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又是它?

115 又是它?

眼前漆黑一片。

身子壓著團軟綿綿地東西,觸感傳來,葉如陌知道,這是中毒掉下來昏迷不醒的護衛。

抬眸,夯土溝上方不知什麼時候合上了,月光如水,透過一旁的空隙瀉了進來。視線慢慢適應了面前的場景,這是一條高約兩米的夯土溝,地上隱約可見兩具屍身,應該是先前消失的兩名護衛。

怎麼這裡,會無緣無故出現一條有人工鑿痕的夯土溝?必有蹊蹺。

土溝狹長,一眼望不到邊,葉如陌爬了起來,向前走去,視線愈見昏暗,心裡自我安慰,怎麼說,這都是自家設的,說了必須要自己來才能打開,這說明一個事實,不管裡面是否危險,至少對自己來說危險不大。

腳底尚算平整,嚴嚴實實的夯土層。

峽谷地處沙漠,雨水不是很多,坑內沒有積水,兩側夯土牆涼如冰,絲絲涼意入侵,葉如陌微微攏了攏衣襟,腳步踉蹌著,向前走去。

思緒萬千,自家老祖宗真夠聰明的,從入峽谷開始,就有無數天然陷阱等著進來尋寶之人,先是蛇窩,再是瘴氣,山洞裡的蛟龍,現在,又是谷內曼陀羅花。

時值夏天,雖然瘴氣少,但曼陀羅花卻正當時。

所有的陷阱不是很複雜,沒有人工痕迹,對付這些古人完全夠了。只要遇上了,任誰都會認為這是被邪靈詛咒的土地。

可惜這些借用大自然的陷阱,對於一個來自現代,接受過十多年系統教育的醫學高材生葉如陌來說,戳破它只需要一秒鐘,就像是下午自己親眼見到曼陀羅花中毒的護衛,當時,天色昏暗,微風襲來,護衛吸入了曼陀羅花的粉塵,才會出現這種近似癲癇的狀態。

昏暗的光線下,谷內花草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它的那種香味是過目不忘的。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溫度愈見下降,葉如陌使勁揉搓著,身子抖瑟著,希望能增加一些溫度,嘴裡念叨著,老祖宗保佑之類的話。

折騰了好一會,身子才暖和了些許,繼續向前跑去。心裡想著外面的兩人,腳步快了許多。

夯土坑外,奚辰逸望向突然消失的葉如陌,似是一怔,轉身,想也沒想,直接撲了過來,「砰」地一聲,掉入一個夯土坑裡,四周寂靜一片,沒有見著一絲人影。

緊接著,烏孫殷跳了進來。

這個夯土坑寬約兩米,高約兩丈,好在兩人都有輕功,不至於掉下去。

奚辰逸和烏孫殷站在夯土坑裡,焦急地望四周望去,夯土坑內空空如已,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她在哪?這麼有把握的跳下來,難道是知道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分頭向兩邊走去,就這樣,三個人迷失在峽谷內的地坑裡,越走越遠。

葉如陌身子抖瑟著,跑動著,倒是舒服了些許,不知過了多久,面前視野開闊了起來,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幽暗的藍光從頂端照了下來,面前的景緻落入眼帘,藍光下面是一條寬闊的陰河,與藍光相銜接的幾條巨大的鐵鏈拴住河岸的兩邊,一條浮橋向對岸而去,中間是一根巨大的鐵柱,直入雲霄,靠近藍光處。

這個朝代能出現這樣神奇的建築,不亞於人類第一次發現月球其實適合人類居住,真是太震撼了。

怔愣間,奚辰逸和烏孫殷兩人的身影從另一個涵洞里出來了,接著天狼谷和無極門的其餘人等也跟著進來了。

一瞬間,大家都愣在了原地,原來所有的洞口四通八達,最終目的地在這裡。

一陣低吠聲傳了過來,緊接著一條白影嗖地竄到了面前,葉如陌驚喜蹲了下去,「狗蛋。你怎麼來了?」

旁邊的雲鶴,臉都氣歪了,和狗蛋一句簡單的問候就算完事了?這一路上,狗蛋算是機靈的,卻也沒少給自己添麻煩,瞧著這一身的白毛,聞著一身的臊味便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狗蛋在葉如陌懷裡興奮地蹭著,撒著嬌,滾來滾去。

