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何不救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何不救

曾品正喝了口紅玉新沏上的熱茶,一股暖氣直下脾胃,連肚子都是暖的,他問陰十七:

「你可是有其他法子了?」

陰十七淺淺一笑:「既然正道行不通,那我也只能改行他法了!」

歪道她在現代因著是干偵探這一行,所以也沒少用。

雖說現古不同,但理兒是一樣的。

可以說,她也算駕輕就熟了。

至於這個他法歪道到底是什麼法子,她暫且不想多言。

曾品正也聽得出來點異味,見陰十七未再說下去,他也沒再問,改問起葉子落:

「對了,葉大哥同你從郊外回來後去哪兒了?」

「子落身上袍服單薄,今日又是突起的初雪,他先回葉府去換換厚的袍服,再去查查關於樓家三爺樓從芝與林家小姐林士珍的姻緣大事。」陰十七說完,看著曾品正已換上厚實嶄新的淺藍袍服:「這是新買的?」

「剛下初雪的那會兒,白子便去成衣鋪給我買來這身換上,還有大毛斗篷,我倒是暖和得很,不曾冷著。」曾品正說著看向白子,「白子很是得力!」

白子不敢居功,忙道:

「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京城裡月華居,清倌人彈著琴唱著小曲兒,樓上雅間里坐著司展顏與花宵。

兩人在月華居用過晚膳,直接又在月華居續喝起小酒。

「以前你從不來這樣的地方,今兒個卻從那場初雪開始,你自郊外趕回城后便直入這青樓。」花宵道,「你是不是為了躲過家中的追探?」

司展顏將酒盞里餘下的半杯酒一口喝盡,一旁侍候著的山峰趕緊執起酒壺又給添滿了,他又是仰頭一口喝盡。

山峰還想倒,花宵一把將酒壺搶過來:

「好了!你家五爺心情不好,方將晚膳沒吃幾口,這會兒又只知灌酒,你不會勸勸,也別總連連添酒啊!」

被花宵一番責備,山峰面色如常,他也是被花宵說慣了。

每回花大爺這般說不了他家的五爺,他必得如此刻般被說。

他也是心甘情願被說,且被說得心裡舒暢。

他是下人,五爺要喝酒,他自得給倒著。

可五爺喝的是悶酒,即便他不全知曉是因什麼事兒,他也不想自家五爺這般灌酒,那是極傷身體的。

可他是下人,他哪敢說主子爺?

沒花大爺在的時候,這種情形,他是愁掉了肝腸。

有花大爺在就不一樣了,至少花大爺會責備他一頓,他心裡好受些,五爺也會聽一點兒花大爺的勸,少喝點兒悶酒。

再者說了,他手中的酒壺都被搶了,還添什麼酒?

山峰默不吭聲地領受責備,司展顏也還未酒多,睨了一眼花宵手中的酒壺,伸手便想去拿,被花宵避過,他也不惱,放下空酒杯緩緩舒了口氣,說起話來:

「當初讓人裁製那一件紫貂斗篷的時候,我便在想,今年的第一場雪會在什麼時候下?下的時候她可到京城了?她素來不像平常女子那般怕冷,不到萬分寒凍的時候,她總說不冷,倘若下初雪的時候,她恰好在外,身邊人又不得力,未有準備妥當,那她可真得被凍著了。」

「所以你一到京城便讓人制好備著?」花宵也無需司展顏會點頭或應一聲,他就是覺得司展顏心悅於陰十七這事還真是冤孽:「你這又是何苦?明知……不可為!」

自上一代陰家女重挫司家,司家緩了數代方緩回一口氣,如今司展顏是司家的五爺,陰十七是陰家的小姐,是這一代的陰家女,先別說陰十七是否也有跟司展顏一樣的心思,就兩人的身份,便註定是敵對的立場。

兩人對上,倘若能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都算是件極幸運的幸事兒了!

還想共結連理,除非金烏不再從西下,而是從西起!

