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36.36.

木屋外風聲呼嘯,不斷磕動窗戶,發出「啪嗒」聲響。

風吹進來,西米本能覺得應曲和會冷,一雙胳膊緩慢地穿過他的腰,抱緊。

應曲和五指穿過她的捲曲的頭髮,輕輕攏起來,貪戀地慢揉。西米心壁的窟窿漸漸被他指間的溫柔充盈,奶油的甜膩幾乎從心坎溢出。

兩人沉默地抱了一會,門外傳來季東霖的聲音:「我說今晚怎麼睡?兩個房間?男男,女女,還是男女搭配?如果男女搭配,我毛遂自薦和女神一起睡。」

門被季東霖推開,一進來看見這一幕,愣了一瞬:「我去,應曲和你不要臉啊,居然吃我女神豆腐!」

西米鬆開應曲和,捧住紅透的臉起身說:「今晚你跟應曲和一個房間,我跟南晴一起睡。」她走到門口,囑咐季東霖:「那個……季東霖,今晚麻煩你照顧他。」

等西米離開房間,季東霖坐到床邊脫鞋,蔑視應曲和:「呵呵,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小時候還挺崇拜你,現在終於看清你的為人,你們這些年長的大叔,都這樣嗎?」

「你是什麼意思?」應曲和靠坐在床上,拉開被子,蓋住下半身。被褥在衣櫃里放得太久,有潮濕的味道。

季東霖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卷上,拿背對着他:「你從一開始收女神為徒,就抱着這種齷齪的心思吧?我們女神單純,才會被你這隻老狐狸欺騙,但我們都是男人,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

「你覺得,我在想什麼?」應曲和盯着他的後腦勺,莫名有點滑稽。

「呵呵,你的下半身已經暴露了一切,占女人便宜,你的人品還能不能好了?」季東霖翻身,怒視着他一雙眼睛,「應曲和,我以前尊重你是長輩,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有半點值得我尊敬的東西。你作為女神的師父,沒有正確引導她,卻反過來占她便宜?你說,要是被人知道你們不僅是師徒,你還對她有那種心思,網友們會怎麼想?比賽是黑幕?」

「不要刻意強調我的輩分。」應曲和拉掉燈,躺下,手枕着後腦勺:「糾正一點,我並沒有占女人便宜的心思,剛才是我跟她情投意合之後,異性相吸產生的正常反應。」

季東霖心裏不是味,有點要被氣吐血的趨勢。應曲和這隻老狐狸,怎麼能配得上女神?應曲和曾在節目里抨擊西米一無是處,對於一個資深迷弟來說,堅決抵制女神找這樣的對象!

罵了女神一無是處,還想泡女神?當他女神是什麼?

要真被他得逞,以後女神豈不是分分鐘被欺辱的節奏?

想想都覺得好可怕。

……

翌日,應曲和難得一睡上三竿。

他走出卧房,看見季東霖坐在堂屋門檻上啃麵包,Ulrica趴在檐坎上,曬著清晨暖洋洋的太陽倦眼乜斜。

跨出門檻,清晨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肺部彷彿被清洗了一遍。

天邊一片緋紅,對面廚房煙囪冒出的煙霧與清晨的霧氣交纏在一起,四周青翠與淤泥接連,明朗的陽光穿過薄霧,落在院中晾曬的一張張白色床單上,在連空氣里都瀰漫泥土腥氣的山間,這些純白床單像一團團乾淨白雪,給人以舒適的視覺效果。

床單縫隙之間擠出一隻捲毛小腦袋,緊接着,連身子也側身而出。

小姑娘踮起腳,伸手去扯直褶皺的床單,明媚的陽光在她棕栗色發梢上折射出一道暖暖的光芒,白皙一張臉,幾乎被這道溫暖的陽光透明化。

西米轉身去摸掛在樹上的衣服,運動外套還有點濕潤,背心與長褲已經被風乾。她伸手去夠,踮起腳卻還差點。她腳後跟一着地,身後便有一張結實的胸膛直貼她的後背,輕鬆一抬手,替她取下了衣服。

