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誤入地下陵園

103 誤入地下陵園

密室寂靜無聲,一聲聲「咚咚」聲叩入心底,後面連著什麼?

奚辰逸眉頭微蹙,眸光凝重,望向牆壁四周,牆壁上光滑如鏡,沒有發現疑似開啟機關的地方,琢磨了許久,最後眸光重新落入密室內唯一的鐵匣子上。

巴掌大的鐵匣子,擺在桌面上,緊靠著牆體,由於年代久遠,就算在乾燥的環境里,鐵皮也已經有所氧化,上面蒙著一層薄薄的黃塵,在幽暗的光線里,一點都不起眼。

剛從上面下來的時候,進入幾個房間,裡面不乏有些鐵藝,包括先前的那個鐵匣子,看起來比這個似是新一些,難道這個鐵匣子是早就放在這裡的?

心裡咯噔了一下,從裡面拿素綾和玉佩的時候,鐵閘子似是從未移動半分,從理論上來講,手放入這麼小的鐵閘子拿東西,怎麼說也會帶動鐵匣移動一點位置。

除非?

這鐵匣子直接釘死在上面的,這麼說來,放在這裡定有其他作用。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對視了一眼,奚辰逸便快速地走到桌子旁邊,打開鐵匣,向里望去。

葉如陌站在一旁,手執燭台,往裡面照去。

漆黑如墨的鐵皮鐵匣底部,似是有個突出的鐵片,奚辰逸將手伸進去,把鐵片掰開,「轟隆隆」地聲音傳了過去,剛才奚辰逸手叩牆壁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門洞。

微風襲來,手中燭火搖曳,葉如陌暗道,果然,這裡有出口。

身子急速移動了幾步,高舉燭台向里照去,燭火搖曳,隱約可見一條一人寬的通道向前延伸而去,果然是百年家族,思慮周全,逃生的地方早就想好了。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走了過來,閃身進了通道。

葉如陌忙跟了上去,通道乾爽,未聞水聲,隱約可見四周牆體夯實,走在裡面,人不至於太難受。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著,小手被奚辰逸靜靜拽在掌心裡,不知走了多久,通道似是沒到盡頭,肚腹早有了一絲餓意,再猶豫,可能兩人真要葬身這裡了。

想到這裡,腳步不由得快了起來。

思緒依舊神遊天外,想著自己遠在千年以後,穿到千年以前,和一個古人穿行在沙漠里沒落家族地下通道里,處處似是處處詭異卻並未覺得瘮人,感受著手中的溫度,一瞬間脫口而出,「還活著?」

婉轉的聲音里含著萬般情緒,某人卻只是把這當成了逃生途中的俏皮話,腳步頓住,返過頭回了一句,「你說呢?」呼吸粗重伴著獨有的荷爾蒙氣息傳來,不是環境詭異,身體緊張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有那麼一瞬,以為這廝又在*了。

強壓住心底的驛動,咕嚕了一句,「嗯,還有呼吸。」

拉著自己的手似是緊了緊,「小心點,跟上。」

「嗯。」

通道千迴百折,似是沒有盡頭,手中的燭台早以燃盡,不知扔去哪裡了,幽暗的光線下,腳一直機械地邁著步子,百般無聊手指撓著奚辰逸的掌心,「如果這一次,我們能活著出去,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奚辰逸似是一怔,沉默不語。

葉如陌摸著空空如已的肚子,自顧自地回道,「如果能活著出去,我一定回去徐叔家的酒樓再吃一次烤鴨。」想起那個味,現在還是記憶猶新,嘴裡不是砸巴幾下。

仿若美食就在眼前。

奚辰逸依舊一聲不吭地走在前頭,說實話,這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高手,知道保持體力應對隨時出現的突發事件,更重要的是節約原本不多的飲用水。

奚辰逸追著過來的時候,身上本來帶了兩袋水,從流沙口下來時,混亂中身上只剩下一袋水了,一路上,兩人一直省著喝,勉強解渴。

不知走了多久,腳都軟了,光線終於明朗了起來,風聲更甚,吹入體內涼入骨髓。

葉如陌心底激動,腳步也快了起來,有風的地方,就有出口,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只有儘快離開暗無天日的地下通道,才有一絲生機。

