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倫敦巴比肯藝術中心，三個月前新建的劇場內嶄新豪華，而《辛白林》演員的排練後台正被當成臨時調查室。

格洛莉亞扯了扯偵探的衣角，「蘇格蘭場將戲劇演員聚在一起調查什麼？」

「多諾萬警官也許認為這些在舞台上表演的如火如荼的莎劇演員，會記得台下幾百張面孔的其中之一，當然，我指的是雪莉·柯林斯。」他笑容看不見一點嘲笑。

「沒辦法，雖然人類記憶有時不太靈敏，但誰讓那bitch完美的避開了攝像監控。」格洛莉亞嘗試替蘇格蘭場解釋現在的行為。

藝術中心的攝像監控清楚記錄了雪莉·柯林斯獨自出現在《辛白林》劇場外並進入觀看，而她左側座位那個時不時與她交談的男人穿著一身得體西裝，與其他觀看古典戲劇的觀眾沒有任何區別。

見鬼的是，監控系統不僅沒有拍攝到他的面目，甚至連他進出藝術中心的影像都沒有，他就像是忽然出現在劇場內泡了個金髮妞，接著又瞬間消失一樣。

格洛莉亞皺眉，「惡劣的男人，果然是預謀犯案。」

「說說你的看法，莉亞。」夏洛克抬著下巴看她。

「為什麼又是我？」格洛莉亞表情可憐，「我明明只是個淺薄無知的金髮蠢貨。」

諮詢偵探眼神充滿侵略性的威脅意味，「格洛莉亞，說—說—你—的—看—法。」

被威脅的金髮姑娘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西裝領將偵探拽到眼前，「一個小建議——先生，如果你再這麼傲嬌的看著我，我就當眾強吻你。」

夏洛克蒼白的手指覆在格洛莉亞揪著他西裝的手上，「這不能算是要挾，在這裡的一眾蠢金魚眼中，一對情侶當眾接吻再正常不過。」

「情侶？」格洛莉亞揶揄的笑看他。

諮詢偵探抓著女孩的手解救出自己的西裝，移開視線直視前方，「九次擁抱，二十三次親吻，在基本的人類行為範疇中應該歸結為情侶關係。」

「既然您這麼說了…」格洛莉亞伸手扭過偵探的臉直接湊上去親了一下，聲音曖昧像是帶著舌尖的水痕，「第二十四次。」

精靈姑娘的手指從夏洛克的臉頰邊移到他的耳朵，她不安好心的捏了一下，「…更紅了。」

蘇格蘭場眾人：WTF？！搞什麼鬼？！變態毒舌的諮詢偵探也比現在整天虐狗強！

《辛白林》戲劇演員：你倆當這是什麼地方？！屠狗場嗎？！

坎蒂絲·埃里森：呵呵，格洛莉亞一如既往的會撩，只不過這次不是對我，呵呵，呵呵。

完成虐狗任務順便讓無所不能的諮詢偵探紅了耳朵之後，格洛莉亞開始嚴肅正經的分析案件。

「雪莉·柯林斯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后搬去了曼徹斯特城，她被寄養在柯林斯夫婦家裡，是柯林斯夫婦四個被寄養孩子的其中之一。她的養母稱她是一位易害羞的總是面帶微笑的友善姑娘，什麼樣的男孩更吸引她？」

「是男人，」夏洛克糾正，「監控視頻中通過他走路姿勢肌肉及骨骼的狀況，他不會低於三十歲。」

格洛莉亞皺眉，「戀父情結？」

「過早失去父愛的女孩，常常會將對於父親的感情轉移到現實中某個男人的身上，這個人會成為其父親的替代品。」夏洛克語速一如往常迅捷。

格洛莉亞詢問，「但他又不同於父親？」她手指又攀上福爾摩斯先生的手佔便宜，「在父親的光環效應下，「他」的形象往往更加高大不可戰勝，成為女孩心中無可替代的摯愛。」

夏洛克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你對我的觀感與這種感情有相似之處。」

「Me？！」格洛莉亞有些驚訝的為自己辯解，「親愛的，洛克菲勒先生還活著，而且活的不能更好，聽說他昨天才當選為年度風雲人物。」

——但他在你十二歲起就吝惜給予父愛。

夏洛克艱難忍住這句話，示意格洛莉亞繼續分析，「柯林斯有著戀父情結，其他的？」

「我想那個老男人是個成功人士，並且五官英俊。」格洛莉亞伸手幫夏洛克整理被她弄皺的西裝領。

「雪莉·柯林斯是個漂亮的金髮姑娘，高中里有不少男孩向她表達好感，能吸引她的自然不會是一個太平凡的三十歲男人，而且我雖然不能通過監控視頻中他走路的姿勢看出年齡，但那身西裝我剛巧有印象，Tomford最新款，聰明英俊、富有魅力的好品味。」

夏洛克對格洛莉亞的分析還算滿意，「三十到三十五歲的成功人士，沙金髮色，五官英俊並且行為紳士，一個月內遭遇過重大打擊，家人去世、愛人背叛或自身身體出了大問題，他十分熟悉巴比肯藝術中心，」他指了指劇院的西北角方向，「那裡有個隱秘出口，沒有攝像監控。」

格洛莉亞驚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那個出口？」

「在你和埃里森討論那個唇紅腰軟易推倒的英國男演員時。」他微笑。

坎蒂絲·埃里森：格洛莉亞到底是如何能忍受這黑髮天然卷無所不在的監視？

唇紅腰軟易推倒的某英國男演員：……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姑娘在討論…推倒我？！

