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萊昂納多將一年份的臉都丟盡后，就單方面開啟了對顧青的冷戰狀態。

然而這好像並沒有什麼用，顧青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萊昂納多一下子就對他不理不睬了，他依舊愜意故我，倒是單方面友盡的萊昂納多快嘔出血來了。

自然是被這麼厚顏無恥之人氣的！

不過，萊昂納多也沒有那麼多多餘的時間「嘔血」，他現在可是在詹姆斯·卡梅隆的麾下，別看「我是世界之王」那一段一條過了——萊昂納多才不會承認，他在演這一段的時候把吼顧青大混蛋的氣勢拿出來了呢——可那不是特殊情況嗎？其他的時候想一條過？門都沒有。

第一次n多ng，很快就出現了。

那是蘿絲和傑克第一次的正面接觸，也就是蘿絲受不了桎梏，到泰坦尼克號的船頭自殺，而被傑克救下那一段，再多一條解釋的話，萊昂納多第一次去試鏡時，和反串了蘿絲的顧青對戲的那一幕。

當然，多出來的那條解釋，在場的也就只有卡梅隆和萊昂納多知道。

而就是這一幕接連ng，伴隨著接連ng的還有卡梅隆的暴跳如雷：

「說了讓你們磨合磨合，你們倆就磨合成這個鬼樣子，就是去酒吧里隨便找個人來一夜情，都比你們倆有感覺！」

「傑克，你先前不是在甲板上對這個漂亮的女人一見鍾情了嗎？現在你怎麼反倒是見了鬼一樣！」

「露絲，你現在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要掙脫枷鎖，你像是要脫了衣服下海游泳！」

「迪卡普里奧先生，收起你亂飄的眼神，我們這裡不需要鬼鬼祟祟的小偷！」

相信片場的眾人，上面卡梅隆噴射出來的毒液，還是#矮子裡面拔將軍#，挑選出不那麼難聽的幾句，不然的話，他怎麼就得了個「片場暴-君」的稱號呢。

等到卡梅隆又一次喊了「ng」，沒有再吼什麼，反倒是坐在攝像機後面看先前拍攝的片段時，忙碌的工作人員也沒有立即就掉以輕心，而凱特和萊昂納多就趕緊抓緊時間喘口氣，萊昂納多終於意識到卡梅隆為什麼會有那麼個外號了，還有整天被他吼來吼去的顧青，心理素質可真好……打住，怎麼又想起那個不要臉的了！

凱特覺得她短時間內再也不想聞到眼藥水的味道了，就算凱特一開始是打算真情流露，真得哭出來，可真的耐不住這麼一次又一次重拍，到了第二遍時導演就讓人上眼藥水了。

顧青就是這時候過來的，在日程表上他今天是有一幕戲要拍攝的，不過等他剛進攝影棚，就意識到氛圍不太對，空氣中瀰漫的「緊張因子」，只差一個火星就能把它給燒起來。

很不幸的，顧青自己好像成了英勇就義的烈士了，因為他才走到卡梅隆的視線範圍內，就被大導演給捕捉到了。

卡梅隆狠狠瞪了一眼顧青這個不省心的，又在顧青那一派無辜的神情下，鬼使神差的說：「去，你去給他們示範一下！」

哈？示範什麼？

周圍不明所以的幕後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不過等顧青往拍攝區域走過去時，他們好像恍然大悟了，難道導演是想卡爾來演下傑克嗎？儘管沒聽說過男二給男一號示範怎麼演男一號的，不過這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萊昂納多卻在心裡咯噔一下，導演不會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來吧！可等顧青都走到這邊來了，卡梅隆也沒有改口的意思，萊昂納多瞪大眼睛看向攝像機後面的卡梅隆，卡梅隆原本就是想改口也改不了了，再說他現在拍攝這一幕的耐心也快告罄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誰怕誰啊！

導演那裡走不通，萊昂納多就看向顧青：「艾瑞克！」

他們這兩個知情人士以為顧青會像上次那樣再反串蘿絲嗎？怎麼可能？大庭廣眾之下的，多沒意思啊，所以當萊昂納多想讓顧青緊急剎車時，顧青就對他說了：「不好意思了，里奧。」