一路過來,連只老鼠都沒見著,再這樣下去,就算見著出口,人也走不出去了。

視野終於開闊起來,穿過窄小的通道,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空曠封閉的大峽谷,兩人正站在峽谷的正上方,空間類似一個大的足球場那麼寬,下面流水潺潺,前方似是有一處小小的天窗,陽光傾瀉,峽谷內的情景盡入眼帘。

已經快到地表了,心底忍不住雀躍,眼眸四處望去,尋找著下去的小路。卻發現走在前面的奚辰逸腳步頓住,一動不動,完美的側顏在日光照射下發出幽幽的光芒,此時的他,眉頭微蹙,神情里若有所思。

順著他的眸光望了過去,光線入口處位於兩人位置正前方,離峽谷低洼處幾十米高,沒有攀援之處。

不是白歡喜一場?難怪他不走了。

兩人現在所站位置是一條人工修建而成的浮橋,站在上前,對於周圍的場景一覽無遺,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在沒有看清情況之前,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微風徐徐,涼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潺潺的流水似乎更加歡快了。

一時間,腦子裡電光石火。

地下陰河?

這麼大的梅山族人,他們住在沙漠里,水源從何而來?如果猜的沒錯,必定和這條陰河有關係,當然不可能費這麼大的周折從洞裡面鑽進來挑水,只有一個可能性,在水源的上游或是下游連著出口。

只是梅山族人這麼大的院落群都已經被黃沙遮掩了,誰能保證沿著水源去找出口,結果又是一個被封住的出口。沙漠里,遍地黃沙,水可以往任何地方滲去,但是人卻不能。

剛點燃的熱情如同被凌空潑下來的一盆冷水盡數澆滅,一時間,思維又陷入了死胡同。

前方,奚辰逸突然腳步動了起來,葉如陌緊跟了上去,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浮橋的正前方,上面釘著一塊木牌,上面隱約可見一些文字。

葉如陌大步走了上去,跟在奚辰逸身後。

這是什麼東東?難道是路徑指示牌?

「此地不宜久留,外人免入。」兩句沒頭沒腦的話,立在兩人面前。

旁邊是一個不大的門洞,葉如陌閃身進入,身後傳來奚辰逸的驚呼聲,「陌兒,等等。」

葉如陌回過頭,一臉茫然,「等什麼?不是說外人免入嗎?我很有可能就是梅山族人的後代,有機會出去,難道還在這裡等死?」語氣輕鬆,不乏調侃,到底有多少把握,自己也沒有信心,總之,比原地等死好。

奚辰逸嘆了口氣,跟了上來。

葉如陌腳步頓住,返身望向奚辰逸,「都說外人免入了,要不你就在外面等著吧。」

話音剛落,奚辰逸已經快步走了上來,長臂一揮,將葉如陌摟在懷裡,「翅膀硬了,想一個人跑?」

葉如陌嘀咕道,「人家不是怕你危險嗎?」

腰間的力道重了幾分,額角青絲被奚辰逸拂向一旁,幽暗的光線下,明眸皓齒,容顏驚世,氣質出塵,不曾因為一身的粗布衣裳減去半分,反而因為一臉的決絕更添了幾分魅力。

額角暖意襲來,被奚辰逸輕啄了一口,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向自己,「傻瓜,如果我怕,陷入流沙時,就不會跟著下來了。」

那時,比現在驚險萬分,擺明了就是找死,人家都跟了過來,現在再質疑,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葉如陌嘿嘿地乾笑了幾聲,任由奚辰逸拽著自己向前走去。

這條通道,不比先前的通道,似是寬敞了許多,兩人並排直行,絲毫不受影響。

往前走了沒多久,通道便被堵死了,一座鐵門橫在面前擋住了去路。

鐵門一側,木板上,寫著幾個大字,「生門/死門,一切皆由緣。」

兩人腳步頓住,從誤入梅山族人大殿開始,一路而來,發現梅山族人當家的一個最大的特點,便是喜歡玩這種猜謎語的遊戲,當然,裡面還摻雜了些人性化的東西。

比如暗示福星與其有關,歸宗認祖,祖先屋敬香磕頭,一切地一切都像是在歡迎自家成員回家,只是這歡迎的方式有點特別。

生門?死門?一切皆由緣?葉如陌低頭沉吟。

奶奶的,梅山族人最終的殺手鐧估計在這裡了,如果是自己人或是有緣人,迎接自己的便是生門,如果不是自己人或有緣人,生門便會變成死門。

裡面到底有什麼?竟然能讓梅山族人如此猖狂?

