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查案情 勸小三

137 查案情 勸小三

「咔擦」一聲,屋頂傳來瓦片碎裂的細微聲,寂靜的深夜裡清晰可聞,面前身影一閃,雲鶴已經追了出去。

奚信孝臉色徒然蒼白,眼皮子底下藏著兇手,渾然不知。

奚辰逸嘴角微勾,「剛才不是丞相配合,兇手不會現形。」

葉如陌撇了撇嘴,狡猾如他,又有什麼事能難住他?兇手布了這麼大的局,自然不會輕易放手,知道奚辰逸一定會過來,自然也是了解他的人。

了解他的人?

葉如陌身子沒由來的一顫,這麼說,兩人的行動一直在對方的監視下,這他媽的皇權爭鬥,真是太沒人性了,第一次葉如陌感到深深的恐懼,一如那人的眼眸,陰冷暴戾,仿若已經陷進一個巨大的陰謀里,未來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眼角餘光掃上棺材里的奚香香,心裡嘆道,她,只怕是個開始吧。

「陌兒。」奚辰逸低喚著,將葉如陌攬進了臂彎里,柔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嗯。」葉如陌無力地回應著,從清晨進宮直到現在,除了回到瑾王府泡了個溫泉,一整天都是在提心弔膽中度過,能不累么?

奚信孝善解人意的領著兩人去了前廳,倒上熱茶,對葉如陌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交待管家吩咐交待護院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安排婢女們小心伺候兩人。

畢竟是通情達理之人,強忍喪女之痛,能將事情處理至此,讓人震撼不已。突然想起在鎮國將軍府的丞相大女兒,心底嘆了口氣,如果他的兩個女兒能學他半分就好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雲鶴返了回來,垂頭喪氣,「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說罷,眼角餘光偷偷掃了一眼面前幾個人,幾個高手追一個兇手竟然跟丟了,說出來真的不好意思,

好在奚辰逸沒有一絲意外,手執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說道,「說吧。」

「屬下連同無極門的幾位高手一路追著兇手,結果……」雲鶴望向一旁的丞相,面露難色。

奚信孝明白過來,「王爺,臣後院有點事,想過去看下。」說罷,領著管家和幾位婢女匆匆離去。

奚辰逸未曾阻攔,這種事知道越多越危險,奚信孝久居官場,自然深曉其中利害關係。

雲鶴聲音低沉,「王爺,黑衣人似是非常熟悉京師地形,我們追到皇城城牆下,就不見了蹤影,屬下沒敢追進去。」

奚辰逸眉頭微蹙,「就這些?」對於兇手的身份是否宮裡人,他從不懷疑,畢竟當年母后死的蹊蹺,不是身邊人所為,又怎會如此熟悉情況?

「黑衣人體型較小,體態輕盈,有可能是個女子,消失前屬下曾賞了他一鏢。」雲鶴沾沾自喜。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幾個大男人連個女子都跟丟了,還好意思說?」

雲鶴,「……」跟丟了是事實,對手武功高出他們這幾個高手也是事實,問題是能說出來嗎?那不是扇自己耳光。

「今夜暫時到此,我們先回去。陌兒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明日還有很多事要做。」

葉如陌嘿嘿地乾笑了兩聲,「還行。」本來是累得不行了,剛才取笑了雲鶴幾句,睡意全無了。

雲鶴苦著臉,斜睨向葉如陌,瞧她一臉捉狹的模樣,心裡嘆了口氣,以後多了這個主子,只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明明她忙的不行,怎麼瞧著就這麼無聊呢?

