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書房獨處

第七章:書房獨處

啪啪——

猛然響起鼓掌的聲音,嚇得龍瑾瑜猛的轉身,腳下未穩,一個趔趄女孩直直向後面倒去。

「啊——!」龍瑾瑜慌亂之中還未來得及反應,晏北權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大手一個用力將女孩攬向自己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著慌如小兔的女孩兒,晏北權薄涼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謝...謝謝督軍......」垂著眸子,龍瑾瑜慌亂不安的欲掙扎出他的禁錮。怎料男人卻絲毫未動。

「請督軍放手。」

「我若不呢?」「你又如何?」男人高峻的身軀猶如神邸般,俯視著懷中掙扎的女子,心思難測。

「有什麼事督軍請說吧,不要動手動腳就好。把瑾瑜帶到這裡不會就是為了參觀督軍的書房吧?」清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女孩目光凜然無懼,語氣卻十分疏離。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對於龍瑾瑜他只當她是個小丫頭,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龍家人,多看她一眼可能都不會,而現在卻對她的聰明勇敢越發欣賞了。

「裝修如此考究,試問不是督軍府又能是那裡?」她反問,雙睫微斂,眼底盡顯清冷疏離。

她的話倒是出了晏北權的預料,沒想到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還如此心細。

下一秒女孩的下巴就被一隻大手勾起,力氣大的讓她一陣吃痛。龍瑾瑜吃驚地抬頭,正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眸。男人刀削般的立體的臉上勾著淡淡的笑,卻沒有笑進眼睛,他的目光尤為凜冽眼底是一片沉靜之色。「你倒是個細心的。放心來了督軍府的人就是死,也會讓他死個明白,況且......」男人說到這裡控制著她的手一緊,一個用力把她壓到了桌子上,沉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請你來當然不會沒有理由,因為你欠我的。我需要你慢慢還。」身體勐地撞到桌子,本就讓女孩兒疼的冷汗瞬間滲出,而晏北權的一番話更讓她額頭汗水徹底冷凝。

男人居高臨下睨著如受驚嚇的小兔子般的女孩兒,神色微沉,表情冷漠至極,唇瓣浮起一絲若隱若無的笑意。帶著一絲邪魅,一絲玩味,如同普羅米修斯之神。

「你說什麼?欠你的?你指的是誰?......」緊咬著下唇,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龍瑾瑜身子輕微顫抖了一下。現在的晏北權很可怕,讓她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耳邊儘是他沉冷無度的話!

「你放開我,請督軍自重!有什麼事請說吧,我在這裡跑不了的。」「還有,我與督軍不過見過兩面,怎麼會欠督軍的,還是勞煩督軍查清楚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覺得我會做沒有把握的霸搶女學生?」原封不動將她的話還給她,晏北權打量著她每一秒的每一絲變化。

「你調查過我?」龍瑾瑜澄澈的眼眸中閃過驚異,晏北權為什麼要調查她?難道是知道了昨天自己放走血衣人的事?可是他為何又說自己欠他的?自己欠了他什麼?心中不斷湧起害怕,她越來越糊塗了。

女孩陷入了沉思,似乎忘了頭頂還有一隻『老虎』在盯著她。

冷視著她,晏北權發現突然狠戾不起來了,甚至下意識的怕她受傷還用手墊在她身後,不想她磕在桌子上。心裡鄙視著自己何時也學會憐香惜玉了,晏北權眸中閃過冷意,一點一點靠近她......

「你要做什麼?你......」察覺到男人的靠近,龍瑾瑜從沉思中醒來,掙扎扭動著。長如蝶翼的睫毛籠罩著那雙大眼睛,澄澈地像是清澈見底的清泉。就那麼近距離的瞪著他,帶著倔強和反抗。

男人那張冷峻的臉在眼中漸漸放大,寒冬般的眸色直直打在她身上,如無數冰刀襲來,冷意四起。

晏北權唇線緊抿,修長的手指勾起女孩的下巴,看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如神筆勾勒出的一般,清澈的眼睛純凈無比。雖然有些慌亂眼底卻勇敢無畏。

「報告。」關鍵時刻,一個生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隨著出聲那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已經站立在書房門口。不過門是半掩著的,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事?」晏北權聲音極冷,對這突然的打擾很是不耐。

他最喜歡看這丫頭慌亂無措的樣子,尤其是剛剛靠近她,便清晰的聽到她如小鹿般亂跳的心跳,及俊俏的臉上浮起那一抹淺淺紅暈,讓那張小臉顯得更傾國傾城。

「楚家大少爺楚晏白求見督軍。」聽到晏北權冷冷的回應,門外的士兵不由得周身一冷,卻只能硬著頭皮如實相告。

「楚晏白......」低聲念了一遍這三個字,晏北權眉心微緊。楚晏兩家多年不來往,今天楚晏白怎麼突然來了?莫非也是為了她?深深看了懷中女子一眼,晏北權說道:「讓他在前廳等著。」

