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突審匈奴右賢王

第五十二章突審匈奴右賢王（一）

祁縣軍事會議后，天龍軍北征軍各部馬上進入高速運轉的狀態。

首先出發的是威龍團新晉都尉吳桓率領五百兵馬連同兩千女兵與餘下的一千「醫護營」人員押送南匈奴俘虜南下，目標為洛陽，同時派出探馬通知河內的周泰北上沿途接應，這批匈奴俘虜預期是給長安的郭嘉衛覬安排，至少做苦力三年，三年中觀察每人的表現，後期可作為騎兵人選或是繼續呆在雍州安家或是為天龍軍牧養戰馬等。由黃忠率領「狂龍團」四千五百弓羽兵、劉曄的兩千「神機營」機械兵在整軍等待出發將令，準備沿并州官道北上，目標雁門關。

不過令吳駿頭痛的是匈奴右賢王去卑與千夫長拓跋越的安排。拓跋越因重傷在醫護人員緊急治療之後本想將之遣押往洛陽的，不過拓跋越一直在嚷嚷，拓跋越只願意跟隨在右賢王身邊，不願意去洛陽，這就令諜報出身的吳龍一感到奇怪了，隨後經過幾名百夫長與賢王親衛戰俘的口控知道，原來這拓跋越與右賢王還有一層不為人知的關係，那就是拓跋越是右賢王的私生子，右賢王雖有多名妻妾，但都是女孩子。在一次巡查拓跋部落時看上了拓跋族長的一名小妾，後生下了拓跋越，這層關係被右賢王去卑保護起來，在匈奴右部中僅為數不多的心腹親衛得知。正是因為去卑看起來沒有子嗣，對王位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深得匈奴單于於夫羅的信任與器重，任其掌管匈奴右部數萬兵馬。

所以拓跋越在右部與去卑名為下屬，實為父子關係，且拓跋越更是右賢王去卑的獨子。年僅二十有餘的拓跋越繼承了去卑的高大與勇猛，在騎術與箭法上更是佼佼者，是去卑麾下最年輕的千夫長，與同樣來自拓跋部的拓跋越、步六孤天，是匈奴拓跋部最傑出的代表之一，拓跋部落一直是右賢王最大的支持擁護部落。而拓跋越雖武藝上略遜於管亥，交戰時被管亥砍傷左臂敗逃，但在後來的斷後死戰中，已是重傷的拓跋越更是倚靠精湛的騎術，躲過了天龍軍大將太史慈黃忠兩部的聯合進攻，本是可以再次逃亡的拓跋越選擇了與其父右賢王去卑同生共死，力戰而竭，最後被黃忠所擒獲。

在吳駿收到吳龍一傳來的這條情報之後，暫緩了將拓跋越押赴洛陽，而右賢王去卑更是曾經左右匈奴高層的關鍵人員之一，雖是因戰敗被俘的，但在此人的安排上，吳駿還是多了幾分謹慎與關心。去卑的曾祖為尸利，匈奴單于任命尸利為谷蠡王，所部號稱獨孤部。尸利生烏利，烏利生去卑。歷史上的建安元年，漢帝自長安東歸，右賢王去卑與白波賊帥李樂、韓暹、胡才等待衛天子，拒擊李傕、郭汜；建安二十一年，單于呼廚泉前來朝拜，曹操將呼廚泉軟禁在鄴城，而遣送去卑歸平陽，監去卑監管匈奴五部國。到了曹丕建立魏國之後，大將軍鄧艾建議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諫大將軍司馬師加其子顯號，使之定居雁門。後去卑之子劉猛子孫均以獨孤為姓；及北魏孝文帝漢化，複姓劉。后勃勃僭帝號稱夏，都朔方，自去赫赫連天，因以為氏，追去卑為正皇帝。

對於這條大魚，高順秉承吳駿的指示讓手下前去打探消息，均未能奏效，趁著匈奴先鋒部呼廚泉尚未到達之際，基於保密與不招人注意，吳駿僅帶著田豐、高順及吳龍一三人前往天牢去提審去卑。所謂的天牢，就是在原來祁縣牢房改造而成，加派了內三層外三層精銳兵馬把守，天牢里看押的是匈奴俘虜中的大小軍官，從什長、百夫長到千夫長，越往上人越少，去卑是單獨享用一個單間，裡面倒也溫暖，高順曾嚴令，不得虐待戰俘，至少保證半飽狀態，不到毒打，所以右賢王去卑看上去精神狀態還是非常不錯的，牢房裡還看到擺著匈奴貴族常用的極鮮馬奶酒，不過那兩三個酒袋顯然已被去卑喝完，看上去空空如也。