沒有向奚信孝告辭,直接往馬車方向而去。

車廂里,月色透過窗欞格穿了進來,兩人周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葉如陌斜斜地躺在奚辰逸寬闊的胸膛里,微眯著眼,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耳邊傳來奚辰逸輕柔的聲音,「陌兒,對不起。」

「對不起?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葉如陌眼帘微斂,語氣里透著一絲疑問。

奚辰逸眸底隱過一絲憂色,「如果不是我,你還在梅花村快快樂樂的生活。」

葉如陌睜開眼望向面前的奚辰逸,淺笑,「傻瓜,如果你沒有找到我,自然會有其他人找到我,說不定,我早已一命嗚呼了。」明面上的敵人只有天狼谷,已經被奚辰逸收拾的差不多了,東方風雲和當今皇上究竟態度如何,還不明朗。

葉如陌清了清嗓子,腰肢纏上了奚辰逸的身子,聲音綿軟,「傻瓜,我願意。」

腰間力道傳來,身子再次被奚辰逸緊緊抱住,耳邊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丫頭,你是在勾引我嗎?」

正想辯解,朱唇已經被奚辰逸牢牢地封上了。

一時間,車廂內,春色無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不等葉如陌起身,奚辰逸直接將葉如陌抱下了馬車,一旁的雲鶴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心裡直祈禱著這位未來的王妃不要動不動捉弄自己便好。

想到在鎮國將軍府時,追討她的銀子每每沖在最前頭,心裡懊惱的不行,只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雲鶴,你去歇息吧。明早,我們一起進宮。」

「進宮?」葉如陌疑道。

「兇手受傷逃走了,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沒有?」

葉如陌不再言語,兇手如果真的是逃進宮裡,沒有人比奚辰逸更合適進去尋找。

幸虧是後半夜了,除了寥寥幾個護衛眸光驚奇望向奚辰逸懷裡抱著的葉如陌,庭院里早已沒了其他人。

耳邊一陣瘙癢傳來,奚辰逸在耳邊輕啄了一口,「陌兒,今晚上我房裡睡,好嗎?」

葉如陌挑眉,低聲喝道,「這怎麼行?人家還是孩子呢。」

奚辰逸捉狹的笑道,「還是孩子?孩她娘吧。」手中力道重了幾分,不由分說抱著自己房間而去。不知為何,一刻鐘都不想與她分開。

葉如陌臉頰上飛出一道紅霞,好在光線幽暗看得並不清楚。這個理由確實不充分,如果換成前世可以理解,最多算個高中生。這個朝代,這個年紀有些姑娘早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原主早些年營養太差,以至於現在月事都沒來,身子板也沒有顯出明顯的特徵,心裡頭糾結不堪,不知道去吃藥調理,還是不調理。萬一,女子身份暴露了怎麼辦?

神遊天外間,奚辰逸已經抱著葉如陌進了房間,直接向著後院溫泉而去。

這一次,葉如陌乖乖地,剛剛查驗了奚香香的屍身回來,身上有股子腥臭味。夜已深,兩人沒有多做停留,匆匆洗完了換上衣裳,便出來了。

十月的深夜涼意森森,葉如陌從溫泉出來只穿了見中衣,外面披著件錦衣長袍,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奚辰逸的胸膛,像只小樹懶,貪婪的吸取著他身上的熱氣。

一進房,奚辰逸便將葉如陌放到了床榻上。葉如陌一躍而起,「你來真的?」除了上次在陽通縣醉酒,真沒有和他一張床上睡過,多難為情。

奚辰逸皺眉,「什麼真的?你腦瓜子都在想些什麼呀?這麼晚了,小梅早就睡著了。難道,你想過去吵醒她?」

葉如陌撇了撇嘴,把被子拉了過來,和衣而睡。

騰地一聲,身上長袍已經被奚辰逸揭了去,語氣里滿是調侃,「你身上哪處地方,我沒看過?明明就是個小流氓,還裝著一本正經。」

葉如陌瞪圓了眼,簡直太逆天了!人才呀,自己的語言他竟然說的這麼順溜。

「好吧,你說我是小流氓,今夜本姑娘就正式教教你,什麼是小流氓。」話音剛落,葉如陌一把抱住剛剛上床的奚辰逸,雙手往他胳肢下撓去。

粗重的呼吸聲傳來,還沒回過神來,雙手已經被奚辰逸牢牢扣在身後,一隻手撫上了葉如陌的髮際,月光如瀉,透過窗欞格和帷幔灑了進來,奚辰逸妖魅似的容顏眸完完全全的展現在面前,眸光深邃像是一汪清泉,隨時可以迷失在裡面。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誘惑,「陌兒,你想謀殺親夫么?」

