第一章 你們當我是空氣

雪陽城。

焦陽似火，烈日當頭。

作為方圓百里商貿往來的交易中心，來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由於是第一次來到城裏，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剛從裁縫店裏買了衣服，一臉的喜悅，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牽着她手的凌天，根本不知道她在嘮叨些什麼。此時，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雪陽城三大修鍊家族的事情上去了。

「滾開！」

突然，一陣策馬飛奔的少女聲音傳來，打斷了正在思考問題的凌天。

早已有所察覺的路人們，都是紛紛駐足避讓，一直生活在鄉村，很少在鬧市區閑逛的凌天兄妹，在反應過來之後，顯然已是來不及避讓，由於急速飛奔的馬匹太快，凌天只見一道鞭影撕裂虛空，飛馳而來。

「吁！你找死！」

馬背上的少女沒想到在大街上走着的兄妹倆會阻擋住自己的道路，被迫急速停了下來之後，少女手中揚鞭，直接抽打了過去。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妹妹凌清清的身上，無暇細想，凌天飛快地把她拉到懷裏，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承受了這一鞭。

「啊！」

刺骨的疼痛，疼得凌天一個有着氣韻境五層的人齜牙咧嘴，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好在這具軀體的主人除了修鍊之外，平時還經常鍛煉身體，要不然的話，挨打的凌天可不會這麼輕鬆。

「兩個臭要飯的，沒長眼睛嗎？」

馬背上停滯下來的少女，看到穿着乞丐衣服的少年，只是面部扭曲了一下，沒有絲毫的成就感，極度不爽地咒罵道。

本來，看着是一個刁蠻任性和自己年紀相仿、實力高上一絲的少女，凌天不想惹是生非，沒打算理睬她，就這麼忍氣吞聲算了，在未穿越過來之前，他看過許多小說，知道在這種繁華市區策馬飛奔的人，都是有權有勢、非富即貴人家的少爺小姐。

但，眼前的少女，空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卻是這般潑辣，自己沒理睬她，她倒好，得寸進尺，竟然給臉不要臉，還要罵自己。

作為曾經「凌天幫」的h道教父，叱吒一方風雲的凌天，如今雖然實力低微，但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雖然從不打女人，但教訓一下，那就另當別論了，於此，他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怎麼了？罵你臭要飯的還不服？你繼續瞪我試試？」看着凌天用殺人的眼神直視自己，馬背上的少女，再次晃了晃手裏銀色的鞭子。

「哎，跟誰過不去不好，偏要和她作對？」

「她是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

「噓，她就是咱們城裏三大修鍊家族之一，古家堡的三小姐古幽然啊，這你都不知道，真是個白痴！」

「啊，這樣啊，受教了，祈禱那個小兄弟好運吧！我得先走了，我得離這種位高權重的人物遠點，免得惹火上身！」

「是啊，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少女，空有一身實力，竟然如此歹毒，我也得趕緊閃！」

「我也得走了！」

「……」

一時間，人們在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之後，就都走開了，只剩下一些攤販，無法急速離去，因為他們擺攤都是登記過的，如果自己離去，到時候古家人問他們，見不到人，他們的結局也不會比眼前膽大妄為的小哥好到哪裏去。

直視着古悠然的凌天，發現自己穿越過來后聽覺似乎比常人好上許多，對於這些在知道少女身份后急忙離去的人，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任何世道任何時候，權勢、名聲、財富都是時代的主流，明哲自保是人的本性，不過，什麼都有例外，當然，更有身不由己的事情，譬如他和這些商販。

聽到少女的咒罵，凌天被徹底地激怒了，隨即暗嘆了一聲，真是應了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不出聲你還真以為我就是病貓嗎？

恰恰相反，他凌天做人一向秉承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我忍讓你還不識趣，那就不要怪我無情，就算再多我也要討回來。

「哼！三大修鍊家族古家堡三小姐，有着氣韻境五層的實力很了不起嗎？是不是我不說話，你就當我是啞巴了？」望着眼前十四五歲刁蠻任性的少女，凌天把凌清清護在懷裏，極度厭惡的神色，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句一頓地開口道。