西米一回身,看見裸著臂膀的應曲和,坦露的胸肌以及腹部的八小塊,差點讓她噴出鼻血。

應曲和順手揉揉她的腦袋,拎着衣服轉身回了房。

西米低下頭,雙頰頓紅。

所以經過昨天晚上……他們是不是算那種關係了?西米吸出一口氣,抬手抓了抓被他揉過的地方,少女心無法抑制地狂亂撞擊。

季東霖啃著麵包吐槽:「光天白日裸著上身就出來了,害臊不害臊?」

Ulrica起身,毫不客氣沖季東霖吠,成年黑背的聲音雄渾有力,震得人耳膜發顫。

季東霖立刻閉嘴,低頭繼續啃麵包。

晾曬好床單,西米回了廚房。

沒一會應曲和也跨進來,先是打量了一圈廚房。

小廚房內鍋具齊全,壁頭掛着一串串火紅辣椒以及金黃干玉米,柴燒鍋灶里正煮開水。

西米正往土灶里添柴,南晴在幫忙清洗蔬菜。

水盆里浸泡著一條剝好的蛇,兩根手指粗細,約長八十厘米。另外一隻水盆里,是已經處理好的雞。應曲和蹲下身,用手指撥弄了一下蛇肉,望了眼四周問:「這裏不像常年無人居住。」

西米往土灶里塞了兩根木柴,解釋說:「這後面有一個養雞場,老闆與我們認識,他偶爾過來借廚房用,所以這裏很有煙火氣息。」

南晴按照西米的要求將香菜切碎,感慨說:「山裏的食材真新鮮,這雞也養的不錯。」

西米將蛇與雞倒入鍋中,用開水焯。她順手一指另口鍋,對應曲和道:「那個……鍋里有早餐。」

應曲和掀開鍋蓋,一股水蒸氣撲出來,裏面是一碗隔水蒸的紅薯,品相極差,甚至有或深或淺的小坑。看着品相這麼差的紅薯,應曲和眉頭都擰成一團。

這個……能吃?

南晴看見他的表情,唇角一彎道:「曲和,你要是不願意吃,可以和季東霖一樣啃麵包。」

「山上的紅薯味道都不錯,很甜的,你……嘗嘗?」也不知是明火的烘烤,還是因為應曲和,西米雙耳燙得厲害。

一對上應曲和那雙眼睛,心臟跳動便如擂鼓。

「好。」應曲和伸手抓了一隻紅薯,未剝皮就往嘴裏送。

紅薯皮沾齒即破,金黃的內瓤軟糯甘甜,味蕾頓時被這種自然的甜味包裹,沒有絲毫糖分的膩口之感。

等雞與蛇焯至九分熟,西米利用漏勺撈出,放在案板上。南晴看見蛇往後一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玩意夠恐怖的,我去這附近轉轉,看看還不能找到什麼新鮮食材,廚房交給你們了。」

南晴走後廚房只剩他們兩人,西米抬眼看應曲和,見他一直注視着蛇肉,解釋說:「你今天有口福啦,在西家食樓只有周三提供蛇羹,而且限量。很多來古鎮旅遊的遊客為了等一碗西氏蛇羹,甚至凌晨來排隊等候。」

應曲和扭過頭看她,溫柔的視線打在她臉上。

西米立刻低頭剔蛇骨,剝下一片片蛇肉,說:「西家蛇羹有獨特的配方,不外傳,你要是想學,我教你。剔掉的蛇骨和豬骨、雞肉、火腿一起熬制高湯,然後加蛇肉絲,與鮑魚絲、香菇絲、處理過的生薑絲等材料一起燉煮。蛇肉和雞肉要手撕成條,以保持美觀和自然的口感。蛇肉絲呢越細越好,像這樣……」