心跳的感覺如此清晰,如此美好。

葉如陌踢了踢奚辰逸滾燙的身子,喃喃說道,「你還活著?」兩人相隔千年而遇,太過美好的愛情真的讓葉如陌有點措手不及,有時難免懷疑它的真實性。

奚辰逸滾燙的唇吻了上來,許久,鬆開了,「你說,活著嗎?要不,再試試?」語氣里透著一絲調侃,眼眸深邃,炙熱迷人,看得葉如陌心裡頭直發燙。

葉如陌微微地頜首,自己好歹是個現代人,怎麼老是遭古代人調戲,這仇一定得報,只是不是現在。主意已定,快速地閉上眼,嘴裡打了個哈欠,「睡吧,你明日還得進宮呢。」

果然,奚辰逸見葉如陌累了,也沒了繼續嬉鬧的興緻,兩人相擁著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葉如陌在門外的鳥語中醒了過來,身邊空空如已。

想著昨晚兩人的嬉笑,心裡頭閃過一絲失落,披衣起床,推門而去。

一條白色身影竄了過來,伴隨著熟悉的狗吠聲,葉如陌高興地喚道,「狗蛋。」狗蛋搖晃著尾巴,圍著葉如陌直晃悠,狗眼裡滿是興奮,看來,這幾日,它也生活得挺好,皮毛油光水亮的。

小梅從後面跟了過來,眉眼俱是笑意,「公子,自從到了瑾王府,小梅想見你一眼都難呢。」

葉如陌輕斥道,「油嘴滑舌,信不信我給你找戶人家嫁了。」

小梅故作驚恐狀,聲音顫抖著,「我信,我信…。,還是跟在公子身邊吃香的喝辣的好。」

迴廊的盡頭,慕容小蓮著一襲水藍色的衣裙,臉上依舊塗脂抹粉,頭上戴滿了金叉和步搖,扭動著腰肢款款而來,後面跟著龔月,神情冷冷,微微地揚著頭,眼眸里隱過一絲不屑。

慕容小蓮瞥了一眼旁側敞開的門口,再看下葉如陌,似是睡眼惺忪,心底酸意沸騰著。來瑾王府這麼久,到頭來還是給這小子騰出地方,憑什麼。

心裡頭恨得牙痒痒,臉上仍然是帶著笑,語氣是一貫地膩歪,拖著長長的捲舌音,「葉大夫真是剛起來呀,昨夜睡得可好?」

葉如陌低頭望向自己一身男裝,乾笑了幾聲,「還行。」

龔月走向前來,「葉大夫,過幾日我們得走了,今日剛好得空,過來邀請葉大夫和我們一起同早膳,可否?」

葉如陌和小梅面面相覷,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是有其他陰謀?

慕容小蓮扭動著腰肢,輕搖著葉如陌的手臂,嬌嗔道,「難道葉大夫這點面子也不給?」媽呀,膩歪得不行,聽得葉如陌一身直起雞皮疙瘩。

「好吧,我去。」葉如陌忙不迭地應了下來。如果再不答應,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一路上,慕容小蓮輕挽著葉如陌的手臂,嘴裡說個不停,在外人看來兩人像是發小,感情好得不好了。葉如陌一個勁地點著頭,或是搖著頭,輪不到她說話。

小梅和狗蛋在後面緊跟著,一刻也不敢鬆懈,生怕出了什麼事。

其實幾個人走的方向是瑾王府的用膳廳,下人們穿梭不停,能有出什麼事。

瑾王府佔地太寬,直到葉如陌的耳邊聽得快起了繭,才到了用膳廳。轉個彎便是秋青婉的小院,慕容小蓮隔著老遠,輕聲喚道,「青婉姑娘,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點點心,可是我託人特地從素食齋買回來的。」

好一會,桃紅出來了,白皙的面容上顯著幾分憔悴,向著大家行了一禮,「葉大夫、兩位夫人,我家小姐身子不適,昨夜又折騰了好久才睡著,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不便與幾位用膳,請見諒。」

夫人?