萊昂納多：「？」

接下來又聽顧青對道具師說：「可以給我一根煙嗎？謝謝。」

在道具師拿香煙過來的時候，顧青就隨手扯了扯領結，把領結扯開，又把原本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髮撥了幾下——他原本是等待拍下一場戲的，現在穿的還是卡爾·霍克利的衣服，頭髮在以前就染成了黑色，不過現在還沒有上髮膠——這麼一來，他一下子就從嚴謹的紳士，變成了不羈的…紳士，不過那隨手扯領結的動作，可性感了，感覺下一刻他要是說一句「我該拿你怎麼辦？」，然後就把蘿絲直接從欄杆外攔腰抱回來，再把她抵在欄杆上來個傾情一吻，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蘿絲還想什麼跳海！

等等，蘿絲還是留給傑克吧。

再等等，他這是要「反串」傑克嗎？

萊昂納多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在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忐忑起來，好吧他得承認，那傢伙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僅僅只是可以嗎？

卡梅隆在攝像機後面把眉毛都要挑飛出額頭了，出於這好像是個可以下的台階的考慮，他就看看顧青還能把傑克給演出什麼花樣來。

「——」

凱特也跟著就位了，她拉著欄杆往前傾著身體，快速進入到蘿絲的情緒里，她現在奇異的心情比先前放鬆了，她想大概是原本導演要求的越嚴厲，她心裡光想著這一次是否讓導演滿意了，就不自覺的肢體語言沒那麼放鬆了的緣故。

「別跳。」

凱特回頭說出她的台詞：「退回去，別過來。」

「手伸出來，我拉你。」

「別過來。」

到這裡表演還很中規中矩，不過這時候顧青已經靠近到欄杆邊了，他在側邊凝視著凱特，看她的眼神帶著「看啊，真是個調皮的姑娘」，他甚至還在語氣里夾了點笑意：「不，你不會的。」

凱特在他那樣的眼神下就自然而然說出：「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我會不會做什麼？你又不認識我！」

「hm，」顧青在她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就又往她那邊靠近了一步，聽了她這話，臉上的神情還是原本的「才不相信你呢」，可他的眼睛卻時時刻刻都停留在凱特身上，引領著凱特的眼睛也看他的眼睛，「我還是會說你不會。」

凱特被他看的有些窘迫，忿忿說了句：「你讓我分心了，走開！」轉頭不再看他了，而是看向大海了。

「我不行，我已經介入了。」顧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就不再是原先讓凱特放鬆警惕的那種輕描淡寫了，而是注入了柔情，連語調都變得堅定多了。在這時候，不管是不是知道前情的，都會看出來他對人家女孩子，其實是喜歡著的，而不是他原先表現出的那麼不在意。

只不過等凱特聞言來看他的時候，他又變成了那種弔兒郎當不怎麼正經的姿態，「你要是跳下去的話，我也只好跟著跳了。」一邊說還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大有「咱們一起跳唄」的架勢。

凱特皺起眉，有那麼些急切的說：「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會死掉的。」

「cut——」

這時候顧青都打算脫鞋了，不過聽卡梅隆喊「卡」，他就停下了動作，往旁邊站定了看向卡梅隆。

其他人都等著聽導演發話呢，在他們看來他們倆演的很好啊，尤其是那樣深情款款的眼神，如果真讓蘿絲看到了，蘿絲也就不會再猶豫了吧，大概。

「你知道你們倆剛才的演繹像什麼嗎？」卡梅隆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貴族少爺和三等艙灰姑娘，也就是男版蘿絲和女版傑克，我看還是別浪費膠捲了！」

評價完，他又低頭看起攝像機了。

殊不知他的話給在場的一部分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比如說在旁邊負責給萊昂納多補妝的化妝師，蘇珊·布里登，她可是第一眼就拜倒在顧青男色-誘惑下了，當時還狠狠的拜託了萊昂納多，不要大意的把蘿絲搶走，把卡爾留給她！

