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聽顧青那義憤填膺的語氣，托尼在心裡就樂開了，他最喜歡這種父子相殺（？）的劇情了。

好吧，即便這倆人還沒有相認，可現在的劇情走向更有意思啊：大澤維爾還不知道他那流落在外的兒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這個小的呢，也不知道他這仇恨的大股東就是他的親生父親。這麼一來，等到相認的時候，那情況可就實在是太…『親者痛』了。

托尼這麼想著，原本從顧青那裡吃的癟，都被他拋之腦後了。他當下就摘下他的墨鏡，指著一旁的椅子說：「快繼續說說。」說出來讓他再高興高興。

「你想做什麼？」顧青的語氣戒備起來，他看托尼的目光讓托尼想起小辣椒當時的比喻，「小白兔與大灰狼」。托尼承認他好像是有那麼點得意忘形，但這傢伙的反應還真是讓人鬱卒。

托尼瞪著他那雙平時殺傷力也不小的焦糖色大眼睛，假模假樣地解釋道：「我想為你排憂解難啊，我不是說了我是你的粉絲嗎？再說我們斯塔克工業和你斯特拉克工業，似乎沒有什麼重合的領域吧，所以——」托尼說完聳聳肩，斯特拉克工業和斯塔克工業明面是沒有正面競爭的地方，不過在暗地裡那就不好說了，看兩家在二戰時都參與了超級士兵的開發項目就知道了。而這就沒必要說出來了，畢竟都說是『暗地裡』了。

顧青領會了托尼的意思，他點了點頭，並由衷地說：「我想斯特拉克先生目前對武器工業並沒有很大的興趣。」這意思好像很明顯，那就是說斯塔克工業在斯特拉克工業面前還不夠看。

托尼被噎了下，這傢伙，還真就給幾分顏色就開染坊啊！為了更好的得到一手資料，托尼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惜想象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既無情且冷酷的——

托尼搬出他斯塔克工業董事長的身份，以過來人的姿態，幫助顧青分析下斯特拉克工業現如今的局勢，另外再就大資本家澤維爾先生的不光彩舉措，進行下深入的探討。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氣氛都變得其樂融融起來了。

托尼看著顧青那把他當成朋友的亮晶晶小眼神，端起一杯紅酒，悠閑愜意的喝了一口，在心裡喟嘆道：嘖，小白兔。

——現在是誰對號入座了？以及托尼你不覺得你忘了什麼了嗎？就比如說坐在你面前的軟萌科學家，還有著相當表裡不一的另一面。

怪也只怪托尼被香醇的紅酒熏得醉醉然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嘛，等他意識到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猛虎已經出柙了。

「斯塔克先生，你調查我？」

顧青再抬起頭來看托尼時，這麼用陳述性的語氣說著。他的神情都還是原先的軟萌不假，可說話的語氣就截然不同了。原本他說話時可都是一本正經的，現在變得玩味不說，眼神也似笑非笑的，怎麼看怎麼都讓托尼覺得眼熟。

「哦，還是說你真的是我的粉絲，如果是有這樣的先決條件的話，那我只有說我幾乎被感動了。」顧青又慢條斯理地說道，神情也隨著他說的話在改變，變成了看起來很誠摯，但再定睛一看就覺得並不是的感動。

托尼的記憶一下子就回籠了，那不是頂點獎頒獎典禮時，在後台遇到這傢伙時，他就是這麼一副欠揍的姿態嗎？別告訴他，這傢伙真的有雙重人格！托尼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就把手機拿出來，笑得過分燦爛：「我絕對是，我想我也沒有必要這種事上撒謊，不是嗎？你看，其實我從剛才就想和你合照了。」

這麼恥的話說完，托尼都被自己這番話給噁心住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平時聽他的那些崇拜者們說起比這還「過分」的崇拜之言時，他都還挺受用的啊，怎麼輪到自己說起來就這麼噁心呢。

——大概是因為，「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相比之下，顧青就完全沒有心理障礙，也不排除他是被崇拜的那一方嘛。不僅如此，顧青還好整以暇的問了：「我可以知道你是為什麼決定成為我粉絲的嗎，斯塔克先生？」

托尼：「……」咱還能要點臉嗎？他都沒這麼不要臉過。

顧青好像也意識到這一點，就很自然的補充道：「這只是個玩笑，我看斯塔克先生你似乎有些緊張，所以——」

托尼現在非常想把他的手機糊到顧青臉上就是了，可自己撒的謊，忍著也要把它圓了。只不過托尼就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在前面也說他選擇性忘記了什麼，除了忘記顧青的「一體兩-性」外，可還有那被他打發去買買買的女伴呀。

人家再買買買，也不能本末倒置的把托尼給忘記了不是，所以買的差不多了，就打扮的更靚麗的回來了。

顧青一抬眼就注意到了她，而托尼呢，他很不幸的沒注意到，一來托尼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顧青身上，二來他坐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是背對著他女伴的，這大概是因為她想給托尼一個驚喜，所以就故意選了這條道。

