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五章

55.五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陶司南醒來時已經艷陽高照,他無意識地瞄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他木愣愣的坐了幾秒鐘,突然朝著身邊的人大聲喊道:「完了完了!哥你上班遲到了!」

孫西嶺被他的大嗓門吵醒,還被他使勁推搡了幾把,終於慢吞吞的睜開眼睛。

陶司南心裡著急,不設防孫西嶺一個翻身,把他壓倒在床上的同時,手腳並用的緊緊將他摟在懷裡。

陶司南的臉頰緊貼在他哥的頸窩處,睫毛隨著他哥的呵氣微微顫動,空氣中霎時瀰漫起脈脈溫情。孫西嶺笑著問:「再做一次?」

「不要!」陶司南像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咪,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雖然他看上去似乎神清氣爽且生龍活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用於接納他哥的難以啟齒的某處,著實有些異樣的難受。

一想到兩人合為一體的畫面,陶司南臉上就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他左顧右盼,支支吾吾道:「你是大老闆啊,這麼不敬業,對得起跟著你混飯吃的小弟么。」一根手指戳戳結實的胸膛,「快點起來上班!」

說完伸手去掰孫西嶺纏繞在他身上的手臂,可惜沒有掰動。

孫西嶺又笑,低聲道:「**苦短日高起。」

陶司南一臉蒙圈,「什麼什麼?」

孫西嶺眼睛一眯,陶司南瞬間覺得有些涼颼颼。只聽孫西嶺自顧說下去:「從此君王不早朝。這首詩你難道沒複習?」

陶司南心裡咯噔一下,心道要遭。他不著痕迹的暗自調節呼吸,強裝鎮定道:「沒有!絕對沒有!這首詩不在複習範圍內!你肯定是記錯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不信可以問小八啊!真的,我不騙你!」

陶司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可心裡完全沒有底。入學考試這個包袱,早就被他拋去了九霄雲外,哪裡知道什麼君不君王、早不早朝的……不過「**」兩個字他懂,於是臉頰燒得更厲害了。

孫西嶺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射進陶司南的瞳孔中,一瞬間,他彷彿洞穿了一切,冷然道:「我就信你一次。」

陶司南被他盯的汗毛直立,傻笑了兩聲,腆著臉轉移話題:「哥啊,我餓了,我們先起來吃早飯吧。」嘴上撒著嬌,內心深處,陶司南越發的抵觸上大學。

雖說孫西嶺上班已經遲了,但也不算太晚,才九點四十分的模樣。於是孫西嶺放開陶司南,起身給岳相霖回了一個電話,說是再要晚半小時到公司。

陶司南洗漱完畢走到飯廳的時候,餐桌上擺好了今天的早飯。兩碗飄香四溢的豆腐花,一大盆皮薄餡多的芹菜豬肉蝦仁餃子,一籠小巧玲瓏的叉燒包和奶黃包拼盤,還有一大杯牛奶,全都用保溫的廚具盛放著。

陶司南和孫西嶺面對面而坐,他咬了一口餃子,驀然察覺到,以前他哥大多是吃西式早餐的,不知從何時起,桌子上的西式早餐越來越少……時至今日,已經全部換成了更合他口味的中式早餐。

不僅僅是早餐,午餐和晚餐甚至是飯後的小點心小零食,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口味,從原本的略嫌清淡,到如今的微辣中帶甜。但凡擺在桌子上的食物,必然是他喜歡吃的。

……但是他都不知道他哥愛吃什麼呢。

陶司南眨眨眼睛,突然胸口又酸又脹,歡喜之餘又有些難受。他食不知味的吞下餃子,無端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餃子了。

「哥——」

孫西嶺矜持端莊的用勺子舀著豆腐花,聞言抬頭看他,「嗯?」

陶司南心道:好帥啊!是我的!我的!!!

「也沒什麼,就是那個……你路上小心。」陶司南用筷子尖抵在叉燒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玩,一邊低眉順眼道,「反正你是大老闆么,誰敢多說一句就讓他滾蛋!」

說到最後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情緒,彷彿眼前就有這麼個「不識抬舉瞎bb」的小弟,恨不得衝上去賞他一個拳頭吃。

孫西嶺臉上浮起明顯的笑意,「我知道了。」又點了點陶司南碗里的叉燒包,眉頭一擰道,「好好吃飯,不許拿筷子戳來戳去。」

早飯過後,陶司南招財貓似的伸出爪子,與上班去的孫西嶺依依揮別,諾大的家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陶司南的心思其實很簡單。起初,他沒有什麼志向,只要活著就好;後來,他繼承了原主的夢想,目標是成為一代天皇巨星。於是,他所剩不多的時間就幻化成一根致命的小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著他,喪心病狂地跟在身後窮追不捨,讓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窗外灼熱的陽光照射進來,陶司南莫名升起一股煩躁不安。

功德!功德!功德!

