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動了胎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動了胎氣

速風、木雨、奔雷、烈電才反應過來,互看了一看,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喜悅。

總算是找到爺了!

若是爺再不出現,不僅娘娘會瘋,他們也快瘋了。

這一天,經歷的都是什麼,太噁心了。

速風幾人跟在鳳輕語的身後,向士兵帶領的地方奔去。

這裏是飛龍幫後山的一處湖泊,周圍都是人高的草,將這一處天然的湖泊圍了起來。

一路過來,他們也能看到不少殘缺的屍體,一直蔓延到後山。

鳳輕語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除了緊張,更多的是擔憂。

她怕軒轅璃夜出了意外,雖然知道他的武功高強,世上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可是,人外有人天山有天的道理她更是知道。

終於看到了軒轅璃夜的身影。

「爺!」速風上前一步衝過去,木雨幾人也快速跑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

軒轅璃夜倒在湖泊邊,渾身都是血,臉上也是血,已經昏迷了過去。

鳳輕語踉蹌了一下,身邊的小蝶立刻扶着她。「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搖頭,可是臉色卻是蒼白了幾分。

幾人將軒轅璃夜抬上來,讓他平躺在地上,速風首先伸出手探他的鼻息,「爺還活着,應該只是受了重傷。」

「廢話,爺能出什麼事,以爺的身手,肯定能平安。」木雨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鳳輕語一步一步走過去,甚至不敢靠近。

終於走到軒轅璃夜的身邊,她蹲下身子,伸手替他把脈。

「娘娘,爺他怎麼樣了?傷嚴不嚴重。」奔雷湊上前去,他可是親眼看着爺的身上都是血,一定傷得不輕。

鳳輕語沒有說話,細細把脈。

「怎麼了?皇上他沒事吧?」小蝶看着鳳輕語蹙著眉頭,擔心地問道。

皇上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要不然小姐真挺不住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都看在眼裏,小姐太辛苦了,她看着都心疼。山路跑了一天不說,還只吃了兩個包子喝了幾口水。

鳳輕語的眉依舊蹙著,不說話。

只是覺得奇怪,從脈象上看,璃夜他根本沒有受傷,更像是累及了昏過去了。

她伸手撫在軒轅璃夜的臉上,抹去血跡,「這些血不是璃夜的,他沒有受傷,只是累了。」她的手將軒轅璃夜臉上沾的血都抹了去。

露出一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

劍眉如刀削,眸子緊閉着,挺直的鼻子,薄唇輕抿著。

軒轅璃夜忽然睜開眼睛,一閃而過的血紅,快速的出手,一手掐住鳳輕語的脖子!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咳咳咳……」他手上的力度漸漸加重,鳳輕語的臉憋得通紅,一雙眸子看着軒轅璃夜的,裏面滿是難以置信。

她不相信璃夜會這麼做。

他到底是怎麼了?

「爺,爺你快放手,她是娘娘,爺!」速風快速的伸手,緊緊地扳著軒轅璃夜的手腕,但又怕傷到鳳輕語。

此刻的軒轅璃夜就像聽不見他的話,依舊掐著鳳輕語的脖子。

「夫……夫君。」鳳輕語輕吐兩字,眸子蒙上了一層水汽。

軒轅璃夜的棕眸在觸及到她的眸子時,手頓了一下。

速風就趁著這一下,手迅速揚起,一個手刀劈向軒轅璃夜的後頸,「爺,屬下得罪了。」他不能看着爺傷了娘娘。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一定不是爺的本意。

「娘娘,爺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速風的話還未說完,鳳輕語就已經昏了過去,倒在小蝶的懷裏。

小蝶驚呼,臉上掩飾不住的擔心,「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她都恨死皇上了,若不是速風及時將皇上打暈,皇上指不定得掐死娘娘。