依照目前情況,除了這條路,沒有其他出路了,竟然梅山族人設計好了一切,自然不會讓兩人有所選擇。

背脊處忍不住升起一股涼意,自四肢百骸蔓延而去,攥住奚辰逸的手臂緊了幾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滅了還在禍害人間?

抬眸望向奚辰逸,他的眼神淡定,如同一劑安定劑注入自己的心裡,整個人安定了下來。

捨命一試,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停滯不前,只能等死,主意一定,與奚辰逸對視了一眼,便走向前去,在鐵門旁側找到了開啟機關的鐵環。

輕輕一拉,「轟隆隆」聲傳里,鐵門開了。

看來,梅山族人不是想為難不慎闖入的人,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想從裡面找出所謂的自己人。

鐵門后又是一條通道,有了門口的提示,這一次,兩人謹慎了許多,奚辰逸緊緊護住葉如陌,步伐微移,眼風掃上四周,應對隨時而來的突發情況。

幽暗的通道里,靜的可怕,只有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就連呼吸,都已調至最低。

以梅山族人的實力,能在沙漠里存在這麼多年,聲名崛起,定是不一般的人物,安全措施定會做到萬無一失,以保萬全,但究竟是什麼情況讓他們滅了族,十多年前,這裡發生什麼?不得而知,門口的警告卻不容小視。

突然,通道里似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行動迅捷,像是千軍萬馬涌了過來,光線愈加黑暗,背脊處徒然升出一股寒意。

循聲望去,這是什麼東西?

黑壓壓地,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像是烏雲隨時都可以吞落兩人,葉如陌面色刷地白了,腿腳打顫,大聲呼道,「怎麼辦?」

「快,進來。」

來不及思索,人被奚辰逸扯進了通道旁側的一間房間里,「啪」地一聲,門被關上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葉如陌喘著粗氣,心跳到了嗓子眼,驚顫道,「那是什麼東西?」

「活躍在地表深處的一種硬殼蟲,所到之處,屍骨成堆,片甲不留。」奚辰逸低沉略帶磁性地聲音傳了過來,聲音淡定。

葉如陌毛骨悚然,周身發冷,殺傷力如此強大的昆蟲,威力堪比一支特種部隊,如果剛才沒有及時避過,後果…。真不堪設想。一時間,冷汗涔涔,掌心溫暖襲來,冰冷的小手被奚辰逸緊緊握住,惶恐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通道里不斷地傳來,最終向前而去,葉如陌緩了口氣,望向周圍,兩人正置身於一間不大的房間里,微弱的光線透過門口縫隙里照了進來,慢慢適應了房間內的光線,隱約可見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副巨大的棺槨。

棺槨四周浮雕圖案栩栩如生,極盡奢華。不管如何華麗,終歸是棺槨,葉如陌心底生了怯意,聽到外面動靜消失,急忙將房間門打開,走了出去。

硬殼蟲已不知去向,偌大的通道里,涼風習習,葉如陌心底高興哪,風聲越大,出口越近,兩人重見天日為時不遠了。

通道兩旁,類似房間多了起來,偶爾推開其中一間,裡面都是擺著一副或者幾副棺槨,到處陰風森森,怪異之極。

這麼多的棺槨,難道自己闖入了梅山族人的地下陵墓園?這些棺槨的規模和規格之高,所葬之人身份定是不一般,但是以這麼大的規模存在,說明梅山族人曾經是多麼輝煌和顯赫。

兩人緩步向前,盡量少發出聲音,這個朝代的人還是相當迷信的,生怕聲響驚動了不想看到的東西。

葉如陌緊緊攥著奚辰逸的手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三魂丟了七魄,哪裡還有心情討論誰是封建迷信的大毒蟲,真有什麼東西來了,她不一定跑得比奚辰逸慢。