「陌兒。」奚辰逸當著烏孫殷的面輕喚著。

這貨頭也沒抬,繼續撥弄著狗蛋的耳朵。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人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了?明知道利用自己還厚著臉皮衝上來,不是找抽嗎?

一旁的雲鶴,見場面尷尬,忙上前來打圓場,「葉姑娘,你可不知道,我身上不知道被狗蛋撒了多少尿?也不知道它是人還是狗,下崖壁時,也知道害怕,只是一害怕就是一泡尿。」

葉如陌抬眸,冷倪向雲鶴,「你是說狗蛋身上裝著水管?想放就放。」

雲鶴涎笑著,「葉姑娘,就算沒這麼嚴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我都和王爺說了,要他別帶著只狗來,他偏不聽,可能是想著,狗蛋現在比他更招葉姑娘待見吧。」

紅衣姑娘「噗哧」一聲,笑出了聲,走了上來,「狗蛋比個大活人還好?」這下,她真的放下心了,情敵來了,而且實力這麼強悍,估計自己離單戀的日子不遠了。

頓了頓,笑道,「不過,我也喜歡。」現在的她,看葉如陌是越看越順眼,連帶著這隻突然出現的狗也是喜歡的緊,雖然搞不清對方是敵是友,至少還沒有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烏孫殷幽幽地聲音響了起來,「真想不到瑾王爺,這麼好的雅興,來找寶藏,竟然還有心思帶著一條狗。」

奚辰逸冷然一笑,妖魅似的臉上揚起一抹雅痞的笑意,「果然是雪莽國的櫟王,血統純正,在地下,也不忘揣測比別人的心思。是不是,這條狗您也想打它的主意?」聲音低沉略一絲嘶啞,性感的緊。

將一旁的紅衣姑娘看呆了,烏孫殷生的算是好看的了,但是面前的男子在氣度風華上似是更勝他一籌,薄薄的嘴唇,帶著一抹笑意的鳳眸,無一不顯示著他的雍容高貴,氣度風華。

不過,在自己心裡永遠只有烏孫殷,哪怕面前男子長得像朵花,也比不過烏孫殷的一根手指頭。

撇了撇,靠近了烏孫殷,「真不知道,雲奚國的瑾王爺這麼風趣,講起笑話眼都不眨,只是好好地一張俊臉被這種低俗的話,一下攪沒了。」

雲鶴嗖地一聲沖了上來,「哪來的野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在說話了?」

兩起人立馬站向對立面,望向對方的眼眸里噴著火,一時間,空間內靜了下來,空氣里蔓延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氛。

葉如陌冷笑著,向前走去,五十步笑一百步,有什麼意思?

涼風習習,打在臉上,臉頰濕濕地。

向前走了幾步,到了浮橋前,陰河水似乎流的更暢快了,潺潺向前而去。只要踏上浮橋,就可以到達中間的圓柱,這麼看來藍光處就是整個地宮的核心。

真這麼簡單?

