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感動――湘北Vs山王

已經不記得是第多少次重讀這一場比賽了，但每次的心情，仍如第一次觀看時一樣複雜——興奮？感動？說不清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評價這一場可說是蕩氣迴腸的比賽，再此，只是想把觀看時，一點一滴的感動，與各位朋友共勉。

「我們果然是天才！」

看着畫面上的一對麵包臉，實在讓人忍俊不禁。然而，靈機一動想出的「暗號」；恰到好處的傳送；瀟灑的灌籃……一連串的鏡頭；勝敗攸關的「奇襲」；令眾人、甚至他們自己都目瞪口呆、議論紛紛……

「我們果然是天才！」似乎只有這句話能解釋了。

其他人在一邊說着風涼話：「運氣真好啊……」「對對對……」的時候，心裏的想法，恐怕不只是如此吧？

「現在的你，早已超越了過去。」

聽着安西教練娓娓道來的話語，這才發現一直以來，對三井的不了解。似乎我只看到他的笑容和勝利的手勢，卻不知不覺地忽略了他內心深藏的壓抑和痛苦。而當驚覺這一切時，不禁隱隱感到了擔憂……

然而這時的擔憂似乎已經多餘——當我看到他握緊的拳和自信的笑時。曾幾何時，失落的那份自信，已經回來了。

超越，往往就在這不自覺間，悄然而至……

「若山王是日本第一的隊伍，我就要把它摧毀。」

流川的桀驁不馴，在山王的面前也不例外，儘管對手是澤北——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也許會贏……」晴子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能做到澤北那種進攻的……原來還有啊！」堂本教練的驚訝，也不只是因為流川的球技吧？更令人震撼的，是他攜帶的那一股凌厲的氣勢，竟然逼得澤北，不得不使出了全力。

「我們也是需要你這種人的。」名朋工業的教練的一席話，原是對森重寬所說，但我覺得，用在流川身上，同樣合適——「為了把王朝推翻！」

「告訴大家，你並不只是力氣大而已！」

看到這句話我有點吃驚——實在沒有想到，一向只會用拳頭與櫻木交流的大猩猩，居然能只用一句話，就把櫻木哄得如此起勁。

「他本來應該是最不擅長奉承的人啊……「晴子與我有相同的疑問。也許，過去的我們都誤會了些什麼。

「厲害啊……他已經完全掌握花道的性格了……」櫻木軍團如此說。

我也如此想到：作為隊長，赤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把你們的名字，刻在歷史上吧！」

只有湘北的拉拉隊才能發明的古怪口號，卻是我所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在比賽中，他們以一對十，與山王的拉拉隊頑強地對抗——誰說只有場上的5個人才在進行着比賽？場下的他們，照樣與強敵對抗著、較量著，為場上的隊員們，送去自己的一份熱情。

平時的矛盾與衝突，在一瞬間化為了塵煙，無論是流川的親衛隊、三井的不良少年拉拉隊（汗~~~~）、還是櫻木軍團，都為了所支持的人，所支持的球隊，坐在了一起，共同呼喚著——呼喚著勝利。