一旁的拜齊上前一步,「屬下會醫術,為娘娘看看。」

情勢所逼,拜齊也顧不了那麼多,伸手直接搭在鳳輕語的手腕上,面色冷凝。

「拜齊,小姐她沒事吧?」小蝶擔心的問道。

「娘娘的情況不太樂觀,應該是動了抬起,此刻不能再顛簸了,只能先派人回去抬了轎子過來將娘娘接回去。」

娘娘的身子如今太虛了,若是一般人,這孩子只怕要保不住。

如今是半分也移動不得,只能原地休息。

速風站起身,掃了一眼四周,爺被打昏了,娘娘也暈了,飛龍幫的事情只能改日再查清楚了。

「拜齊,你現在立刻下山,吩咐人抬轎子上來。」轉頭對奔雷吩咐道,「你們先看着爺,若是爺醒來情況不對,再將他打暈!」

他隨着拜齊走出飛龍幫。

此刻天色正黑,下山不好走,若是沿着原路返回,娘娘可能挨不了太久。

這飛龍幫一定有通往山下的捷徑,必須得快點找到才行。

速風沿着山壁一路摸索,「大家都找找,看看有沒有機關之類的,能夠通往山下。」

聽了他的命令,飛鷹騎的人紛紛在山壁上摸索,拜齊也一同查探。

他們現在是時間緊迫,半分也耽擱不得,若是晚了,只怕娘娘會有危險,那樣就糟了。

「速風護法,這裏應該是一處機關。」遠處一名士兵驚呼。

速風立刻拿出旁邊一人的火把照到山壁的一處。

是一個圓形的凸起,上面雕刻着飛龍,正好隱藏在山壁上的一塊大石的後面,不易發現。

速風將火把交給身旁的士兵拿着,自己則伸手轉動那圓形的凸起,大概轉了三圈之後,不遠處的一塊石壁緩緩向一旁移動。

出現了一條很長的通道。

裏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拜齊用火把照了一下,「裏面的樓梯一直蜿蜒向下延伸,這裏應該就是下山的通道無疑,屬下立刻帶人下山。」

「嗯,你們小心些,有事就發信號。」速風點頭。

「屬下明白!」

拜齊舉着火把率先進入通道,身後的數十位飛鷹騎隨他進入了通道。

速風這才回頭走近飛龍幫,四處查探。

小蝶看着鳳輕語蒼白的臉色,還有越來越低的體溫,向來不喜流淚的她紅了眼眶,眼淚啪嗒一聲滴落。

「拜齊他們已經下山找人手來幫忙了,你就別擔心了。」木雨不會安慰人,看她哭得傷心才忍不住出聲。

奔雷和烈電兩人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昏迷的軒轅璃夜。

他們也不清楚爺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方才爺彷彿入了魔,誰都不認識。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根本不相信爺會對娘娘出手。

爺對娘娘的寵愛他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平日裏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對娘娘說,怎麼可能掐著娘娘的脖子。

所以,爺方才一定是魔障了。

小蝶像是沒聽到木雨的話,依舊一個勁的哭個不停,眼淚像是決堤的江水,滔滔不絕。

「哎呦,你別哭了,你一直哭難道不怕吵到了娘娘休息嗎?」

沒辦法,木雨只能搬出鳳輕語。

果然,在木雨提及鳳輕語時,小蝶才抽泣了幾聲,止住哭。

小蝶坐在地上,鳳輕語躺在她的懷裏,他們還在靠近湖泊的一塊空地里,因為拜齊說了,鳳輕語的情況不能隨便移動。

可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隨是夏季,山中的夜晚還是很涼的,尤其是山澗里吹來的風,夾雜着冷氣。

連小蝶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小姐不能在這裏等著,溫度太低了,小姐她受不了。」小蝶苦着臉看着他們幾人,想讓他們想想辦法。

小蝶說得對,這裏實在有些冷,不適合病人待着。

木雨起身,拍了拍沾了塵土的衣袍,看了一眼四周道。

「飛龍幫這麼大,一定還有乾淨的屋子,我去尋一間,讓娘娘暫時休息。」

小蝶點頭,「好。」

木雨從後山走到前面的寨子,各個道路上都是些殘缺的屍體,各個屋子裏也都是些屍體。

要想找到一間乾淨的屋子真不容易。

木雨每個房間都走了一遍,裏面除了屍體就是屍體。

直到走到拐角的位置,才找到一間乾淨的屋子,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看起來還行。

不過就是有些簡陋,這裏應該是因為之前沒有人住才會沒人被殺。

他原路返回到後山的湖泊旁,「我找到了一間乾淨的屋子,可以先讓娘娘休息一下,拜齊應該會很快帶人過來。」

在木雨幾人的幫助下,小心地將鳳輕語抬到了床上。

順便將軒轅璃夜也抬到了床上,他們都坐在屋子裏守着,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小蝶,你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吧,估計一會兒還要下山。」木雨推了推小蝶,他也是看到她似乎很疲憊。