葉如陌欲踏上浮橋的腳,緩了下來。

身後,爭執聲似是停了下來,突然,旁側衝出一條人影,趁著眾人沉迷在面前的震撼里,「嗖」地一聲往浮橋上衝去,行動迅捷,來不及阻止。

葉如陌瘦小的身子被蹭的晃了晃,差點栽下陰河,千鈞一髮之際,被奚辰逸和烏孫殷同時抓住。

「謝謝。」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這陰河水,冰冷刺骨。

烏孫殷悻悻地放下手,望了奚辰逸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你還不放?」

不放,奚辰逸牢牢抓住,像是一放手便會失去一樣。

與此同時,浮橋上傳來一聲凄厲的聲音,剛衝上去的那個人全身突然著了火,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傳了過來,人人心頭起了炸毛,問題是他是誰?先前都以為是對方的人,這時發現,這人根本不認識。

難道有第三批人?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人慘叫著,掉入了陰河,「撲通」一聲,整個空間都恢復了安靜。

這明明是個高手,能從高手如雲的人群沖了出來,顯然不簡單。

怔愣間,奚辰逸向著一側黑暗裡喝道,「誰?出來?」

黑暗裡,緩緩走出了一個黑影,身後,跟著幾個護衛。藍色眸子藍色光線里發出一種幽深的光芒,高大地身影隱在黑暗裡。

閔天成驚悚喚道,「你?」

「閔老爺,你把我騙的好慘。在下一直以為你是雲奚國的忠貞份子,沒想到竟然是雪莽國的走狗,你這樣做是否對得起你的家族生意,賺著雲奚國百姓的錢,轉身卻干一些齷蹉的勾當,虧我識人不淺竟然走了眼。」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閔天成面帶一絲淺笑,狡辯道。

「讓人聞風喪膽的天狼穀穀主,竟然是平日最懂得的人情世故,為人慷慨大方的閔府長子。說出去有人相信嗎?」

「如果真走了眼,寒爺會來這裡?」閔天成負手而笑。

「別吵了。」葉如陌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同一枚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威力不大,卻足以震撼到在場的每個人。

紅衣姑娘黛眉微蹙,望向浮橋旁悄然而立的葉如陌,衣袂飄飄,眸光清冷,一條白狗靜靜地守在她的身旁。很多時候看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正如她自己所說,身子未曾發育完全。

可是,這冷冽的氣場完全不像個孩子,就算是自己,也達不到。

「再爭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不是想找我們家的寶藏嗎?我勸你們好好合作,免得再出意外,到時候真成了進的來,出不去的陰魂野鬼。」

清冷的聲音猶如利刃直刺眾人心裡,想起剛才落入陰河的那個火人,身子發了麻,眼眸望向各自的主子,沒了主意。

「我們大家還是別爭了。」奚辰逸清冷的聲音在耳邊及時的響起。

「我贊成。」烏孫殷爽快地回應道。

俞寒珩沒有吭聲,自己是雲奚國的臣民,瑾王爺都在這裡,輪到自己說話嗎?難道真當面拂了他的面子不成。

葉如陌轉身,在浮橋前蹲了下去,從衣袖裡拿出一小截醫用繃帶,往浮橋上擦去,「騰」地一聲,火苗竄了上來,趕緊扔了出去。

在眾人驚駭的眸光里站起身來,「這是一種燃點極低的物質,只要輕微的摩擦產生的靜電或是溫度都可以讓它燃燒,如果我猜的沒錯,浮橋的欄杆上都是這種粉塵,剛才這個人從這裡衝上去的時候,身上落了不少粉塵,腳底摩擦著了火,燃至全身,後來的情景想必大家都已經見識到了。」

旁邊,一陣倒抽涼氣之聲。

雲鶴湊了上來,「葉姑娘,你的意思是過不去了?」

葉如陌撇了撇嘴,做出愛莫能助的神態,「要是你去試試,興許我能想到辦法。」

雲鶴身子一僵,轉身跑了回去,當自己沒說過吧,這樣的做法,不是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簡直是開玩笑嘛。

紅衣姑娘走了上來,望著葉如陌低聲問道,「葉姑娘,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對么?」

眾人期許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心裡想著,如果面前天仙似的姑娘真想不出什麼辦法,估計自己只能搭做人橋了,讓這些爺從自己身上踏過去,也算死得其所,當然能活下來,更好。

