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宣王死了

173 宣王死了

石室里,大家都在貪婪的瞧著,摸著,面前數以萬計的珍寶,原本少見的金元寶在這裡如同尋常的銅板,一個個眼眸里冒著貪婪的火焰,如果溶洞外沒有皇上在坐鎮,裡面早有人拿著珍寶跑了。

李三站在寶藏里眸光爍爍,打量著石室,奚千尋隨意地翻撿著面前的寶藏,眼角餘光不時地望向心不在焉的李三。

葉如陌站在門口,氣喘吁吁,語氣似是驚魂未定,連聲喚道,「李總管,宣王和兩位禁衛軍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了,現在快死了。怎麼辦?」

宣王死了?

尖厲的聲音如同午夜裡一聲炸雷驚醒了在場人,人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李三眼眸一怔,很快復於平靜,隨即臉上帶起一抹悲傷和慌亂,「葉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葉如陌心底冷哼一聲,不是蒸的,還是煮的?奶奶的,人不是你殺的嗎?還在這演戲。

面上不動聲色,驚恐猶在,「李總管,宣王死了,皇上要是怪罪下來,怎麼辦?您要不要過來看一下,還能不能救?」

李三微微一怔,臉上多了一絲猶豫,轉瞬說道,「少將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轉身,對著室內守衛大聲說道,「你們在這裡好好盯著寶藏,不得有一絲閃失,皇上在外頭看著,有了一個銅板,我唯你們是問。」說罷,長袖一拂,走了出去。

宣王死了,畢竟是天大的事,葉如陌已經跑來告訴他,怎能不過去瞧瞧?

本來想著趁機殺死宣王,自己返回石室尋找那失落的書卷,沒想到竟然玩鷹的竟然被鷹咬了。

奚千尋自然明白李三的意思,將自己叫出去,他也就放心。

石室里,現在只留下了冷月、兮翼、奚千尋的親兵、禁衛軍和宣王的隨從。

冷月在李三看來只是王爺的隨身車夫,最多武功比尋常人等高了些許。親兵沒有命令不敢輕舉妄動的,就算有些什麼動作還有自己的禁衛軍盯著。至於宣王的隨從,如今宣王死了,他們命不久矣,早已無心理會管這些事了。

小道里,李三走在前面,奚千尋緊隨其後,飛鳳公主和葉如陌走在最後。風燈燈火幽暗,小道里涼風習習,不遠處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身,陰森詭異。

葉如陌緊緊攥著飛鳳公主手臂,不肯放開。

飛鳳公主一臉平靜,緩緩在後面跟著。逸哥哥就是被他們害的進了天牢,明日即將處斬。如今宣王卻先要死了,自己心底卻一點恨不起來了。

宣王的德性她向來不喜歡,每次見面都是笑眯眯地望著她,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同為皇族中人兩人一起進入地下溶洞,如今他是否死了尚且明了,還是有必要來瞧瞧。

李三蹲了下去,見宣王衣衫不整,忙蹲了下去,仔細打量了一番,半晌,說道,「人已經死了。」轉身望向兩位禁衛軍,面色徒然一變,「怎麼回事?」

葉如陌斜睨了一眼死去的兩位禁衛軍,冷哼一聲,「李總管,這事要問你才知道吧?宣王身上傷口是箭傷,這兩個人嫌疑最大。」

李三望向扔在一邊的人皮面具,兩張陌生的面孔,聲音顫道,「月兒姑娘,千萬不要亂說,屬下身無一物,連子孫根都沒有了,要這些寶藏有何用?況且這兩個人屬下真沒見過。」

葉如陌淡淡一笑,「竟然如此,那麼本姑娘就好辦了?」

李三抬眸,疑道,「好辦什麼?」

「沒什麼?為了以防萬一,公公帶來的人都已經……」

石室里,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響起,伴隨著陣陣慘叫聲。李三臉色徒轉冷清,不顧地上宣王的屍身,起身向著石室跑去。語無倫次,「你們—你們想造反了?」

石室里,早已凌亂不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位禁衛軍,臉上人皮面具已除,露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偌大的石室里,悄然無聲,李三額角的冷汗涔涔,滴在青石板上,聲音清脆暗沉。