「大約這麼細。」她示範手撕蛇肉,手法不錯,幾乎能與穿針絲線媲美,「但山上很多材料沒有,我今天只能做一味簡單的傳統蛇羹。」

應曲和看了眼蛇肉,復又低頭看她,嘴角一彎,連眼眸中都蕩漾開一絲絲笑意:「不用學。」

「怎麼?」西米一臉失落,低下頭小聲嘀咕:「我沒把你當外人……」

應曲和靠近她,腳尖與她的腳尖相抵,低頭溫柔道:「以後想吃了,你做給我吃。」

他靠得太近,聲音拍在臉頰上,以致西米的耳膜微微一震。她抿嘴低下頭,繼續撕蛇肉。

……

雖然缺乏很多味食材,但在西米一雙巧下手,出來的味道卻很不錯。

季東霖用湯勺攪動稀稠奶白的蛇羹,裏面分不清是雞絲和蛇絲,口感十足細膩,蛇肉絲幾乎與濃稠的湯汁一樣,一抿即在舌頭上融化開。這種超凡脫俗的口感,讓季東霖捶胸頓足,「女神,太好吃了!」

南晴嘗了一口,也表示不錯:「剛才就不應該離開,應該留下偷師學藝。」

應曲和似乎習慣了做評委,點評道:「確實很不錯,湯白如牛乳,濃而不膩,味道醇厚而且很自然。」

季東霖嗤一聲:「用你誇?我女神做什麼都是棒棒噠。」

南晴問:「吃過飯後什麼安排?」

西米提議:「嗯……果園水果熟了,下午我們去摘點果子?晚上山裏的星星很漂亮,大家可以坐在院子裏一起看星星。」

Ulrica迅速解決掉一碗蛇羹,連碗底都舔得乾乾淨淨。它將狗碗叼起來,搖著尾巴來到西米跟前,眼巴巴望着她。

小模樣挺可憐,西米頓起的憐憫之心立刻被應曲和聲音掐滅:「不用理它,它最近減肥。」

「……減肥?」西米同情地看了一眼Ulrica,摸摸它的腦袋。

Ulrica喉嚨里發出「嗚嗚」聲音,趴在地上,鬆開狗碗,一臉生無可戀……

*

下午進果園,木梯被南晴與季東霖搬走。西米望着高高的果樹,想上樹摘果子。她回身看蹲在草坪上逗狗的應曲和,問道:「鱉孫道,你能不能……推我上去?」

應曲和將手裏的青柿子丟出去,拍拍狗頭,Ulrica汪一聲,立刻去追被他扔出去的青澀柿子。

他走過來,看了一眼柿子,說:「南晴和季東霖那邊,應該摘了不少,不如等現成的?」

西米搖頭道:「別人摘的不如自己摘的香。」她抬手一指頭頂那顆又大又圓,已經熟透的黃皮柿子,「我想吃那個。」

應曲和順着她手指方向看過去,躊躇片刻,蹲下了身,單手拍拍後頸:「坐上來,高度應該很合適。」

西米一愣。

應曲和抬目看她:「怎麼了?」

她看了眼遠處的季東霖和南晴,憋紅了臉:「不……好吧?被他們看見,多不好意思?」

「西小姐。」應曲和語氣嚴肅而認真:「你是不是覺得,有我這種男朋友,很讓你丟面子?」

砰。

西米腦袋裏炸開一團煙花。

應曲和眉眼認真:「如果你這麼想,我會很傷心。」

「不是不是……我是……我是……」西米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搞得語無倫次,四肢甚至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跨坐在了他脖子上。

