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嫉妒心,我相信什麼都做得出來。」雷鴻翰冷笑一抹,點出了事實。

阮丹荷的微笑在唇邊漾開,她回到雷之亦的身邊,抬起眼以楚楚可憐的視線望着他,「阿亦,你要的女人是我,還是她?

「自然是你。」

阮丹荷轉身,得意的望向雷鴻翰,「老太爺,我相信您說的,女人為了得到她要的,那份嫉妒心可能驅使她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如今得不到阿亦的人,您說是誰呢?」

終於,羅雪真無法再靜靜落淚假哭,她低頭以手絹掩面,輕聲的哭出聲音,「老太爺,可能是雪真誤會了,請老太爺再詳查吧,不要讓雪真在此受辱……」

阮丹荷不想咄咄逼人,也想為了雷之亦忍下,但眼前的雷鴻翰,多年前把她丟棄在山上自生自滅時,她不是沒恨過,如今又聽信讒言,她怎麼忍?而這個羅雪真,羞辱她、設計陷害她,她又怎麼忍?

雷之亦看得出來阮丹荷的怨懟,他亦支持她,「祖父,毒若真是從手足浴水中驗出,丹荷不可能沒中毒。」

雷鴻翰知道雷之亦不可能一直沉默,他還在盛怒當頭,沒回應雷之亦。

雷之亦見祖父不聽,還是執意要說:「昨夜我跟雪真談過了,我說我絕對不會娶她,要她放棄,可能因為如此她才會採取這下下之策,而我去找雪真時,正巧看見她要丹荷為她洗腳,最後還把一盆髒水踢翻潑在丹荷身上,丹荷沒有中毒,表示毒是事後加到裏頭去的。」

羅雪真不再從容了,她從手絹里抬起頭,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雷之亦,偽裝受了冤屈,百口莫辯的模樣,「三哥,你竟為了阮丹荷連這樣的謊言都說得出來,我像是這樣刁蠻的人嗎?我都已經請老太爺重新調查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我?」

雷之亦想再說,被雷鴻翰喝斥住了——

「夠了!我調查過阮丹荷,她有煉藥的邪惡習性,整個天市院的人都知道。她下毒害人一事,我絕不能饒恕她!」

方才跟着雷鴻翰前來的天庄護院,如今正上前要押下阮丹荷,天莊裏有私刑牢房,像阮丹荷這樣的女人被抓進去一折騰,沒死也只剩半條命,到時什麼罪都會承認了!

雷之亦攔身在阮丹荷之前,有他在,他絕不會讓阮丹荷被帶走。

「我本為了不讓阿亦為難,所以我忍,但很顯然是我太天真了!」阮丹荷再望向雷鴻翰的雙眼,只余恨意,「我的命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次,你看不慣,想再殺一次嗎?」

「放肆!」

阮丹荷冷冷一笑,要抓她是嗎?或許她該讓人看看她阮丹荷的實力。

一名護院首先衝上前來,阮丹荷一個靈巧轉身,取來床邊五斗櫃劍盒中,雷之亦贈予她的長劍。

見阮丹荷長劍出鞘,幾名護院改而攔身擋在雷鴻翰之前。

「憑這丫頭還傷不了我,押下她。」

雷鴻翰下了命令,見雷之亦要上前阻擋,他親自來到雷之亦面前扣住他的手,「想救阮丹荷,就先一掌打退我。」

雷之亦怎能如此不肖,所以他便陷入了兩難,他憂心的看着阮丹荷。

阮丹荷紅了眼,滿腔的憤怒全凝聚在劍上,縱身一躍,一名護院被踢中了腹部,阮丹荷藉著彈起身子,又重踢了另一名護院的面頰,兩名護院倒地,一時難起。

「我就讓你們所有人看看,我要一個人死根本無須下毒,我輕而易舉就可取人性命。」阮丹荷的攻勢更加猛烈,幾個護院節節敗退。

在場的所有人全傻了,他們沒想到弱不禁風的阮丹荷竟是武功卓絕,而雷鴻翰及雷之亦震驚的則是阮丹荷的劍招,那劍招像是他們所習的不外傳劍式,又好似做了修正?