小蝶看着昏迷的鳳輕語,搖搖頭,說道。

「我不困,我要這裏守着小姐。」小姐睡着,她不放心。

木雨見她堅持也沒有多勸,只能任由她守在鳳輕語的身邊。

速風到四處察探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的危險才與他們匯合。

「速風,有沒有什麼發現?」奔雷站起身走到速風的身邊。

速風搖頭,「整個飛龍幫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三個幫主都死在了前面的一間屋子裏,死相同樣十分恐怖,看來挑了飛龍幫和殺飛鷹騎的是同一幫人。」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不僅殺了數百飛鷹騎,更是滅了江湖第二大幫派,而且還將爺害成這個樣子。

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透。

速風看了一眼床上的兩人,這個答案恐怕只有爺一個人知道了。

奔雷、木雨、烈電跟速風想的一樣。

不過半個時辰,拜齊已經帶着人再次上了山,不僅抬着轎子,更是雇了馬車在山底等候。

拜齊站在速風面前,「屬下已經派人將轎子抬上了山,現在可以下山了,娘娘的情況需要儘快回宮請御醫診治。」

速風拍了怕拜齊的肩膀,「辛苦你了。」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我們這就啟程!留下一對人馬守在這裏,等爺醒了再做決定。」

他們留下一半的飛鷹騎守在飛龍幫,另一半的人馬跟他們下山,回了帝都。

軒轅璃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他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後腦勺,坐起身來,看了一眼四周。

他這是怎麼了。

渾身疲憊的厲害不說,後頸竟然這麼疼。

說實話,速風那一掌可沒留有半分的餘地,軒轅璃夜的後腦勺疼是對的。

當時情況緊急也怪不得速風了。

「來人!」軒轅璃夜沖着門外喊了一聲。

速風一直守在門外,聽到裏面的叫聲才推門而入,看到軒轅璃夜已經起身了。「爺,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說着,還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生怕爺一個生氣,掐死他。

「爺能有什麼事?」軒轅璃夜穿好衣服,轉身看着速風依舊呆愣著,「對了,我怎麼睡在鳳鸞殿?」

鳳鸞殿自從大婚那晚睡過後,他就沒來過,平時一直歇在念語宮。

「爺,你不記得了?」

速風覺得軒轅璃夜正常了才走近一步,看着他,他怎麼覺得爺還是不太正常,他難道不記得自己昏過去了嗎?

「記得什麼?」

「娘娘她……」速風剛想說,也覺得不妥,才頓住了。

見速風支支吾吾的樣子,心裏一下子緊張了。「娘子她怎麼了?」

「皇後娘娘她動了胎氣,如今還在昏迷之中……」

速風只覺得眼前一陣風掠過,還沒看清楚,軒轅璃夜已經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個殘影都看不見。

不禁暗嘆道,爺的功力又長進了不少。

軒轅璃夜像一道閃電,卻又似一陣清風,總之,葉秋和小蝶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軒轅璃夜就已經站在了床邊。

「怎麼回事?」他坐在床邊,看着昏迷的鳳輕語。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泛白,屋子裏的溫度已經夠低了,鳳輕語的額頭還是滲滿了汗珠,葉秋站在一旁為她擦汗。

軒轅璃夜的話沒人回答。

屋子裏唯一知道真相的小蝶也默不作聲。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他將小姐害成這個樣子,還像一個沒事人一樣。

小蝶低着頭站在一旁,看也不看軒轅璃夜一眼。

屋子裏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驟冷,連呼吸都是困難的,葉秋直接被這股壓力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葉秋的心跳都變得急促。

「朕再問一遍,她怎麼會動了胎氣!」

軒轅璃夜的怒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葉秋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心中更是氣血翻湧。

