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六月，洛杉磯又迎來了新的一天，晴朗的一天，以及《周日郵報》的頭條——

「托尼·斯塔克：一個億萬富翁追星族的正確打開方式。」

副標題是，「托尼·斯塔克，億萬富翁，天才，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像普通人一樣做個追星族，卻又有不普通的追星方式。」

好一個吸引眼球的頭條！

不得不說，《周日郵報》在上次獨家報道了托尼低調出現在《一級恐懼》首映影院外，並且發表了一個專刊后迅速「上位」了，不可謂不是「富貴險中求」。這一次，他們再次得到了這樣一個獨家新聞，嘗到過升職加薪甜頭的《周日郵報》也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他們這一次也做了一個專刊，主角還是那兩個主角，只不過做背景板的電影從《一級恐懼》變成了《洛城機密》。

這一次，專刊仍舊大獲成功。

或許有人會說讀者們難道就不會有審美疲勞嗎？這，那就得分誰了。像托尼·斯塔克，從他繼任成為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以來，試問讀者們對他的新聞有過審美疲勞嗎？

並沒有。

要不然也不會說托尼·斯塔克，養活了全美多少多少家小報和狗仔們的男人了。這個中緣由有很多，很重要的一點，公眾們對億萬富翁們的日常有著不亞於對明星私生活的窺視欲，更何況是像斯塔克工業這個傳奇工業的所有人，再有比起其他被公眾們所熟知的億萬富翁，托尼明顯個人魅力更大，更有個性，而且還是實打實的黃金單身漢，以及天才，所以說受到全美上下追捧是理所當然的。

再回來說《周日郵報》的專刊，它捆綁銷售的另一個人選，艾瑞克·澤維爾。從科學界跨界來的「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非要靠才華/演技吃飯」的男人，《一級恐懼》上映后，大家都承認這個信條了。

再有，普通出身的他，身上多少帶著勵志的光環，現如今卻一躍成為站在頂端，還被托尼這個集所有光環為一身的人生贏家當成偶像，這無疑給公眾們更多的代入感，和異樣的心理滿足：

「美國夢」精神發揚光大了。

「麻雀變鳳凰」從來不是夢。

太傳奇，太勵志，太激勵人心！

——通俗來講，其實和『灰姑娘幻想著有一天白馬王子，會騎著白馬來到她身邊，和她陷入愛河』差不多。

以上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會有這樣一份專刊，那必然是在托尼真的會在《洛城機密》里客串的前提下。那麼，托尼會嗎？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是托尼來《洛城機密》的劇組，美曰其名探他偶、像的班，實際上是按耐不住真身出鏡來找茬，再然後很不幸的「出師未捷身先死」，最後被顧青蠱（忽）惑（悠）的還就在《洛城機密》里客串了，因此還很呼應了他來「探班」的美曰其名，在外界眼中落實了他真的是顧青粉絲的身份。

要知道先前托尼對外聲稱他是顧青粉絲的時候，大家還不怎麼相信，以為他又幽默了一把，不是認真的，哪想到托尼這次是認真的，認真的在追星，沒看到他都支票開路，只為了去他偶像所在的劇組客串一把了嗎？

如果這都不是真愛粉，還有什麼好悲哀。

在這種全民見證的情況下，就讓托尼「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真相，隨風而逝吧。

……

《洛城機密》的製片方對傾情客串的托尼，其實是很看重的，漢森導演雖然無奈托尼的到來，會拉低劇組的效率，不過在製片人米爾坎答應他，托尼只是會客串個與主線無關的角色，並不會對劇情質量有任何影響后，他也只能同意了。

編劇們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還是讓托尼本色出演，在《洛城機密》里飾演一個非常有名望的土豪，兼花花公子。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洛杉磯可是令人眼紅心熱的黃金寶地，美女、唾手可得的財富和好萊塢的電影工業，怎麼不是富翁兼花花公子的好去處？

還別說，托尼換上那個年代流行的服飾，再把頭髮往後梳，用髮膠抹得油光發亮的，再叼上一隻雪茄，有香車美人再側，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

「來，偶、像你評價下。」托尼到了顧青的化妝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顧青沉吟下，邊點頭邊說：「你的氣質和你所演的角色完美的契合了，真令人羨慕，畢竟大部分演員都還做不到這一點。」

托尼翻了個白眼，讓他說他還真不客氣，還有這話說的，怎麼聽都不對味兒。托尼也不客氣的反唇相譏：「是嗎？那想必你就找不到能和你的氣質這麼完美契合的角色吧，小澤維爾先生。」

「雖然我到目前為止就演過三部電影，數據不是那麼充足，不過是的，這三個角色和我本身的性格並沒有重合的地方，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顧青似乎完全把他剛才對托尼說的話，以及托尼隨後說的話當成只有正面含義，沒有任何諷刺意味的了。