慕容小蓮和龔月眸子暗了暗,已經被奚辰逸掃地出門了,哪有臉回應。當即,臉上訕訕地,輕咳了兩聲,嘴裡咕嚕道,「不吃就不吃,我們吃吧。」說罷,拉扯著龔月和葉如陌進了用膳廳。

用膳廳里,早已擺滿了點心,一碟碟五顏六色,香味襲人,看得人口水直流。

正想著從哪一塊下手時,慕容小蓮已經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拉著葉如陌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葉大夫,今日王爺不在家,您就是瑾王府里最能幹的人了。」

葉如陌淺笑,「兩位姐姐笑話了,在下只是一介小兵,談何能幹?」

「葉大夫,您就別謙虛了,昨日您在宮裡的表現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我哥那是活該,人家龔姑娘對他一片痴情,他竟然下得了手——」說罷,手中銀筷往桌上一拍,義憤填膺的模樣把葉如陌嚇了一大跳。

真想撫上這姑娘的額頭,看看她腦子是不是燒壞了,那是她親哥呢。

龔月則乖巧懂事多了,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還一個勁地往葉如陌碗里夾點心。葉如陌瞧著這兩人小姑娘,一個這樣,一個那樣,索性放下手中筷子,看看她們到底想說什麼。

果然,慕容小蓮終於忍不住了,嘿嘿乾笑了兩聲,切入了正題,「葉大夫,你能不能幫我們和王爺講講好話,不要送我們回家。您也知道,最近我們兩家出了這樣的事,再被送回去,只怕在家裡也是待不下去,不但會受其他兄弟姊妹、姨娘排擠,還會連累娘親遭人白眼。」話至尾聲,潸然淚下。

想不到她一副傻白甜的模樣,內心裡深處藏著這麼多的憂傷。這便是古代女子的命運?一旦被夫家退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了嗎?

葉如陌低嘆了一聲,「小蓮姑娘,聽說你來瑾王府,已經一年有餘了,你能有一絲幸福的感覺嗎?王爺究竟值不值你託付終身?」

問題太過尖銳,慕容小蓮從來沒有想過葉如陌會這樣問她?

幸福是什麼?這是一個多麼熟悉而又遙遠的字眼,在自己二十年的光景里,似是從未去想過它。

總覺得女子的人生便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嫁給了萬千少女心目中的情人瑾王爺,雖然他在京師人的印象里名聲不好,那又如何?只要自己喜歡就行。

可惜的是,進瑾王府快兩年了,除了偶爾與他照面,興緻高昂的時候嬉笑幾句,從未有過實質性的行為,以至於現在都不知道男歡女愛為何物。

許久,嘴角喃喃,「葉大夫,那你說,要如何生活才會幸福?」

「當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愛著他,他也愛著你,就像是鴛鴦,至死都不分離。」

一旁的龔月陷入了遐想,「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王爺之所以在大殿上提出送你們回家,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還是完璧之身,他一直把你們當成妹妹。這是他能為你們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只要離開瑾王府,你們就是自由身了,可以另覓良婿,就算對方家境一般,只要兩情相悅,總比獨守空房強上許多。」

輕柔的話語,從未聽過的言論,像是一縷春風,吹入兩人乾涸的心靈。活了這麼久,從未聽誰說過這樣的話,長輩們都是教她們如何認命,如何贏取男子歡心,雖然努力的去做了,但是從未覺得開心。

今日一席話聽下來,才知道一開始便錯了,如何尋找幸福?