「為了寶藏安全,拿下李總管。」葉如陌冷喝一聲,幾條身影沖了上去。

石室內的侍衛們和親兵們,早就殺紅了眼,一聽葉如陌發話,即刻沖了上去。

李三輕喝一聲,身子迅速掠上最近的侍從,一把奪下手中長劍,殺向面前的幾個侍從,行動迅捷動作利落。轉身望向一旁悄然而立的葉如陌,大聲說道,「月兒姑娘,我是皇上親派過來的,就算屬下有什麼事也得他來處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

葉如陌冷哼一聲,「公公說得對,自然是皇上來處理此事,只是為免節外生枝,現在得將公公先好好看住。公公如果識時務,就請乖乖束手就擒。」

李三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小毛賊想抓我,你覺得可能嗎?」

「是否可能請公公試試看。」冷月長劍一揮,刺了過來,劍鋒冷冽,所到之處森森冷意。劍身挑出朵朵劍花,如同一朵朵開地獄的彼岸之花,妖嬈艷麗,奪人心魄。

石室內,所有的侍從和親兵們都看傻了,從未想過世間還有如此驚人的武功,更何況出自一個馬夫之手。

李三面若寒霜,眸底殺機隱現,冷聲喝道,「你是誰?」

冷月不曾言語,長劍夾帶著冷冽地殺氣呼嘯而至,「哐當」一聲,李三身影詭異地閃向一旁,手中長劍掉落在地斷成兩截,手中多了一柄烏黑的軟劍,一如那晚見到的黑衣人。

葉如陌心頭一顫,冷聲喝道,「是你!」

李三眸底殺機愈見濃烈,聲音清冷如同來自地獄,「竟然你已知曉我的身份,那麼今日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冷月笑道,「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天狼谷雪虎交手。」

「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把刷子,知曉本座來歷,可惜今日之後,這個秘密又將隨著你們葬身地下溶洞。」說罷,手中軟劍一揮直直刺向冷月,通體烏亮的劍身挑出一朵朵黑色的劍花,在珠寶四射的光芒里愈見詭異,蕭殺冷冽。

冷月神情鎮靜而專註,不慌不忙地看著李三炫目迷眼的劍花,抓住一個漏洞,左手虛晃一招,右手簡單的一招「大雁覓食」,去勢看似平常,卻將李三右路牢牢鎖住。

奚千尋瞅準時機攻上李三,常年在邊疆待著,對於天狼穀人不甚了解,只是從冷月的神情里了解,此人並非善類。當下也顧不上什麼江湖道義,指揮大家蜂擁而上。

一時間,刀光劍影,人影晃動,珠寶滿室飛濺。

這一戰關乎性命,不僅侍衛們和親兵們殺紅了眼,就連飛鳳公主和兮翼也加入了戰鬥。

葉如陌心底冷哼一聲,李三,看你今日再跑到哪裡去。李三的功夫自己心裡是有底的,高深莫測,就連奚辰逸與之分不出高下。但是石室畢竟比不過曠野之地,一身武功難以盡數施展,加上無極門門主冷月和奚千尋在此,勝負如何尚言之過早。

當下,葉如陌悉心打量著石室里的一切,先前李三不惜殺死宣王引自己出去,這裡面自然隱藏著他垂涎的東西。石室空曠,正中間是一堆堆的珠寶,琳琅滿目。

葉如陌將視線從地上的金銀珠寶堆里轉向旁側的石壁,石壁上是一格格的鐵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珍稀的寶物,翡翠仙鶴、墨玉……,每一件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難怪天下人窺視之。

打鬥聲愈見慘烈,見葉如陌專心搜尋起寶藏,李三神情里多了幾分著急,慌忙之下露出几絲破綻。冷月一聲冷哼,長劍破空而去,劍氣愈加冷冽了幾分,絲絲寒氣纏繞上李三烏黑如墨的軟劍。

「你是誰?」李三語氣里多了幾分驚懼。

「一直以來,天狼谷對手是誰?雪虎竟不知道?」

李三背脊處陣陣發冷,速度慢了下來,聲音顫道,「你—你居然是無極門門主冷月?」

冷月冷哼一聲,「現在知道為時不晚,至少可以瞑目了。」說罷,手中長劍直直沒入李三的胸膛處,哐當一聲,李三手中軟劍掉入在地,死前仍雙眼圓凸盯著葉如陌手中鐵匣子。

葉如陌不動聲色地將鐵匣子收入衣袖,轉身望向已經在收拾殘局的冷月和奚千尋,淡淡說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飛鳳公主上前一步,踢了一腳李三的屍體,冷冷說道,「怎麼辦?殺得好,沒想到竟有天狼谷的賊子隱入宮中,這些年還不知道他幹了多少壞事?」

