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王大人打殭屍

第5章 鬼王大人打殭屍

書里講過,青濤的人間是有皇帝的。但惡鬼橫行,修仙門派四起,又是另外一股勢力。皇帝怕這股勢力逐漸壯大影響統治,便有心招募,開出的條件亦十分豐厚。因而修道之人一個個見了鬼怪便二話不說,只想殺之而後快,拎回去邀功。

她一介小鬼,一點法術都不會使,若是獨自碰到個把道士,那肯定是給人墊牙都不夠的,自然是要跟緊了這位臨時的靠山的。

因而她抿著唇重重點頭,不經意間也使力握緊了鳴幽的手。

「乖。」她這般順從看在他眼中,暈開來化為陣陣欣喜。鳴幽長臂一攬將她抱在懷裏,不輕不重的力道剛好能讓她感受到他的胸膛起伏:「九百年了,雖日日都在努力,卻不想真有一天能親自接你回來。」

九百年……方未晚嘟了嘟嘴:穿越前的確發生了許多怪事,難不成她真的也是書里的人?

這個荒誕的想法在腦子裏只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她聽到不遠處的樹林里,忽地傳來一聲低吼。

嘶啞像是人聲,可又太過凄厲,又像是某種食肉的兇猛野獸。

方未晚趕緊放開鳴幽,抓緊了他的手。

「呵——」

片刻,樹林里又起幾聲。

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後背透出一層冷汗,雙腿發軟,恨不得就地蹲下抱緊雙膝蓋。穿越前,每每遇到危險她都是這樣。

但她不太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受到任何重創都毫髮無損的能力。因而她必須站好,在有危險的時候可以拔腿就跑。

牙齒正打着顫,本牽着她的鳴幽的大手忽然鬆開,將她護到了自己身後。

「放心,有我在。」

一瞬間,她腦子裏的某一根弦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一股難以名狀的巨大熟悉感襲上腦際,她忽然荒唐地覺得,這句話她曾聽過成千上萬遍。就好似前世,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其實都是這個人擋在她身前?

未等她思路清明,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從林中傳來,越行越快,不久便要到近前了。

方未晚躲在身材高挑的鳴幽身後,露出一對小眼睛緊張地望着漆黑一片的樹林。須臾,有隱隱人影蹣跚而來。

還未看清來人容貌,鳴幽抬手替她蒙上雙眼:「別看。」

她從善如流地點頭,下一刻,鳴幽便抽手上前,與來人戰作一團。

有鈍器割破皮肉的悶響,撕心裂肺的吼聲好似就在耳畔。方未晚死死閉着眼睛。霎時間,空氣中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不單單是血的味道。還有什麼東西在空中發酵著,腐爛著。

一個圓滾滾的物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一路打着滾撞在她腳邊,終於停下。那腥臭味便在鼻腔里無限放大開來。

方未晚一驚,後退了兩步,心裏突突地跳,她急得快哭出來。

眼睛不受控制地睜開,她望向腳邊,看到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那人不知已經死了多久,半邊臉都腐爛,露出白白的眼珠子,早已看不出人樣。

「啊——」

喉嚨中擠出一聲慌張的尖叫,她腿一軟,向後退了兩步,一下跌坐在地上。

聽見這邊的動靜,鳴幽迅速將目光投射過來。但他身旁至少圍有十幾隻殭屍,左沖右撞一絲空檔都不留出來,他根本抽不開身。

那些殭屍的皮膚是恐怖的死灰顏色,身上被刮爛的傷口淌著已經不是血液的黏汁,四肢雖然詭異地扭曲著,行動卻十分迅速。

鳴幽右手擎著一把如同他眼神般鋒利的長劍,劍鋒所指處,紫色劍芒閃過,利落地收割了三隻殭屍的頭。

可那些無頭的殭屍卻仍舊扭動着,不曾放棄攻擊。

鳴幽面色一沉,左手飛快掐了個訣,立刻有明亮的火光燃起,繚繞在他修長的十指指尖。他食指輕點,無頭殭屍立刻燃燒起來。被一團火光包圍着的殭屍四處亂竄,撞到其他的殭屍,便是一陣陣嘶鳴,幾乎要刺破方未晚的耳膜。

火光中,它終於化為乾屍,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幾隻殭屍前赴後繼地圍了上去。

唯有一隻穿着依稀能辨認出的女人衣服,兩步跪倒在那乾屍身旁。她已經露出白骨的利爪在乾屍身上抓撓著,半晌,她抬起頭望向方未晚。

那對眼睛,瞳孔四散,眼白被黑血所染,恐怖異常。

方未晚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但四目相對處,她好像在那殭屍泛著磷光的眼中望見了哀傷與絕望。

