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她搖頭,「你不是幫我擦了葯,不痛,腰也不酸,不要擔心。」那藥膏可是她特地用空間里的藥草跟靈泉水製作的,效果自然極好,抹下去沒多久她全身的酸痛就已經全部消失,身上只剩下他使壞烙印下的痕迹。

「那就好。」

她透過晃蕩的帷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外面依舊陰沉,但現在是春寒料峭的二月,這天色應該已經很晚了,「不早了吧,可是還是好累……對了,現在什麼時辰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時辰大概剛過巳時三刻。」他抱着她翻過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拉過喜被將她整個身子遮掩嚴實,「累就再睡會兒,好好休息下。」

聞言,她驟然睜開了眼,猛地起身,「不行,雖然沒有長輩需要敬茶,但這麼晚起來還是會被說閑話的。」

他將她拉回懷中圈好,不讓她下床,「整個君岳山莊你最大,誰敢說閑話!繼續休息,休息夠了,想起床再起床。」

「可是今天不是還得去宮裏謝恩,那可不能耽誤。」

「皇上讓我們午時過後再進宮謝恩就可以了,你這新上任的莊主夫人現在的工作就是陪莊主繼續窩在被窩裏休息。」

「可是……」

他沉聲慢悠悠地威脅她,「或者你想要陪為夫做另外一項體力活?你應該知道為夫非常樂意。」他下腹往上一頂,讓她感受那充滿活力的硬挺熱源。

「我選第一項陪莊主大人被窩裏休息。」

他輕笑一聲,「這才乖。」

兩人的談話聲漸弱,讓在外頭等著傳喚的丫鬟們眉頭不禁微微蹙起,臉上明顯寫着焦急,可不得傳喚她們又不敢進入……

這時,院門外跑來了名丫鬟,她小聲的問著站在門扇邊等候傳喚的芍藥,「芍藥姊姊,莊主跟夫人可起來了?來等新人敬茶的族長已經氣得幾乎快把屋頂給掀了!」

芍藥擰著眉頭壓低嗓音,「還沒,讓族長等著。」

「可是族長說夫人再不起床給他敬茶,他就要到這院子來教訓夫人了,你看……要不要先把夫人喚醒?」

「胡鬧,你懂不懂規矩,這裏是君岳山莊,作主的是莊主,還輪不到那個族長來這裏指手劃腳教訓我們小姐!」

她們小姐才第一天嫁進君家,小姐上無公婆,按理說根本無須給他人敬茶,可君家的規矩她們也不清楚,現在又牽扯到君家的族人,她們也不能貿然得罪這位族長,只能讓金管事先安撫他,可是顯然成效不好。

君天寧本身也是習武之人,耳力一向很好,她們的聲音雖小,卻也傳進了他的耳里,「君赫這老東西又上君岳山莊來鬧什麼?他似乎忘記自己的身分了!」至今還不死心,還想拿那有名無實的族長身分來壓他,簡直是痴人說夢!

「怎麼了?」

「君赫那老頭子賊心不死,又鬧上門來,想藉著新婚頭一日的新人敬茶打壓我嫡出這一支,讓我堂堂的正統繼承人向他下跪敬茶,簡直是在說笑!」

「那……」

「沒事,不用擔心,為夫出去料理他,你繼續休息,一切有我。」他親了下她的額頭,翻身下床,對外喚了聲,「來人,備水!」

不一會兒,君天寧梳洗妥當,換上一套玉色錦袍,便前往前面的大廳會會君赫。

艾芳馡本來還想繼續睡覺,可心裏總是不踏實,覺得還是該去看一下,她可不想嫁進來第一天便被人說閑話,「芍藥,讓人備水,我要梳洗。」她套上中衣準備下床,忽然心生一計,撩開帷幔,「半夏,你來一下,我有事情交代你去辦。」

熱水澡早已經備好,因此她這一喊,很快就能洗澡,也能趁機在浴桶里好好的舒緩一番。

君赫和他的妻子柳氏,還有族裏幾名說話稍有分量、被他叫來一起觀禮的老人,在這連個火盆都沒有的大廳里喝了半天的西北風,心裏實在是不痛快,又見君天寧進到大廳后,完全沒有向他們致歉的意思,只是冷冷地覷了他們幾人一眼,完全不把他們幾個放在眼裏,這些老人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君赫跟柳氏更是一肚子火。

