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為了神器

畫面切換，回到古闌海底的那個半圓形空間。

不同於先前的空空蕩蕩，空間里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巨大的貝殼。

淺鱗要塞壬去找神貝，取神珠，沒想到塞壬直接把神貝殺了，整個扛到了自己的地盤，然後背着商淺回了海域。

服下神珠粉的商淺，臉色果然好了很多。他安靜地躺在貝殼上，塞壬就在他身邊陪着他，陪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難免有些昏昏欲睡。

當塞壬睡醒時，發現自己正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趴在貝殼的邊緣。她沒有在意，揉着後頸從地上爬起——好像……有點落枕。

想要看看商淺醒了沒有，卻看到貝殼上坐着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她的動作一僵，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

他是……誰？

貝殼上的男子，依舊穿着那身廉價的布衣，卻有着一頭明顯異於人類的雪白長發，就那樣隨意地披散在身後。他的眼眸是金色的，不帶半絲光澤，臉上的神色無喜無悲……

「商淺？」塞壬試探著喚了一聲，銀髮的男子不緊不慢地將視線轉向她。

太好了，真的是商淺……

塞壬的臉上不自覺地漾開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想要伸手去摸商淺的臉，卻被他面無表情地抓住了手腕。

「做什麼？」商淺冷冷開口，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語氣卻和以前截然不同，變得冷漠無情。

塞壬的眼神渙散了一瞬，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你是商淺……沒錯吧？」

商淺沉默片刻，點頭：「我是商淺，但也是——神獸，白澤。」

塞壬微微一怔。

「沒有人告訴過你——神獸返祖，是會連同祖先的記憶一同繼承的么？」

塞壬怔怔地看着商淺，很緩慢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她愛的人，是商淺。可是眼前這個人，真的還是商淺么？

「你走吧。」商淺面無表情地說着，鬆開塞壬的手腕，「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走？」塞壬詫異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發出一聲嗤笑，「這裏是古闌海域！我從小在這裏長大！」

「那又怎樣？」商淺冷冷地看着她，絲毫不為所動，「你是妖，妖界才是你的歸宿。」

「你不懂！」塞壬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人，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商淺！絕對不是她所愛着的那個商淺！

「我不會去妖界的！我要留在這裏！一輩子留在這裏！你要是看不慣，殺了我啊！」塞壬扔下這句話后，不等商淺回應，離開半圓形空間向上游去。

（隊伍）琉璃醬：一旦愛上了神，便註定了結局。

（隊伍）東方既白：喲，小樣兒，幹嘛呢？突然這麼煽情。

（隊伍）琉璃醬：哪裏煽情了？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陌鈴愛上青靈，死了。淺鱗愛上敏羽，死了。塞壬愛上商淺，估計也離死不遠了。

像是在印證花琉璃的話，商淺在貝殼上坐了一會兒后，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起身朝塞壬的方向追去。

上岸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無數人類的屍體，以及渾身浴血的……塞壬。

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的臉上終於有了點不同的神情——那是滿滿的失望，以及憤怒。

「海妖塞壬，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懂珍惜，不要怪我。」商淺說着，右手凌空一揮，五道白光向塞壬飛去。

塞壬拎起一具人類的屍體擋在身前，勉強卸去四道白光，還有一道劈開屍體，削去了她半隻手臂。

鮮血噴濺在地上，和人血交織在一起。塞壬漠然掃了眼地上的斷臂，忽然仰天大笑了幾聲，瞪着血紅的雙眼向商淺走去：「給我機會？你有什麼資格給我機會？神是什麼東西？與我，也不過是種族不同罷了！自詡為神，就以為能掌控世界了么！可笑！」頓了頓，「商淺！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殺過人！」

商淺不為所動，再次揮出白光。

白光劈上塞壬身體的那一刻，屏幕黑了，花琉璃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電腦出了問題。

之後，屏幕上又零零碎碎地放映了一些東西，大致可以看出，是商淺抽取塞壬的脊椎，做成了骨鞭。

塞壬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海妖，沒那麼容易死，商淺這麼做是為了徹底殺死她。

真的……好徹底。

屏幕又黑白相間地閃爍了一會兒后，退齣劇情，回歸遊戲。

商淺彎下腰，從貝殼裏拿起骨鞭，揮舞了一下，嚇得花琉璃幾乎是本能地操縱琉璃醬後退了幾步——商淺的輸出本來就高，裝備上神器不知道會無敵成什麼樣子。

「看了事情的經過，現在，你們還想替塞壬報仇么？」

（隊伍）琉璃醬：更想報仇了好嘛！

（隊伍）東方既白：神的自我感覺總是那麼良好。

（隊伍）漆黑的夜：好欠扁……

「那就說『還想報仇』試試唄？」屏幕前的歐陽白忽然說。

他身邊的墨黎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說？」

「不然呢？」歐陽白挑眉，「你接的任務，當然由你來說啊！」頓了頓，「不過，先讓我和琉璃退後一點……」

墨黎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說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最後，是琉璃醬和漆黑的夜退到半圓形的空間外，讓東方既白一個人留在裏面，說出了那幾個字。

（附近）東方既白：依然想報仇……

歐陽白髮出這五個字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他在發之前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聽電腦里傳來一聲哀嚎，當他再次睜眼時，東方既白已狼狽地趴倒在地。

