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迷失

101 迷失

落日的餘暉給沙漠塗上了一層紅色,灼人的熱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是徐徐拉開的昏暗的天幕,把整個沙漠都籠罩了。

走了這麼久,終於聽到門主冷月開口說了句話,只不過這話太過驚悚。

原本身心疲憊的人們驟然提高了警惕,死亡谷,連同天狼谷魔鬼一樣的存在,叫人如何不生出警戒之心。

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遠遠望去,就像是沙漠里一群迷路的商旅突然望見了前面的防風沙石牆,正遲疑著是否過去歇息。

天然屏障突兀地立在波浪起伏的沙丘里,落日餘暉,殘陽如血,徒增了幾分蒼涼和悲壯。

「快看。」林韓若聲音里透著一絲興奮,手指前方。

緊攥的心口因這一聲,徒增了幾分歡喜,大家順著林韓若所指方向望去,通道左側天然屏障的正前方,是一片小小的綠洲。

大家面色一緩,心情歡暢,腳步快了起來。

走了一整天,目及之處,遍地黃沙,大漠荒涼所帶來的新鮮感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審美疲勞,驀然見到一片綠洲,仿若久別家鄉的人,突然在異地見到親人,那種內心狂喜,無法用言語描繪。

一瞬間,似是身體所有的潛能都用了上來,特別是雲鶴幾乎是甩開膀子往前奔去,葉如陌也不甘落後,往後面追了過去。

為了防止沙塵燙傷腳底,穿著厚厚的皮靴,都快把腳給硌傷了,臉上蒙著層層的防沙面巾,快把人給憋死了,真想一把跳入清水裡,將這些東西取下來,好好地洗上一番。

連蹦帶跳,面露欣喜,腳步踉蹌,是這群人的真實寫照。

冷月在整理行裝,奚辰逸腳步停駐,抬眸,望向死亡谷方向,俊逸的臉上戴著防沙面巾,表情晦暗未明,一身普通的行商布衣,仍然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威嚴,不是領隊勝似領隊。

這是一片不大的綠洲,一汪清泉清澈見底,周圍紅柳依依,給這廣袤無邊的沙海平添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清水邊,林韓若雙眸閃著異光,俯下身捧起清水正想往嘴裡去。

突然,葉如陌一聲冷哼,「慢著。」聲音隱著一絲驚慌,落入每個人的耳里,也把冷月和奚辰逸引了過來。

錯愕間,林韓若抬眸,迎向葉如陌驚恐的眸子,疑道,「葉姑娘,怎麼了?」

「別喝,水有問題。」

水有問題?

林韓若、雲鶴和小青姑娘聞言,向四周望去,綠木成蔭,和風習習,林木沙沙作響,一片生機盎然之象。

怎麼會有問題?

雲鶴與葉如陌接觸多,見識過她的做事手法,知道她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做起事來還是有板有眼,當下,停下了手中飲水的動作,望了過來。

「你們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同?」

不同?

三人聞言,再次望向四周,和面前清澈見底的水,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冷月和奚辰逸已經走了過來。

葉如陌負手而立,抬眸,望向四周,「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這片綠洲太過詭異,一般說來,沙漠里這種綠洲相當少見。」

雲鶴和林韓若紛紛點頭,確實,走了快一整日,也就見著這片綠洲,要不怎麼會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

「沙漠里,自有一套生態系統,通俗來講,就是各種依附這片沙漠存活的動物,你們說,它們需要水嗎?為什麼這裡不見半隻動物,哪怕是蜥蜴。」

蜥蜴是沙漠里最常見的一種動物,幾乎隨處可見。

眾人似懂非懂,背脊處徒然升出一番涼意,望向四周,風聲赫赫,枝柳搖曳,不曾聽到半點蟲鳴聲,周圍死寂一般。

水,清澈見底,定睛望去,未曾見到半尾小魚,或是其它生命跡象。

林韓若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不是葉如陌叫住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預料不到,或許喝上一口水,就一命嗚呼了也說不定。