葉秋跪在地上,跪在軒轅璃夜的面前,「回皇上,奴婢不知,娘娘從外面回來就動了胎氣。」

軒轅璃夜聽明白了她的話,從外面回來?什麼意思。

下跌上前一步跪在軒轅烈面前,緩緩道。「皇上,你還是等娘娘醒來后親自問娘娘,奴婢等都不知。」

任誰都能聽出小蝶的語氣帶着埋怨,甚至是恨意。

別人能聽得出來,軒轅璃夜怎會聽不出。

以軒轅璃夜的玲瓏心智,心中自有計較,也不再逼她們,「御醫怎麼說?」

「御醫說娘娘動了胎氣,只能安心靜養,等娘娘醒來后再為她開安胎藥。」葉秋低着頭,將御醫的話重複一遍。

說實話,她也不知娘娘怎麼會變成這樣,問小蝶她也不說。

「你們都下去。」軒轅璃夜坐在床邊,沉聲道。

葉秋和小蝶都出了殿,站在殿外守着,葉秋見四周沒人,才走近小蝶,低聲說道,「小蝶,你就告訴我,小姐她到底是怎麼動了胎氣的。」

她猜到可能是因為騎馬奔波造成的,可是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就想着一定有隱情。

「還是等小姐醒來再說吧。」小蝶是打定主意什麼也不說。

畢竟當時的情況她也不清楚,看皇上方才的樣子,根本就不記得在西山發生的事。

她又何必多言。

葉秋見小蝶鐵了心的什麼也不說,也就不再多問,心中卻是更加疑惑。

軒轅璃夜低眸看着鳳輕語,只覺得心揪著疼,白玉一般的手指撫上她的臉,眸光猛地觸及到她的脖子。

她的皮膚白皙嫩滑,五指紅印在她的脖子上尤為明顯,分明是被人掐著脖子弄的,心裏一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絲毫沒有遲疑,站起身,一陣風似的出了念語宮。

到了速風在宮裏的住處,為了方便執行任務,速風、木雨、奔雷、烈電四人在宮裏有一處偏殿歇腳。現在多了一個尚斌而已。

軒轅璃夜剛落到院子裏,速風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流衝進屋子。

緊接着就被拖出了屋子,見此,木雨、奔雷、烈電也走出了屋子。

一出來,就看到速風跪在軒轅璃夜的面前。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朕要你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若是有半分隱瞞,就不要跟在朕的身邊了。」軒轅璃夜全身透著一股陰寒之氣。

速風也感覺到了。

以前的爺雖然冷漠,無情,甚至冷血,但絕不會有這樣黑暗,陰寒的氣息。

就算是如此,他還是實話實說。「爺可還記得,兩天前在西山的事?」他問道,他覺得爺的記憶里已經沒有了這段記憶。

「西山?什麼意思?」軒轅璃夜問道。

果然不記得了,速風的眼眸閃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若是不說,爺只怕不會放過他。

想了一瞬,速風才緩緩道來。

從他失蹤,到鳳輕語去尋他,再到那些飛鷹騎和飛龍幫的死,最後,連他失了神智掐了鳳輕語的事也說了出來。

越說軒轅璃夜的眉頭蹙得越緊,這些事情他完全不記得,就連他昏迷了兩天的事他也絲毫沒有印象。

當聽到語兒脖子上的紅痕是他掐出來時,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怎能對娘子出手,還傷了她。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屬下告退。」

速風站起身,看了軒轅璃夜一眼,他分明看到了爺的懊悔和掙扎,沒有作聲。

軒轅璃夜一步一步走回念語宮,難怪他覺得小蝶那丫頭看他的眼神充滿怨恨,原來是這樣,他還問是誰傷了娘子,原來是他。

軒轅璃夜回了念語宮,坐在鳳輕語的身邊。

「娘子,是為夫不好,都是為夫的錯……」他怎麼就能傷了娘子。

軒轅璃夜好看的眉皺成一個川字,眼睛捨不得眨一下,一直看着她。

鳳輕語的睫毛閃動了幾下,睜開眼睛,正看進軒轅璃夜的眼中。

「娘子,你醒了。」他俯下身子,摟着她,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只是輕輕地,輕輕地扶着她的肩膀。

鳳輕語剛醒來,還是懵的,「嗯?」

軒轅璃夜放開她,「娘子,是為夫的錯,為夫也不知怎麼了。」他的指尖輕輕地觸碰她的脖子。

就算他不記得,也能猜到娘子當時的心痛。

脖子上傳來的疼刺激著鳳輕語想起那天夜晚在西山發生的事情。

「夫君,你……」

軒轅璃夜捂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他緩緩說道,「事情的經過,為夫都聽速風說了,但是為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於那天發生的事為夫都不記得了,還有……為夫掐你不是……」