（隊伍）琉璃醬：不行，換個回答，漆夜上！

（隊伍）漆黑的夜：為毛是我？

（隊伍）琉璃醬：因為我是牧師，可以復活你們。

（隊伍）漆黑的夜：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卧槽你居然是牧師！

（隊伍）琉璃醬：……

屏幕前的花琉璃一臉黑線——她一直都是牧師好么……雖然自己也經常忘記這一點……

墨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大著膽子，操縱漆黑的夜踏進了半圓形空間——反正已經在商淺手上死了那麼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出乎她的意料，商淺在她踏進半圓形空間的時候，沒有攻擊她。任務劇情結束后，果然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商淺不會再主動發起攻擊了。

注意到有人靠近，坐在貝殼上的商淺冷冷開口：「看了事情的經過，現在，你還想替塞壬報仇么？」

（附近）漆黑的夜：不想。

「那你可以走了。」商淺的聲音依舊冰冷，語氣裏帶着明顯的驅逐之意。

（隊伍）漆黑的夜：然後怎麼辦啊？求助啊！

（隊伍）琉璃醬：話說……給你任務的那隻海妖，怎麼不跟你一起過來？

（隊伍）漆黑的夜：怕死唄！

「為什麼還不走？」商淺忽然再次開口，眯了下金色的眼眸，「你究竟為何而來？是為了復仇，還是——神器？」

（隊伍）漆黑的夜：我能回答是「為了神器」么？能么？

（隊伍）琉璃醬：肯定狗帶，但你可以試試，大不了我等會兒進去的時候復活你。

（隊伍）漆黑的夜：……

（附近）漆黑的夜：是為了神器。

「免談。」商淺說着，立刻揮出五道白光，漆黑的夜——卒。

（隊伍）漆黑的夜：……

（隊伍）東方既白：小墨墨不哭，站起來擼！

看到這句話，墨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了歐陽白一句：「擼你妹！」

歐陽白忍不住笑了一聲：「別這麼說，琉璃會生氣的。」

「好像我不會生氣一樣！」墨黎翻了個白眼，忽然想到了什麼，「等等，小墨墨什麼鬼？」

「你不喜歡啊？那就——小黎黎？」

「滾！」

另一邊，屏幕前的花琉璃抬手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墨黎接的那個任務有問題……

塞壬很早就死了，別說朋友，接觸過的人都沒幾個，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個人想為她報仇？

不對，任務的名稱是「海妖的復仇」，沒說是為塞壬報仇。這麼說，有別的海妖死在商淺手裏？

還有那隻海妖，為什麼會被壓在石頭下面？她說有東西要送給墨黎，卻沒說是什麼東西，而且前提是要墨黎殺掉商淺。

真是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嘛……商淺不會主動發起攻擊了，這可是個好消息。

這樣想着，花琉璃微微一笑，敲了敲鍵盤，讓琉璃醬把右手抬至一個合適的高度——她的右手上，戴着一隻金絲血玉的手鐲，那是熾焰火凰套裝的一部分。

OK，就用這個了。

於是，下一秒，歐陽白和墨黎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牧師的人，以一個連刺客都望塵莫及的速度，沖向貝殼上的商淺，一巴掌拍掉了他手中的骨鞭。

商淺皺了下眉，想要攻擊她，身體忽然一僵，與此同時，琉璃醬在他面前站定，迅速抬起自己的右手。

接下來的場景，對歐陽白來說並不陌生——商淺化為一團霧氣，被琉璃醬右手上的手鐲吸收了，是琉璃醬使用了「噬魂」！

骨鞭墜落到地上，半圓形的空間剎那間支離破碎，大量海水涌了進來。

花琉璃連忙把白金小帥召喚出來，騎着它來到兩具屍體旁，用天使之淚復活了他們，然後讓白金小帥叼起那根差點被海水沖遠的骨鞭。

（隊伍）漆黑的夜：卧槽！剛才發生了什麼？天哪！琉璃你做了什麼？

（隊伍）琉璃醬：漆夜，我和歐陽哥都有神器了，這根骨鞭你拿着。

聞言，墨黎也不跟她客氣，騎着烏金海豚游到她身前，伸手接過了那根骨鞭，放到包裹里查看了一下它的屬性，嚇了一跳。

（隊伍）漆黑的夜：卧槽，這裝備簡直……簡直……

（隊伍）琉璃醬：我要看！

（隊伍）漆黑的夜：海器靈骨鞭，九大神器之一，由古闌海域的領主，海妖塞壬的脊椎所化，可裝備在任何部位。屬性：暴擊率提升至100%。技能：詠生歌，使用后自己和隊友的生命值在24小時內受到保護。（特殊裝備，不可出售，不可丟棄，只可進行一次穿戴。）

（隊伍）東方既白：暴擊率提升至100%……流弊。話說那個技能，受到保護的意思是——血量不會下降？

（隊伍）琉璃醬：漆夜，快裝備上神器試試這個技能。

（隊伍）漆黑的夜：好嘞！

墨黎打出這兩個字后，剛想把靈骨鞭拖到自己的裝備欄上，忽然，包裹和裝備欄同時關閉了，屏幕也變成了一片灰白。

「卧槽！什麼情況？我被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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