一側的奚辰逸,抬眸望向葉如陌,眸光里多了幾分欣賞。

葉如陌渾然不覺,眉頭緊蹙,總覺得這裡面有一些什麼蹊蹺,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雲鶴和林韓若悻悻地站起身,從駱駝上解下水袋,倒出一點水洗凈了剛才沾了泉水的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空歡喜一場,還連帶著耗損了原本不多的飲用水。

沙漠的天氣,就像是孩子的臉,原本好好的天色,突然間遠處似是灰濛濛一片了,風聲鶴戾,刮的人臉上生疼,旁邊的駱駝跪了下去。

「不好,沙塵暴要來了。」冷月一聲疾呼,已經返回緊攥馬匹韁繩,驅趕著駱駝重新起行。

沙塵暴?

葉如陌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身子往奚辰逸靠去,從來沒有經歷過,在自己的印象里,威力僅次於海嘯、地震。

就算死,身邊拉著個俊王爺陪葬也不錯,說不定後世考古學者發現了,還得將兩人編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奚辰逸感受到葉如陌的緊張,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股溫暖自手心傳來,心安定了不少,側目望向奚辰逸,防風面紗下,他的表情晦暗未明。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配合著冷月驅趕著駱駝。

林韓若拉著小青姑娘急急趕了過來,「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防風沙石牆。」風聲凌冽,冷月面紗飄揚,高聲喊道。

林韓若來不及繫上防沙面紗的臉上頓是臭臭的,這不是說,現在就要進入死亡谷?說好的,今日只是前來初探情況虛實,不料還剛開始便來了沙塵暴,如果不是沙漠的天氣非人力可扭轉,真的懷疑是不是死亡谷的神秘力量在作祟。

來了晉州這麼久,一直在暗地裡調查天狼谷,自然對這周圍的情況有所了解,死亡谷向來沒人敢去,偶爾有商旅不小心進入裡面,都是有去無回。

久而久之,大家廣為流傳的幾個版本里,就有裡面住個惡魔或邪靈之說,進去的人自然是衝撞了這些惡魔或邪靈,才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周圍的游牧民族向來以膽大著稱,但是對於死亡谷,別說是一探究竟,就是平時聊天時,都小心謹慎,生怕衝撞了神靈,惹來殺身之禍。

原來晉州城裡,有個膽大的漢子自恃對沙漠了如指掌,人稱「三猛子」,技高人膽大與人打賭,隻身進入死亡谷,僥倖活著回來,說是自己在那裡見著一些人,身手矯健,沒過幾天,便在家中無緣無故跳井身亡,至於他原來說過的那些話,人人只當是驚嚇過度的胡話。

自己是一介書生,平時擅長於舞文弄字,這一次為了小青也是鋌而走險,只是心裡仍有一絲害怕。

狂風席捲著沙石撲面而來,來不及過多思考,林韓若攥緊了小青的手,隨著大家向著防風牆而去,如果真有什麼不測,也是好的,至少與小青死在一起。

通道口看似平整,但是路上人的屍骨和鳥獸屍骨遍地都是,怵目驚心,讓人望而生畏,但是沙塵暴已經尾隨而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進去碰碰運氣。

就這樣,一行人蒙著頭沖了進去,風聲赫赫,沙塵驟起,能見度已經不高,大家估摸著,向前奔去,好不容易到了防風沙石牆下,都長吁了一口氣。

個個爭相抖著身上、防沙面紗上的黃沙,蹲在防風沙石牆下。

奚辰逸也丟棄了往日的斯文與優雅,保命要緊,只是身邊緊攥的那隻小手依舊沒有放開。兩人緊緊擁在一起,頭頂披著奚辰逸的披風。

披風外,飛沙走石,風過處猶如鬼哭狼嚎。披風內,溫暖舒適。兩個有心人靜靜地擁在一起,確切來講,是葉如陌瘦弱的身子鑽進了奚辰逸溫暖的胸膛里,難得這麼放肆地享受這個溫暖的懷抱。

環境如此惡劣,這一刻,竟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停了,聲音似是小了許多。

葉如陌從披風裡小心翼翼地伸出頭望向四周,黃沙瀰漫,灰濛濛的一片,不遠處似是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心「咯噔」一跳,黑影已經不見了。

揉了揉眼睛,眼前除了漫天飛舞的黃沙,還是黃沙。

難道自己看錯了?