針落可聞,空氣里蔓延著一絲令人緊張不安的氣氛。

突然,左側房間里,「咔擦」一聲,類似棺槨推動的聲音傳來。繃緊的心弦再也承受不住,葉如陌尖叫一聲跳了起來,直接蹦到奚辰逸胸前,摟緊了他的脖子。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哪個地方比這裡更讓她感到安全感。

奚辰逸的手臂垂著,對自己的反應沒有一絲回應,葉如陌心底起了疑,難道他被嚇住了?抬眸望去,奚辰逸俊逸的臉龐上突然出現了一種令人驚詫的表情,眼眸茫然,詭異陰森。

葉如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慢慢地滑了下來,這樣的奚辰逸實在太過詭異,到底是什麼情況讓他變成這樣?自己都不曾注意,只記得兩人一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一開始自己的小手是被奚辰逸攥在手心裡的,什麼時候放了,都忘了。

身子慢慢地向一旁溜去,腳步停了下來,站在他的身後,與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神情里滿是緊張,此時的她,不但要注意奚辰逸的變化,還得留意地下陵墓里的聲響。

突然,前方一聲低吠聲傳了過來,風聲凌冽,一條白影直撲而來。

與此同時,奚辰逸眸光一凌,轉過身來,向著葉如陌直撲而來,事發突然,腦子徒轉空白,腿像是灌了鉛,身子無力地癱軟在牆壁上。

無論是奚辰逸失了心智,還是面前的這個怪物,她都無能為力。

就這樣,定定地望著直撲而來的奚辰逸和閃電似的白影。

風聲凌冽,面前一黑一白兩條黑影糾纏在一起,看得葉如陌頭皮乍起,怎麼回事?不都是沖著自己而來的嗎?怎麼他們纏在一起了?

伴隨著陣陣狗吠,葉如陌定睛望去,白色的身影原來是一條身手矯健的狗,白狗像是發了瘋似的,撲上奚辰逸。奚辰逸雖說神志不清,動作緩慢不少,憑著他的功夫底子,也不甘落後。

數招之後,白狗兇猛不減,矯健的身子愈見靈活,眼看就要咬向奚辰逸。

葉如陌驚叫一聲撲了上去,一把抱住奚辰逸,心底一橫,要死就一起死吧。

這條命本來就是他救的,現在還給他,也不見得吃虧。

狗吠依舊,耳邊可聞它粗重的喘息聲,卻沒有再撲上來。

手上一陣酥癢傳了過來,葉如陌緩緩地睜開雙眸,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一切。

先前兇猛的白狗瞬間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寵物狗,正伸著舌頭圍著自己打轉,不時舔一下自己的手背,仿若自己是它許久不見的朋友或是親人。

葉如陌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這也太戲劇性了吧。

試著抬手拂向狗頭,「汪—汪—汪」白狗圍著葉如陌,搖著尾巴歡快地叫了幾聲,這個「摸頭殺」很是受用。

死門/生門,一切皆由緣。

腦子電光石閃,門口那句話一瞬間閃了出來,葉如陌不再狐疑,站了起來,向著白狗招手示意,白狗興奮地搖著尾巴,在葉如陌身旁直晃悠。

白狗對自己沒有惡意,看它油光水滑的皮毛,生活也不差。

心裡暗自樂道,這下有救了。

側眸,望向一旁的奚辰逸發了愁,剛才與白狗混戰,體力已經耗盡,此時他已經倒在地上,攻擊性雖已除,將他扶起來就有點難度了。

好在並未完全昏迷,搗鼓了一陣,才將他扶了起來,兩人一瘸一拐地跟著白狗向前走去。

有了白狗在前方帶路,心裡踏實了不少。

想起剛才驚人的一幕,仍心有餘悸,如果不是白狗對自己沒有惡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奚辰逸突然失了心智,肯定和地下陵墓有關,先前的木牌上提示此地不宜久留,莫非就是說這空氣里有毒?作為歷代地下陵墓,許久不見陽光,空氣里自然會有些屍毒、病菌什麼的,待久了自然會出現一些不正常的行為。

為什麼自己安然無事?