顧青垂下眼帘，又長又密的睫毛顫啊顫，即便是隔著鏡片，也得讓看到的其他人，尤其是女人羨慕不已。再有戴著黑框眼鏡的顧青，可還是清俊青年，他那對一個男士來說過分紅潤的嘴唇動了動，出口的音量雖然不高，但也足夠附近的人聽得清楚了：「事實上，我早在你故意把水潑到你今天的女伴身上時，我就已經相信了你的心意，但我還是認為你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算了。我想我得走了，再見。」

顧青是說走就走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托尼還就呵呵了，這能怪他帶著偏見看人嗎？這兩個，不，現在看起來是三個——托尼一點都不歧視第二人格，真的，所以就把隱藏在小澤維爾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澤維爾，可怎麼就那麼討人厭呢？

托尼再「wth」都比不上站在他背後的女士，他滿載而歸的女伴，想給他一個驚喜的女伴來的內心崩潰。

顧青那番話呢，在托尼聽起來是沒什麼大問題，話里的『心意』自然就是指托尼說他是對方的粉絲；『一時的心血來潮』，可以理解成托尼不像是在說真話；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可以說是進一步做朋友，也可以指托尼想和他拍照。

但對不知道前情提要的托女郎——為了能更好的描述，而又懶得再起名字，所以就稱呼她的代稱吧——來說，那就問題大了，更不用說顧青還特意點出了一個前情：托尼是故意把水潑到她裙子上，把她給打發走的。此情此景，是個正常人都會想歪，好嗎？

心意=喜歡人家；一時心血來潮=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彎了；接下來的事情=這個不用再繼續描述了。

托女郎內心不崩潰才叫心理素質過於強大呢，所以她聲音發抖的開口問道：「托尼，他說的是真的嗎？」

托尼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女伴那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再想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他還就愧對他斯塔克之名了：媽的，姓澤維爾的混蛋又擺了他一道。「甜心，你聽我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你——」托女郎因為過於震驚，情緒起伏的過於厲害，一不做二不休就拿起旁邊的水杯，兜手就潑向托尼，末了還恨恨地說：「托尼·斯塔克，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深櫃，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人家就踩著高跟鞋怒氣衝天的離開了。

然而她那高聲說的一句話，已經傳播出去了。傳播就傳播出去了唄，可誰讓這句話里有「托尼·斯塔克」呢，一瞬間唰唰唰的，餐廳里的視線全都集中到托尼身上。

「ohmygod，是那個斯塔克！」

一石驚起千層浪。

托尼抹了一把臉，艾瑞克·澤維爾咱們沒完！

……

馬裡布

小辣椒蹬著高跟鞋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托尼的地下實驗室，輸入密碼直接進來后，把手中抱著的一摞文件，「啪」的往托尼面前的實驗桌上一放，「斯塔克先生，這些都是需要您親自過目並簽字的！還有——」小辣椒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疊報紙，摔在文件上面，「您看到這幾天的頭條新聞了嗎？」

托尼當然看過了，就算他不想理睬，可不是還有賈維斯的嗎？賈維斯把新聞都播放出來給他看了，小辣椒這麼一問，托尼就很無所謂的攤開手說：「這種一看就讓人笑掉大牙的新聞，還好意思報導出來，這就不得不讓我擔憂起美利堅媒體記者們的專業素養了。」

小辣椒看了一眼托尼投放在屏幕上的顧青的照片，再看向托尼，一切盡在不言中。

托尼翻了個白眼，「認真的嗎你？」他也不想跟小辣椒解釋下裡面錯綜複雜的關係，就擺擺手說，「文件放在那裡，我會看到，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拿走比較好，我最近都在忙著成為一個心理學家來著。」

是的，托尼在意識到顧青十有八-九是雙重人格后，就決定自學成才了，在心理學方面。即便這門學科，和托尼本人最擅長的機械工程學天差地別，可托尼是誰，他可是四歲製作出第一個電路板，六歲製作出v8發動機——方舟反應堆的未來，十五歲進入mit，十七歲以最高分畢業的天才，更不用說他現在還有他的智能管家賈維斯在旁邊出謀劃策，自學成才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小辣椒聞言挑高了眉毛，皮笑肉不笑的說：「好研究你潛在的同性戀情結？還是好向擁有著哈佛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的澤維爾先生看齊？」

托尼黑線，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呢，小辣椒就一巴掌拍在那一摞文件上：「我不管你到底在搞什麼有的沒的，現在給我看你的文件，請。」