應曲和嘴角一勾,抱住她一雙小腿,緩慢起身:「起身了,坐好。」

西米「嗯」一聲,在起身那一剎那身子受慣性朝後傾,慌亂之下,迅速抓住了應曲和一雙耳朵,終於穩住身體。

坐在應曲和脖子上看世界,整個視野都開闊起來,一抬手輕鬆夠到那隻熟透的紅皮柿子,她用手指在應曲和腦袋上敲了敲:「我……摘好了。」

應曲和帶着她轉了一圈,「多摘幾個熟透的。」

轉身剎那西米身子一晃,啊一聲,抱住了應曲和的腦袋。

她的胸部頂着應曲和後腦勺,綿軟物體的壓感讓應曲和有點……把持不住。他輕咳一聲:「坐好。」

西米重新坐好,將竹籃掛在樹枝上,又手裏的柿子輕輕放進去。

應曲和問她:「坐在高處的感覺如何?」

「嗯……還好。」西米耳背紅透,頓了一下,聲音小小地問他:「鱉孫道,我們,真的就是那種關係了嗎?」

「哪種關係?」應曲和故作不懂。

西米緊咬嘴唇,那幾個字,忽然變得好難……啟齒。

她恩恩呀呀半晌,說出口:「男……男……女朋友。」

「你不願意?」

應曲和帶着她又走幾步,腳下路不平整,西米幾度又差點翻身栽倒,抱着他的額頭才倖免於難。

「不是啊。」西米聲音很小,「好吧……其實沒什麼的。」

她沒還以為他會說什麼浪漫的話,然後再確定關係。

至少,她很想聽一句「我喜歡你」。

遠處的季東霖看見這一幕,腳下一滑,從木梯上栽下來。他揉着臀部艱難地坐起身,咬牙切齒望着他們的方向道:「可惡,木梯這種東西,我就不應該扛過來。」

南晴順着他視線過去瞥了一眼,一拳砸在他額頭:「所以,你想坐我脖子上摘果子嗎?季東霖,人家情投意合,你看不出來嗎?」

季東霖:「呵呵,我選擇眼瞎不行嗎?好好的女神,就這樣被糟蹋了。」

南晴:「給你就不算糟蹋嘍?」

季東霖挺起胸板,「至少我比應曲和年輕力壯啊!」

「呵呵。年輕倒是有,力壯?」南晴掃了一眼他的身板,咂舌搖頭:「沒看見。」

……

摘完了果子,夕陽已經爬上山頭,遠處的金黃色在晚風中奔騰翻滾,將整座山頭染成金黃色,格外刺眼。

等他們架起火堆,夕陽已沉下,天邊只留下一把緋紅。

他們圍坐在火堆邊烤柿子。季東霖與南晴坐在一起用一隻手機玩遊戲。西米挨着應曲和坐,盡量不讓兩人之間距離拉遠。

Ulrica將嘴搭在西米腳背上,趴地的姿勢十分舒適。

應曲和拿鐵棍將兩隻柿子串起來,放在火堆上烤。火光映照着他的臉,替他籠了一層薄薄的暖意。

柿子裏烘烤出的水份滴進火里,立刻炸開一團火星,在黑夜裏亂竄。

Ulrica嚇得一顫,豎着耳朵,滿是敵意盯着火堆,喉嚨里發出嗚嗚的怒意。應曲和拍拍它的腦袋,安撫它,示意它繼續趴下。

西米不動神色往應曲和跟前挪了挪,仰頭望着星空說:「你看,有銀河。」

應曲和抬頭,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美的星空。

輕薄的銀河滑過頭頂,繁星幾乎伸手可摘。他長臂一伸,摟住西米的肩,讓自己懷裏一帶:「嗯,挺漂亮。」

西米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將腦袋靠上了他的肩頭。

火星子四處迸濺,院子裏寂靜地只能聽見鬥地主的背景音樂聲音。

誰的電話響了一響,緊接着,季東霖發出震驚的感慨:「我去……」

他低頭看看老秦發來的微信,又抬眼看摟在一起虐狗的兩人,「還膩歪?出大事了!!」

季東霖抱着手機過去,插在兩人中間,硬生生將兩人分開:「別樓了,出大事了!」他放大微信截圖,赫然一道新聞標題跳進兩人眼球。

#《中華至味》評委黑幕,廚師聯名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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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味愛情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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