難道是奚辰逸受傷剛好,未見得徹底痊癒,所以比起自己的感染概率自然高一些。

這麼說來,如果白狗沒有出現,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說不定最終兩人的結果便是自相殘殺而死。

葉如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這梅山族人真是歹毒呀,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得葬身此地呀。

想到這裡,腳步快了起來,白狗帶著自己往回拐了個彎,進了一間停著棺槨的房間,葉如陌強忍住內心的戰慄跟了進去,雖然心裡一萬個疑問號,生生吞進了肚子里。

跟著條狗能溝通嗎?

此時的她,除了相信這條狗,又能相信誰?難道是這隨處可見的棺槨,如果這樣,寧可相信狗哥。

這貨,到了這時,也已經神智不清了,再下去,估計得叫這條狗,爺了。

房間里,黑壓壓地一片,除了正中間巨大的棺槨,能見度幾乎為零。

狗哥白花花的身子在前面一晃,往角落裡一鑽,就不見了。

葉如陌揉了揉眼睛,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二郎神的神犬下凡來度化自己吧。

直到外面幾聲狗吠傳來,葉如陌似是恍了過來,心底一動,難道這裡有個狗洞?

扶著奚辰逸向前而去,心底嘀咕著,幸虧狗哥找到了近路,不然以自己的體力,怎能扶著他走向幾個時辰。

只是,這裡黑壓壓地,洞口如果真連著外面怎會沒有一點光線?

怔愣間,狗哥已經進來了,搖著尾巴,撒著歡,白色的身影在黑壓壓的房間里若隱若現。

葉如陌苦笑,難道這是一條會說謊的狗?不可能。

人有可能說謊,但是狗絕對不會,望著狗哥的歡快勁,葉如陌為自己的無故質疑有了一絲羞愧。

為了慎重起見,葉如陌決定,自己先出去一探虛實。

將奚辰逸放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往剛才白狗鑽過的洞里哧溜一鑽,身子已經穩穩地到了外邊,頭頂上是厚厚的黑布,弄了好一陣才把它扯下來。

望外一看,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牆角臭味傳來,裡面放著便桶,原來自己鑽進了別人的如廁房來了。

茅廁也好,什麼房也好,總比守著裡面的地下陵墓強上許多。

顧不上忌諱些什麼,返身鑽了回去,拖著奚辰逸的身子直往洞口拖,腦補各種王爺鑽狗洞的場景,這樣一來,心底的恐懼去了不少,加上狗哥在一旁,如同多了一個戰友,孤軍奮戰的無助感也淡去了不少。

突然,旁邊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狗—蛋—狗—蛋—。」

狗蛋?這狗的名字?

話音剛落,一個蒼老的身影走了進來,年約六十有餘,眼睛像是不大好使,對角落裡蹲著的葉如陌熟視無睹,在牆上輕按了一下,一條暗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什麼情況?

葉如陌望向一旁打開的暗門,和身子拉出一半正卡在狗洞里的奚辰逸,臉都黑了,敢情自己在這茅廁角落裡爬來爬去,人家輕輕一按,暗門就開了。

狗哥呀。

葉如陌瞪圓了眼,望向白狗,這畜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即刻逃離了葉如陌的身邊,搖著那條千年不變的尾巴向著老人奔去。

聲音驚動了老人,向著葉如陌望了過來,像是被驚到了似的,身子一擺向一側倒去,葉如陌顧不上卡在狗洞里的奚辰逸,趕緊奔了過去,一把扶住老人,心底暗道,我的天,這位爺,你可別死呀,走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人了,還得問問路呢。