托尼佯裝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果斷搖頭：「不，我是說你表裡不一。」

顧青從來都是以不變應萬變的，這裡的『不變』指得是他從來都有把別人噴洒過來的毒液，轉化成他想理解的意思，再然後用自己清奇的邏輯把別人繞暈，或者噎得嘔血。所以托尼這麼一說，他就「唔」了一聲說道：「所以我才說羨慕你啊。」

完了，他又帶著歉意的補充，「這麼一來，那我對現在你被定義成我的粉絲的局面，而感到十分抱歉以及痛心。」

這絕對是戳到托尼痛處了，要知道『粉絲論』從事故轉成故事，托尼自己的所作所為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在這起決定性作用的背後，那都是被顧青坑的血淚史。

「你可千萬別。」托尼哼了一聲，他轉念想到了一件事來，「話說回來，你的那位聲稱不是你的小男朋友的『男性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叫萊昂納多的，這次有沒有又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聯想？說出來，我可以幫忙判斷下他的幻想症到底好了沒有。」

托尼在說到『男性朋友』時，還伸出手做了個「雙引號」，以示諷刺就對了。

顧青若有所思道：「所以是久病成醫了？」

托尼：「what？」

顧青聳聳肩道：「是你說要判斷別人幻想症輕重的，不是嗎？顯然你得需要一個站得住的立場，在我看來，就只有心理醫生這一項最合情合理了。那麼，考慮到你所學的專業，再有你曾經的『病史』，進而推出你是久病成醫就是順理成章的了。或者說，你還有其他的解釋？」

托尼被繞暈后堵死了，因為他是自學過心理學，就在他認為顧青有雙重人格后。可這種理由說出來，簡直就是把自己的黑歷史赤-裸-裸的擺出來啊，對托尼來說絕對不能忍。好在他也沒有被一直繞暈，他抓住顧青沒就他前面說的『小男朋友』否認這一點，去攻訐顧青：「所以你是藏在柜子里的？」

「有趣。」顧青拖長了調子說。

「又怎樣？」托尼沒好氣的說。

顧青從他帶進劇組的郵差包里，掏出來他的心理醫生執照，舉給托尼看：「在你上次來劇組的第二天，我就帶過來了，所以說你有什麼心理上的困難，都可以來找我談一談。」這話的弦外之意很明顯了，托尼的幻想症又複發了。

托尼面無表情的抽了一下手中的雪茄，然後把煙噴到顧青臉上，丟下一句「咬我啊！」，揚長而去。

——托尼還是心太軟，像雪茄這樣的難道不是毀容利器嗎？一戳一個坑的，而且他要是真這麼做了，他就會知道顧青能在潔癖症晚期放棄治療的情況下，還沒有將癥狀表現出來的根本原因了。只是希望到那時候，不要被顧青『蛻皮』的事給嚇到。

還有，托尼想知道的他的「病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先生的幻想症好了沒這件事，只能說萊昂納多在看到新聞后，有打電話來問顧青原因。

「我以為我已經和他解釋清楚了，那他為什麼還這麼——」如果是以前，萊昂納多絕對會用『糾纏不清』的，不過現在誤會都解開了，幻想症被以毒攻毒的，治療的也差不多了，再聯想到托尼拿沖-鋒-槍去顧青家，不是逼迫顧青就範，而是去打擊報復的，所以現在就該用正確的辭彙了，「——不依不饒的？他是不是又去找你麻煩了？」

「我想是的。」顧青這絕對是實話實說，只不過現實是托尼找麻煩…未遂。

萊昂納多不明白了：「可現在他又怎麼跑去《洛城機密》里客串了，報紙上還報道他是去追星的？」

頓了頓后，他就刻意壓低聲音繼續說，「艾瑞克，斯塔克先生他是不是幻想症還沒好？」

顧青輕笑出聲，「里奧，為什麼你不認為是其他的原因？」

萊昂納多腦洞雖然被堵上了，但這才過去多久，就算是被治療好了，可總還會有點後遺症什麼的，顧青這麼一說，他就要習慣性的往那邊想了，幸好剎住車了，就直接問顧青了：「那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顧青煞有介事說：「比如說感受到電影藝術的魅力，甘願獻身？」

萊昂納多：「……你在逗我？」

「為什麼不呢？一切皆有可能。」顧青笑著說，托尼自然不會這麼想的，不過對顧青來說他現在對演員這個職業，就興趣正濃呢。這也和他本來的經歷有關，在最開始穿越的時候，他對延續另一不同人的人生感覺到很難接受，尤其那時候他還得繼承其他人的情感，並且還在結束一次穿越后，那些親身經歷過得到的情感並不會因此消失，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但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后，他從最開始的痛苦不堪，到後面的麻木，再到現在的怡然自得，甚至於他還從演戲中，體會到那種快速穿越的『替代感』，不得不說人類的潛力永遠都不能被低估←以上純屬個例，不具有代表性。