「右賢王，別來無恙乎？」身為曾經的對手，高順與去卑極為熟悉，在牢役打開房門后，吳駿屏退左右，一時間「天字一號」牢房裡僅剩下吳駿、田豐、高順、吳龍一與去卑五人，高順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右賢王在這裡是否還習慣？不過因戰事緊張，只好暫時委屈賢王了！來，給您帶來了幾袋你們酷愛飲用的馬奶酒，趁熱喝著吧！」高順一招手，身後的龍一馬上張羅起來，瞬時間在去卑面前搭建了一個簡易的餐桌，再從身後拿出了幾樣可口漢人小菜與香噴噴的米飯與漢人的自釀米酒，隨後擺上一個小碗與筷子之後龍一退到牢房門口把守。

「敗軍之將，多謝高帥垂憐賞賜！請問高帥，這是劉某的斷頭酒嗎？」去卑全名劉去卑，在匈奴軍中被尊稱為右賢王，戰敗后竟學著漢人說話的口吻自稱劉某。「不過想想也值了，想我數萬匈奴好男兒因我而陣亡，劉某早該隨著他們而去了，說實話，能敗在高帥的兵陣之下，倒也不冤，高帥的』陷陣團』是劉某此生見過的最厲害的軍隊，即使鮮卑單于的』金狼衛』亦是遜色三分；同時能在在臨死之前，能喝上高帥送來的酒釀佳肴，此生足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去卑以為這是頓漢人所說的「斷頭飯」，倒也不矯情，金刀大馬的端坐於飯桌之前，小心翼翼而享受般食用起來，全然不顧身邊的其他三人。

去卑的這頓飯，足足花了將近三刻鐘的時間，全然不顧高順三人在一旁的等待，酒足飯飽之後，去卑這才站起身來向高順稽首請罪，「多謝高帥的白飯美酒佳肴，雖然我們匈奴的這馬奶酒好喝，不過還是你們漢人的米酒香啊，夠烈夠勁！煩請高帥原諒劉某方才無禮之處，咱這就走吧，只要劉某死後，再勞煩高帥將劉某屍體帶回美稷縣我匈奴部落，劉某會祈福長生天祝福將軍長命百歲的！」當去卑站起來之後，吳駿才發現右賢王去卑面容粗獷，留著一扇形鬍鬚，有著匈奴人特有的高大，與自己身高相差無幾，其人看起來約有四十歲左右，左手手腕上已結痂的傷疤依稀可見。

「賢王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高順身為主帥，深知去卑存在的價值，北征軍還想從其身上打開缺口，挖掘匈奴軍更多的情報，以便有針對性的制定作戰方針，「賢王，誰說你一定會死？其實，你選擇的權利其實挺多的，若是願降，我天龍軍絕不吝嗇高官厚祿，或者若是賢王能吐露有關匈奴內部的一些情況，特別是關於渾邪王呼廚泉，可以嗎？若是這些信息對我們發揮價值，我們可以考慮恢復賢王的自由之身的，可以有享用不完的美酒佳肴，賢王以為呢？」

「哈哈，高帥不必消遣劉某，關於匈奴的情報，高帥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我背叛我大匈奴背叛長生天，還不如高帥讓我一死了之。」去卑並不理會高順的招降與引導，而是神情堅定的恢復了匈奴人特有的剛毅，「匈奴人只有戰死絕不會投降！我們設身處地設想一下，若是高帥今日敗於我大匈奴，高帥願降否？可願意背叛天龍軍？可願意吐露有關天龍軍各主將的情報信息呢？看來也不會吧，事已至此，高帥若是看得起劉某，就給劉某一個痛快吧，二十年後劉某再次成為一名匈奴好漢！」去卑的一連串的反問，令穩重的高順竟無言以對，而歷史上的高順追隨溫侯呂布戰敗於曹操之後白馬樓上一言不發引頸就戮，並未投降曹操。

「賢王，螻蟻尚且偷生，為人何不惜命？」隨行的田豐看到高順招降去卑陷入了僵局，接過去卑的話題繼續道，「賢王如此酷愛我大漢文化，何必自暴自棄，何不留此殘軀，繼續欣賞我這大漢的大好河山與浩瀚文化？人的生命僅有一次，一旦失去，所有的美好將不復存在，漢文化中中有俗語稱好死不如賴活著著！相信加入我們天龍軍，想必賢王的成就遠不至此！」

去卑早就看到高順身旁站著兩人，居中一人風流倜儻，英氣逼人，另外一人略加年長，卻儒雅睿智，對著年長之人稽首回禮道，「這位想必就是天龍軍左軍師，人稱『麒麟』的田軍師吧？！劉某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是幸會！臨死之前可以見到如此大漢風流人物，死而無憾了！」

「哦，想來咱們這是首次見面，賢王如何確定鄙人就是田某呢？」田豐對著去卑能一眼認出自己感到十分驚奇。「麒麟」田豐？吳駿只知「鬼才」郭嘉，還是首次聽到有人尊稱田豐為「麒麟」的，要知道麒麟是中國漢文化中與龍、鳳、龜齊名的傳統神獸，被譽為「四靈」，同時麒麟被譽為才能傑出之人，象徵祥瑞。

