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爭寵手段

第26章 爭寵手段

「太太,那章姨娘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只是卻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人也萎縮,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江嬤嬤晌午從何家回來后,直接去了顧府中路的榮樂堂東次間見顧家太太唐氏,並對她稟告去何家見到章姨娘母女之後的所見所聞。

唐氏點點頭,滿意地「嗯」了一聲,接著又問:「那個小丫頭呢?」

「她呀……」江嬤嬤頗有點兒一言難盡的意思。

唐氏一聽就知道可能那個章姨娘生的庶女不是個好貨色,於是問:「是不是那丫頭討人厭,品性不好?」

江嬤嬤趕忙點頭,道:「就是,說起來章姨娘頭受傷,也是因為三姑娘跟何家大姑娘的丫鬟打架,才帶累了章姨娘,何家上下的人都說,三姑娘是個粗魯,毫無教養,心眼兒針尖一樣小的姑娘。這樣的三姑娘進了顧府,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丟顧家的臉。還有,她那樣粗魯,若是以後跟家裡的兩位嫡姐有口角,一言不發就動手,那麼兩位姑娘就要遭殃了……」

「她敢!」唐氏聽到了這裡抬手在身前的炕几上一拍,厲聲道,「等她進了顧府,看我不好好收拾她,讓她知道馬王爺幾隻眼!我們顧家是官宦之家,豈容她那樣的野東西進來肆意撒野!」

江嬤嬤趕忙奉承:「太太說得甚是,奴婢到時候願意幫著太太一起管教她。」

唐氏點點頭:「到時候勞你多費心,多盯著她一點兒。」

「能為太太出力是奴婢的榮幸。」江嬤嬤諂媚道。

心裡卻在想,這會兒那二十兩銀子可是落袋為安了。在何府遇到的故人刁氏是她還在做小丫鬟時認識的,兩人常有往來。刁氏送了她二十兩銀子,托她幫著收拾下那個害得她的女兒被打板子的三姑娘。收人錢財與人辦事,二十兩銀子也要當她一年的收入了,每個月她只不過有一兩五錢銀子的月例,加上幫著太太辦差再弄些小錢,一年下來也就這個數。

當時她一口就答應了刁氏,除了貪這二十兩銀子以外,也認為要幫著刁氏找那個三姑娘的晦氣很容易,因為顧家太太本來就不喜歡這突然冒出來的章姨娘母女,要是整治三姑娘,還能討得顧家太太歡心呢。整治三姑娘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就是舉手之勞,一舉兩得之事,她當然要做了。

晚間,顧金梟回來,唐氏迎著他,邀功似地把她派江嬤嬤去何家探望章姨娘母女的事情對他說了。

顧金梟脫了大紅蟒衣的官服,換了便服,坐下接了唐氏奉上的茶喝了兩口后問:「章姨娘的頭傷如何了?什麼時候能夠好?你打算什麼時候派人去接她們母女進府,還有,打算把她們安置在哪裡住?」

「據江嬤嬤說好多了,下月六月初三就能接章姨娘母女進府。我打算讓江嬤嬤管這事情,至於住哪裡,我也想好了。宜丫頭就住到府里的第五進去,那裡有幾個院子,嘉琴,嘉書也住在那裡,她們姐妹年紀相近,住得近一些,彼此來往,也好玩些。至於章姨娘么,正好四進院有一個處空置的東跨院,可以收拾出來給章姨娘住。」唐氏緩滿而清晰地說道,顯然,這些事情,她早就考慮過了。

顧金梟放了茶盅點頭:「太太賢惠,章姨娘母女安置得甚為妥當。對了,她們母女進府當日,你叫廚房裡整治兩桌,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也算是給她們母女接風洗塵,另外家裡人在一起,也可以彼此認識一下,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唐氏笑道:「老爺不說,我也會這麼安排,那一日我必定叫廚下整治兩桌好菜,咱們一家人聚一下。」

說完這些,唐氏就叫人擺桌子擺飯。

顧金梟和唐氏兩人便坐下開始用飯。唐氏給顧金梟斟酒,夾菜,十分殷勤。

屋裡的氣氛十分融洽,唐氏心情愉快。

忽地,屋外的帘子被掀起,一個婦人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後面還有兩個守門的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跟著跑了進來,她們結結巴巴地對顧金梟和唐氏稟告,說她們攔不住任姨娘……