那眼神好似能看進她心裏似的。

女屍嘴唇開開合合,喉嚨中有嘶嘶的聲響。

她好像在說,「救我。」

方未晚不知自己要如何救她,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查探。就在這時,砰的一聲,一團火球忽然打在女屍身上,她瞬間被燃為齏粉,鋪滿了方未晚面前的土地。

方未晚抬起頭,望見鳴幽收了手,回身將最後兩個蠕動着的殭屍燒為灰燼——他的眸中只剩陰冷的殺意。

而後,他收了劍,立刻趕過來將她從一片血污中帶離。

「她——她還有意識……」方未晚指着地上那片狼藉,已有些口不擇言。

「此事不尋常。」鳴幽面色凝重:「原本殭屍只剁掉頭顱便可除掉,今日卻要以火焚屍才行。看來不僅是封印被撕裂這樣簡單。」

封印是他親手撕裂的,其中出了何種變故,他怎麼會不知道?

還是他只想快點出手殺屍滅口?

那個滾過來的人頭在她裙角沾上了紫黑紫黑的血,黏黏糊糊地往下淌。方未晚實在抑制不住,轉身彎下腰乾嘔起來。

鳴幽不再思索那些殭屍的事情,上前輕輕給她撫著背。

太陽穴突突地疼,方未晚心中一慌,胡亂背過手一把將鳴幽的手打掉。

鳴幽愣了一下,抬手想要再幫她拍一拍。

而嘔吐的感覺源源不斷侵襲着她的腸胃、喉嚨,猛烈得無法招架。酸水反了上來,她回身吐掉,順便再次躲開了他的手。

耳畔,鳴幽重重出了口氣。他呼啦一下站起身,足下一點消失在她身旁。

明明早上才吃了不少東西,這會兒胃裏卻空蕩蕩的,只一聲一聲嘔著,喉嚨苦得像被中藥浸過三天三夜。整條氣管都火辣辣燒了起來,她的身子弓得越來越低,直接蹲在了地上。

吐變成了咳,最後變成了喘。

方未晚喘不上氣,一聲一聲地倒著,整個胸腔的阻塞刺激了淚腺,眼淚淌了一臉。

終於平靜下來后,她木訥地抬起頭。空曠的空地上只剩她自己,像是被丟棄的垃圾。

「你以為王上有多大耐心,天天寵着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

鬼爪的話依舊回蕩耳邊。

太陽高高升起,似要蒸干身上所有的水分。地上的腥味更加肆無忌憚地蒸騰起來。方未晚吐掉最後一口苦水,嘴唇也變得乾渴。

他可是反派啊……她鼻尖一酸,強逼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那些乾屍,回身往有人煙的村落走去。

「未晚。」

簡短的兩個字頗帶關切,她動作一僵,回頭看見鳴幽快步走來,手裏捧著一片裝滿水的大葉子。

顧不得臟不臟,鳴幽抬手用袖口抹掉她嘴邊的穢物,又換了塊地方,慢慢地替她拭去快被風乾的淚痕。

「慢點喝。」他將葉子遞到她嘴邊,直等她聽話地張開嘴,才稍稍抬手,讓水流不急不緩地送進她嘴裏。

像是山泉特有的甘甜,淌進胃裏,就快漫過了心防。

送下最後一滴水,嘴裏的苦漸漸散去,整個食道都跟着清涼了下來。她心生愧疚,抬起頭在他周身看了看,小聲道,「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扔在這喂殭屍了……你受傷了嗎?」

「傻丫頭。我永不會再離開你。」說着,他抬手把她唇邊的水漬抹去,俯身就要親下來。

方未晚一驚,趕緊側身去躲。鳴幽探過來的上身撲了個空,蹲在十分靠近她的地方。

見他面色微沉,她才趕緊擺手解釋:「那個,臟……哎呀你到底受傷了沒有?」

鳴幽嘆了口氣,依舊湊過來在她嘴角輕輕啄了一下,並在她耳邊低聲道:「未晚,有你在,我便無所不能。」

她的臉早已紅成了一個大蘋果:就在一群變成乾屍的殭屍中間,她居然就把自己的初吻給送出去了?

這個場景不羅曼蒂克,這個環境也不優美,但是——她心裏這小小的喜悅是幾個意思?

望着羞怯難當的她,他高高揚起嘴角,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走,進村。」

方未晚在他懷裏用力埋下頭來,道:「我自己能走……」

聞言,他笑意更濃:「會累。以後都抱着走。」

不遠處,一個衣袂翩然的女子坐於樹梢,望着二人的背影稍稍揚起了唇角。她翻腕燒掉手裏的馭屍符,抬起頭對着樹頂傳音:「告訴老大,鳴幽從癸雨榭帶回來的這女人,不是鬼王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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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鬼王是個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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