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護身符⑧
子衿的目光就像綿密的海草,千絲萬縷地繞在許良身上,滑膩地蠕動著,越收越緊,最後結成了密不透風的繭子。
他緩慢地越靠越近,手指挑開許良的衣領,用指腹在他鎖骨處碾壓輕撫。
「我都等你五百年了,是不是可以要一些獎勵?」
許良笑了一聲,「你們現在的服務還挺高級,干-炮之前還送劇情。」
「我知道你現在不肯信我,因為時間太久,你已經全都忘了,但……這樣也許能幫你回憶起來。」
子衿用鼻尖輕輕觸碰許良頸部的皮膚,若即若離地向上滑動,姿態極其溫柔纏綿,就像一片桃瓣飛到空中,被微風牽引著,碰上了同樣即將墜落的另一片桃瓣。
許良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皮膚上冒出一層薄汗。
子衿嗓子里發出極為低啞輕柔的聲音,半哼半笑,探出舌尖,在許良鎖骨處輕輕一掃,「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和你做上三小時,三天,三個月,三年……」
許良只覺得身上一沉,子衿已經跨坐上來,手向兩邊分開他的衣襟,順勢用手指勾畫他的腹肌,「你喜歡單刀直入還是循序漸進?」
子衿瞳仁中透出淺淡的綠光,雙手扣住許良的腰帶,微笑道:「已經硬了,我來幫你放它出來。」
話音未落,房門就傳來「咚」地一聲悶響,不像正常敲門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外面用力撞擊,但門板就像灌了鉛,居然紋絲不動。
應該是常淨髮現情況不對,找過來了。
許良此刻的心情,就像坐在法國餐廳點好了菜,結果廚師卻端來一碗酸辣粉一樣。
意外的酸爽。
子衿轉頭看向門口,「常家後人比想象中還要厲害,許哥哥,你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換個地方繼續?」
許良也看著大門方向,笑道:「當然是換個地方繼續。」
這時房門猛地一顫,碎裂開來,常凈的身影毫無意外地出現在門口,但身影有些虛浮,似乎仍舊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
子衿:「我的結界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分鐘。」
許良:「那就別磨蹭了。」
子衿看了常凈一眼,俯身快速在許良臉上親了一下兒,緊接著變回原形——十幾米長的蟒蛇,全身覆蓋著碧綠的鱗片,背脊處還散落著零星的藍色斑點,就像天上的星辰映照著夏夜的苔蘚。
蛇身浮著一層霧色的微光,朝許良卷繞上來。
「閉上眼睛。」子衿說。
許良應了一聲,卻仍舊看著屏障外的常凈。
常凈手中白光一晃,破開了屏障,「傻良!」
許良朝他拋出一個飛吻,「常小貓,不要想我。」
身邊景物忽然一晃,接著被濃郁的黑暗所取代,視野中空無一物,許良有些走神兒,不久后聽到子衿說:「到了。」
地上散落著很多濕漉漉的卵石,石縫間生長著翠綠的苔蘚,光線很暗。
這裡好像是間屋子,但更像個山洞。
子衿保持著蛇身,把許良帶進嵌在牆壁上的洞口。
洞里又涼又潮,鋪蓋著半乾的水草,散發出一股河泥的腥氣。
蛇頭攀著許良的肩膀,繞過半圈,用滯澀的鱗片蹭弄著皮膚,同時,蛇尾靈活地從雙腿之間穿出,在腰際繞過一圈又回到胯間,尾尖一揚,挑斷了腰帶。
蛇尾繼續向下,推開了拉鎖,S形圈繞著在某處滑動,「你以前很喜歡這樣跟我做。」子衿說著重新幻出人形,勾著許良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不過這次算了,怕你受傷。」
許良衣襟大敞,腰帶綳斷,牛仔褲拉鎖落到最底,露出裡面輕薄的布料,而子衿則衣冠楚楚,白襯衫一直扣到領口,一副等著被人探索的模樣。
許良從善如流,隨手解開了領子最前端的紐扣。
洞穴里沒有燈,只有從頭頂灑落的一線月光,剛好照在領口,許良低頭看著子衿,眼前浮現的卻是常凈。
常小貓不愛拘束,穿襯衫永遠不扣領子,脖子半露不露,讓人很有衝動扯開剩下的扣子……
「啪」的一聲輕響,第二顆紐扣在許良手中崩開,子衿的胸腔誇張地起伏著,呼吸聲混合著水草的腥氣在狹小的空間內翻卷。
子衿抬手環住許良腰身,攀著他後仰身體,腰肢彎成誇張的弧度,在許良身下很有節奏地擺動,露-骨地撩撥著,好像再碰一下兒就會呻-吟出聲。
許良的手指在子衿領口處勾畫,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借著微弱的光線審視他的表情。
子衿的半睜的眼中透出迷離的渴望,兩邊視線相對,他忽然勾著許良的後頸使力,把他拉進自己,仰頭吻了上去。
在嘴唇即將碰觸的瞬間,許良稍微側頭躲過,子衿發出一聲略帶失望的嘆息。
與此同時,地面猛地一震,洞穴外閃過一道青光。
常凈的聲音同時響起,「給我滾出來!」