好在老人只是過於激動,沒有葉如陌想象中的那麼脆弱,身子晃了晃又穩住了。

「小姐…。真的是你嗎?」渾濁的眼眸里泛著淚光,青筋暴突的手掌拂上葉如陌的臉頰。

葉如陌一驚,躲向一邊。

嘴裡顫道,「大爺,您這是怎麼了?」

在自己的記憶中,何曾認識過這樣一位老人,前世,不可能,就算是後世,一直在梅花村待著,如果不是奚辰逸,恐怕得終老在天橋鎮了。

面前的驚悚過於初見白狗時,兩者的區別僅在於,白狗帶有攻擊性,面前的老人已經自顧不暇了。

「小姐,你不認識老奴了?我是,小時候,您經常要老奴帶著您騎馬馬呀。」老人儘力比劃著,做出各種近似可愛的動作,只不過年紀的問題,動作已經有些僵硬,讓人看著心酸。

葉如陌嘆了口氣,「大爺,您真的認錯人了。」面前的老人真是老糊塗了,自己才多大,怎麼會叫他叔叔,況且一身男裝在身,無非是看起來長得清瘦了點,又怎麼成了姑娘。

難道這老人是透視眼,心底不覺得打了個寒顫。

半晌,老人似是恍了過來,「公子,老朽年紀大了,看不清了,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勿見怪。」

葉如陌淺笑,「沒事。」

現在的她,只想著將狗洞里的奚辰逸拉出來,免得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從狗洞鑽出來,找自己算賬。

老人幽幽地轉過身去,自言自語,「和小姐長得一個樣,可怎麼是個男子?」身子驟然停住,又搖了搖頭,望向在如廁角落裡忙碌不已的葉如陌,半晌,轉身離去。

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好在有狗蛋幫忙扯著,終於把奚辰逸拉了出來。

抹了抹額角的汗,望向躺在地上的奚辰逸,仍然是神智不清,眼眸無神。

累的夠嗆,管不了那麼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想起來了,人就是這樣,繃緊心弦時像是有使不完的勁,現在危險已經解除,四肢已然無力了。

想起在地下陵墓的一幕幕,仍心有餘悸。

怔愣間,老人已經盛了一碗熱湯過來,「公子,那位公子是中了陵墓里的屍毒,喝了這碗葯,休息一會便會沒事的。」說罷,將手中湯碗遞了過來。

葉如陌望向老人和顏悅色的面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奚辰逸和守在一旁的狗蛋,扶起奚辰逸的頭餵了下去。

從這條狗,和剛才老人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沒有惡意。

對梅山族人地下陵墓如此熟悉,將自己誤認成梅山族人某位小姐,應該是梅山族人守陵墓的僕人。

奚辰逸依舊沉沉地睡著,葉如陌惱道,先前剛扶起來時,還是清醒的,怎麼走了幾步,竟昏睡過去了。

身子沉重搬不動,只得扶著他的頭靠在腿上,就這樣,兩人在茅廁里待著,狗蛋在一旁守著,自從自己出現之後,這條狗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它的主子,沒事便在身旁候著,老人也沒再進來,更不曾來喚狗。

地下陵墓園外,簡陋的房子,一條古怪的狗,一個古怪的人,處處透著古怪,卻讓人莫名地感到心安。

好在尿桶在角落裡,其他地方都比較乾爽,比起陵墓里,不知強上多少倍了。

不知過了多久,腿都麻木了。

奚辰逸悠悠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眸見自己正靠在葉如陌的腿上,旁邊正是那條白狗,「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抱起葉如陌,眉頭微蹙,眸色冷然,「陌兒,你沒事吧。」

望向面前的白狗,眼眸里生出警戒之意。

葉如陌淺笑,「如果我有事,你會在這裡?」

奚辰逸似是恍了過來,望向四周,原來已經置身於一座房子里了,什麼時候從陵墓里出來的?自己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最後的記憶便是一條白影沖向葉如陌,自己與它廝打在一起。

「我剛才是怎麼了?」

「你先前因為舊傷未曾痊癒,在地下陵墓里待的時間太長,所以中了屍毒,剛才喝了葯,應該沒事了。」

奚辰逸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頭部,「屍毒?」難怪會失神智,「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理的事情?」對於屍毒,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這種毒會產生幻覺的後果還是清楚的。