「不是夫君的本意,我知道。」鳳輕語拿下捂在嘴上的手。

她清楚他現在定是萬般的後悔,她不怪他。

鳳輕語想要坐起身,軒轅璃夜扶在她的肩膀上,「御醫說了,這幾天娘子不要下床,安心躺在床上靜養,有什麼事吩咐為夫就好。」

「我渴了。」

就着他的話,鳳輕語立刻吩咐道。

軒轅璃夜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水,指尖觸及的溫度不燙,才折回床邊,伸手將鳳輕語的頭微微抬起,茶杯放在她的唇邊。

鳳輕語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一杯水很快見了底兒,鳳輕語舔了舔濕潤的嘴唇,抬眸看着他,「還要。」

「好。」

軒轅璃夜將鳳輕語放下,又倒了一杯,喂她喝下。

一連喝了三杯水,鳳輕語才覺得沒那麼渴

她是真的渴了才會如此。

恢復了些力氣,鳳輕語伸手為自己把脈,眉頭只皺了一下,便恢復如常。御醫說的沒錯,她確實不能再下床隨便走動了,孩子還在已經是萬幸。

「娘子?」軒轅璃夜在她耳邊輕呼一聲。

「不用擔心,孩子沒事,休息幾天就好。」她不想讓他擔心。

鳳輕語心下的疑惑雖然多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只是看着軒轅璃夜的棕眸,她記得那日好像看到了他的眸子呈現出血紅的顏色。

雖然只是一瞬,她還是看清楚了。

「夫君不知道自己為何到西山嗎?」鳳輕語輕聲問道。

軒轅璃夜仔細回想了那日發生的事情,還是想不起來,「不知道,為夫記得那日在御書房見了幾位軍機處的大臣,商討一些軍隊的問題,後來的事情就記不起來了,更不知道為夫曾去過西山。」

對於這種情況,鳳輕語也覺得十分疑惑。

她的手伸出被子,捏着他的,纖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為他把脈。

還是如那日一樣,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一絲絲異樣也沒有。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

「夫君的身體沒有問題,沒有中毒的跡象,更沒有異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這種情況就像是身體被人控制了一樣。

鳳輕語不由得想到西山上的那些死屍。

她的眸子看着軒轅璃夜,希望不是她想的那般。

「娘子在想什麼?」

鳳輕語回過神,「沒有,我的肚子有些餓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飯。」她感覺自己昏迷了很久,肚子都是空的。

「好,為夫這就去給你做,不過你要躺在床上不許動。」

軒轅璃夜起身步出寢宮,往小廚房那邊去,念語宮的小廚房離寢宮還有些距離。

估摸著軒轅璃夜已經走遠了,鳳輕語才對外喊了一聲,「小蝶。」

小蝶立刻走進內室,站在床邊,「小姐,你醒了!」她鬆了一口氣,小姐終於醒了,她都快擔心死了。

「你現在去找速風,告訴他,將西山守衛的人馬都調回來,將那些屍體都埋了,不要留一絲痕迹,還有,讓那些跟着去西山的飛鷹騎不要到處亂說。」

小蝶點頭,正準備出去,身後鳳輕語又道,「小心些,不要讓人看見你。」

「奴婢知道了。」小蝶從側門出了念語宮找了速風,將鳳輕語的話傳給他。

速風雖然心有疑惑,但娘娘吩咐的他照辦就是。

軒轅璃夜的動作快,一會兒就做好了,炒的都是鳳輕語喜歡吃的菜。

他端著菜回到了寢宮,鳳輕語正在閉目休息,聞到飯香才睜開眼睛,頓時更餓了幾分。

軒轅璃夜將手上的托盤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輕輕地把鳳輕語抱在懷裏,走到桌子旁坐下。

沒有將她放下,軒轅璃夜直接將她抱坐在腿上。

端起一碗湯,「先喝湯,娘子兩天沒有進食,先養養胃再吃。」

鳳輕語捧著碗,也不等不得一勺一勺的喝了,直接將碗放在唇邊,大口大口地喝光了。

兩天沒吃飯對於以前或許不算什麼,現在卻像是餓了好久,恨不得多長一張嘴。

軒轅璃夜小心的為她剃掉魚刺,將滑嫩的魚肉放在她的碗裏,知道她喜歡吃魚,他挑揀了最大的一條做了清蒸的。

這條魚足足有兩尺長,連鳳輕語也吃了一驚。

她再餓也吃不了這麼多的魚。

「你也吃吧,你不是也沒有用膳嗎,正好,一起吃,我吃不了這麼多。」鳳輕語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到碗裏,遞給軒轅璃夜。

