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動蕩、驚變(三)

第二百六十九章:動蕩、驚變(三)

蕭放冷峻的面容平靜如水,宮本雪子卻在聽到他說晏北權舊傷複發時,臉上閃過質疑。

不久前他們才訂過婚,當時的晏北權可是健康的很,那裡看得出有什麼舊疾。

雖然自訂婚之後,晏北權便刻意躲著她,但她依舊不輕易相信,那個男人會這麼巧,就在自己綁架了龍瑾瑜之後,他就舊傷複發,連床都下不了了……

鳳眸微微眯起,裡面帶著冷冷的笑意,宮本雪子抬手推開車門,高跟鞋與地面接觸,發出清晰的聲音。

一步步走近蕭放,宮本雪子鳳眸底部隱藏的冷沉的殺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進去了。不過,勞煩蕭副官幫我照顧好他,畢竟比起那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也是他的未婚妻!」她話裡有話,所指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人,不用細思,蕭放就知道是龍瑾瑜。

只是,相比較起來,龍瑾瑜和宮本雪子誰真的是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還兩說呢!

且不說,龍瑾瑜晏北權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就是在男人的心裡,龍瑾瑜的位置也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不與她爭論什麼,蕭放清楚自己的任務,那就是將這個表面陰柔,內心陰狠的女人打發走。

「宮本小姐哪裡的話,照顧司令本就是作為副官的分內之事,不勞宮本小姐操心。我家司令說了,改日傷好之後,一定親自感謝宮本小姐的關心。所以,您請先回吧!」眸光微垂,蕭放不著痕迹的下了逐客令。

來到中.國也並非一天兩天了,蕭放的話儘是客套,無論宮本雪子怎麼旁敲側擊的試探,依舊是滴水不漏。

不愧是晏北權的貼身副官,縱然與那個男人一樣,蕭放不喜歡交際應酬,更不屑於虛與委蛇,阿諛奉承。

但是,打官腔,說點場面話,他還是會的。

對宮本雪子,他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只能笑臉相對,面對她的試探,也皆是假裝糊塗。

「好,我改日再來看望他——」宮本雪子在離蕭放只剩兩步的時候停住,鳳眸陰冷地看著他,眼底隱著似笑非笑的暗芒,語氣放慢的說道。丟下這句話,宮本雪子轉身準備上車,卻在上車的時候,回過頭,對身後的蕭放冷冷一笑道:「告訴他,有些事躲不了。若想北江不被硝煙瀰漫,就想清楚這一點——」

冷戾的嗓音帶著女性陰柔,宮本雪子在說出這番話之後,便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望著留下揚塵遠去的車子,蕭放不由搖頭喟嘆。宮本雪子留下的話什麼意思他豈會不知,她認為晏北權是在故意躲著她不見,說那番話也帶著提醒的意味。

提醒晏北權有些事不是躲著自己就結束的,提醒他,如今的北江還在扶桑的包圍之中。

若不想發生,血流成河,血染北江的一幕,就掂量掂量孰輕孰重。

本以為,晏北權聽到宮本雪子的話,會大怒,畢竟這話里威脅的意味太過明顯。

出乎蕭放意料的是,男人在聽見宮本雪子留下的話后,並沒有什麼反應。

只是薄唇揚起一抹清淺的弧度,子夜般眸子如暗夜星辰,卻又似淬了寒冰。

「躲?遇上宮本家族的人,我就沒想躲過。既然她步步緊逼,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孤冷低沉的聲音字字清晰,晏北權在話語落下之後,一隻手狠狠抓著椅背,力度大的似是要將實木的椅子抓碎。

宮本雪子離開時留下的話本身就有意思,通過蕭放,讓晏北權知道,縱然他是北江總司令,但是有她在,這個總司令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徒有其名的噱頭而已。

晏北權與宮本雪子訂婚的事,北華北華也可謂是人人皆知。

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都不同於常人,一個是坐擁北江三十二省的年輕總司令,一個是扶桑駐北華,壟斷了北華及幾個城市的金融,商業女強人。

兩個人的結合,在外人看來,雖然晏北權不顧及自己身為北江主帥的身份,娶了一個外國女人,雖然,做法讓很多人看不下去。

可也不的不嘆,這兩人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一個手握重兵,一個商界女強,還有誰能與之比較呢!

果不其然,宮本雪子從司令府離開沒幾日,北江派出注意扶桑動靜的人就報告說,宮本雪子自從被蕭放打發走之後。就再也沒回過沁澤茶樓。

而是去了北江外的扶桑軍陣營,還做了指揮官!