葉如陌想起奚辰逸從狗洞里被自己生生拽出來的場景,心底劃過一絲笑意,「沒什麼?像王爺這種人中龍鳳,別說是屍毒,就算來點魅毒,也會像謙謙君子一樣。」

奚辰逸,「……」

堂堂王爺鑽狗洞,這種事情傳出去得被滅口,自己豈能大嘴巴子。

走出茅廁時,天色微亮,遠處天際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自昨日清晨向死亡谷出發,到後來的迷路,再到後來誤入梅山族人山莊,兩人整整在裡面待了一夜。

老人已經將飯菜準備好,正好肚子咕嚕嚕地直叫,兩人也不再客氣,坐了下來。

這座房屋簡單到了極致,只有兩間木房子,再加那間茅廁,說是茅廁,其實更有可能是梅山族人的障眼法。梅山族人思慮周全,從出來的洞口便可知道,如果一直沿著通道望里走,絕對會繞死在裡頭。

在那麼多放棺槨的房間挑選一間作為出口,又有誰會想到,在那種高壓狀態下,人已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更何況是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

木桌上,大碗盛著兩碗野雞肉,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誤入梅山族人山莊起,一直都是高強度工作,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雖說面前的菜有點差強人意,畢竟是一個眼睛都有點看不清的老人做的,在葉如陌的眼裡,比得上任何山珍海味了。

從葉如陌坐在桌上開始,老人一直對著葉如陌「公子,公子」喚個不停,菜也夾個不停,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奚辰逸倒是成了陪襯,搞得葉如陌不好意思了,碗里雞肉堆成了小山。

半晌,葉如陌見相互之間熟絡了點,輕聲問道,「大爺,您是在這裡守陵墓嗎?」反正從人家屋裡鑽出來,是否去過地下陵墓老人已然知曉,沒必要遮遮掩掩。

山莊里,梅山族先人留下的那些提示,包括福星一說,葉如陌好奇心大起,想著從老人嘴裡打聽些東西,以解惑。

老人似是一怔,手中筷子停了下來,眼眸直直地望向面前的葉如陌,半晌,嘴角喃喃,不應反問,「兩位公子是怎麼進去的?」

葉如陌輕咳了兩聲,面色有點尷尬,畢竟誤入大殿還將那裡翻了個底朝天,現在遇到正主,自然有點不好意思,身上還揣著鐵匣里的玉佩呢。

「這個,說來話長,我們原是去死亡谷,結果遇到流沙,誤入大殿。」簡短几句,便將事情來龍去脈交待清楚了,自然略去了在裡面翻了個底朝天一說,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死磕。

其實也算不上翻了個底朝天,只有為了尋找出來的線索,在那些房間里轉悠了會,還被梅山族人牽著鼻子走了好一會,幸虧是有驚無險。

「哦。」

老人低聲應道,似是心不在焉,幾次三番望向葉如陌欲言又止。

狗蛋一直在桌子底下來回晃悠著,見著有根什麼骨頭扔下來,便屁顛屁顛地叼起來跑到一邊去享受美餐了,偶爾也會過來舔了舔葉如陌的腳,折騰了這麼久,衣裙自有些襤褸,被這條狗舔來舔去也不是很自在,吆喝了幾次,狗蛋就是不改,最後葉如陌敗下陣來,由著它去了。

「大爺,我們在裡面的時候,發現那裡似是發生了一些事,好些屍體倒在地上成了乾屍,像是死於非命,都沒來得及掩埋,當初這裡是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公子怎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實不相瞞,在下進入山莊時無意中得知,山莊之所以遭遇巨變是和福星有關,在下現在也面臨福星一說,如果不把裡頭問題搞清楚,性命堪憂呀。」

雖然說得嚴重了點,實情也是如此,一路遭到追殺,包括這一次誤入山莊,唯一的不同,這一次是化被動為主動,一樣進入了對方的圈套。

老人一驚,站了起來,渾濁不堪的眼眸仔細打量著葉如陌,許久,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不對呀,福星怎麼成了男子?」

果然,老人知曉內情。

葉如陌清了清嗓子,聲音婉轉柔和了些,「大爺,是不是福星本是女子?」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老人驚悚萬分,手中筷子掉落在地,「小姐?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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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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