慕容小蓮手托著下巴,眼眸里閃著光,「葉大夫,我好崇拜你哦。」聲音嬌嗔,眸光爍爍,整個一花痴模樣。

葉如陌駭了一大跳,這傻白甜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當然不可能,在她們眼裡,自己和王爺正恩愛著呢。

輕咳了幾聲,總算是緩了過來,「你千萬不要崇拜我哦,我可是個gay。」又手舞足滔的比劃了幾下,直到她們明白了gay是什麼意思。

慕容小蓮悻悻地收回了崇拜的眸光,「葉大夫,王爺對我們這麼好,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怎麼就不能收了我們呢。就算你是個男子,你也可以做大的,我們心甘情願做小的。」說罷,手肘推了推一旁的龔月,龔月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葉如陌扶額,頭暈。

這兩個傻白甜,講了半天,敢情又回到了原地。脾氣頓時不好了,語氣強硬了幾分,「你們真的想在這裡孤獨終老了?死前連個孩子都沒有?一輩子就對著一堵牆發獃?」指著一張俏臉冷笑著,「現在這張臉看著還可以,過上幾年,沒人理,便成了深閨怨婦,連帶著這張俏臉也毀了,這樣的事情你們見得還少嗎?……」

葉如陌的嘴巴像是放炮仗,也不等慕容小蓮和龔月接話,噼里啪啦放了一大串,直唬得她們一弄一弄,仔細想想正是這麼回事。哪個大戶人家沒有一兩個怨婦,時間長了,原本的花容月貌積滿了怨恨,多了幾份猙獰,男子們越發不想見了。

沒由來地,慕容小蓮打了個寒顫,身子湊了過來,「葉大夫,我腦子笨,您就出個主意吧。」

葉如陌淺笑,知道自己笨,還不算笨。

「古有榜下捉婿,過上一個月便是雲奚國一年一度選賢才考試,到時候,京師內各大客棧里住滿了各地來的學子,英俊的,瀟洒的,家境好的…。,憑著兩位姑娘的才貌和家世,還怕覓不到良婿?」

慕容小蓮美眸流轉,胸前兇器顫動,眸光爍爍,「葉大夫,你說的可是真的?」

葉如陌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死守著王爺幹什麼,人家正眼都不想瞧上一眼,昨晚守了整夜,結果只是見到一個背影,自己可不想像秋青婉一樣死心眼,死乞白賴賴在瑾王府不走。

當然,她能和自己相比嗎?頂著青樓女子的身份,就算花容月貌又怎麼樣?最多只是給人做妾。

葉如陌微微一笑,「兩位姑娘認為我是唬人的,可以回家問下自己的娘親,在下出的這個主意是不是可行?」

「騰」地一聲,慕容小蓮站起身,美眸流轉,臉頰飛起一坨紅暈,「葉大夫,如果這件事成了,小蓮以後再來謝謝您再生之恩。」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龔月年紀雖小,卻含蓄多了,「葉大夫,那我們就先走了,感謝您給我們指點迷津了。」說罷,跟著慕容小蓮的步伐匆匆離去了。

葉如陌淺笑,目送兩人離去,才坐了下來,端起面前一杯茶水一飲而盡,來到異世,難得一次講這麼久的話,真是累壞了。

小梅眉眼俱是笑意,乖巧地將面前的空茶杯斟滿了,笑道,「公子,什麼時候,你的口才這麼好了?」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本公子本事大著呢,好多事你都沒見識過。」難得有機會吹吹牛皮,當然不會放過。前世,大學里,自己是辯論高手,來到異世絕對是遊刃有餘,不然對不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

講了那麼久,嘴皮子都幹了,一連喝了幾大杯水,才停了下來,肚腹已然飽了,看著面前的點心,沒有了再吃的食慾。心底暗自罵道,為了勸走兩個小三,費了這麼多口舌,我容易么?

