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妖王②

68.妖王②

常凈猛地出拳,正對著許良口鼻而去。

拳風凌厲,如果落實了,一定打得鼻血飛濺三尺。

許良發梢一顫,常凈的拳頭在許良鼻尖前5mm停住,上半身保持姿勢不動,高高抬腿,重重落地,狠踩了許良一腳。

許良配合地哎呦一聲。

常凈收拳,臉上寫著「你丫幹嘛不躲」。

許良壞笑著揉揉鼻子,「就知道你捨不得真打,俗話說,一夜夫夫百日——」

常凈踩了許良另一隻腳,「昨天的事兒,不許再提。」

許良跳著腳裝可憐,「重心不穩」倒向常凈,「一不小心」把他按到了床上,「慌亂之中」將他的腰身一攬。

「不許再提,那許不許再做?」

許良說完,在常凈耳朵上吹了口氣。

常凈雞皮疙瘩從脖子一直竄到腳踝,真心後悔剛剛那拳為什麼停手,嘴這麼賤,就該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許良握住常凈的拳頭,將他手指掰開,令他將手掌貼在自己臉上,「打壞了可是你的損失。」

許良壓在常凈身上沒使力,常凈把許良掀翻,一腳踹開,拿枕頭捂在他的臉上。

許良直叫謀殺,常凈隔著軟厚的枕頭,連著朝許良臉上招呼了十幾拳。

拿開枕頭,許良臉上被悶出了薄汗,枕著胳膊半眯起眼,用露-骨的目光打量常凈,好像要用視線把他剝光。

常凈覺得自己像只動物,從草地里跑過一趟,卷了一身的蒼耳,跟毛髮纏在一起,摘都摘不幹凈。

常凈:「你特么給我出去。」

許良伸個懶腰,「常寶寶,這可是我的房間,某人昨天夜裡爬窗進來,什麼便宜都占夠了,現在居然還要趕人出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早知道我就不幫你……」

話說一半,另一半用動作代替,許良又碰了碰嘴唇。

常凈昨天吃了葯,但腦子一點兒都不糊塗,記憶也很清晰,身為一個資深單身狗,第一次被口的經歷一定終身難忘,何況當時還有藥物影響,何況那個人還是許良。

許良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常凈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腦子,溝溝壑壑里都是某種皇家色調的幻想。

「去你大爺!」

常凈罵著,用床單把許良捲成個毛蟲,踹下床,要把這條巨型毛蟲趕出屋去。

許良在被子里哼唧,聲調像極了常凈昨晚的低吟,常凈剛把門拉開就後悔了,果然應該先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這時有說話聲從走廊傳來。

蔡思:「許良良——」

蔡靖安:「許良良良——」

和聲:「有沒有看見安安靜靜——」

接著,兩人就看到許良屋門開著,地上有條可疑的大毛蟲,後面站著臉色很差的常凈。

蔡靖安盯著毛蟲,蔡思問:「還發燒嗎?」

常凈此地無銀地在自己額頭上試試,「已經好了。」

蔡思對蔡靖安說:「我就說吧,常凈的身體底子,肯定睡一覺就好。」

蔡靖安蹲著,手按毛蟲,抬頭道:「荒廟有情況,你要是確定沒事了,就跟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我之前找了山下的村民監視小隊動向,剛接到電話說,他們走了。」

常凈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一早又被許良氣得不行,腦子裡全是些醬醬釀釀的狗血劇情,比如怎麼在許良身上把昨晚的丟人找回來,比如怎麼跟蔡思解釋,結果忽然就來了正事兒,弄得他一時有點懵逼。

「走了?」常凈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什麼意思?」

蔡靖安:「這只是村民的說法,我跟我妹都覺得不可能突然走了,可能是埋伏戰術,用來對付濁妖,或者我們昨天暴露了行蹤,他們在埋伏我們,當然,也有可能——」

蔡思接道:「有可能他們出事了,被舊王一鍋端了,村民說昨天夜裡聽到了狼嚎,這個消息還不能確定真假,但如果是真的,很有可能是——」

常凈:「永夜。」

蔡家兄妹一起點頭。

常凈:「別管是什麼情況,帶好裝備,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蔡思:「你先換衣服,多穿些,別著涼。」

