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李白初現

第五十六章 李白初現

陝西西安,靳友天的出租屋內。

靳友天和他的妻子以及女兒都低頭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而靳友天的臉則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心目中偶像般的秦山書記會親自來到他的家裏,會專程來看望他。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秦山書記是為了他拒絕大唐風雲榜獎金的事情來的。

「糊塗!靳友天,你以為拒絕了上海東方電視台大唐風雲榜節目的獎金就是清廉了嗎?你以為拒絕了獎金就是保持**員的高尚風格了嗎?你以為拒絕了獎金就是你所謂的正直的人了嗎?」秦山書記在靳友天面前凝視着他。「不,你錯了。**人從來也不怕任何艱難和挫折,**人應該能夠接承受社會的讚賞,也應該接受。為什麼不接受呢,我們**人就應該是先進分子的代表,難道**人就不是人了嗎?就是神仙了嗎?嗯?」

「秦書記,我……」

「我知道你是一個正直的**員,一個兢兢業業的國家幹部,你從來也不會向國家多要一分錢,我知道。」秦山制止了靳友天的插嘴。「但是,在處理獎金的問題上,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作為你的上級,作為一個**員,作為一個長者,我都不會同意你的迂腐做法。」

「秦書記,……」靳友天坐不住了。

「我也是這個大唐風雲榜的上榜人物,告訴你,靳友天,我接受了電視台的獎金。」秦山加了一把火。

「啊,您……」靳友天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像我這個級別的幹部,可以說吃喝不愁,而且我也不缺錢,所以我把錢交了特別黨費。」秦山見靳友天舒了一口氣。「但是,你跟我不一樣,你沒有錢,而且你還欠下了巨額債務,你沒有能力不接受這筆獎金。」

靳友天的妻子和女兒靳立儉默默地看着心神激動地靳友天,其實她們的心裏也很不平靜。她們不是不支持靳友天的決定,但是,她們也非常清楚家裏面臨絕望的困境,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靳友天的眼裏留下了痛苦的眼淚,他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雙手之中。緊緊地拉着他的手臂的,是他的妻子,一個泛著並不健康神色的四十多歲的女人。他的女兒靳立儉獃獃地看着緊緊相依在一起的父母,清秀的臉頰上滿是斑斑的淚跡。

「靳友天,作為參加工作幾十年的你的上級,作為長者,我想有一點請你記住。」秦山繼續說道。「從你成為一名黨員和國家工作人員的那一天開始,你已經把自己交給了黨和國家,你沒有任何權利損害自己,黨和國家需要你這樣的幹部。」

「同時,你也是妻子和女兒的,你也沒有權利損害自己,如果你有什麼差錯,你的妻子怎麼辦?你的女兒怎麼辦?」秦山書記激動地說。「靳友天,你給我聽好了,清廉是**人應有的風格,但是貧窮和迂腐決不是**人的本色。我命令你必須接受這份本該屬於你的獎勵!」

秦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對靳友天說:「對不起,靳友天同志,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該命令你的,你應該自己好好想一想。」

.

晚上八點多,耐性十足的豬口拓摩終於等來了要見的人。

「對不起,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來到豬口拓摩的桌邊,男子的手裏也拿着一本上海市旅遊手冊。

豬口拓摩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他注意到這名男子西服領口別着一枚小徽章,徽章上是一條騰空欲飛的黑色巨龍。

西服男子坐了一會兒便走了,走的時候不經意地拿走了豬口拓摩的旅遊手冊。二十分鐘以後,豬口拓摩終於離開了已經坐了近5個小時的茶吧。豬口拓摩走了以後,收拾桌子的服務員發現,桌上的那杯清茶居然還是滿滿的。

「1號報告,目標離開茶吧。」

豬口拓摩出了茶吧的店門,在路過一個垃圾箱時隨手把上海市旅遊手冊扔了進去。

拐過馬當路的十字路口,豬口拓摩在街口的雜貨店裏買了一包香煙。豬口拓摩抽出一根煙,又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打火機是他的兒子去英國留學的時候送給他的,那時他唯一的兒子,很受他的寵愛。想着自己的兒子,豬口拓摩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快到元旦了,時間過得真快,組織派自己來支那的任務,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組織里的首腦們都是些吃豬食的笨蛋,就聽到一個支那人的話也值得大驚小怪的,居然派自己這個二級長老來調查。龍佩的傳說已經流傳了上千年,誰知道是真是假,嘿嘿!只有軍部的那些傻瓜才會為這種事情撥款。也好,每年一億日元的撥款足夠組織里的人滿世界跑一趟了,就當是玩玩吧。

被西服男子拿走的上海旅遊手冊實際上是皇龍會的最新聯絡手冊,呵呵,組織里的首腦們還真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搞這種飛機,人工傳遞,虧他們想得出來,還以為這是七十年代的間諜電影呢。不過,也確實很安全,呵呵。