「啪」地放下手中銀筷,走出用膳廳,庭院里靜悄悄地,看來慕容小蓮和龔月已經離開瑾王府了,簡直是歸心似箭呀。這麼說來,她們對瑾王的感情也是半真半假的,無非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

心底頓時輕鬆了不少,還是回去補覺吧,不知道奚辰逸什麼時候回來,等會又纏著自己不睡覺就麻煩了。

皇城外,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裡,帷幔飄飄,金色的方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過層層向內望去,一個俊逸的身影慵懶地坐在車廂里。

誰都知道,這就是瑾王座駕。

一個護衛頭領一身戎裝小跑向前,行了一禮,「王爺請。」

「嗯。」奚辰逸懶懶地應著。

二品以下官職到了城門口,都要停下來步行,但是瑾王爺由於玩世不恭,沒有擔任什麼職務,至少是個王爺,也沒人敢要他下馬走路。

車軲轆滾滾,向著皇城內而去。

穿過城門口,馬車沒有向乾元殿而去,而是從左側繞道向當年太后的住所靜心齋而去。

馬車緩緩前行,雲鶴轉過身,向著簾內低聲說道,「王爺,昨夜刺客逃進來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

奚辰逸聞言,微眯著的眸子遽然睜開了,眼眸里閃出一道精光,微微地掀開門帘,向外望去,三丈高的青磚宮牆巍然聳立在面前,非一般的輕功根本躍不過來,更何況還受了傷,難不成,裡面還有其他幫手?

好在昨夜沒有下雨,這麼大的一個人受了傷逃進來,就算有人相助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奚辰逸的眼眸仔細審視著面前的每一處高牆,突然一處略顯灰白的牆磚引起了奚辰逸的注意,「停。」

雲鶴乖巧地將馬車停了下來。

宮牆是青磚修葺而成,常年累月風吹雨打,牆體已呈青灰色偏黑。正前方約兩丈高處有一個腳尖大小的印痕,略顯白色,從清晰程度來看,應該是昨夜那位黑夜人留下的。

作為尋常的宮女和太監們,沒有人能夠不藉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爬到那麼高的地方,踩下一個腳尖印痕,更何況沒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奚辰逸輕輕地躍下了馬車,站在印痕的下方,仔細查驗著每一處地方,據云鶴說,兇手受了傷,那種慌亂的情況下,沒有及時包紮,一定會有血漬。

路上不時地有太監、宮女們經過,向著奚辰逸行禮,奚辰逸一一回應著。

前面不遠處便是太後生前住的靜心齋,沒人質疑奚辰逸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反而為他糾結的神情暗自嘆氣,太后死了一年多了,可憐王爺一直還放不下。

雲鶴心裡感嘆,王爺的演技又上升了一個新的層次,像葉姑娘所說的,是不是可以拿奧什麼卡獎了。

只是再這樣下去,太監、宮女們不知道實情,兇手很快便會知道。

怔愣間,奚辰逸腰身微彎,沿著牆體在地上仔細搜尋起來,俊逸的身子掩在牆角的灌木叢里,說不出的滑稽。雲鶴瞪圓了眼,王爺這是…。在幹什麼?

路過的太監、宮女們望向面前的一幕,紛紛傻了眼,三兩個咬著耳朵,忘了打招呼。

雲鶴愣愣地站在馬車旁,正百思不得其解,耳邊響起奚辰逸冷冷地聲音,「傻站著幹什麼?留意周圍。」

雲鶴眸光一凌,緩了過來,王爺這才是高招呀,皇宮人多,光是各級嬪妃、宮女和太監們有數千人之多,如果一個個的去找,無疑如大海撈針。兇手竟然從此處逃進來,自然也會緊張是否留下證據。

雲鶴一手抓著韁繩,另一手隨意梳理著馬兒鬢毛,眼角餘光斜睨向周圍的動靜。

一個身著淺藍色宮女服飾的小宮女倚在人群后,留著齊劉海,圓圓的臉蛋,眼眸專註直直地望著半蹲著的奚辰逸,旁邊人好幾次向她都沒有回應,這不是佟貴妃跟前的宮女綠珠?昨夜,佟貴妃身前的宮女除了桃紅便是這位小宮女了。

雲鶴不動聲色,偷偷地向奚辰逸遞了個眼色,朗聲問道,「王爺,時辰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奚辰逸拍了拍手掌,緩緩站起身,望向身後稀稀拉拉的觀眾們,淺笑,須臾,回過頭上了馬車,「嗯,好的。」留下怔在原地的宮女和太監們,揚長而去。

他笑了?王爺笑了?