現在拍攝下來，雖然在電影里顧青飾演的卡爾，並不像是風度翩翩的貴族少爺，可光是有顏值就夠了，再說了卡爾可是被搶走未婚妻的那個，不過這也正和蘇珊的心意啊。

抱著這樣的心態，蘇珊就對凱特飾演的蘿絲，雖然不至於到討厭的地步，但也是不感冒的。可現在卡梅隆這麼一改設定，貴族少爺x三等艙灰姑娘，聽起來就帶感多了，也浪漫多了。

或者說，代入感瞬間就上漲了。

——再深究下根本原因，只能說瑪麗蘇大神在微笑。以及，*大神已經在虎視眈眈了。

……

卡梅隆再回放完顧青「反串」傑克的那一段后，臉色也沒見得有好轉，讓劇組先暫時休息十分鐘，他就把三個當事人就叫到他的臨時放映室里開小會了。

萊昂納多這時候也不單方面和顧青冷戰了，他湊到顧青身邊，齜牙咧嘴的說：「我以為你會示範演蘿絲！」

人家凱特就在旁邊呢，再次聽了這樣的話，就神情微妙的看向萊昂納多。萊昂納多這次終於後知後覺了，以及找到機會解釋了：「你不知道嗎？艾瑞克在我試鏡的時候，反串過蘿絲。不信你問艾瑞克，艾瑞克是吧？」

顧青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撇清關係，他只是說：「你說是，那就是了。」

萊昂納多：「……」這還不如否認呢，他當然不能背這種「空口說白話」的鍋，想想當時也是被錄下來了，導演那裡肯定留著膠捲的，所以等進了卡梅隆的「小黑屋」，他就問卡梅隆這件事了。

被萊昂納多這麼一說，卡梅隆琢磨出味來了，他先前總覺得那裡不對勁，現在想想，是因為他下意識的拿凱特的表演和那天顧青的表演做比較了。現在癥結找到了，他想了想就把那天試鏡的膠捲找出來，投放出來讓他們一起看看。

萊昂納多原本還朝有抵死不承認架勢的顧青做鬼臉，可等到他親眼看到那天的試鏡錄像時，他不得不承認顧青反串蘿絲時，演的非常到位。好吧，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他現在作為觀眾看當時那一幕，總覺得略恥，特別不好意思。

卡梅隆卻是重重哼了一聲，對顧青橫挑鼻子豎挑眼地說：「再看看你今天演的傑克，怎麼看怎麼彆扭，你自己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別告訴我，你在大庭廣眾下演戲不自在了。」

凱特心裡挺驚訝的，一是顧青是真的反串過蘿絲，還演的，該怎麼說呢，就是他那麼沒化妝就反串，不會讓人覺得噁心，反而覺得畫面其實很賞心悅目；二是卡梅隆對他的要求好像比對她和萊昂納多都嚴格好幾倍，畢竟她覺得顧青演的傑克其實是到位的，她在演的時候，覺得她的台詞說出來就比較順理成章了。

等凱特的目光落到了還在狀況外的萊昂納多身上，再想想整件事，覺得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這時候，顧青就出聲解釋了：「其實我儘力了。」

卡梅隆挑眉。

「我是那麼努力的把自己的代入到傑克的角色中，從內到外的，以至於我一想象到我身上穿的是傑克的衣服，『沒有跳蚤的衣服』，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所以你感覺到彆扭是正常的。」顧青還在『沒有跳蚤的衣服』上加重了音節，聽得卡梅隆無名火更旺了，忍無可忍地又朝顧青吼了：「艾瑞克·澤維爾！！」

說真的，「艾瑞克·澤維爾」這個名字在劇組可響亮了，卡梅隆大導演現在哪天不這麼吼一吼，就感覺少了點什麼了，吼完果然就舒暢多了。

顧青垂下眼帘，感受下空氣中的熱度，現在是不用擔心卡梅隆會不小心噴出火星子了。

不過凱特卻誤會了，看看黯然神傷（？）的顧青，再看看仍舊狀況外的萊昂納多，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在萊昂納多鬱悶中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你還看不出來嗎？艾瑞克這麼做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