好久沒有這樣愜意地逛街了,沒有明確的任務目標,沒有殺戮的任務指令,輕鬆的感覺真好。支那人的地方確實不錯,雖然顯得有些亂糟糟的,怪不得先輩們一心想要征服支那。可惜呀,功虧一簣。軍部的先輩們也不知道怎麼打戰的,堂堂的帝國精銳士兵,居然敗在小米加步槍的支那人手裏,真是想不通。現在,國內還有一部分人居然說日本的文化源自支那,真是的,如果堂堂大日本帝國的優秀文化傳統來自支那,那還打個屁,日本國將不國了。或許,這些表面上懶懶散散、散沙一片的支那人真的不能小看。

嗯,對面行人路上的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對了,是在復興路街口斜對面那家服裝店門口見過的。哼哼,支那人真是像上海的蚊子一樣難纏,這才到上海不久就被盯上了。哼哼,不給他們一些教訓,支那人怎麼說的,還以為馬王爺長什麼眼睛來着,唉,算了,支那人的文化太複雜,能學會說支那語言就不錯了。

「2號報告,目標快到太倉路了。」

接替1號偵察員跟蹤豬口拓摩的是2號偵察員吳東來。吳東來原是北京國安局的偵察員,組建0000專案組的時候被選中抽調來的,這讓他很興奮,憑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專案組肯定不一般。吳東來不知道的是,相對老奸巨滑的豬口拓摩來說,他還是嫩了一點,此刻,吳東來尚不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豬口拓摩並沒有按原來的想法去逛淮海中路,老奸巨滑的他裝作不知道,漸漸地遠離了熱鬧的大街面。豬口拓摩決心要給跟蹤的吳東來一個不能挽回的教訓,這是做情報工作出現漏洞必須付出的代價。

豬口拓摩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似乎在找什麼地方。上海的衚衕決不會比北京少,一個日本人要想在衚衕里找到地方還真得費很大的功夫。

吳東來恨不得奪過豬口拓摩手中的卡片自己找,都轉了有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找到地頭。唉,日本矮子的腦子就是不好使,抗戰勝利都好多年了,還改變不了滿大街亂竄的習慣。聽說,日本人還保持着對北京、上海、廣州、南京等中國大中型城市勘查地形的習慣,一般沒過三五年就會更新一次地理情報,不會是吹牛的吧。

吳東來正想着,稍一不留神,前面的豬口拓摩轉入一條弄堂就不見了。吳東來的意識告訴他,事情恐怕有些不對。

「2號報告,目標消失。」

「哈哈,不用報告了,支那人。」豬口拓摩的聲音忽然在吳東來的身後響起。

吳東來的神經忽地繃緊了,此時,隱隱的汗水已經開始向他的額頭聚集。他沒有馬上轉身,在安全部基地受訓的時候,教官告訴他,如果此時轉身,那麼轉過來的肯定是一具屍體。

「支那人,我很讚賞你的鎮定,但是,你的錯誤仍然是不可挽回的。」豬口拓摩說。「過不了多久,你的國家會追認你為革命烈士的,放心,你的父母會得到你的國家的照顧的。」

吳東來從沒有想過死亡,也不準備死亡。他的配槍就在腋下,他能感覺到這個冷冰冰的夥伴在不安地跳動着。一,二,三,拔槍,轉身,瞄準,這一整套動作吳東來的訓練成績是0.7秒,這是訓練時最好的成績,那是在去年輪訓的時候創造的。這一套動作,吳東來都不知道練過多少回了,不為什麼,就因為看起來很瀟灑,吳東來是從電視上學來的,連教官也覺得不錯,關鍵時刻保命的功夫。吳東來知道,今晚的成績打破紀錄了,最少提高了0.1秒。只要瞄上對手,憑自己的射擊水平,對手能夠躲過的幾率絕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叮!」

完了!吳東來直覺的平時貼身伺候的夥伴已經背叛自己似的,絲毫不聽使喚地飛了出去,撞在磚牆的弄堂牆壁上,又痛苦地掉落在牆角里。轉過身來的吳東來知道自己失手了,陷入絕望境地的他反而平靜了許多。死就死了吧,反正是遲早的事情,可惜死在小鬼子手裏。

豬口拓摩的手中還捏著一枚十字星飛鏢,嘲弄地看着吳東來。

「忍者!?」吳東來還是識貨的,十字星飛鏢是日本忍者獨有武器。

「還算你識貨,哼哼,在我這個伊賀上忍面前玩把戲,你還太嫩了。」豬口拓摩說。「支那人,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跟蹤我你就得付出代價,而這個教訓是永遠也不可能挽回的。」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並沒有暴露自己呀?」吳東來不甘心地問道。

「哼哼,你跟我保持的距離太公式化了,支那人就是不知道活學活用,別的不說,光是跟蹤術,支那人是打馬也趕不上我們忍者。」豬口拓摩大笑着說。「放心,這裏很安靜,剛剛拆遷的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哈哈!」