雷司楓眼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閉上眼衝上前,兩方出招都險些傷了雷司楓,這才收招對峙著。

「大哥,請你讓開。」阮丹荷不會傷害雷司楓,只揚聲要他讓開。

雷司楓轉向阮丹荷,勸告她,「弟妹,我知道你恨著八年前的事,但夠了,你這樣更讓人誤解你是畏罪心虛。」

阮丹荷將雷司楓的話聽了進去,受挫的一聲怒吼,她纖細的手臂將手上的劍往旁一擲,劍尖竟如箭矢般穿過了雷鴻翰的身側,直直地插入了他身後的屏風,將屏風給牢牢釘在牆上。

見她收劍,護院要上前押住她,卻被雷司楓一聲冷哼給喝止住了步伐。

雷鴻翰細眯起眼,語氣更為不善——因為她所使出的劍法。「阮丹荷,你由哪裏學來的劍招,這是不外傳的劍式,你怎麼學會的?」

阮丹荷一身暴戾之氣全在雷鴻翰這句話里降至冰點,她暗自叫聲不妙,她緩緩的轉過身望向雷之亦,果然看見他又震驚、又疑惑的眼神。

「是我教的?」雷之亦開始覺得有絲痛楚慢慢的在加劇,但他這回不想逃避,他逃避得夠久了,這一大堆的疑惑他早釐清些許了,八年前的事,他是出了什麼事而遺忘吧!

雷鴻翰也突然想通了,他用眼神示意翳無仇,翳無仇連忙要上前探視雷之亦。

「不要碰我!」雷之亦喝斥了翳無仇不讓他靠近,他轉而詢問阮丹荷,「是我教的對不對?你的劍法、你的鞭法,全是我教的?」

阮丹荷此時不能不說她不懊悔,她如何能開口回答,萬一讓他想起一切引發了腦傷,那結果她不願見。

「啊!我……我的頭……」

雷之亦終於耐不住痛楚,他抱着頭半跪下身子,卻還自殘的想想起一切,她的身上紋身不是巧合吧?是因為他而紋的吧?

他夢中的小女娃約莫十歲大,而他的昏迷發生在八年前,八年前阮丹荷正是這個年紀,所以那個夢境是一件真實的事,故事的主角正是他及阮丹荷。

「阿亦,不要想了!我求你!」阮丹荷飛撲到雷之亦的身邊,不忍見他的痛楚。

「你……是我的小饅頭對不對?」

阮丹荷看着雷之亦因為痛楚而漲紅的臉,看着他的雙眸佈滿血絲,阮丹荷捧住他的雙頰,只能點頭,「我是!你的夢都是真的!阿亦,你受了腦傷不能再想,你的腦傷會複發的,我求你。」

「你口中一直記掛的男人,是不是我?」雷之亦詢問著阮丹荷,阮丹荷點了點頭。

阮丹荷擔憂的托住雷之亦的雙手,夠了,她不想再讓他想了,她不想看他忍受痛楚,「阿亦,你聽話讓神醫前輩為你診脈好嗎?看你這樣,我心痛。」

「他讓我忘了一次,我不相信他。」

「可是阿亦……」阮丹荷話沒說完,就看見雷之亦終於忍不住痛楚,失去意識癱軟了過去。

望着昏迷還不斷囈語着她名字的雷之亦,阮丹荷只是靜靜坐在床沿陪着他,心裏後悔不已,她托起雷之亦的手緊緊握著,是她耐不住脾氣、是她受不了誣陷,如果她忍得住,雷之亦就不會想起過去,就不會倒在這裏。

雷鴻翰跌坐在椅上,語氣也顯得無力,「所以他醒來后,八年前的事又得經歷一次?」

翳無仇重重一聲嘆息,證實道:「醒來后,他每時辰會發作一次,非要痛得昏厥才得以減輕痛楚。」

八年前雷之亦曾經歷的痛楚,阮丹荷雖只聽雷司楓說過,但光是方才在大廳里雷之亦痛苦的模樣就夠讓她難受的了,她不忍讓他再承受這樣的痛楚。

「神醫前輩……請您施針,再讓阿亦遺忘吧!」阮丹荷最後下了這樣的決定。

「阮姑娘,這樣三少爺會再次忘了你……」

「我寧可讓他忘了我,也不想看他受苦。」

阮丹荷的委屈犧牲讓雷司楓及翳無仇動容。

偏偏雷鴻翰看不見阮丹荷的深情,眼見雷之亦的痛苦,他怒氣難平,「把這女人押去地牢!先是毒害雪真,后又害亦兒腦傷複發,我饒不了她。」

「祖父!您還要固執多久?」雷司楓立刻擋在阮丹荷之前,雷鴻翰的固執連他都無法漠視,現在羅雪真不在,他捉緊機會說話。

「楓兒,連你也為這女人說話?」

「因為弟妹深愛着之亦,當初她被祖父您丟在後山自生自滅,她恨了之亦八年,可當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原諒了之亦,甘願幫我隱瞞一切,免得之亦想起過去而腦傷發作,她和之亦是兩情相悅的,她沒有必要對雪真下毒。」

「連你也在說是雪真自己下的毒?」

「祖父您還要偏頗雪真嗎?我知道弟妹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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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女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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