「好。」

兩人就這麼你一嘴我一嘴的吃着,吃了大半個時辰。

「娘子,現在要休息嗎?」軒轅璃夜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鳳輕語搖頭,「我躺了兩天了,睡夠了,現在不想睡。」

「那為夫就這麼抱着你。」

「好。」

鳳輕語頭往後仰,靠在他的懷中,聽着耳邊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再沒有什麼比聽到他的心跳更讓她安心了。

鳳輕語輕輕閉着眼,享受片刻的安寧。

她心裏清楚,璃夜嘴上雖沒有說心裏一定十分痛苦,她總是不經意的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他總是看着她的脖子出神。

這就足以說明他內心的痛苦,那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沒有記憶,這樣反倒更加難受。

因為他無法知道當時最具體的情況。

鳳輕語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軒轅璃夜看着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悔她沒有忽視。

她伸出手覆在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夫君不用愧疚,我真的沒事,孩子也好好的,那時你失去了神智才出手傷我的,我知道那不是夫君的本意,夫君這般我看着心疼。」

這是鳳輕語第一次毫無顧忌的說自己心疼他。

軒轅璃夜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的指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脖子。

都兩天了,她脖子上的紅痕還這麼明顯,可想而知他當時用了多大的力,要不然也不會讓娘子動了胎氣。

「就算是失了神智,為夫也不該傷了娘子。」他就算傷了自己也不該傷害娘子,神志不清不是借口。

他現在就是在恨自己。

「夫君自己有沒有感覺到身體不適?」鳳輕語問道。

「沒有,沒有感覺到不適,就是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十分疲憊,除此之外並沒有覺得身體有其他的異樣。」對於這些,軒轅璃夜不會隱瞞她。

沒有覺得不適?只是疲憊。

鳳輕語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西山上的那些人恐怕都是死於璃夜之手,所以他的身上才沒有半點傷,卻渾身是血,還有身體疲憊。

這些都說明她想的沒錯。

這一點一定要瞞着璃夜,若是他知道自己殺了自己的兄弟,一定會更加難受。

「難道是冰幽毒的後遺症?也不像是。」鳳輕語喃喃自語,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冰幽毒沒有這樣的癥狀。

夜晚,濃如潑墨的夜空,清涼如水。

軒轅璃夜卻是難以如睡,他的身側,是鳳輕語平緩的呼吸。

他總覺得娘子有事瞞着他,卻又想不透到底是何事,還是與西山的事情有關?

閉上眼睛,軒轅璃夜努力回想當日的情況,記憶永遠停留御書房,後面的事情卻是再也想不起半分。

想來想去仍舊沒有半分頭緒,自然也就睡去了。

夢裏。

他面前的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那些屍體的樣子猙獰恐怖,如同亂葬崗,那一雙雙可怖的眼睛圓睜著,像是在無聲的指控。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周圍除了大片的屍體再無其他。

突然,身後一雙溫柔的手環着他的腰,他緩緩轉身。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一張臉,他永遠不可能忘記。

可是他的眼睛瞬間變成血紅,像是不受控制的,他伸手掐向她的脖子,狠狠地,不留一絲餘地。

他看着她眼中的傷痛,他想停下手,卻控制不住。

……

「啊!」

寂靜的夜晚,傳來一聲沙啞的吼聲。

鳳輕語瞬間驚醒,側過頭正好看見軒轅璃夜痛苦的閉着眼睛,五官都要皺到一塊兒去了。

「夫君,夫君,快醒醒!」她伸手推他。

軒轅璃夜終於睜開了眼睛,看着她擔憂的神色的,跟夢中他轉頭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身後穿過她纖細的腰身,緊緊摟着她。「娘子,娘子…。」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處的跳動更是強勁有力。

一聲一聲直擊鳳輕語的心房。

她猜到他是做了噩夢了,就跟在天幽族的那個夜晚一樣。

雖然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但她能確定他夢到的一定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場面,不然他此刻的表情不會這麼害怕。

「我在。」

他摟着她不再說話,甚至能感覺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裏,孩子的心跳,這是他孩兒。

是融合了她與他骨血的孩子。

「娘子,如果有一天,為夫再像上次那樣想要傷害娘子,娘子一定要在為夫出手之前殺了為夫。」

半響,軒轅璃夜才悠悠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鳳輕語的眉頭輕蹙了一下。

難道他夢見的和上次一樣。

「好。」為了讓他安心,她只能答應。

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她也捨不得傷害他分毫,在她心中,他是最重要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