子衿又嘆了一聲,下一秒已經變回原形衝出了洞穴。
兩股妖氣撞在一起,爆出一道道激飛的氣流,氣流之中,凈符帶著強大的靈力縱穿而過,直擊蛇身。
蛇尾用力一甩,擋開了凈符,但自己也被靈力彈開,重重撞到了牆上,擊碎了幾塊青磚,背脊鮮血迸濺。
常凈瞥了子衿一眼,直接鑽進洞穴,居高看著許良。
子衿:「我會想辦法再去找你,今天就此別過。」說著化成一道亮光,離開了這裡。
許良在身旁拍拍,「你把他趕走,是要替他來嗎?」
常凈:「起來,跟我回去。」
許良伸手:「起不來,扶我一把。」
常凈臉色鐵黑,「你受傷了?」
「嗯。」許良說著咳了兩聲。
「我看看,傷在哪兒了?」常凈蹲下,視線在許良身上迅速掃過。
許良抓著常凈的手掌貼上自己心口,「這裡。」
常凈以為許良身上的毒又複發了,忙扯開他的領子,借著凈符的光亮查看,但胸口光潔,根本看不到一點兒淤痕。
常凈當即明白自己又被耍了,捏著衣領的手指逐漸收緊,另一手握成了拳頭,只等對方再胡扯一句,就把他揍成肉餅。
結果許良什麼都沒說,看著常凈沉默了片刻,左手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則拉著他的腳踝用力一扯。
常凈幾乎忘了許良的力氣,猝不及防被推到了地上,緊接著感覺到身上一沉,居然被許良整個人壓了上來。
許良低頭看著常凈,目光就像撞向蛛網的飛蟲一樣,掙扎著停留在他的唇上,想試試貼上去是什麼觸感,更想嘗嘗伸進去是什麼滋味。
常凈猛地一拳朝許良揮出,許良用手接住,心中的邪火轉為手上的蠻力,硬是把常凈的胳膊壓過頭頂,牢牢按在地上。
常凈罵了一聲,又弓起膝蓋反擊,卻也被許良用身高的優勢加以壓制。
許良壓著常凈,就像一頭獅子壓著一頭黑豹。
常凈臉色陰沉,「別以為我不會跟你動手。」
許良的視線在常凈身上盤旋巡視,心中翻騰著無法抑制的衝動,想把常凈的衣服扯爛了撕碎了,讓他在自己身下喊叫求饒。
反正也快死了,就算常小貓事後要打要殺,他也不算吃虧。
「我說過,大不了你把我弄死,大家一了百了。」許良壓低聲音,湊近常凈,「不過在死之前……這裡,需要你來解決一下兒,本來可以讓蛇妖負責解決,但你把他趕走了,這就變成了你的責任。」
許良那塊兒確實精神異常,常凈聽到這話嘴角抽了一抽,「你還真的很會作死。」
「反正這身體是傻子的,小時候你能教他擼管兒,現在就不能教他實戰?」許良說著一把扯開常凈的衣領,視線順著他的胸口一路向上,掃過嘴唇落進眼中。
如果說子衿的目光是剛抽芽的春藤,那常凈的目光就是長滿尖刺的荊棘。
許良回想著把子衿壓在身下的感覺,再看此時此刻的常凈,下意識地暫停了手上的動作。
許良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強烈的念頭,總有一天,他要常凈收起驕傲,心甘情願地被他壓在身下,就像今天的子衿一樣。
念頭還來不及形成相應的畫面,許良就覺得眼前一黑,聽到一聲悶響透過自己的額角傳入耳中。
常凈這一拳出得很猛,許良甩甩頭,只覺得眼前的畫面東搖西晃。
第二拳緊隨其後,許良本能地用左手擋住,右手則憑感覺捉住常凈的手腕,限制住他的行動。
但常凈下半身也已經脫離了許良的控制,剩下的一手扯住許良的領子將他拉到身邊,同時蜷起膝蓋頂在腹部。
許良咳了一聲,惱火壓過了其它情緒,手上也不再留情,拳頭直接砸向常凈。
常凈的格鬥技巧是從不斷的嚴格訓練中累積來的,且不論速度還是力量都絕不輸給許良,但許良天生有著敏捷的反應力和爆發力,加上常凈不敢下手太狠,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招呼了幾十招拳腳,居然誰也沒有討到便宜。
最後一刻,常凈和許良的拳頭同時沖向對方面門,如果真的落到實處,則可能同時打斷對方的鼻樑。
許良忽然注意到常凈嘴角的血跡,拳頭猛然剎在半空,常凈也在同時改了個方向,拳頭擦過許良側臉,打在他身後的牆上。
月光依然從頭頂的小窗照著洞穴,許良盯著常凈嘴角的血跡,常凈則看著許良臉頰的淤青。
許良鬆開拳頭,拇指在常凈嘴角一抹,「不打了,我答應你,不再鬧了。」
常凈沒說話,只是收回拳頭,吁一口氣坐到了地上。
隔了好一會兒,常凈往許良臉上瞥了一眼,「回去給你上藥。」
許良:「剛剛下手那麼狠,現在知道心疼了?」
常凈笑了一聲,「傻良從小被我揍皮實了,最不怕的就是挨打,所以別以為你躲在裡面有多安全。」
又是一陣沉默后,許良揉著酸澀的肩膀站了起來,「我答應你,一定替你找回護身符。」
常凈:「呵呵。」
許良:「我說真的,等護身符找到之後,我就不在這兒了,所以在那之前,我還想多玩兒幾天。」
常凈諷刺道:「又去歡好人間?」
許良:「我目的還沒達到,當然樂意再去,不過你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作為代替,你要陪我在北京城裡玩兒上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