怪不得,這裏安靜的出奇,吳東來不禁有些苦笑。

「準備受死吧,年輕人,我會讓你少點痛苦的。」豬口拓摩揚起了手中的十字星飛鏢。

吳東來平靜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逃跑時沒有用的,這有些不像電影里那樣英雄般地死去,真是遺憾。

「叮!」

已經感覺到十字星飛鏢寒氣的吳東來卻並沒有感覺到痛苦,死亡就是這樣的嘛?真是有意思。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吳東來緩緩地張開眼睛。哦,我還活着!又看到眼前同樣的景物時,吳東來覺得這個原本不那麼完美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寂靜的夜空,並不那麼清新的空氣,遠處閃爍的霓虹燈,甚至是牆角的陰影,一切平常的事物在此時此刻都顯得那麼誘人。

吳東來身前的地上,躺着那枚剛才眼看就要奪去他生命的閃著寒光的十字星飛鏢,相隔半米遠的地方還有一把小巧玲瓏的飛刀。看到這些,吳東來才證實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還活着。就在剛才,自己已經經歷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瞬間,吳東來的汗水終於順着他的額頭跌落下來。

.

深夜,普陀路177號,0000專案組。

專案組的主要幹部都圍坐在會議桌旁,桌上擺放着的赫然就是諸口拓摩的十字星飛鏢和一把精緻小巧的飛刀,

「很明顯,這枚十字星飛鏢是典型的日本忍者裝備的武器,豬口拓摩的忍者身份是毫無疑問的,據吳東來講述,這一點豬口拓摩也曾親口承認自己是伊賀部的上忍。」講話的是監視組組長王凱。「至於這把飛刀,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把飛刀的主人對我們沒有敵意,否則,吳東來此次必死無疑。」

王凱的話得到了與會人員的贊同。

「那麼,這把飛刀的主人是誰?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他為什麼要救吳東來?他怎麼就這麼湊巧也在場?他和豬口拓摩是什麼關係?」坐在嚴嵐旁邊的葉桐一連問了五個問題。

「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把飛刀主人的任何情況,除了這把飛刀。當然,現場痕迹的勘查工作將在天亮以後展開,不過,我並不抱有希望能得到有用的線索。顯然,我們低估豬口拓摩了,他是個高手。飛刀主人也是如此。接下來的情報收集工作會更困難,豬口拓摩必定會潛入地下。」情報組組長趙林同說道。「從目前的跡象看,我認為我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豬口拓摩來上海的這些天不可能什麼也不幹,特別是今天,一個情報組織的高級幹部不可能閑着無事,會在茶吧呆上大半天,他一定是在等什麼人。」

「組長,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抓捕豬口拓摩?」葉桐站了起來。

「不,不行。」嚴嵐搖搖頭。「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說明豬口拓摩在我國有違法行為。王凱。」

「到!」

「你們監控組把這幾天監視豬口拓摩的記錄全部過濾一遍。」

「是!」

「陸雲生。」

「到!」

「你負責聯絡公安部門對上海及周邊地區進行排查,我們要打草驚蛇,知道嗎?」

「是!」

葉桐拿着飛刀在把玩著。這樣精緻的飛刀,陶女孩子喜歡倒是不奇怪,主要是攜帶方便。

「咦?組長,這把飛刀上還刻着一首詩呢!」葉桐忽然驚喜地說。

「噢?什麼詩呀,念出來大家聽聽。」嚴嵐也非常感興趣。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葉桐一字一句地念著。「沒有了,哇,這字可真小,怪不得能刻下這麼多字。」

「這是李白的〈將進酒〉中的前五行,呵呵,很有名的,大家肯定知道。」在座的就數唐鐵農的文學修養最好。

「可是,這飛刀的主人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把這首詩刻上去呀?」葉桐問道。

葉桐這個問題可問得真好,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問誰去。

唐鐵農說:「一般說來,喜歡詩詞的人,都喜歡在自己的一些用具上刻上自己最喜歡的詩詞。我想無非有這樣幾種可能性。一是,可以肯定飛刀的主人非常喜歡李白的〈將進酒〉。二是這首〈將進酒〉節錄或許代表着什麼意思。三是,這首〈將進酒〉又或許就代表了飛刀主人的身份。」

「我同意唐組長的分析。」嚴嵐說。

葉桐就是鬧不明白,飛刀是一種武器,是用來殺人的利器,幹什麼非要把一首唐詩刻上去。不過,這飛刀的製作水平可真是不錯,要不是證物,還真想歸為己有,然後再在刀柄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等等,這刀柄上刻着什麼?

「怎麼啦,葉桐,你發什麼愣呀?」王凱見葉桐拿着飛刀發愣,便笑着問道。

「組長,這刀柄上刻着龍鳳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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