聽到想要的答案,軒轅璃夜抱着她閉上眼睛,再不敢入睡。

他想起了當初阿七說的話,阿七說過他終有一日會成魔,殺盡天下人。

不,他絕不會。

萬籟俱寂的夜晚,念語宮只低低地傳出兩個呼吸聲,一個平緩,一個凌亂。

翌日。

鳳輕語醒來的時候,天剛破曉,軒轅璃夜已經去上朝了。

這幾日御醫說了她必須躺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索性就躺在床上。

葉秋和小蝶都守在門外,沒有她的吩咐也都沒有進來。

她們也覺得念語宮最近的氣壓有些低,應該是在小姐出宮回來之後才有的,小姐不吱聲她們也不敢多言。

軒轅璃夜下了朝沒有直接念語宮,而是派人去了西山。

派去的人不是速風、木雨幾人,而是從飛鷹騎中挑選的人,他仔細交代了那人一些事才回的念語宮。

不出意外,鳳輕語依舊躺在床上。

軒轅璃夜走過來坐在床邊,「娘子,可是用過早膳了?」

「已經持吃過了。」剛吃完他就過來了。

他的手撫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掌心底下微微的觸動,「小崽子又在調皮了。」

鳳輕語自然感受得到,笑道,「吃飽了自然是要鬧騰一下的,這幾日都是如此,每次吃完飯他都特別活躍。」

「小崽子還有四個多月就要出生了。」

「是啊,夫君可是想好了他的名字。」鳳輕語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也該想了,不然出生了還沒名字多不好。」

「為夫這一輩是清字輩,下一輩應該就是子字輩了,不如就叫子琰如何?」軒轅璃夜略微思考便脫口而出。

鳳輕語輕笑,「子琰,好聽是好聽,怎麼感覺像是女子的名字,是哪個琰?」

軒轅璃夜執起她的手,在手心兒上寫下,「一個王字,一個炎字,寓意美玉。怎會是女子用的名字。」

鳳輕語明了,原來是這個琰。

這麼一想,確實是個好名字。

還是軒轅璃夜厲害,信手拈來,若是她,可想不出。

「那就叫子琰,好聽。」鳳輕語說道。

許是聽見了鳳輕語的聲音,肚子裏的孩子動的更加歡快,都能看到鳳輕語隆起的肚子上一個一個小鼓包了。

應該是子琰的小腳丫子提出來的。

看着軒轅璃夜擔心,鳳輕語笑道,「我沒事,他剛學會動,自然總是鬧個不停,一會兒就好了。」

軒轅璃夜看她的樣子不像是難受,這才放心。

寬大的手掌在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果然,一會兒,肚子裏就安靜了下來。

「我說什麼來着,他自個兒玩兒累了自然就停下了。」

這幾天都是如此,她都習慣了。

躺在床上,就是容易越躺越懶,鳳輕語才醒來不久,眼皮又開始打架。

軒轅璃夜看了好笑,「娘子若是困了就睡,不必強忍着。」她的身子虛,睡覺反而能好好休養。

鳳輕語聽話的閉上眼睛,知道他守在旁邊她便能睡得安穩,不到片刻,就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軒轅璃夜伸手將她臉上的髮絲撩到耳後,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才起身離開。

出門正看到葉秋和小蝶兩人站在外面。

「你們好好照顧語兒,若是醒了,就來告知朕一聲。」

葉秋和小蝶福身,「奴婢知道了。」

小蝶看着軒轅璃夜離開的背影,這兩日她也看到了皇上是如何照顧小姐的,幾乎是寸步不離,連小姐的吃食都是皇上請教了御廚親手做的。

以前她更是知道皇上對小姐的寵愛。

看來那日,皇上真的是失了神智才傷了小姐的,應該不是皇上的本意。

葉秋和小蝶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一旁,若是小姐有吩咐,她們也好立刻去做。

軒轅璃夜走到一處宮殿停下腳步,左右看了一眼才走了進去。

裏面正有一個男子在等候,穿得正是飛鷹騎特有的服飾。

那人行色匆匆,剛從西山那邊趕回皇宮,按照軒轅璃夜視線命令的那樣,在這裏等候。

看到軒轅璃夜進來,那人立刻跪在地上。「參見皇上。」

「免禮,朕讓你到西山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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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寵妃之絕色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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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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