「完了！」

「哎，小哥啊，你能不能別害我們？」

攤販小廝作為最為下層的人物，聽到凌天這般膽大包天，無奈地嘆息道。

「你……一個臭要飯的傢伙，憑着幾分實力竟敢挑戰古家的權威！」

聽到凌天不屑的話語，少女一個翻身下馬，立足在凌天兄妹倆的前面，手裏的鞭子直接照着凌天兄妹倆死勁地抽了過來。

感覺到少女的無理取鬧，凌天一把推開凌清清，又是硬挨了一記鞭子，忍着疼痛，悶哼一聲，不退反進，整個人健步如飛，如同一隻獵豹一樣，沖了上去。

啪啪！

兩個耳光，少女被直接打蒙了，她從來就沒想到有一天有人竟然敢打自己的耳光，而且還是實力比自己低的人，一時間都忘了使用手裏的鞭子。

「不錯！不錯！」

就在古悠然驚愕不已，惱羞成怒之際，一道不適宜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非常欣賞凌天的做法。

「我要殺了你！」

面子被損，聽到這個聲音，想到自己被人打的消息明天就會不脛而走，被傳遍整個雪陽城，古悠然惱羞成怒，極度的想要掙脫凌天手裏扣住的鞭子，再次報複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

「你是誰？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凌天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攪合，望着偏偏風度的華服公子哥，雖然看不透實力，嘴角依舊掀起一抹不屑，輕蔑地問道。

一直以來，他最為討厭的就是這種到處煽風點火的小人。

「秋梧聲，你這個混蛋！」

羞愧難耐之際，古悠然逮誰咬誰，破口大罵。

「呵呵，我是誰？喏，就是你正在教訓的這個刁蠻少女口中的『混蛋』，秋梧聲！」沒有被少女的咒罵影響，秋梧聲倒是爽朗地開口對凌天笑道。

借說話之際，秋梧聲不留痕迹地瞟向凌天身旁提着包裹的小丫頭，若有所思。

而站在一旁的小丫頭凌清清，此時極度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什麼。

剛才在店裏提到父母，心情被影響，差點犯了戒律。

她天生有着不為人知的影響力，一旦自己情緒控制不好，外界的天空會產生變故，身邊的親人會遭遇不好的事情，甚至是發生大災難，看到哥哥挨了兩鞭子，她也只能抑制好情緒，不敢輕易動怒。

「這人心機倒是好重！」凌天發覺秋梧聲不善的眼光，暗嘆一聲。

雖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來龍去脈，剛從潑辣少女古悠然的口中知道了姓氏，凌天明白了來人身份，顯然，此人是雪陽城三大修鍊家族秋家的公子哥。

不明白來人何意，凌天也沒有再理會此人。

但此時，倒是這人來了之後，再教訓古悠然，勢必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心念一轉，凌天順勢把扣在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抽，搶了過來，拿在手中，轉身拉起一旁有些傻愣住的小丫頭凌清清，大步向著驛站的方向走去。

「臭要飯的，你們想跑？」

反應過來的古悠然，羞愧難當，看着轉身離去的凌天兄妹二人，尖酸刻薄地開口罵道。

「還不回去叫你二哥來？」看似是在幫助古悠然，實則是包藏禍心，秋梧聲開口道：「這傢伙，明顯是一個氣韻、鍛體兼修的人，你一個氣韻小成境的人，不是他對手也正常。」

他秋梧聲早已明裏暗裏地和古家死磕，就差撕破臉皮，見到這種機會根本不會放過。

看着凌天離去，不理會自己，秋梧聲爽朗的神情，明顯地露出一抹陰鷙，一個無名小卒竟然敢無視自己。

秋梧聲冷哼一聲，開口對身邊的隨從，吩咐道：「阿三，跟着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別讓他開溜！」

「是，少爺！」

阿三不緊不慢地跟着二人離去的方向，身影逐漸隱沒在了人群中。

……

「清兒妹妹，待會兒如果時間允許，你就先騎着馬兒回雲溪村去，幾十里路馬兒會認！」看着眼前臉色慘白，還沒回過神來的小丫頭，凌天溫和地笑着，吩咐道。

「小天哥哥，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要逃的話咱們一起逃，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是哪裏人！」