許良從床單里探出半個腦袋,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看向三人,「我也要去。」

蔡思:「許良良!哈哈哈,你怎麼裹起來啦?哦對,昨天的自助超級好吃哦!晚上回來帶你一起去吧?」

許良:「嗯嗯,一起一起,我要跟蔡思思還有安安靜靜還有菜包子一起。」

常凈:「……」

在蔡家兄妹看來,這事兒自然是不能帶許良的,沒想到常凈卻只是冷著聲音撂下一句:「愛去不去。」

許良:「去去去——要去要去——和安安靜靜一起去——」

蔡靖安把被子拉開,讓許良把臉完全露出來,盯著他看,沒發現什麼問題,試額頭,也沒被傳染髮燒,但昨晚的那個許良,明明換了種畫風,他又不得不有些在意。

許良不給他深究的時間,一個「毛蟲翻身」坐起來,故意傻兮兮地用屁股當腿,挪進屋裡,還跟兩人揮揮,「我們要脫光光換衣服了,你們不可以偷看哈。」

蔡思配合地捂臉,蔡靖安望天,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看看,昨天許良泡在水裡的時候,那個身材配上當時的畫風,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地養眼。

門在身後關上,許良一副懶散無賴模樣倚在門上,繼續拿他的視線往常凈身上撒蒼耳。

常凈想說你讓開門,讓我回屋換衣,但一看許良臉上的表情就改了主意,直接走後門回屋。

許良抱著需要替換的衣服,腳踩在常凈那屋的窗檯,背光的影子在地上投得很長,蓋在常凈身上。

常凈回頭,許良說:「這畫面是不是特別眼熟?」

常凈要去關窗,許良卻跳到常凈背上,樹袋熊似的纏著他,單手繞過去解開他剛剛扣上的紐扣,「常小貓,你打算不負責嗎?」

常凈一個過肩摔,把許良丟上床,煩躁地扯著衣領,「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許良慢動作解開自己的紐扣,布料摩擦的聲音好像被放大了幾百倍,在常凈耳朵里瓮聲迴響,藥效明明已經過了,但這種奇怪的引力卻沒有消失。

常凈故作鎮定,手心卻有些冒汗。

許良笑著,把脫下的上衣丟給常凈,「想什麼呢,只是讓你負責幫我換衣服而已。」

常凈幫許良換了,附帶了幾十下拳腳,武技精湛,充分體現了雷聲大雨點兒小的中華武學之精髓,不但沒起到威懾作用,還讓許良笑得越來越欠扁。

直到幾個人開到山下,車廂里都瀰漫著一種微妙氣氛。

用蔡靖安的話說,就像把車子開進野生動物園裡,雖然看不見獅子老虎,但總覺得周圍充斥著肉食動物的視線。

報信的大叔早就在村口的大棗樹下等了,幾人見面之後,大叔把說過的內容添油加醋又描述了一遍,以求對得起蔡靖安付給他的工錢。

常凈:「你說昨晚聽到了狼嚎?能確定嗎?」

大叔沒直接回答,而是吆喝一嗓子,把一群扔石頭打水漂的孩子叫了過來。

被問到昨晚的情況,幾個孩子先是靦腆地作思考狀,「深思熟慮」之後,個子最高的男孩兒才說,聽到了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狗,後來他爹醒了,才知道那是狼嚎。

另外幾個孩子跟著附和,有的信誓旦旦說也聽到了狼嚎,有的篤定自己聽到了鬼叫,畢竟三哥山有個壞脾氣的山神爺爺,出什麼幺蛾子都算正常。

幾個人問不出確切信息,但可以肯定,昨晚山上確實有些怪聲。

進山之後,蔡家兄妹在前探路,常凈帶許良乘青麒麟跟在後面。

常凈自言自語,「如果是永夜,為什麼要弄出狼嚎這種動靜,暗中行動顯然更合情理。」

許良:「你能猜到永夜,那隊人也能猜到永夜。」

「調虎離山嗎……」常凈托著下巴思考,視線抬起時忽然撞上許良的目光。

沒有調笑戲謔,只是認真地注視著他。

山色正好,常凈抑制不住地,感覺到一陣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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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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