「這有何難？世間一直流傳，大漢天龍軍中有兩大軍師，左有『麒麟』田豐，右有『鬼才』郭嘉，而『麒麟』年長，『鬼才』年輕。祁縣戰役之前，劉某的案頭早就放著天龍軍的相關情報與頭像，稱北征軍中有三大頭腦人物，分別為衛侯吳駿、軍師田豐與主帥高順，此時能與高帥聯袂而來的，又如此睿智的，這天龍軍北征部隊中除了田軍師還能有何人？不知劉某說的對與不對？」去卑侃侃而談，言語之間充滿了對田豐的敬佩，同時田豐等人敏銳捕捉到一個信息，那就是早有人將他的情況彙編成文給到匈奴高層。

「哦，如此說來，賢王與太原的并州軍合作甚密啊，想我天龍軍整編換號不過一個月左右，賢王與匈奴軍上下竟能將我等打探得如此清楚，看來并州軍功不可沒啊，不但給匈奴軍提供武器，還為匈奴軍提供情報，莫非賢王你與并州軍想置我天龍軍於死地啊？」田豐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去卑的眼睛，細緻地觀察其表情變化。「不過，賢王就算有并州軍情報相助又如何？難道賢王沒想過，這是并州軍把你們的情報透露給我們的結果嗎？匈奴軍這不是被我天龍軍打得全軍覆沒，賢王自己亦是淪為階下囚，同時我們已洞悉并州軍與你們之間的陰謀了，我軍正嚴陣以待，等著你們匈奴軍余部上門送死呢，所以還請賢王不要對并州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知悉并州軍的陰謀呢？就是劉某，亦是知道皮毛，不知全部！并州軍不會把我們出賣的，絕不會！」去卑聽到田豐在揭痛他戰敗的傷疤，惱羞成怒，「即使我匈奴右部全軍覆沒又如何？即使劉某淪為階下囚又如何？你們最好還不一樣會被消滅，哈哈哈！單于率領的中軍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軍帥，果然是并州軍！「聽到去卑接斯里地的嘶叫，吳駿、田豐與高順三人心中不免一沉，異口同聲的說道，看來天龍軍自北征以來遇到的一系列不尋常的時間，包括河東城門遇襲、匈奴包圍、河內軍異動等事件，幕後黑手就是并州軍，而此時呂布在雁門，看來只有留守的軍師賈詡了。賈詡素有「毒士「之稱，要是被他暗算，後果不堪設想。幸運的是，原來天龍軍在明，賈詡在暗，如今既已知曉賈詡是黑手，自然多了一份警惕與防備。賈詡狡詐多智，看來不得不防了，雁門之行諜影詭秘，這是一場智慧謀略黑暗諜報的較量。

「媽的，你們在詐我？「去卑聽到三人的回話之後，發覺上當，惱羞成怒的一把掀開了方才吳龍一搭建的小餐桌，牢房裡瀰漫著殘羹剩菜的散發的味道，去卑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田豐三人，高順一把站到軍帥吳駿與軍師田豐的正前方，臨危不懼的盯著去卑，若是去卑再有所異動，相信高順可以第一時間將其殺死。同時門口把風的龍一聽到響動，馬上就衝進來，僅僅護衛在軍帥身邊，隨後門口湧入三五名親衛，張弓搭箭對準去卑，隨時把他射個對穿腸。

「伯平，龍一，你們讓開，其餘人等退下！本帥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匈奴賢王有何懼哉？千軍萬馬咱都不怕，現在已是階下之囚，單槍匹馬，他又有何能耐？「吳駿臨危不懼，一把喝住了眾人，同時對著去卑說道，」劉去卑，你不服氣是嗎？想單挑嗎？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說完，吳駿往前一站，威風凜凜，雙眼如柱的盯著去卑，眼中殺氣瀰漫著整個牢房，直把去卑嚇個哆嗦，直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跌坐在地上。

吳駿看到退縮的去卑后，微微一笑，繼續一點點在打擊著劉去卑的自信與心理防線，「劉姓乃我天朝皇族之姓，你既然自我承認為劉姓之後，為何助紂為虐，犯我大漢，攻略漢境，殺己同胞，你自稱劉姓，豈不有辱？劉姓皇族豈會認你？同時追隨你而陣亡的匈奴男兒豈會原諒與你？」吳駿一步步往前挪動，雙眼不眨的盯著去卑慢慢蹲下，「你根本就不配為劉姓後嗣，況且你本身就為匈奴蠻夷，有何顏面自稱劉某？你也配？」吳駿如是反駁是有根據的，據《史記》記載，劉去卑是西漢時期匈奴首領冒頓單于的後裔。漢高祖劉邦將一位宗室之女，作為和親公主嫁給冒頓單于，並與冒頓單于相約為兄弟，所以，冒頓單于的子孫都以劉氏為姓，以劉姓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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