「聽話，會沒事的，相信哥哥！」凌天看着懂事的小丫頭，伸手捏了捏她的的小鼻頭，安慰道。

「可是……」

「乖，聽話！」

「哼，臭要飯的你們倒是逃啊？」一個潑辣的少女聲音，突然從兄妹二人身後傳來。

「真是快啊！」

說話的不是剛挨打的古悠然又是誰？回去搬救兵，來的這般快速，出乎凌天的意料，他心下一嘆，暗自道。

「說吧，是自斷雙臂，還是由我親自動手，一個臭要飯的仗着氣韻境五層的實力竟然敢打我妹妹，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衫，十七八歲的少年騎在馬上，用不容反駁的口氣命令道。

「氣韻境八層！」好強的氣息，這是凌天的第一反應。隨即冷聲道：「呵呵！莫非你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聽到馬背上少年狂妄霸道的口氣，看了一眼面色仍舊有些慘白的古悠然，凌天心中瞭然，顯然，這是古悠然叫來的幫手，他嘲諷地問道。

對於這種已經結下怨恨的人，即使實力再高，他凌天也不得不選擇直接無視。

「我不認為自己無敵，但也不是你這種貨色可以隨便挑戰的！」縱身下馬，少年眼中的嘲諷，一覽無遺，凌厲的眼神直直逼視着凌天，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要狠狠地插進凌天的心臟一般。

「古幽心，這小子可是傲氣得很！」站在外圍的秋梧聲，生怕鬧不大，用謙謙君子的口氣，微笑道。

「哼！秋梧聲，你也別耍弄小心機，就這麼個臭要飯的傢伙，一隻手都能碾死，還不至於讓我古幽心提起興趣來！」對於和自己家族死磕的秋家，古幽心一向不假辭色，用盛氣凌人的口氣道。

「呵呵！」

打了一個響指，秋梧聲模式化地笑了一聲，毫不在意，站在一旁，倒像是一個看熱鬧的人。

「妹妹，你去砍了他的兩隻手！」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古幽心勉強露出一絲和善的語氣，對身邊的古悠然道。

「二哥，他是氣韻鍛體兼修的武者，我……」古悠然不敢反駁自己的二哥，從沒吃過虧的她，剛在凌天手下吃過虧，對凌天心裏還有些莫名的害怕，怯怯弱弱地開口道。

不過，她古悠然更知道，自己這個二哥的狠辣性格，對於家族裏面的人都不會講情面，對自己已經是好上百倍了。

「少爺，不用髒了小姐的手，老奴去就可以了！」

聽到自家小姐、少爺的對話，古幽心的隨從連忙開口道。

「嗯，『氣韻境六層』，你去也行！」

「稍等，古幽心！」外圍又是一道討人厭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中。

「秋梧聲，你真想和我古家作對？」

「古幽心，咱們三大修鍊家族不至於這麼見外吧？打個賭怎麼樣？你不會連打個賭都不敢吧！」

「哦，你算是提起我的一點興趣來了，說說看，倒是怎麼個賭法？」古幽心不耐地挖了挖耳朵，除了冷漠狠辣，卻有一個嗜好：好賭。在秋梧聲提出打賭的時候他就已經來了興趣，雖然不知道這傢伙打什麼主意，不過，實力在那裏擺着的他，根本不在意。

「你挑一個隨從和這小子打一架，如果這小子贏了，他身邊牽着馬的小丫頭留給我，如果他輸了，我給你一百晶片怎麼樣？當然，不論這小子贏不贏都隨你處置。」

晶片，對於修鍊氣韻的武者來說，是突破境界時不可缺少的必要物品，當然，也是修鍊氣韻武者不可能拒絕的東西，強如三大修鍊家族，除了秋家，其他兩家的子弟根本不可能這般富有。

「好，我答應了，成交！」

古幽心瞟了一眼凌天身旁牽着馬的小丫頭，沒有丁點實力，看不出什麼古怪來，他知道秋梧聲的脾性，喜歡未成年的小丫頭，便隨意地答應下來。

接着，古幽心用像是看死人般的眼光，不屑地看了一眼凌天，開口道：「聽到了吧，小子！」

「聽到了怎樣，沒聽到又怎樣？你們當我是空氣？」聽到二人明目張膽的搶人，凌天斜視着古幽心二人，憤怒地應道。

他凌天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身邊的人當籌碼，這是他的逆鱗。

「由不得你！」古幽心悠悠地開口道。

接着，轉身吩咐身邊跟隨自己的隨從，有着氣韻境七層的古青，道：「速度去解決這小子，別給我丟人，否則，自斷雙臂的就是你！」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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