一旁的雲鶴他們個個從衣服下伸出了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裡罵罵咧咧。

葉如陌瞪圓了眼,這些人平時不是斯文的緊,怎麼也會發牢騷?

怔愣間,冷月再次開口,「爺,今日,怕是回不去了了,天色已晚,沙塵暴剛過,能見度還是很低,如果強行回去,只怕在路上迷了,後果就不堪設想。」

奚辰逸倒是應得爽快,「既然如此,你就看著辦吧。」

一旁的雲鶴愁眉苦臉的,望向周圍望不見邊的沙塵,裡面死寂沉沉的死亡谷,故作哭訴狀,「爺,今晚真要住這裡?」

「你要回去?那就不送了。」葉如陌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

雲鶴,「……」

這姑娘,說話完全不經大腦思考,就算主子沒被他氣死,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他氣死。

沙漠,白晝溫差大,白天地表最高溫度可達50攝氏度以上,一個雞蛋放入沙塵里可以被燙熟,晚上卻極冷,最低溫度在零攝氏度以下。這種極端的天氣,對於瓜果來說極易儲藏糖分,可苦了這些必須在沙漠里過夜的人。

自從決定要在沙漠里過夜,雲鶴和冷月便開始忙綠起來,兩人在靠近防風牆不遠處的地方,準備挖了一個足夠六個人待的沙坑,好在冷月準備齊全,沙漠又鬆軟,奚辰逸在一旁盯著,兩人拿起鐵鍬甩開膀子干,沒多久,坑便成型了。

自從看到了那個黑影,葉如陌一直心裡發毛,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奚辰逸,又擔心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真是這樣還會引起幾個人的判斷錯誤。

神遊天外間,身子已經被奚辰逸帶起入了地表坑。果然,身子頓時暖和多了。

幾個人坑裡吃著東西,身上蓋著毛毯,除了身上髒兮兮的以外,也沒感覺其他地方受了多大的委屈。

依舊與奚辰逸抱在一起,只是場面過於怪異,兩個穿著平常的小子這樣曖昧的抱在一起,難免讓人生出一些異樣的想法,只是這裡的人都習以為常,自然沒有人生出芥蒂。

坑外,西風凜冽,呼嘯而過。坑裡,溫暖如初。

讓葉如陌對冷月的本事多了一分讚賞,當然,如果冷月知道葉如陌的想法,肯定會急的跳起來,堂堂無極門門主,稀鬆平常的挖個坑,竟然收穫了一粉絲,這不是對他的讚賞,而是對他的恥辱。

窩在奚辰逸溫暖的懷抱里,回想著穿到異世后,這一路走來驚險萬分,如果不是奚辰逸在身邊,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這裡,圈住奚辰逸腰身的手臂緊了緊,奚辰逸低頭在自己的額頭上印上輕輕一吻,動作極其輕柔,又飽含情感。葉如陌抬眸,淺笑,兩人就這樣深情相望,許久。

直到,坑外沙塵盡數褪去,天空中恢復了一碧如洗的樣子,周圍的視線明朗了許多。

大坑裡,林韓若和小青姑娘緊緊擁在角落裡,雲鶴和冷月警覺地在坑外輪流置換,為大家能夠安穩地睡個好覺,保駕護航。

清晨,葉如陌在瑟瑟風聲中醒了過來,仍然發現自己身子蜷縮在奚辰逸的懷裡,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愧疚,站了起來,望向四周,通道里,除了兩邊沙石防風牆,倒沒有其它的特別之處。

通道一直向里延伸而去,裡面是一個個沙丘,與來時所見的沙漠相比,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就是死亡谷?讓人聞風喪膽的死亡谷?