「是。」收到命令的士兵一路煙跑離了書房。

鬆開龍瑾瑜,晏北權眸色凝重。他本不想見到楚家人,只是楚晏白沒事不會不請自來,帶著好奇他出了書房。他倒要看看楚家要耍什麼花樣。

離開書房,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呆立的幽幽倩影。孤傲、清麗還有些孤立無援,晏北權又迅速轉身離開。

晏北權的書房設在二樓,會客的前廳在一樓,所以穿過長廊,晏北權便來到了樓下。

客廳里楚晏白一身純白色手工洋裝,合適地穿在身上,一張俊容溫潤如玉,嘴角帶著自然的淺笑,讓富麗堂皇的客廳在他面前彷彿都黯然失色。一看到晏北權他含笑點頭,緩緩開口:「世傑表弟。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楚晏白謙遜有禮,舉止動作都帶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穩重。

「楚大少久不登門,今日可算是稀客了。」晏北權聲音冷淡,直接忽視了楚晏白禮貌伸出的手。

「沏茶,楚大少喜歡日鑄雪芽,還不快去。」他語氣清冷的吩咐著,然後說了個『請』字就直接把自己拋進了鑲金刻花的沙發中。

「沒想到我的喜好表弟還記得!」楚晏白收收回手,勾起一絲溫和的笑,被人拒絕握手本該是尷尬至極的事,他卻一笑置否,毫不在意。

目光如他整個人一般溫潤如水,打量著沙發上冷峻的男人。即使他什麼也不做都帶著一股冷涼之氣,男人如子夜般的眸子清冷不羈,唇線輕抿,冷傲之中又帶著些許慵懶也不屑。

「我記得當初你在我們家的時候,最愛吃的是我媽做的玉蘭糕,晏青和子中卻喜歡玉寇糕,你們三個還常常爭論哪個更好吃呢!」似是回憶般說起往事,楚晏白嘴角笑意更深,只是眼神卻始終注意著男人的變化。

晏北權沒有反應,神色依舊冰冷,對楚晏白的話彷彿沒有聽到。端起剛送上的茶淺嘗一口,覺得還不錯。

對於他的漠然,楚晏白早已習以為常。早在童年之時,晏北權就性格寡淡,孤冷。十多年前晏家的事,給他又留下了那一抹去的陰影。

他與晏北權相差三歲,十五年前若不是晏家兄弟在鄉下老家,恐怕他們也難逃惡魔之手,如今他已是一方主帥,只是對楚家的怨氣更深。

「哎!還是小時候好!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如今想想倒有些懷念呢!」楚晏白始終溫文爾雅,劍眉如墨染,眉間帶著謙謙的親和。

「以前小孩子不懂事,時間久了都會變的。以前的我早就在死了,死在了那場大禍中,現在的我只是晏北權。殺人如麻、擁兵自重的北軍軍閥而已。」

晏北權的話,沉冷漠然,不留一絲餘地。讓楚晏白溫潤的面容微微一僵,卻一時又不知說些什麼。

心裡深深喟嘆著,良久他才再次開口道:「那些不過是居心叵測的人散布的謠言罷了!人盡皆知晏督軍是少有的愛國將領,不然也不會有『抗倭固河山,須有晏北權』那些傳聞。」

「你為晏家光宗耀祖,相信舅父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和驕傲的。」楚晏白雖只是個商人,對軍政界的事不關心,但是想要在這個亂世平平安安做生意還是要消息靈通,再加上晏北權名氣太響亮,他想不知道都難。

楚晏白一席話說得真切,卻讓晏北權覺得可笑。深邃的眼眸微沉,男人輕笑出聲,說出的話也不拐彎抹角。「楚大少爺來我督軍府邸,不會只是為了拍馬屁的吧?直說吧!」

嘴角輕彎,楚晏白無奈搖頭一笑。晏北權果然還是那個晏北權,即使時隔多年對他也是如此了解。

「倒是瞞不過督軍。也罷!那晏白就實話實說了。晏白此次前來是向督軍要一個人的。」他語氣淡然,也不再如剛才那般親切。既然人家可以疏離,自己也就不再拿誠心換冷漠。

「哦?我怎麼不知道北軍何時抓了楚家的人?」晏北權英眉輕挑,說道。

「不是,她並不是不是楚家的人,是一個姓龍的姑娘。有人親眼看見督軍帶走了。」晏北權猜的不錯,楚家派楚晏白來目的果然在那個小丫頭身上,可能也是因為她是龍家人吧!

「如果我不給呢?」晏北權眉心緊成一個川字,說出的話不容置疑。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只是那件事發生時我們都太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再說跟那個女孩子又沒有關係!」

「再說你如今是堂堂督軍,何必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涉世未深的女學生?聽我一句,有些事就放下吧!你又何必......」

「夠了——」冷聲打斷他的話,晏北權猛地起身,他比楚晏白高大偉岸出許多,冷厲的氣勢瞬間將他的溫潤覆蓋。男人眸光定定落到他身上,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楚家人來教訓,因為你們不配。」說完,轉而大步離開。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鎚,狠狠砸在楚晏白心上,心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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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瑾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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