唐氏見此情景差點兒被吞咽的那口飯給哽住,把手裡的碗筷發氣似地往飯桌上一擱,怒道:「吃飯的時候,你哭哭啼啼地跑來,還有沒有規矩!」

顧金梟也微有不悅,隨即板正了面孔,粗聲道:「任姨娘,你不吃飯,跑來這裡作甚?還哭哭啼啼的……」

任姨娘抬起臉,拿汗巾子擦著淚,哭泣道:「老爺,安哥兒病得厲害,老爺快去看一看吧,妾身怕……怕安哥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老爺就看不見了……」

「胡說!三日前我去看了他,他不是都快好了么?怎麼這會子又像你說得病勢沉重了?」顧金梟儘管呵斥任姨娘,反駁她的話,可是旁邊的人幾乎都聽得出來,他的話語里明顯帶有擔心。

別人聽得出來,唐氏當然也聽得出來了,她立即厲聲道:「任姨娘,你這麼胡說八道,就不怕老天爺真把安哥兒收了去么?老爺一再說過,他也不是大夫,去瞧了也沒有用。你不找大夫,卻來找老爺胡攪蠻纏,連飯也不讓老爺好生吃,真是其心可誅!」

任姨娘被唐氏罵了,立即做出害怕的樣子,縮了縮脖子,囁嚅道:「妾身的確是找了郎中,可是眼看著安哥兒病得那樣,妾身心裡害怕沒底,老爺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妾身就想到來找老爺了。實在是沒有想打擾老爺和太太吃飯,求老爺和太太可憐妾身因為安哥兒病得厲害,六神無主……嗚嗚嗚嗚……」

她拿汗巾子捂著臉,哭得越發悲凄了。

就算唐氏知道這個狐狸精一樣的任姨娘是裝得,可她又有何辦法可以揭穿她呢?剛才她可是連那種任姨娘胡說,小心老天爺收了安哥兒的狠話都說了,可人家任姨娘偏偏不害怕因為她拿安哥兒生病做借口,將來真會咒到兒子生病。反而是更加賣力地演戲了。看來今晚,這個任姨娘是要在她這裡把老爺給搶走了。這種事情,最近半年來可是發生了好幾次,一開始是以她自己生病的名義,後來是以她女兒六姑娘顧令青的名義,最後又是安哥兒。自從生了兒子安哥兒以後,任姨娘發現了用兒子生病的理由最好使,基本上都能夠將老爺從唐氏,或者袁姨娘那裡搶走。

一開始,她只是用這一招從袁姨娘那裡把老爺給騙去她那裡,然後她再使出狐媚的手段來,把顧金梟給留下。

袁姨娘就是個悶葫蘆,老好人,從來就不會這些爭|寵|的手段。所以,任姨娘從她那裡搶走顧金梟很容易。

任姨娘從袁姨娘那裡成功地搶走幾次老爺后,膽子就越來越大了。後面就打起從唐氏那裡搶走老爺的主意來。潛意識裡面,她大概覺得從正室夫人唐氏屋子裡搶走老爺更有挑戰難度,也更有成就感吧。所以,後面,她果然就行動了。第一次她用女兒生病的借口使了丫頭來請老爺去看看,老爺果真來了,唐氏當然是大怒,可她又不能拉著老爺不去瞧六姑娘。

第二次,用女兒生病的借口不好使了,老爺說讓找郎中看。於是,第三次,她就換成了兒子安哥兒生病的借口,在顧金梟的心裡,當然是兒子比女兒重要,所以他二話不說就又來了。連續用了幾次,也就是數日前被老爺拒絕過一次,當時她跟前的方嬤嬤分析說,可能老爺又要有新姨娘了。這讓她非常著急和心慌,第二日顧金梟去看望生病的安哥兒時,她曾經從側面打聽過,但是沒有探聽到消息。不知道為什麼,顧金梟並沒有跟她說起章姨娘母女的事情。可能他認為章姨娘母女的事情是正妻管的,沒有必要跟一個妾說。

然後顧金梟最近都在外忙碌,很少回府。今天回了府,又是在唐氏這裡,她害怕讓丫鬟來說兒子生病,老爺還會像上次那樣拒絕,於是她就親自出馬了,換了一件藕荷色的衫子,下頭穿一條白色的挑線裙子,烏雲般的髮髻上只插戴了一支填青金石的金釵,看起來很素凈。她又哭得梨花帶雨,配上這一身打扮,尤其使人看了覺得她嬌弱可憐。

任姨娘實在是非常懂男人的審美和心理,特別是像顧金梟這樣的行伍出身的男人。他們就喜歡嬌弱的女人,尤其喜歡嬌弱的美人,更加看不得嬌弱的美人流眼淚。只要嬌弱的美人一哭,再拿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兒一勾,鐵石心腸也能轉眼就變成豆腐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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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福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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