葉如陌微微一笑,「公主當真以為有些事情,以李三一人之力就能辦到?又或者說從來沒有任何人覺察?」

飛鳳公主臉色一變,一把攥住葉如陌的衣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一旦傳出去是要被殺頭的。」

葉如陌輕拍了下飛鳳公主的手背,淡淡說道,「公主,你想想這一切何人所為?更何況你逸哥哥還在天牢里等候處斬。」

飛鳳公主頹然地放下手,望向葉如陌的眼眸里滿是獃滯,語氣低沉,「你說,你說這一切是何人所為?」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神情里滿是哀傷。自幼父母雙亡,幸得先皇眷顧太后寵溺進了宮,可惜的是先皇、太后也死於非命。再後來,有了逸哥哥和皇帝哥哥寵溺,到頭來竟是這樣。

一旁的奚千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輕言安慰,「公主,別傷心。王爺還在獄中等著我們去救。」

飛鳳仿若見著親人,眼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泛濫成災,拉著奚千尋的手,興奮地說道,「少將軍,你說,逸哥哥還有救?」

奚千尋望向飛鳳澄清的雙眸,心中劃過一絲不忍,被她攥在掌心裡的手忘了抽出去,「不管怎樣我們都要一試,只是結果如何暫且不知,到時請飛鳳公主不要太過傷心。」

「傷心?」飛鳳眸底隱過一絲疑問,沒來得開口詢問,葉如陌已經走向前來,「千尋,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差不多了,陌兒請放心。」

瞧著兩人熟練的打招呼,飛鳳心底升起一朵朵的疑雲,瞪圓了眼望向葉如陌,疑道,「你們早就認識?」

葉如陌淺笑,身子湊了過來,輕聲說道,「是呀,早就認識,如果有一日你們倆要是成了,說不定我還得喚你一聲嫂子呢。」

飛鳳俏臉騰地紅了,乖乖地閉上了嘴,不自然地鬆開了奚千尋的手。眸光流動,斜睨向奚千尋時,多了幾分女兒柔情。

「外面已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好。」葉如陌眸光堅定。

溶洞外,兩邊商鋪都已關上了門,閑雜人等早已清場離去,奚千尋帶來的幾千親兵林立兩側,神情肅穆。

奚辰宇坐在正前面方龍椅里,手執茶杯,茶霧裊裊,遮住了他的眼眸。身後是整齊站立的文武百官,額角早已密密細汗,神情里躍躍欲試,傳說中的寶藏即將面世,誰不想看上幾眼。

在溶洞里轉悠了不知多久,出來時除了葉如陌,其餘的人都是滿身血污,一身疲倦,後面幾個親兵抬著宣王的屍身隱在人群后。

原本等著看熱鬧的文武百官們見此情景,齊刷刷地愣住了。

「騰」地一聲,奚千尋在奚辰宇面前跪下了,「皇上,寶藏已經找到,李總管連同禁衛軍預謀不軌,被我等誅殺。」

百官們一陣嘩然,齊刷刷地望向從溶洞里出來的幾個渾身血跡的人。

李三何許人也,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幾乎是陪著他長大,成年,直至登位。這不是在打皇上的臉?有什麼證據確定李三預謀不軌?如果真是他,皇上真的絲毫不知?

很快,人群靜了下來,空氣里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奚辰宇手執茶杯重重地摔了下來,眸底生了寒氣,冷聲說道,「你們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嗎?」這麼多年來,奚辰宇一直以溫潤謙謙君子面貌示人,何嘗有過這般猙獰。

百官們噤若寒蟬,個個低下了頭,生怕引火燒身,眼角餘光不時瞟向奚千尋和葉如陌等人身後,宣王人呢?