這一日,天氣剛露出魚肚白,一夜的寒霜在窗戶上印下片片霜花,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便把所有人從夢中驚醒。

夢裡又是五年前的情景,母親慈祥的面容,小弟稚嫩的臉龐。

二哥清俊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陪著她一起從北港之上跳了下去……

畫面一閃,就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冷峻面容。晏北權依舊是冷厲霸道,緊緊抓著她的手,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

「龍瑾瑜——我說過,對你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冷厲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只是還未來得及掙脫晏北權的禁錮,她便被一聲劇烈的響聲驚醒。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龍瑾瑜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一個噩夢讓她驚還在魂未定,卧房的門就被人敲響。

「瑾瑜,你醒了嗎?快點出來,出事了——」門外,古臨熙清朗的嗓音帶著慢慢的急切,他的話還未落地,有一陣響聲接連不斷,其中還夾雜著槍聲。

打仗了……

龍瑾瑜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剛剛那劇烈的響起一定是炮火的聲音,炮火聲中,還夾雜著槍聲,如此劇烈動靜,一定是開戰了……

「古大哥出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著像炮火聲?」急忙忙穿上外套,龍瑾瑜顧不得再去想剛才的噩夢,慌忙走了出去。

門外,古臨熙已經穿戴整齊,依舊是墨色的襯衣西裝,沉穩卻也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洒脫不羈。

「是,宮本雪子按耐不住了,帶著扶桑軍今早突然攻擊北門。」

「怎麼會這樣……」這場仗早晚都會開始,只是,她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扶著門框的手緊了又緊,女孩兒明顯不知該怎麼辦。

「瑾瑜,我知道你不喜歡戰爭。可是,我們與扶桑的這場戰爭早晚會開始,不是嗎?別怕!」伸手輕輕拿開女孩兒用力握著門框的手,觸及的那一瞬,冰涼的感覺讓古臨熙臉色露出擔心。

「手怎麼這麼涼?很冷,還是害怕?瑾瑜,離開這裡吧!帶著孩子,離開這個不太平的地方。」離開這裡,古臨熙早就想對她說出這句話。

可是,他不忍心她剛剛回來,就又得離開故鄉。

而現在是不得已,扶桑與北軍一旦開戰,這場戰爭就會是一場持久戰。

就算是龍瑾瑜不在乎,可是,澤軒呢?孩子的病是要靜養的,不能受任何外界的影響和刺激。現在正是治療的最好時期,若是耽擱了,將來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走?去哪裡?我們在國外漂泊無依了五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回來。現在,我的事還沒做,澤軒的病也沒好,我能走嗎?」秀眉緊蹙,龍瑾瑜將自己的手,從男子的手中抽出,語氣沉寂的反問道。

「北軍與扶桑開戰,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聽到扶桑與北軍開戰,除了北江百姓的安全,她最擔心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就是她的大哥,龍瑾琰。而另一個即使她不說,古臨熙也看得出來,那就是晏北權。

時隔五年,儘管她口口聲聲說著,她與那個男人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他們直接沒有可能了,她卻依舊時時刻刻放不下他。

一聽說戰爭開始,她還會在為晏北權那個男人擔心。

也罷!這輩子,晏北權與龍瑾瑜之間的恩怨情仇,早已是上天註定。他們之間,註定有扯不斷的牽扯關聯。

想著這些,古臨熙失笑的看著她,清如泉水般的眸子帶著柔情看著她,眉梢噙著毫不吝嗇的笑容。

「好,既然不願意離開,我也不逼你。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清楚,不管是當初周姨的事,還是後來少寒的死,這都是宮本雪子在幕後一手操縱,晏北權在裡面一直都是毫不知情的棋子,所以瑾瑜……」

「所以怎麼樣?讓我原諒他嗎?我做不到,就算那些事他不是直接兇手,也有間接的關係,我是不會原諒一個害死龍家幾條人命的罪人的——」緊咬唇瓣,龍瑾瑜壓低聲音,清冷聲音帶著決絕,目光倔強。

「可是,你得清楚,晏北權是個軍人,一旦戰火打響,他就和眾多將士一般,將生死置之度外!」語氣一點點加重,看得出女孩兒想躲避他的話題,若是以前,古臨熙會停下這個話題。

可是現在已經已經不允許他縱容她了,晏北權是個軍人,是北江總司令。

與扶桑這場仗一開始,那個男人便再也沒有回頭路。

戰場之上,槍炮無眼,北軍數十萬將士需要他的只會,北江無數百姓需要他帶人保護。

現在不是任性賭氣的時候,晏北權是少有的愛過將領,古臨熙佩服他,他不想晏北權這樣一個鐵血男兒,真的到了最後時刻,都不能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相認。

他更不想,原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的一家人,只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執念,而成為永遠的遺憾!

「瑾瑜,晏北權是軍人!我再說一遍,戰場上槍炮無眼,若是真的有什麼事,你會後悔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淡薄身影,古臨熙真摯的開口。

聽著他的話,龍瑾瑜緩緩抬起頭,原本決絕的目光有些閃爍。

也就在此刻,又是一陣炮聲響起,震動的動靜,似乎連整個房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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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瑾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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