清晨,太陽從太平線上升了起來,灑在荒涼的大漠里,視線愈見明朗。

葉如陌從坑裡爬了出來,站在通道口上,屏息望去,偌大的通道上,白骨累累,比起昨夜,似是更加令人驚悚。

有些是頭骨露了出來,有些被昨夜沙塵暴捲起的黃沙遮住了頭骨,森森腿骨獨留在外面,還有一些風乾了的屍身,面目猙獰,仿若訴說著一個凄涼的故事。

對於這些屍骨和乾屍,葉如陌並不陌生,也沒有多少恐懼感。前世學醫時,免不接觸這些東西,只不過那是實驗室,這些東西對學生們來說都是標本。

同樣的東西,場景置換,感覺就完全不用樣了。

就像是明知道這些人都是死於非命,還有閑情優哉游哉,欣賞這些大自然饋贈的標本嗎?

強忍住內心的驚駭,葉如陌走過去,蹲了下去,用枯枝撥弄著面前的一具被風吹乾了的乾屍,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乾屍,從乾屍風乾的程度來看,應該死了沒多久。

沒過多久,乾屍胸前的黃沙盡數褪去,整個屍身露了出來,葉如陌仔細查看著,突然,頸部一處小小的刀傷引起了葉如陌的注意,吆喝著,「快來看。」

聞言,奚辰逸、冷月和雲鶴快速起身奔了過來,看他們面容憔悴的樣子,就知道昨夜定是沒睡好。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面前的乾屍,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乾屍頸部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刀口,時過境遷,肌肉風乾,不是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但是習武之人一樣看出,這就是致命的傷口,明顯是一刀致命。

乾屍拳頭擰緊,隱約可見骨節分明,看握拳的動作,就知道是個習武之人,居然是一刀斃命,可見對手的武功驚人。

葉如陌又快速地挪向其它的乾屍和屍骨,仔細查這些屍身和屍骨,望向空無一人的四周,半晌低聲嘆了道,「爺,這裡實在是詭異,應該來講,這裡曾發生過一場激斗,有些屍身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刀傷或劍傷。但是也有些死得蹊蹺,全身無傷,包活一些動物的屍身,如果猜的沒錯,這些屍身都是從綠洲旁移過來的。」

奚辰逸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葉如陌繼續侃侃而談,「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人意在製造一些恐怖的氛圍,讓人對死亡谷更加忌憚,而綠洲則是第一個陷阱。」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這麼說?接下來,會有更大的考驗。

人人面色凝重,望向面前的奚辰逸。

奚辰逸嘴角微勾,帶出一抹笑意,望向死亡谷內波浪似的沙丘,輕聲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死亡谷一日不破除籠罩在這上空的陰影,便會有更多的人慘死。」

微風徐徐,衣袂飄飄,奚辰逸俊逸的面容在防沙塵面紗下隱約可見,深邃的眼眸里閃著一絲堅定,與生俱來的威嚴,一時間大家都有點受感染了,情緒高漲了許多。

快速地整理了行裝,吃了一些乾糧和水,便向通道裡面走去。嘴裡一直罵罵咧咧,「這是什麼鬼天氣,索性老子換條道算了。」

不知道的人,真以為這些人是迷了路,這下子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往防風牆裡面走去,希望能有機會遇到奇迹增加補給走出沙漠,畢竟在沙漠走了這麼久,糧和水都快要斷了。

日頭漸漸上來了,腳底沙子溫度也跟著上來了,有了昨日的經驗,葉如陌緊閉著嘴巴,不再說話,腳步踉蹌,高低不平地向前走去。

看似不遠的路程卻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到了死亡谷的正路口,裡面是連綿起伏的沙丘,偶爾微風刮過,沙丘上揚起陣陣黃塵,徒增了一種悲壯凄涼的感覺。

可惜的是,一行人里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欣賞。

望向面前森森白骨,腳步停了下來。

「爺,現在怎麼辦?」雲鶴開口問道。

奚辰逸緊皺眉頭,不語,眼眸望向一旁的冷月。

冷月輕聲回道,「爺,這應該是死亡谷的必經之路,聽聞這裡進去后,就會遭遇鬼打牆,隨便怎麼走都出不了這片沙丘。」

「你怎麼看?」奚辰逸不可置否,淡淡回道。

冷月附耳低聲回道,「爺,那些所謂貨物也都是補給,加上準備齊全,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在安全返回。」