奚千尋未曾畏懼半分,手揚起手中幾塊人皮面具,輕聲說道,「皇上,宣王已經被李三等人害死,這就是證據。」話音剛落,宣王屍身已經被兩位親兵抬上前。

見著宣王肥胖的身子和熟悉的官服,奚尚書第一個沖了上來放聲大哭,「我的好女婿呀,怎麼今早還好好的,這麼快就沒了?」

感情真摯見著為之動容,眾人忍不住抹眼淚的同時,心底也明白,奚尚書辛苦經營多年,隨著宣王一死一切付諸東流。他怎能不恨?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給臣做主呀。宣王向來仁厚,怎會無端地被殺死?」

話音剛落,宣王隨從們已經向前一步,將斷箭呈了上來,「皇上,這是冒充禁衛軍殺死宣王之人留下來的兇器,原本是溶洞內的暗器,上面有劇毒。我們是親眼所見,只可惜沒來得及出手搭救,此毒見血封喉。」

「啊?」百官們倒吸了一口涼氣,腳步微微地退了幾步。

奚辰宇面露悲痛之色,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沒想到李總管在孤身邊潛伏多年,孤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孤對不起皇兄呀。」

奚千尋面色肅然,清冷的聲音繼續響起,「宣王已死,還請皇上節哀順變。只是禁衛軍出了如此大的漏洞…。」說罷,斜睨了一眼百官們身後的禁衛軍們。

冷冽的眼神,蕭殺的氣場,在場的百官們背脊處陣陣發冷,紛紛往裡靠去,希望離身旁的禁衛軍們遠些。

奚千尋說的對,禁衛軍守護皇城,李三身為太監總管,竟然能將溶洞內的禁衛軍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調換了,這些禁衛軍說不定也是些冒牌貨。

禁衛軍們面面相覷,怔在原地,突如其來的情況,他們不知如何應對。動手吧,立即被繳殺,不動手,難道等著被圍殺。

現場氣氛一時冷冽起來,人人面上生了寒霜,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誰也不知道。百官們心裡更是如同揣著幾百隻兔子上躥下跳,嘴裡心裡默默地祈禱家中祖先顯靈,不要讓身後的這些禁衛軍們狗急跳牆。

半晌,奚辰宇微微一笑,「少將軍果然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全,只是孤不相信李三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將禁衛軍們換了個遍。」

奚千尋依舊沒有起身,低頭請願,「皇上身負天下,還請慎重。李三原本是天狼谷頭號殺手雪虎,能甘願潛伏在皇上身邊甘為奴才多年,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臣斗膽請求皇上將禁衛軍們卸下刀劍聽候處置。這樣既不冤枉了好人,也不放過壞人,更主要的是確保皇上及各位大人的安全。」後面的幾個字重重地咬出了聲。

文武百官們豈不明白,齊刷刷地請願,「請皇上三思。」奈何自己不會武功,不然早就出手將禁衛軍們的兵器卸了下來。

禁衛軍們鬆了口氣,既然這樣也無所謂,只要自己臉上不是蒙著塊人皮面具。

請願聲此起彼伏,奚辰宇冷哼一聲,望向奚千尋的眼眸里有了幾分探究,「少將軍,禁衛軍一旦卸了兵器,全場只有你帶來的親兵?你不會是另有所圖吧?還是為了將辰逸救出來?」

百官們面面相覷,皇上說的何嘗沒有道理,奚千尋自小與奚辰逸交好,如今一出接著一出,難免有些貓膩在裡面,讓人懷疑。

奚千尋眸光爍爍,定定地望著奚辰宇,沉聲說道,「皇上,自先皇起我們父子一直效忠皇上,從未有過二心。」

百官們紛紛點頭稱是。

飛鳳公主趁機上前,將一把通體烏亮的軟劍遞了過來,輕聲說道,「皇上,少將軍所言句句屬實,臣妹剛才在下面差點著了李三的道,被他所傷,幸好少將軍救了我。」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飛鳳公主性子隨他父親,生性耿直,說話從不會摻半句水分,本已鬆懈的心又提了起來。

請願聲再次響起。

「准。」奚辰宇把玩著飛鳳公主遞過來的軟劍,拂了拂衣袖,輕聲說道。

很快,禁衛軍們的武器全部卸了下來,站去一旁。由奚千尋帶來的親兵仔細檢查是否有可疑之人混了進來,身上是否帶有可疑之物。

街市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步履齊整,走在前面的是一輛馬車,密密的布簾低垂,見不到裡面的情況。隱隱地,卻讓人有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百官們屏住呼吸,靜靜地望著這支詭異的隊伍,忘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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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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