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犀利的刀光不斷從穆的身上暴出，交錯而過，再倒回他的體內，每一次的切割都帶著詭異的迴旋，沒有一絲軌跡可循。

眨眼的功夫，穆已承受了數十次的攻擊。

嗖！嗖！

兩個小丑出現在原先的位置，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手中已多出一把樣式古怪的彎刀。這彎刀最多二十公分長，光手柄都佔了一半的長度，另一半鋒利的刀刃從中間反折，乍看之下就像一個迴旋標，刀刃通體赤紅，印刻著詭異的圖案，彷彿某種神秘的符咒。

「居然是金屬人，我最討厭金屬人了，對吧，傑姆。」小丑傑米低頭察看手中的彎刀，發現沒有血跡，皺起眉頭喊道。

「是的，傑米。金屬人不會流血，不知疼痛，不會喊叫，不能增加力量。我們最討厭了。」他的搭檔傑姆配合的說道。

「所以他死有餘辜，對吧，傑姆。」

「是的，傑米。」

「你們確信他真的死了？」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這人當然是我。

「哈哈，我們今天不止碰到了一個瘋子，還碰到了一個白痴，對吧傑姆。」兩個小丑當即愣住，接著小丑傑米捧腹大笑起來。

我雙手環抱，嘴角掛著輕鬆的笑容，毫不迴避的直視兩個小丑。

「那就讓你看看真相吧。」小丑傑姆忽然衝到我的身前，塗著油彩的花臉湊到我的耳邊，咯咯一笑，輕聲說道。

接著一道風似的衝到穆的身前，粗糙的大手輕輕摸著穆的透露，沖著我哇的怪叫一聲將穆的頭顱提了下來。

同一時間，穆的身子開始碎裂、垮塌。先是雙手，接下來的雙腳，然後整個身子轟到，全部變成一顆顆方方正正的小金屬塊，散落一地。

「看到了吧，他，哈哈，已經死了，嗚嗚……」小丑傑姆扮著鬼臉左右搖擺，穆的頭顱在他手中更是搖晃不停。

我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小金屬塊上。

「你在看什麼，他已經死了，這就是他的腦袋，他已經——」見我不理他，小丑傑姆氣憤的喊道，當他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時，聲音噶然而止。

地面上，屬於穆身體一部分的金屬塊正在一點點的融化，匯聚。

彷彿嚴冬積雪碰到了春日和煦的陽光，小小的金屬塊化成了一滴滴的金屬液，然後有意識的匯聚在一起，慢慢隆起，成為一個人的形狀。

剛毅的臉部線條，紅寶石燃燒般的淡黃瞳孔以及沒有一點風格的灰色風衣，這人不是穆又是誰。

「我是眼花了吧，傑米，他……他又活了？」小丑傑姆直勾勾的盯著穆，急忙晃了晃手中原本屬於穆的腦袋。

「你沒有眼花，他的確活了過來，真是討厭。」小丑傑米神情凝重的盯著穆。

穆並沒有看向兩人，只是自顧自的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甩甩四肢，就像在做課間體操。

傑米盯著穆的一舉一動，忽然眼睛一亮，欣喜的喊道：「他剛回復過來，身體還不靈活，這是我們的機會，傑姆。」

「那我們就再殺他一次，這次要把他切成粉末。」小丑傑姆聞言也是一喜，急忙喊道。

嗖！嗖！破空聲響起，兩人的身子化作兩道靈犀的光芒朝穆撲去，眼看刀光就要落在穆的身上。

一道更急更迅速的異芒迎了上去，是穆的手臂。

手臂此時已化作穆慣用的菱形尖錐，輕易的磕飛他們的彎刀，刺透了兩人的身體。

尖錐一擊致命，並立馬收回，留下兩個保持著進攻姿勢的小丑緩緩癱倒在地。

「怎麼可能，你不可能看出我們的進攻路線的，我們一向很快的，對……對吧，傑姆。」小丑傑米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穆，尖錐在他的喉嚨上留下來一個血窟窿，說不上一句話就已經氣喘吁吁。

「好奇嗎？」穆盯著二人，收回尖錐冷笑道：「我也很好奇，這些年你們是如何活下來的，以為憑仗著極速身影就可以隱藏攻擊軌跡，在戰鬥時居然將同一招數使用兩次。」

「可我們的師父明明說過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看……看出我們的攻擊路線的，對吧，傑姆。」小丑傑米仍不肯相信，嘴巴直冒鮮血還是一直盯著穆不放。

這句話倒是實話，他們的速度的確快的驚人，我曾在他們第二次進攻時全神貫注的觀察，依然只能看出個大概的，如果要幹掉他們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得費點功夫。

然而，他們疏忽了另一件事，穆的金屬人的身份。

永遠不要在穆的面前使出同樣或者類似的招數，這是我和他在咆哮號飛船的擂台上比試后得出的最重要結論。即便再完美的武技也會有破綻存在，即便它是那麼的微小不引人注意。然而金屬人可怕的記憶、模擬、分析能力會讓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現的破綻無限擴大，成為最致命的弱點。

當穆竟然以百分之三十的概率預測出欺天九步的變化軌跡后，我已確信沒有什麼招式能夠連續傷害他兩回，前提是力量相等的基礎上。

「我好疼，這是要死了嗎，傑米？」另一個小丑傑姆獃獃的望著心臟處不斷湧出的鮮血，帶著哭腔問道。

「師父會……會給我們報仇的，對吧，傑姆。」小丑傑米的傷口最致命，詭異的是喉嚨被穿了一個洞居然還可以說話，生命力真是強悍。

「不對。」小丑傑姆這次並沒有默契的配合。

「傑姆？」小丑傑米不解的詢問。

「我還沒玩夠，我不想死。」原本奄奄一息的小丑傑姆猛然由地上彈起，落在小丑傑米的身前，在對方吃驚的注視下，揚起彎刀扎入傑米的胸膛。

沒有想像中的鮮血四濺的場景，從傷口流出的血液竟然沿著妖異的彎刀注入了小丑傑姆的體內，而他胸口的血洞隨著同伴鮮血的流入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

眨眼間，傷口居然消失不見，只留下衣服胸口處破開的口子證明著這裡曾經有一柄尖錐扎入。

小丑傑米難以置信的目光漸漸暗淡，身子乾癟下來，如乾屍一般。而他的同伴傑姆喘著粗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越來越強烈。

抽干同伴的血液，傑姆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迅速掠至那顆壯漢的腦袋旁，波的一聲將彎刀插入腦袋裡。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我並沒有感到太過吃驚，反而聯想到被封藏於次元袋中的那柄寶劍，我的軍機大臣西斯的「傳家寶」。

那東西似乎也有吸血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