「No1首席後衛。」

沒有多餘的話語，彩子想說的，已經凝結在這寥寥幾個字上——「把你那不可一世，視對手於無物的本色拿出來吧！這樣才能發揮出你真正的實力啊！」

「你在和誰說話呀，花道？」危機之下，宮城恢復另外他最應有的表情，凝視這幾個簡單的字，應該怎麼做，他已經清楚。

幾個字，在這裏便已足夠。

「我把我的信心全都交給你了！」

「還有我的！」「還有我的！」

信心真的是可以傳遞的東西嗎？我在看到這一幕時被震撼——這是真的，信心，就是這樣通過一雙雙手，傳遞到櫻木的手上，傳遞到每一個隊員手上。

這就是湘北的候補隊員們，此時深吸的一口氣，肅穆、帶着期待的神情，懇切的話語，緊握的雙手……似乎有些天真的舉動在此時，幻化成了神聖的儀式。

「你們這些凡人所想的還真是奇怪啊……」櫻木嘴上是這麼說的，然而，面對着已經失卻了信心的隊友們，他也同樣堅定地，伸出了手……

「我要打倒山王！」

直率的櫻木用最直截了當，同時也是最驚人的形式，向在場的所有觀眾宣佈著。並不是想出風頭，更不是什麼惡作劇，而是……

「像這次這樣，受別人拜託，被大家寄予厚望……我可是第一次啊！」

「這麼一來我們便非勝不可了！」櫻木所想的很簡單——得到勝利。這個信念深深紮根在心中，因為簡單，所以他執著。

「打起精神來呀！優勢是不會自動回到我們這邊來的！！」櫻木的執著，也使其他人，看到了希望。

「湘北是不會輸的！」

在全國第一的中鋒面前，即使是強如赤木，也不免破綻百出，在這樣的困境之下，再冷靜的人也無法保持鎮定的心態——赤木當然不例外。

「把自己藏在泥里吧！「魚住的警告猶在耳邊。

終於，赤木在那一刻猛醒了：「即使我不行，還有其他人，只要我能發揮出他們的才能就行了！」克服了內心的迷惑，赤木發出了絕不退讓的咆哮：

「把首席中鋒的位置讓給他也沒問題，稱霸全國的夢想，卻不能讓！」

「我……是個永不放棄的人。」

優美的弧線，乾淨利落的入籃——誰會料到，這樣的進球，出自體力透支到連站也站不穩的三井手中？

他明明已經筋疲力盡了啊！松本一次次地擺脫了他，在此時卻也戰慄了，為什麼他這麼虛弱仍能投進三分球！？

然而這就是事實。「現在的我，只有投三分球而已！」三井用行為證實着他的宣言：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

已經無法再用任何的文字來形容我的感覺了，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透過朦朧的淚光，看着一道，又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看着一個，又一個奇迹……

「這是一種信賴！」

這句話引起了海南所有球員的懷疑——「湘北高中……有信賴這兩個字嗎？」

的確啊，如果見識到平時的爭吵、大眼瞪小眼的針鋒相對……實在是應該置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可是……

就是這樣的一支問題兒童軍團，就在這眾多不信任的目光下，彼此信賴、彼此扶持，爆發出了可怕的力量。

在輸贏面前，信賴變成了一種本能——緣於對勝利的堅持，正因為如此，所以強大，所以撼動人心。

「今天，我要在這裏，把你打倒，然後便去！」

不清楚在強大的對手面前，流川是否有過，哪怕是一點點的畏懼？

不過，即使有過，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應該蕩然無存了。

在旁人看來，完全處於弱勢的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超越，被攔截，卻依然堅決地宣佈：「我還沒有輸！」這是固執，還是執著？這兩個詞在有的時候，說不定是相通的。就像在這種情勢下，依然自信的話語，與勝利，也是相通的。

澤北面對這樣的流川，露出了笑容——這是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不僅在實力上，更是在精神上的對手時，那種興奮的笑容。

「籃球不是一個人的比賽。」

我冒昧地猜測：在仙道剛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流川並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因為流川之強，強得即使在獨斷獨行之下也能暢行無阻。這固然值得驕傲，卻也為進一步的發展埋下了心理上的障礙。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當遇到強大的對手時，單打獨鬥，不再是行得通的方法。

「我知道很難，可現在的你非要想辦法解決不可啊！」安西教練，隊友，場上的觀眾都在關注著，究竟流川能不能……這不但關係到他自身的發展，也是比賽成敗的關鍵啊！

幸而，流川畢竟是流川。「籃球不是一個人的比賽！」當他把球傳向赤木的同時，已經自豪地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飛躍。

進步與停滯，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非常喜歡！這次絕不是說謊！」

無論看多少遍，這句話都一樣地催人淚下。

因巧合而與籃球結緣的櫻木，也許自己也沒有想到，在枯燥的練習之中，在大猩猩的鐵拳下，在與隊友的大吵（甚至大打）之時，在數次的退縮之後……還能把籃球這麼深地刻入自己的心吧？不知何時而生的這一份深愛，在心底，在靈魂深處，悄悄紮下了根。

與他一起在時光的倒逆中回憶著，回憶着他與籃球的每一天，回憶着他的汗與淚，悲與喜……一幕又一幕，從櫻木腦中閃過，在我們眼前掠過……

怎能不喜愛？怎能不眷戀呢！？不光是櫻木，還有看到這一切的所有的人，所有的心……

「老頭子，你最光輝的時候是何時？全日本時代嗎？而我呢？就是現在了！」

不是的，櫻木，你最光輝的時刻，絕不僅僅停留在這裏而已！

但當你誤認為你的球員生涯即將結束的時候，你卻毅然選擇了在這「最後」的時刻，綻放自己全部的光彩。

有一剎那，我眼前的你，有了幾許悲壯的氣概——甚至，變得有點不像你了。

結果，下一秒鐘，你就已經和場上的隊友吵得不可開交……呵呵，你畢竟還是你。

之後的全力救球，之後的奮力攔截，之後的一球制勝……你畢竟還是你，你正以自己的方式，譜寫着屬於你自己的輝煌。

我不敢斷言，這一刻是不是你球員生涯中最光輝的時刻，但是，我心目中最光輝的你，我已經找到了……

「哼！」

本來在櫻木與流川擊掌的那一刻，簡直是感動到無法自制，可是……唉，他們還是老樣子……

但就算只是一個擊掌，對他們而言，也是奇迹了！

其實這場比賽中的奇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屬於個人的，屬於比賽的……比賽雖已經結束，但這一切的一切，早已深深銘刻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