葉如陌沒有回應,摸了摸狗蛋的狗頭,「去。」

狗蛋乖乖地走到橋墩前,在眾人訝異的眸光里,抬起腿對著橋面撒了泡尿,完了,身子顫了幾下,場面太過搞笑,瞬間,眾人懸著的心弦鬆了下來。

葉如陌再次從衣袖裡拿出一小截醫用繃帶,對著狗蛋撒了尿的地方擦去,許久,不見一點火星子。

「誒,神了?」雲鶴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興奮道。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冷聲說道,「剩下的事交給你們這些高手了。」說罷,帶著狗蛋向一邊走去,這麼簡單的道理,應該不用解釋吧?這種物質雖然燃點極低,但是遇水照樣失效。

雲鶴悻悻地摸了摸頭,向著奚辰逸走去,他何嘗不知道,葉如陌為何生氣,不想理這些人,你想想,這裡的每個人縱使理由再充分,都是來挖人家寶藏的,能笑的出來么?

要是自己早就和眾人拚命了,還會想辦法,巴不得都死在這裡,給自家先人陪葬。

不遠處,三人望向葉如陌的眸子里隱過一絲無奈,都是凡人,就算再神通廣大,總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就像是對於這個寶藏,十多年的心血,真的能一朝放棄嗎?

就算自己能放棄,但是其他人呢?身邊的人呢?

葉如陌半蹲著,和狗蛋嬉戲著,太久沒有見面了,除了親人,恐怕世上只有它才是最值得自己信任的,只有它才不會背叛自己。

狗蛋低吠著,伸出舌頭舔著葉如陌的手背,嗚咽著。

突然,遠處一聲「狗蛋」傳來,狗蛋立馬從懷裡竄了出去,屁顛屁顛地跑向一旁,圍著奚辰逸轉圈,這廝從身上緩緩地掏出一個布袋,變戲法似的從裡面掏出些乾糧,遞給狗蛋。

葉如陌怔然,什麼時候堂堂瑾王爺親自做起這種事了?

望了望搖著尾巴撒著歡的狗蛋,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油然而生,恨恨地罵道,這隻沒節操的吃貨。

不愧是高手雲集,下面又是陰河,轉眼間功夫,浮橋已經被水打濕了。

葉如陌起了身,向前走去。

身子一緊,已經被奚辰逸拽到了一邊,耳邊傳來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你跟在我後面。」身後,俞寒珩的眸子暗了暗,當日婚宴上兩人對視情景浮了上來,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不知道,當它來臨的時候,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激動,望著葉如陌冷清決然的臉龐,心底隱隱地劃過一絲痛意,這是怎麼了?

不是該高興,自己有機可乘了嗎?

「陌兒。」

身上,傳來俞寒珩的低喚聲,語氣里夾著一絲傷感,是為自己,還是為她。

這麼久,他是第一次和自己說話,看來他都看出來了,知道自己過得並不怎樣?事情並沒有往預期發展,所有圍著自己轉的男人都是有企圖心的。

本以為上天讓自己重來一次,是想向自己證明這個世上,還是有真愛存在的,結果,太搞笑了,心底冷哼一聲,回眸,冷冷說道,「真不知道,寒爺也有這份雅興,對這種地方感興趣。不會也是來光觀的吧。」

俞寒珩微微一怔,「陌兒。」語氣里多了一份複雜,更多的傷感浮了上來。

看這情形,上一次煞費苦心的提示,她並沒有聽進去,不然怎會傷得如此之深,回想起在小院里時,那時的她,雖然整日穿著男裝,臉上的笑容卻是純粹的,像是琉璃,美的虛幻,讓人不忍俯視。

「寒爺,專心點,小心腳下,如果掉下去,就沒命了。」葉如陌淡淡回道。

現在的她,只想著早日結束,早點出去,有了三方人馬在這裡,還好一些,至少沒人會動她半根寒毛了。

心裡總有一些未解的謎團,以梅山族的家訓和歷代族長宅心仁厚來數,怎麼會把一些這樣的東西放入一個兇險重重地地方,就算是當初尋找這處地方天然險境,也得費上多少人馬。更何況,這裡還有這麼多的人工痕迹。