如何才能快速的攢到大量功德?!

任誰見著了催命符一般的批命,心情都不會太好,陶司南亦然。於是他給自己定下規定:每個月的一號查看一次,其餘時間一概不要自己找虐。

本月月初他剛剛查看過,批命唯一的變化是「罪」字模糊成一團,可後面還有七個大字,「大惡疾」和「大限將至」依然如故。不得不承認他是失望的,甚至有一瞬間,巨大的無力感如泰山壓頂而來,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應當和時間賽跑,做善事、圈粉絲、尋找靈物……但是他的生活卻總被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所累,讓他此時此刻,連呼吸間都聞到了蹉跎的味道。

——如果他就這麼「順應天命」死了呢?他哥怎麼辦?

思及此,陶司南一陣悲慟絕望,連動一動小拇指都是鑽心的疼痛。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手指不甚靈活卻也不乏溫柔地摩挲著兩枚小小的耳釘。明明是接近於純黑的灰鋼色,光彩卻一點不輸陽光,閃得他頭暈目眩。

將耳釘小心翼翼的放進槍頭,陶司南拿起曾讓他膽寒不已的耳釘槍,照著鏡子,猛然一槍打進了自己的耳垂。一陣輕微的刺痛過後,兩邊耳垂上各自多了一枚細小的黑色寶石,為它們的主人平添幾分桀驁不馴的帥氣。

陶司南用指尖彈了彈,已經一點兒不疼了。他心道,他的福氣從來不是來自於兩片肉嘟嘟軟乎乎的耳垂,相反是來自於他哥……這樣一想,他便覺得這個決定做的無比正確。

陶司南的憂愁來得快去的更快,他忘乎所以地照著鏡子臭美,內心正暗搓搓騷動著,突聞冷薇薇來電。

冷薇薇替他接了一部玄幻大作的試鏡邀約,同時發來一份試鏡劇本。十二點剛過,便親自過來接人直奔試鏡現場。

見到陶司南的第一眼,冷薇薇盯著他的耳釘看了許久,久到陶司南忍不住摸摸耳垂,有些僵硬的問道:「怎麼了?不好看?」

陶司南內心:不好看也不摘!不好看是別人不懂欣賞!哼唧!

冷薇薇目光閃爍,她撇過頭正色道:「劇本看了嗎?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陶司南點頭又搖頭,無辜道,「我一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演一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有難度!」

冷薇薇回以兩個字:「呵呵。」

他今天試鏡的電影名叫《昭陵六駿》,據說是一隻腳邁入國際市場的名導朱惠的作品,已經籌備了兩年之久。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部分劇本,有些地方不甚明了,只知道他試鏡的角色叫做羅想,是劇中的絕對男主,一個看似遊手好閒,實則技藝神乎其神的年輕盜墓賊,江湖人稱「想爺」。

昭陵六駿,即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昭陵北面祭壇兩側的六塊青石浮雕石刻。一位馬來西亞華裔商人覬覦這六塊沉澱了光輝歷史和民族葬俗的珍貴文物,先禮後兵請了羅想和另兩位高人出山,對這六塊石頭誓在必得。

要說法治觀,盜墓賊羅想自然是缺失的,甚至於單從表面來看,他都沒什麼同理心和愛國之心。但是影片最後,他卻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將文物從壞人手中搶回來,並義無反顧地將其交還給國家。

陶司南抿著嘴唇沉思半晌,突然話鋒一轉說了一句:「這部劇不吉利,如果接了……難保不會有血光之災。」

安靜維持不過五秒鐘,正在開車的冷薇薇騰出一隻手使勁拽陶司南的耳朵,惡狠狠道:「你只是試鏡,還真當自己大牌到內定了?」

陶司南努力將腦袋湊過去以減少疼痛感,誇張的大聲呼痛求放手。

冷薇薇冷哼:「血光之災不是應驗在你耳朵上了么?拍個電影還能有什麼不吉利?」

陶司南說不出理由,停頓片刻才冒出一疊聲兒「是是是」,可他心中卻陡然埋上了一層陰影,總覺得就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有一種鼻尖沸騰著鐵鏽味的錯覺。

窗外的艷陽高照不知何時變成了黑雲壓城,充斥著山雨欲來的壓抑與不安。

冷薇薇迫於交通法規,不得已收回了右手。小聲咕噥道:「居然要下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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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大限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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