山峰被搶了酒壺,沒了差事,他樂得輕鬆,不言不語地便默默退到一旁去,跟花宵身邊的小廝松喜站到一處去。

花宵瞧了眼一聲不吭退到客座角落裡去的山峰,回眸便問司展顏:

「那紫貂斗篷送出去了?山峰去送的?」

司展顏沒酒可喝,花宵又不肯再給他倒酒,他索性望向窗檯外看著夜色,聽到花宵的問話,他點了點頭。

「先前你說陰林兩家必定不會不管,可這兩日的情況說明,陰林兩家是不像從前那般再以求和為重,算是有點動靜了,可這動靜也僅僅只是十七與葉子落在動,陰林兩家的家主與少主可是半點也沒動。」花宵覺得,司展顏先前所料的準兒,可得大大打個折扣,只准了一半而已。

「她需要練,京城終歸不比其他地方,以往她所經辦的案件即便有難點險處,也大都破得很是順暢。」司展顏終於開了口。

花宵接過話:「那不是有你還有我在么!」

司展顏看著花宵:「後來那在回京路上的兩個案子,我們可都不在。」

花宵一聽,方想起陰十七經過揭北縣與清城時的那兩個案子,他與司展顏是不在的,他點頭道:

「嗯,十七確有破案的天份,尚在洪沙縣時,我便曾問過她,可曾想過到京城六扇門看一看,她說,她沒想過。」

這事兒司展顏也知道,他有聽花宵提過,他接著往下說自已要說的:

「以往所有的破案本領,陰家主都是從葉子落信上得知,並未親眼所見,所以此次他們小做試探,陰家主也是有這麼一個心想要試試她的能力的。」

花宵有點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因著這一點,此番佳味齋血案,陰家家主便撒手不管?」

「不僅陰家主沒管,葉家主葉少主也沒管,陰少主倒是幫著傳遞了一回消息,便由著她與葉子落、曾品正三人去摸索探查。」司展顏道,「緊隨陰少主之後,我也給她傳遞了一回消息,就放在紫貂斗篷里一起送過去的。」

「什麼消息?還兩回?」花宵問,「你知道陰少主給十七傳遞的是什麼消息?」

司展顏搖頭:「不知道,消息是在陰家內宅里傳遞的,那是陰家內宅,又豈是你我所能探查的?何況還是陰峻那人。」

花宵想起陰峻那一張長得與陰啟岩十分相像的臉,也知道陰峻那人跟陰啟岩一樣,極為不好對付:

「你能曉得陰峻傳了消息給十七已是不易,我瞧著,陰峻那傳的消息定然也是與血案有關的,不管是什麼,總對十七有好無壞……你傳了什麼消息?」

陰峻那裡無從得知,司展顏這邊,花宵還是可以直言問問的。

司展顏也沒瞞著,直接便說了。

花宵聽后道:「樓家三爺?樓從芝?他的議親跟血案有什麼關係?」

司展顏道:「雖然我無法確切得知陰峻給她的是什麼消息,但約莫猜著我也能猜到一點,應該也是跟樓從芝有關的信兒。」

自陰十七到京回陰家,佳味齋血案隨之發生,花宵是花家大爺,花家聽司家的,司家不伸手管,只靜觀其變,他花家自也不會伸手管。

本來他是花家子弟,也本不應該管,可耐不住司展顏想管,因為那是陰十七的事兒,司展顏怎麼可能不管?

他自小跟在司展顏身邊,連司展顏遠到洪沙縣那樣的小縣久居了十年,他也跟在左右,半步不離。

且不說陰十七也是他關心的人,就司展顏伸手想管這一條,他便脫不了干係。

即是要管,那他自然也就得查,還得細查。

這一細查起來,也就幾乎把京城裡有關世家大族的事兒皆給聽了個遍,其中就有樓從芝自年中開始家中便替其議親之事。

樓家太太也是挑剔的,當然樓從芝也是有挑剔的本錢。

年中至今數月,樓家太太與樓從芝愣是沒提到一門滿意的親事。

不是樓家太太不滿意,就是樓從芝從中作梗不願娶!