也不能怪小辣椒氣焰這麼高，任誰攤上托尼這麼個一天打魚六天曬網，甚至還想一星期七天都曬網的老闆，誰都得會雄-起的。

還別說這麼做還是有效果的，托尼暫時收斂了「紅杏出牆」發展副業的想法，去履行他作為斯塔克工業董事長的義務了，又因為在過程中發現了旗下最新投入研究的智能武器出了紕漏，他就改道去研究智能武器去了。

在這方面，沒有人能否認托尼的天才程度，他掌握著武器帝國的權力，實打實的將其帶領到新的高度，介意說是開創了武器工業的新格局。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性向上有什麼「紕漏」的地方，那也無傷大雅，不是嗎？——看來關於托尼·斯塔克是深櫃的新聞，好像是廣為流傳啊，究其原因，大概是可以歸結到#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上？又或者單純的獵奇心態？

說實話，把這個新聞放在心上的並不多，托尼他花花公子的形象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所以過了一段時間后，這條新聞熱度就自動降下去了，很快就被其他新聞覆蓋了。比如說，斯特拉克工業的現任董事長羅伯特·斯特拉克，在斯特拉克工業內部人心渙散，在托尼被深櫃的這起事故發生的兩個月後，經由董事會投票，被罷免了董事長一職，由斯特拉克工業第二大股東，大資本家澤維爾先生再任職。

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標誌著羅伯特·斯特拉克在斯特拉克工業失去掌控權，以及斯特拉克工業將要被改名換姓的開始。

閉關出來的托尼，正好趕上這則頭條新聞。他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我說什麼來著，羅伯特·斯特拉克就是引狼入室，而且還是一引引一窩。」

賈維斯還是一如既往的英倫音：「先生，我還是想提醒您，您的結論成立的前提條件是他們有生理上的血緣關係，但現在我們仍舊未證實這一點。還是說，您這麼說只是單純想同情一番斯特拉克先生？」

托尼才沒有那個閑心去同情羅伯特·斯特拉克，這都兩個月過去了，他念念不忘（？）的還是澤維爾們。無視了賈維斯的話，托尼自顧自的提出了一個猜想，他再一次沒有管住他的腦洞和嘴，「艾瑞克·澤維爾有雙重人格，對吧。那麼問題來了，你覺得他的第二重人格，也就是那個更討人嫌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哦，我們現在得叫他澤維爾董事長了，是他的親生父親，然後來了一出裡應外合，把斯特拉克工業給挖空了？」

「同樣的，假設成立的前提仍舊是艾瑞克·澤維爾先生，有如雙重人格這般的心理疾病，先生。」

賈維斯一直很擅長給托尼潑冷水來著，不過人家這叫嚴謹性，免得日後證明並不是托尼猜想的這般，被打臉的時候還可以找理由，不是嗎？

偏偏托尼就是那麼自信，他就那麼堅持了。

該怎麼說呢，托尼·斯塔克不愧是開個掛的男人，尤其是在澤維爾（們）的事情上：

一九九六年一月，羅伯特·斯特拉克在斯特拉克工業里的權利被架空；

一九九六年二月，羅伯特·斯特拉克手中所擁有的股權發生變動，大幅度縮水，到此大資本家澤維爾先生擁有了斯特拉克工業絕大部分股票，一躍成為斯特拉克工業第一大股東，以及絕對掌控者；

一九九六年三月，斯特拉克工業完成了「政權」交迭，更名為ex工業，一代工業巨頭就這樣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裡，被蠶食被改名換姓，轟動了全美，甚至全世界。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被專家，被媒體等深扒，新聞熱度從三月延續到四月份，都沒有降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有這麼大能量竟然讓斯特拉克工業改朝換代的大資本家，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全美焦點，然而澤維爾先生向來做人低調，在高調做事後就繼續神隱了，神通廣大的媒體連他的照片都沒有挖出來一張，所知道的也只有他的名字，具體年齡都得靠猜的。不過越是神秘兮兮的，外界的好奇心就越大，公眾們向來對這種神豪沒有任何抵抗力，代表人物之一的就是托尼·斯塔克。

哦，說起托尼·就是那麼有錢·斯塔克來，他現如今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原因也一目了然了，聽聽斯特拉克工業改名后的稱謂，ex工業（exindustries），這兩個字母絕對是艾瑞克·澤維爾（erikxavier）的縮寫。那麼，也就是說他們父子已經接上線了，大資本家對於愛子的失而復得很驚喜，所以把公司的名字以兒子的名字命名，也是無可厚非的么。

當然，這也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那是因為托尼知道小澤維爾先生的主人格，和大資本家不對付，想必這過程中肯定充斥著很多令他喜聞樂見的事故吧。

通俗來講，托尼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腦補出來的）別人的痛苦上了，直到四月份的一天，賈維斯提醒道：「先生，艾瑞克·澤維爾先生主演的《一級恐懼》在北美上映了，我已經為您預訂好了電影票，您要去嗎？」

去，怎麼不去。

——唔，就是不知道托尼在看完《一級恐懼》后，還會不會這麼的春風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