萊昂納多覺得顧青這話不可信，他想了想說：「你要是這麼說，還不如說他是沖著金·貝辛格去的呢。她演的《愛你九周半》，咳咳，我是說她在之前的《蝙蝠俠》里演的很棒。」

——金·貝辛格在《洛城機密》里飾演一名妓-女琳恩，談吐不凡，又渾身上下散發著性感的味道，不僅巴德喜歡她，顧飾演的艾德也被琳恩刻意誘惑，進而和她上了床。至於《愛你九周半》這部電影，它是金·貝辛格的代表作，之所以讓萊昂納多不好啟齒，大概是因為這部電影開創了情-欲電影的新思路，影片中充滿了奴役與被奴役，也就是s-m之間的富有想象力的情-色細節描述。不過這部描寫情-欲的影片沒有任何格調低下的鏡頭，金·貝辛格在戲里戲外的憂鬱氣質融為一體，演技也很精湛。另外，她是一位金髮女郎。

顧青慢條斯理的說：「里奧，我的朋友，你不需要緊張。因為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並不知道《愛你九周半》這部電影，不過根據你的表現，我大概可以猜到這是一部基調是什麼的電影了。」

萊昂納多：「……它一點都不低俗的，好嗎？」那部電影還是他的啟蒙電影呢，畫面很精美，對白也很精彩的！

「我什麼都沒說。」顧青也很無辜的，好嗎？

萊昂納多一點都不信，他憤憤的摞了電話，決定去把那部《愛你九周半》的碟片拿出來，重新放映一遍！

這麼一說，好像萊昂納多的幻想症好的差不多了呢，托尼他還需要進一步的努力。值得一提的是，托尼也知道《愛你九周半》——

在好萊塢，不管是拍攝電視劇還是電影，演職人員都是按照日程表進組的，一般在拍攝完他的戲份，或者工作任務完成後就不會在劇組停留，也一般不會提前進組，除非有特殊情況。

不過，托尼·有錢任性·斯塔克並不知道，還沒有輪到他客串的土豪出場，他就跑來劇組瞎晃蕩了。也不能說他是瞎晃蕩，他是奔著顧青被水潑臉那一幕戲來的。

顧青飾演的艾德和凱文·史派西飾演的傑克，在進一步的調查中，發現夜貓子咖啡館的命案，還有另外接連發生的幾起命案都和一家叫法蘭西王朝的俱樂部有關。

這個俱樂部其實是做應召女郎生意的，給長得像明星的女孩陣容，讓她們模仿好萊塢影星以吸引社會名流。艾德和傑克去一家咖啡館詢問這傢俱樂部的知情人伯納托，當時伯納托和一個金髮女郎在一起*，在艾德質問伯納托時，那位金髮女郎態度很不客氣，艾德以為她只不過是長得像好萊塢明星的應召女郎，也這麼說了。

哪裡想到人家真的是本人，在受侮辱下就拿起水杯潑了艾德一臉水……這個烏龍鬧的，以及托尼心情好的不得了，反正顧青受苦受難了，他就開心了。

接下來，劇情將進展到艾德去金·貝辛格飾演的琳恩家詢問法蘭西王朝的事，琳恩是法蘭西王朝的應召女郎，並且在此之前還和巴德交往起來了。艾德和傑克在跟蹤巴德的時候，就在窗外目睹了他們倆纏綿的景象，年輕氣盛的艾德那時候就被風情萬種的琳恩吸引了，這時候琳恩被法蘭西王朝的老闆指示刻意勾引艾德，艾德情不自禁的親吻了琳恩。

這是顧青的戲份，和托尼沒關係，不過花花公子到哪裡都是花花公子，托尼在見到金·貝辛格后就忍不住開屏了，跑過去充分發揮了個人魅力，和金·貝辛格一番調笑后，托尼就眉飛色舞的拿著她的電話號碼，來向顧青炫耀了。

「看了她，我得承認有的女人擁有經久不衰的魅力了。她演的那部《愛你九周半》，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上映的時候，我剛從mit畢業來著。」托尼是十七歲從mit以最高分畢業的，也就是說那部《愛你九周半》是在1986年上映的，至於那一年還是個孩子的萊昂納多是怎麼知道這部影片的，這也不難猜，大概是傳說中花花公子的標配？

托尼也故意問起了：「你的『男性朋友』知道你和金·貝辛格有激情戲嗎？」看來他還就認定顧青是玻璃櫃了。

拍攝的時候只會拍個躺在沙發上的親吻戲而已，再然後的事情就由觀眾意會了，這和後面的劇情有關。

顧青看了眼托尼，慢吞吞地說：「如果你是在指里奧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提到金·貝辛格的代表作品時，第一印象也是《愛你九周半》。」

托尼神情又開始變化莫測了。

這還沒有完，顧青還說了：「在頂點獎頒獎典禮後台，打電話給我要你簽名的也是他，我沒有告訴過你這一點嗎？」

結合上下文，就可以知道萊昂納多崇拜託尼哪一點了，作為花花公子的那一點么，所以說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