「好,出發。」說罷,人已經向著沙丘里走去。

身後,一聲呦呵聲傳來,大家也趕著馬和駱駝跟了上去。

沿路上,雲鶴和冷月不時地從包袱內拿出一些樹桿,頂端包裹著一些紅綢,在一片黃沙成海的沙漠里顯得格外刺眼。

葉如陌暗自嘀咕道,難怪這麼淡定,原來是早有準備。

趁著日頭不是很毒辣,大家抓緊時間向里走去,一路上緊趕慢趕,走了許久,目及之處,黃沙鋪天蓋地,並沒有見著什麼特別的地方。

一排排的紅綢木杆像是一個個忠誠的小兵,給了大家安全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翻了多少座沙丘,人亦走疲了。

奚辰逸開口說道,「停下來,休息下。」

葉如陌聞言,立馬在背風陰暗處,不顧地表溫度,跪坐了下去。

沙漠的中午,日頭最毒,曬在沙丘上,地表溫度最高可以達到60°以上,再走下去,身體水分會大量流失,人容易中暑,在這種沒有救助條件的地方,很容易發生危險。

當然古人沒有這麼多的理論知識來解釋,只是知道到了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會嚴格老輩人流傳下來的規矩。

奚辰逸緊挨著葉如陌,握住她的小手,「累了嗎?」

葉如陌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不過看在這廝這麼體貼的份上,不想打擊軍心,淡然一笑,「還好。」

把一旁苦著臉的雲鶴看呆了,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笑得出來。

許久,靠在奚辰逸寬闊的胸膛里,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划著圈圈,幽幽地問道,「如果這一次,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此次沙漠之行,別說是天狼谷帶來的死亡威脅,就算是死亡谷也是危險重重,看著那森森白骨便知道,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不過真的到了如此境地,心態倒是坦然了許多,橫豎都是一死,死在心愛的人身邊不失為一件幸事。

摟在葉如陌腰間的手緊了緊,耳邊傳來奚辰逸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熱浪滾滾,奚辰逸樸實的話語像是一道清涼的風吹了過來,原本躁動不安的心徒然靜了下來。

走了這麼久的沙路,著實累了,眼皮沉沉,不聽使喚,依偎著奚辰逸甜甜地睡了過去。

睡夢裡,仿若回到了無名島上與奚辰逸棺材里唇齒相依的情景,心裡是滿滿的幸福。

等奚辰逸叫醒自己時,嘴角還啜著笑,抬眸,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偶有老鷹飛過,太陽不似先前那麼毒辣,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大家都喝了點水,興緻高漲了不少,繼續往前走。

如果可以,葉如陌真想高歌一首了,身後,雲鶴連連搖頭,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有這麼好的精神,可以把這些歸功於王爺在身邊嗎?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呀。

突然,走在前頭的雲鶴髮出一聲驚呼,「爺,快來看。」聲音里透著一絲驚恐,這不像是平時的雲鶴,做為奚辰逸的貼身侍衛,自然是有幾分本事,遇事也比常人鎮定許多。

能有什麼事讓他驚慌失措?

大家騰地圍了過去,葉如陌和小青姑娘也從駱駝上麻溜地下來了,鑽進了大家圍在一起的圈子裡。

雲鶴戴著防沙面紗的臉上,神情晦暗未明,眼眸里露出一絲驚恐,手指面前的木杆紅綢,手指發顫,驚悚道,「爺,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因為太過驚駭,以至於話都說不清楚了。

葉如陌眉頭微蹙,循聲望去,面色徒轉蒼白,背脊處升出了一股涼意。

什麼時候又走回來了?

往四周望去,成排的木杆紅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一個圓圈,大家走了這麼久,竟然是在原地打圈。

一陣倒吸涼氣聲,冷月騰地拿出手中的指南針,放在日頭下打量,指南針失靈了?

這是怎麼回事?

------題外話------

錯別字先上傳后改哦~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萌王賴上神醫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萌王賴上神醫妃
上一章下一章

101 迷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