思緒神遊間,已經走到了中間的柱子邊,藍色光芒更盛,人籠罩在藍光里,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浮了上來。

柱子四周是圍著一圈走廊,裡面是空心的,幽暗地光線下,只見裡面供著一位面目不詳的老人,煙霧裊裊,看樣子,這裡還供奉著香料,香味撲鼻,一種強烈的不安浮了上來,什麼香料既然能燃這麼久?

供著的這位老人又是誰?

怔愣間,天狼谷一名護衛好奇心起,走到供台前撥弄了香灰。

「不要。」葉如陌一聲疾喝。

已然來不及,「騰」地一聲,護衛全身著了火,著急之下,跳起來掙扎著想撲滅,不料火勢越燃越大,眨眼功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便燒的只剩灰燼散落在地上。

眾人目瞪口呆,停住前進的腳步,一時間,連呼吸都靜止了。

只聽見「砰砰」地心臟直跳,空氣中蔓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氛,水流潺潺,陰河之水泛起的涼意滲入骨髓,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天狼谷護衛和雲鶴等人齊刷刷地望向葉如陌,眼眸里滿是驚恐,希望葉如陌能夠解疑答惑,畢竟先前一些事實說明一點,她的腦子生的真和別人不一樣,百科全書嘛。

其他等人不明所以,紛紛望了過來。

「都別動。」葉如陌要的就是這種結果,越是這樣,以後的事就越容易辦。除了身子微微發顫,只有眼珠子在動。狗蛋也怔在原地,望向大家狗眼滴溜溜地直轉,氣氛相當詭異。

葉如陌示意狗蛋別動,緩步上前,從雲鶴手上拿過剛才從陰河裝水時打濕的衣裳,轉身扔到屍骸灰燼上,「噗」地一聲,煙滅了,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眾人驚駭的眸光里,葉如陌圍著柱子輕輕走動了幾圈,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粗大的柱子,心裡直感嘆,當初為什麼不去學考古學,誰想著現在動不動在這種地穴里鑽來鑽去,不知道得浪費多少腦細胞。現在只能憑藉前世看過的幾本盜墓秘籍,在這裡絞盡腦汁。

給點提示吧?大哥?葉如陌忍不住嘴裡念念有詞。

這貨急起來的時候,就沒個正行了,都忘了這個地宮很可能是自己祖宗修建的。

見葉如陌安然無恙,護衛們的情緒緩了下來,奚辰逸、烏孫殷和俞寒珩一直在一旁圍著鐵柱打量。

鐵柱一個成年人都環抱不過來,長年矗立在水中,大部分地方已經生鏽了,幽暗地藍光里,看不清柱子本來面貌。

突然,供台背面一處異常引起了葉如陌的注意,為何有一處地方沒有鐵鏽,光滑如初?心底起了疑,從衣袖裡拿出一塊醫用綳布按了過去。

耳邊只聞粗重的呼吸聲,人人面色蒼白,緊張異常,畢竟這個地方處處透著詭異,任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有可能全軍覆滅。

紅衣姑娘站在烏孫殷的身上,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裳,眼眸緊盯著葉如陌,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心裡想著,就算命中注定名喪此處,也得瞑目呀。

斜睨向烏孫殷,好像他對自己這樣緊攥著他沒有一絲異樣,心裡頓時美美地,這種危險時刻,他並沒有勒令自己離開他,至少說明一點,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還有機會。

就算葬身此處,能死在他的旁邊,也沒什麼遺憾。

「咔咔咔」地聲音響了起來,人人背脊處冷汗涔涔,想著葉如陌叫自己留在原地不得動彈的話,腳伸了出去,硬生生地拉了回來,面目因恐懼而扭曲,更增了幾分詭異,強摁住內心的恐懼循聲望去。