格洛莉亞很快的轉移話題，「兇手是劇場內部人員？戲劇演員？」女孩聳肩，「總不能是歌劇魅影里的幽靈。」

「如果是劇場內部人員或戲劇演員，《辛白林》的工作人員不會毫無印象，」夏洛克將視線落在天花頂上幾乎算得上嶄新的水晶燈，「——是建築師或設計師。」

一個劇場工作人員毫無印象，卻知悉一條隱秘通道的男人，除非他在劇場建成前便已熟知布局，或者他直接參与了劇場的設計規劃。

夏洛克忍住毒舌小女朋友蠢貨的衝動，「雪莉·柯林斯住在東區霍克斯頓。」

「噢，那怎麼了？」格洛莉亞不解。

偵探咬牙，「霍克斯頓是藝術家和設計師扎堆的地方，那裡地價相對便宜，並且離倫敦西區也不算太遠。」

夏洛克：……還是好想罵她蠢貨。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格洛莉亞不滿，「我是個外國人，OK？我哪知道東區是住著一群藝術家還是嬉皮士，你難道知道紐約最好的地下脫衣舞酒吧？」

偵探笑的十分友善，格洛莉亞卻看出了十成十的威脅，「——看來你對有些事過於清楚。」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恐怕是先停止蘇格蘭場愚蠢的無用功，先生。」格洛莉亞笑的諂媚轉移話題。

愚蠢的蘇格蘭場：呵呵，就知道諮詢偵探的女朋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洛克對雷斯垂德下髮指令，「讓你的手下立刻去調查參與這座劇院設計建造的人員，三十到三十五歲，沙金髮色，五官英俊行為紳士，注重穿著，一個月內遭遇重大打擊，家人去世、愛人背叛或自身身體出現問題，夠詳細了嗎？」

雷斯垂德探長將工作交由多諾萬警官，他看向夏洛克詢問，「還有一個問題，他為什麼撕碎了那女孩的衣服令她渾身chiluo，卻並沒有強bao她，這不合常理。」

「他沒有性/能力？是你說的他可能身體出現了問題。」安德森插嘴。

「別嚷，安德森，你想將倫敦的智商拉到海平面以下？」夏洛克斜睨了他一眼，「失去性/能力的男人通常不會在著裝上如此強調自己的魅力，並且在對待毫無反抗能力的姑娘時會更加暴力，以替代xing.快.感。」

「——所以到底是什麼？」安德森臉色難看的追問，他幾乎都要習慣夏洛克的鄙視。

福爾摩斯先生看著他的小女朋友，「格洛莉亞，你怎麼看？」

「《辛白林》」格洛莉亞回答的有些突兀，夏洛克卻難得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雷斯垂德探長困惑不解，「和《辛白林》這場戲劇有關？」

「莉亞，告訴他們吧，總有人不喜歡動腦子。」夏洛克的表情可真是欠揍。

不過真迷妹·格洛莉亞幾乎從不會反駁他，「《辛白林》講述了不列顛國王辛白林的女兒伊摩琴公主與戀人普修默私定終身，」她指了指十點鐘方向那個身穿灰色西裝唇紅腰軟易推倒的英國男演員，「這個普修默倒是英俊的足以讓公主意/亂/情/迷。」

夏洛克：呵呵，分析案件還不忘調戲無關人士。

坎蒂絲·埃里森：哼，這個英國男演員真討厭，憑什麼吸引莉亞的注意力。

湯姆·希德勒斯頓：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姑娘為什麼瞪我？我惹她生氣了嗎？

「國王因為兩人私定終身大怒，一氣之下將普修默放逐到遙遠的羅馬。而遭放逐的普修默深信，妻子絕對會對他忠貞，但普修默的朋友埃契摩卻認為公主鐵定會改嫁。

兩人於是打賭，埃契摩若能取到公主手上的手鐲，普修默便輸，並將戴在自己手上象徵愛情的戒指輸給他。奸詐的埃契摩為了贏得那隻手鐲，使出各種謊言與騙術，甚至還厚顏向公主求愛，但聰明的公主化解了埃契摩所有的騙局，證實了自己純潔的心意。」

格洛莉亞陳述她的猜測，「也許那個bitch看中的是忠貞與純潔，如果按照柯林斯養母的證詞雪莉·柯林斯一直是個靦腆從未交過男友的姑娘，那我們猜測柯林斯是個virgin，而那個變態兇手要保留她的純潔直至死亡。」

「叮——」

夏洛克收到了一條簡訊件，來自陌生的號碼。

「無所不能的諮詢偵探，我在網上找到了您的電話號碼，恕我無禮，只是有一個禮物想送給您身邊漂亮的金髮姑娘，它就在排練後台門外。」

空曠的排練室門外放了一個盒子，顯得詭異莫測。

格洛莉亞抓緊福爾摩斯先生，「——是什麼？」

夏洛克握著她的手，示意雷斯垂德打開盒子。

牛皮紙盒裡靜靜放著雪莉·柯林斯失蹤在案發現場的那雙鞋。

還有一張照片。

——精靈姑娘站在帕丁頓火車站霧蒙蒙的晨光中，對著夏洛克·福爾摩斯笑容甜蜜。

夏洛克深海版的眼睛里涌動著嚴酷的暗涌，他將照片翻到背後，精緻的花體字跡邪惡凌厲。

格洛莉亞看清了內容，

「——我浪蕩又天真的小.處.女，下一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