柳氏一看到君天寧就想要扯著嗓子念他不孝、不懂得敬老尊賢,可一接收到丈夫警告的眼神,她只能很不情願的將所有的話吞進肚子,不過一想到一會兒君天寧跟他的御賜妻子要給她下跪請安,難得有這可以狠狠給嫡支這一房耳刮子的機會,心裏就又痛快了起來。

她一定要毫不留情地給君天寧的妻子一個下馬威,讓新媳婦知道君家的媳婦不好當,只要先唬住了,日後還不是就任由她拿捏,掌握了后宅,日後君家商行跟君岳山莊當家之主的位置遲早會成為他們這一房的,到時看誰還敢嘲笑他們是庶出。

君赫是這裏輩分最大的,面色一沉,率先怒聲質問,「天寧,這都日上三竿了,你媳婦莫不是看不起我們,不願來請安?」

「天寧的媳婦是縣主,確實矜貴些了,不過既然看瞧不起我們君家的商人身分,嫁進來做什麼?連基本的請安都不會。」柳氏趕緊見縫插針。

其他幾個老人也不約而同的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君天寧端過下人送上來的茶盞,懶得理會他們的一搭一唱,歪著身體側着臉,不疾不徐地呷著香茗,把他們都當成空氣。

這時,金管事進入大廳,小聲的在君天寧耳邊稟報。

君赫見君天寧毫無反應,再度強調,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搖頭嘆息著,「天寧,女人是寵不得的,像這樣日上三竿還不起床問安伺候,一點規矩都不懂,成何體統!」

君天寧眸子微眯,斜睨過去,嘴角冷冷地揚起,反問道:「君岳山莊現在我最大,請問我妻子要伺候誰?向誰問安?」

「自然是族裏的長輩!」那幾個老人異口同聲說着。

「唷,是這樣啊……」

「天寧,你長年在外奔走,怕是不懂后宅女眷間的規矩,不如這樣吧,從今天起讓你媳婦到我房裏,我就勉為其難地親自教她規矩,免得她以後出去不懂禮數,衝撞了人,壞了君家的名聲。」柳氏一臉她是為君天寧好的樣子。

「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身分來教導君岳山莊的莊主夫人。」君天寧嘲諷的撇了撇嘴。

「自然是祖母的身分了。」

「嗤,祖母?我記得我祖母已經過世二十年了,怎麼還會有人在我面前自稱祖母?」君天寧鄙夷的嗤笑了聲,「來人!」

這一聲令下,海濤他們幾個一人捧著一個牌位恭恭敬敬地走進大廳,將牌位放在前面的桌案和兩旁的太師椅子上,放置妥當后,又悄無聲息的退出大廳。

「天寧,你這是什麼意思?」一看到那幾個牌位,君赫老眸一瞪,臉又黑得跟鍋底似的。昨天才被這幾個破牌位給氣得夠嗆,顏面盡失,現在君天寧又把這幾個破牌位搬出來是什麼意思!

「就是,莊主,今天仍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又抬這些牌位出來做什麼?」其中一名老人蹙眉質問,「你這是故意尋我們晦氣?」

君天寧冷聲道:「看清楚,這些牌位都是我的祖父母跟我的父母,是我最親的親人,不是晦氣,麻煩你們說話客氣些!」

那位方才出聲討伐的老人一噎,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

「今天再將我祖父母跟父母的牌位請出來,自然是要讓你們這些旁支的君家人認清一件事情。」

「什麼事?」又一名老人不解問道。

「幾位君家的旁支族人,你們要不要向前看一看,我君家祖先牌位上寫的是什麼字?」

君天寧冷笑的指著前面的牌位,而後轉頭對梁氏說:「對了,我忘了你是不識字的,不如你們幾個老人一起向前看看上面那個紅色的字寫的是什麼?」

這無疑是當面打他們幾人的臉,他們很清楚那個紅色的字是什麼,是「嫡」,嫡長的嫡。

那個字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只有住在君岳山莊的這一支血脈才是嫡支,其他全是地位低賤的庶出!

在場的君赫等人面色劇變,他的手臂因為氣憤而抖動,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君天寧在婚禮上不給他這族長面子,羞辱過他一番就罷,今天竟然還繼續抬着這些牌位下他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的臉面丟在地上踩,是存心想讓他成為全族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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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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