隨著聲響越大,鐵柱子上方「突突」地冒出了一些鐵環,一直向上延伸而去,直到藍光處。這也太神奇了吧。

梅山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如果他們將這種智慧用於侵略其他國家,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可惜當年某位族長的一念之差,不但造成了梅山族滿族盡滅的慘禍,更讓這麼優秀的文明在這世上損落。

原本小小的騷動,一時間靜了下來,人人望向面前這令人震撼的場景,從心底里生出一種羞愧感。

葉如陌神情清冷,望著面前鐵柱的鐵環看了許久,斜睨向一旁的護衛們,「你們都返回去,我現在要從這裡上去,鐵柱已經這麼多年,下面在水裡,不知腐朽了沒有,能否承受這麼多人還是個問題。」

狗蛋圍著自己,低吠不止,像是十分不舍。

「雲鶴,狗蛋麻煩你了。」

「好的,葉姑娘。」說罷,走向前將狗蛋,抱了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他,在葉如陌面前沒有一絲脾氣,雖然這種場面看起來極為搞笑,一個身手敏捷的男子,面前是一個比她矮上一個頭的小姑娘。

奚辰逸站在葉如陌的身後,靜靜地望著她,偶爾會想起第一次在天橋鎮見到她的時候,穿的像個小乞丐,眼神倔強,小小年紀表現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

她什麼時候悄悄走進自己心裡的,真不知道。

怔愣間,大家已經得到命令,往回撤去,走廊上,只留下自己、奚辰逸、俞寒珩、烏孫殷和紅衣姑娘。

「紅衣姑娘,你走吧,這裡不安全。」

紅衣姑娘望了望身旁的烏孫殷,倔強地搖了搖頭。

葉如陌嘆了口氣,不再吭聲,正想往上爬。

突然,面前奚辰逸向上一躍,身子穩穩地吸在了鐵柱上,一隻手伸了過來,「陌兒,讓我來幫你。」

葉如陌微微一怔,將手伸了過去,確實,沒有他們的幫忙,恐怕事情沒有這麼順利。

聲音依舊清冷,扔下一句,「你們最好返回去,鐵柱受不住太多人,萬一有什麼動靜,像是浮橋垮了,我賠不起。」說罷,抬眸,望向面前的奚辰逸,「你不怕死?」

奚辰逸眸光爍爍,「有你在身邊,我何曾怕過?」

是的,辰河決堤,深陷流沙…。他何嘗怕過?事情是真的,感覺也是實實在在的。

可是,這一次不出手救自己,任由自己被擄走,再跟蹤至這裡,又是為何?難道是梅山族人的寶藏對他的誘惑太大,已經超出了他自己的性命?可能嗎?命都沒有了,再多寶藏有什麼用?

身後,俞寒珩藍色的眸子沉了沉,仿若又回到了當日婚宴上,奚辰逸也是這樣將葉如陌帶走的。就算自己對其他事情有再大掌控力,此時想出手,卻有種深深地無力感。

烏孫殷想動,紅衣姑娘死攥著他的手,心有不甘,只得作罷。

鐵柱直入雲霄,矗立在幽暗的陰河裡,像是一位鐵將軍把守著上面的藍光。好在奚辰逸身手敏捷,有她在幫忙,沒過多久,兩人便離藍光沒有多遠了。

眼前一幕映入眼帘,如果是空間是一個大客廳,這裡相當於一個小閣樓,安靜地躲在上面,藍光盛在一個大大的鐵盆里,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

一種怪異的氛圍圍繞兩人蔓延開來,奚辰逸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望向自己痴痴地喚了聲,「陌兒。」神情迷離,眼神獃滯,雖然以前一直這麼喚自己,但是從未聽到這樣,感覺到的不是甜蜜,一種油然而出的恐懼浮了出來。

忍不住厲聲喝道,「奚辰逸,你怎麼了?」

奚辰逸似是恍了過來,望向葉如陌,一頭霧水,「怎麼了?」

葉如陌大聲喊道,「我問你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

奚辰逸低頭望向四周,原來兩人還在鐵柱頂端,離藍光越發近了,剛才是怎麼了?如果不是葉如陌一聲斷喝,自己有可能就掉了下去了,背脊處突地生出一股涼意直達四肢骨骸。

這多年來,出生入死,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有一種心智被控制的感覺,離藍光越近,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一個念頭不經意閃了進來,難道傳說中寶藏里那種東西真的存在?