宮女們暗自雀躍,太監們傻愣在原地。

自從太后離奇過世之後,宮外傳言奚辰逸自此之後放下一切,遊戲人間了。宮內,宮女和太監們再也見不到他的笑容,永遠是冰霜似的臉。

「見到什麼?」

馬車依舊緩緩前行,雲鶴唇齒輕動,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車廂里,「回王爺,剛才屬下見到佟貴妃貼身宮女綠珠,神態似是有異。」

奚辰逸冷哼一聲,「這個佟貴妃,我早就懷疑她了。」

「王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靜心齋。」

「是。」

沒過多久,馬車駛出了靜心齋,向著乾元殿而去。

作為雲奚國的親王,除非特殊情況,是不用事先通報的。奚辰逸下了馬車,直接上了玉石台階,向著殿內而去。

身後,太監李三忙不迭地跟了上來。面前的瑾王爺雖然在朝堂內聽著名聲不是太好,但是總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深沉,讓人不容小視。更何況,他是皇上唯一的親弟弟,皇上身子弱,說不定有一日面前的人就能成為九五之尊,絕對不能得罪。

偌大的乾元殿里,早已空空如已,只有奚辰宇一人定定地坐在正前方的書案上。每次退朝之後,奚辰宇便一個人在這裡批閱奏摺和看看書什麼的。

一身明黃色的錦衣長袍,上面用金絲綉著龍鳳呈祥的圖案,五官清秀,頭髮綰著,白皙的面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手裡拿著一卷書簡。聽見動靜,抬眸,笑道,「老七,今日什麼風把你刮來了,怎麼捨得出瑾王府了?」

知道奚辰宇話里另有所指,奚辰逸也不反駁,端起李三倒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皇兄,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奚辰宇抬眸,面色肅然,自從太後去世之後,奚辰逸很少與他說過類似的話,「老七,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奚辰逸面色凝重,聲音低沉,「今日去靜心齋娘親住的房間里,發現落了少許灰塵,供奉的糕點也不新鮮了,想著一年多以來,在外面待著日子多一些,回來看娘的日子越來越少,實在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小時候娘親抱著我倆時還歷歷在目,……。過兩日便是娘親的誕辰,我想給娘親舉辦一次家宴。」

平時的話語拉近了兄弟之間的距離,奚辰宇嘴角微勾,揚起一抹淺笑,「當然可以,我們兄弟倆正好聚聚。靜心齋一向都是佟貴妃在管理,這幾日不是在忙著嗎?所以疏忽了,回頭我說說她。」

奚辰逸手端著茶杯,茶霧裊繞,眼眸望向門口處,「說起佟貴妃,當年她最討娘親的喜歡了,特別是她做的那什麼糕點,娘親每次都可以吃上一小碟。」

「香芋糕。」奚辰宇忍不住說了句。

奚辰逸笑意連連,「對—對—對,還是皇兄記得。」頓了頓,嘆了口氣,「父皇駕崩后,佟貴妃算是在娘親最後的那段日子裡,給了她溫暖的人,比起我這個兒子來,好多了。這次的家宴,不知道她能不能過來?」

奚辰宇似是一怔,轉爾笑道,「能夠給娘親做糕點,是她的福分。」

「那就不打擾皇兄處理政務了。說好了得回家用晚膳」說罷,奚辰逸起身笑了笑,告辭而去。

「好,那皇兄就不留你了。」奚辰宇站起身,眉眼俱是笑意。

日光里,奚辰逸俊逸的身影慢慢地消失於台階前,奚辰宇笑容僵住,眉頭微蹙,神情里若有所思,手扶書案緩緩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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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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