所以這會聽司展顏提起樓從芝,花宵就有滿腔的話兒想要說:

「你說從芝這小子年歲也不小了,怎麼還那般不著調?不就是媳婦兒么,滿京城能門當戶對的也就那麼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裡適齡的女孩兒也就那麼幾位,這小子也有法子愣是挑了數月,也沒挑到合意的!」

「那小子跟你同齡。」司展顏提醒一句,「我也聽說自你跟我回京,你家裡可是已經著手在為你挑選媳婦兒了。」

說到這事兒,花宵便是滿臉的愁,他放下緊緊握了有片刻的酒壺,嘆道:

「我才十九歲,我母親就著急得差些上街把我叫賣叫賣!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還有一句花宵很想說,但他沒膽兒說出來,就是司展顏都還長他一歲呢!

司家五爺不急,他這花家大爺急個什麼急?

不過這話不能說,司展顏是有心上人要娶,可苦於不能娶。

他是沒什麼顧忌,除了陰十七,但凡他能看上的,他都能娶,可關健在於他還沒遇到他能看上的人!

「十九也不小了,我大哥十五及冠便議親,十六我大嫂便過了門,如今我大侄兒已有九歲。」司展顏道,拿過已不再緊攥於花宵手中的酒壺給自已空酒杯添滿,順帶也給花宵添了一杯,笑笑:「也不止你,自我回京,我母親也是日夜念叨著我三哥四哥,總說他們不娶妻,便連著也帶壞了我,就連我年有二十了還是光棍兒一條,說得我三哥四哥時常擺出不歡迎我回來的架勢來。」

說起司家的事兒,花宵就更頭大了,他不想多言,轉回原來的話題:

「你給十七送去關於從芝議親的消息,可是覺得血案與樓家有關?」

司展顏點頭:「尚未有證據。」

「證據能有什麼用?在這京城裡,莫說證據,便是一夜間家破人亡、傾家蕩產的大有人在,何況是那所謂的證據?」花宵嗤道,「那佳味齋林掌柜身邊的心腹小廝說死就死了,佳味齋的一個夥計說暴斃就暴斃了,你不是說過這兩人都是血案關健的人證么,你看,還不是說沒便沒了!」

提起這個,花宵心中一事不明,又問:

「關於這兩個人證,我們的人在那個時候都是有機會出手相救的,可你卻說不必救,這是為什麼?」

本來那會兒花宵的人盯著一個,司展顏的人又緊盯著另一個,這兩個只要司展顏點點頭,在有人下殺手的時候救上一救,還是能把那兩個人證給救出來的。

可司展顏那會兒聽著回稟請示,卻說不必。

現今好了,兩個人證都死了,死無對證,血案再想查個清楚,把板上釘釘的表面事實給翻個個兒來,他只要一想,都替陰十七愁沒了喝小酒的心思!

「我早說過,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她首要的,便是得牢記這一點!」司展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陰家主想要練她的地方,也是這一點。」

花自來還是沒能明白:「你能不能別跟我打啞謎?你知道我腦子沒你好使,更沒陰家主好使,你們能想到的事兒我是半點兒也沒能想到!咱兄弟倆還能不能說點兒我能聽得懂的話么!」

客座角落裡的松喜一聽花宵這話,便瞧向山峰你瞧,我家大爺就是沒你家五爺聰明,可貴得實誠!

山峰本目不斜視,被松喜那麼意有所指地看著,他也看了回去我倒願意我家五爺沒你家大爺聰明,這樣我家五爺也就無需活得那般累了!

角落這廂兩心腹小廝各自眉來眼去,客座里那廂的司展顏聞言果然明說了起來:

「佳味齋血案案發,本就是有些人的試探,那林掌柜無非是馬前卒中的棄卒,陷害她身邊大丫寰綠倚一命,是為了讓她一到京歸家便被潑一身髒水,這髒水臭雖臭,可再潑也不過只能潑到她的腳踝處,再高可就潑不到了,畢竟是八大世家之首的陰家,他們膽量再大也是不敢,即是試探,是出人命的試探,又原本就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命案,你覺得這血案的發生,走的還能是尋常之道么?」

「不能!」花宵下意識搖頭,可其實他還沒怎麼明白:「這跟你不出手救那兩個人證有什麼關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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