所以梅山族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它?

知道事有蹊蹺,兩人動作快了許多,轉眼間爬上了這個小空間,這處地方長寬約兩丈,兩米高。站在這裡,鐵盆一覽無遺。

鐵盆長寬約兩米,發出藍色光的是一塊長寬約半米的石頭,正靜靜地躺在鐵盆中間。前世出生名門,對寶石自然有一番研究,搜刮所有的記憶,就算有這麼大的天然寶石,也沒有這麼大的光芒。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向寶石走了過去,眼神痴痴地,嘴角喃喃,聽不清在說什麼。

葉如陌大駭,一把拉住他,「奚辰逸,再走,你就掉下去了。這麼高的地方,你想下去游泳?」

奚辰逸渾身一凌,恍了過來,望向葉如陌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剛才的情景太過真實,怎能不駭?一把拉住葉如陌,「那塊石頭會迷人心智,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葉如陌抬眸,望向奚辰逸,冷笑,「你不是要來這裡尋找寶藏嗎?怎麼想急著離開了?」神情里滿是不屑,身子站在原地不動,大有一副不說清楚不罷休的情形。

「陌兒。」奚辰逸微微一怔,走了過來,拉住葉如陌的手,想走。

「放手,你是誰?我和你是什麼關係?要你在這裡扯來扯去?」

奚辰逸眼眸里閃過一絲傷痛,低喚了一聲,「陌兒。」

「為什麼這一次你明明知道我在天狼谷,你不來救我。為什麼守在外面整整一夜,不和我說句話。為什麼我被烏孫殷帶走,不出手?為什麼火燒梅山族別院,看著我被天狼族帶走,不出來救我,反而在後面跟著,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寶藏?你不是雲奚國瑾王爺嗎?你也缺錢?為何偷偷摸摸?你要是缺錢你就說呀,我會給你的。」

越說越激憤,話至尾聲,儼然歇斯底里。

「陌兒。」奚辰逸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一把走了過來,想擁住葉如陌。

葉如陌強行一推,離開奚辰逸的懷抱,大聲喝道,「早知今日,當初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

陰河中間,鐵柱走廊上,幾個人死死盯住兩人,只見他們的身影離開了鐵柱,進入夾壁,離藍光越來越近,突然,像是出了什麼問題,兩人好像在上面拉拉扯扯,不像是情侶之間的嬉笑,倒像是起了爭執,葉如陌情緒相當激動。

俞寒珩忍不住喚道,「陌兒,怎麼了?」粗獷的聲音,繞過鐵柱直入夾壁。

岸上,狗蛋狂吠,「汪汪」地聲音穿過陰河,環繞在石壁上,久久不散,傳入夾壁上,兩人的耳朵里。

聲音傳來,葉如陌恍然驚了過來,望向離自己兩步之遙的夾壁邊沿,驚出了一身冷汗,我這是怎麼了?

眼角瞥向一側的寶石,仿若光芒更甚,朝兩人直射而來。

葉如陌暗道一聲,不好,寶石能催發人潛在的意識,任何一種情緒都會被它放大,就像是奚辰逸對自己的感情,自己對他的質問。

「走,離它遠點。」說罷,拉起奚辰逸就走。

怎麼不動?返過頭,望了過來。

「看。」奚辰逸眸光定住,望向鐵盆里。

葉如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又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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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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