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刑場之爭

第十三章刑場之爭

唐麒這兩天沒日沒夜的縱馬,累死前天晚上搶來的這匹馬之後,唐麒終於到了乾元帝都門前。

此時已經日落,城門緊閉,不能隨意進出,她便住進了城外的驛館,正好,是虞景和唐念住過的那一家。

唐麒在裡面坐了一會,已經聽到了不少消息,譬如虞景和唐念外加一個白桑,被稱作刺殺以清郡主和凌淵世子的刺客,明日就要上斷頭台了。

唐麒頗為驚詫,虞景是什麼人,他會把自己置於險境,她怎麼都不能信。

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忠肅侯府,刑部,都捲入這場刺客陰謀中。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背後捲入的人更多。虞景以身犯險,難道是為了告訴她帝都是個危險的地方?這不太可能。

當下,她便明了,借著這件事,她可以為自己爭取到許多便利。

唐麒眸色忽明忽暗,虞景好算計,不過刑部大牢那樣危險的地方......她最親近的兩個人現在就在那裡。等著吧,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唐麒要了一個房間,洗漱沐浴之後便去休息了。連日縱馬趕路,她真的累了。

第二日午間,便是三人斬首示眾的日子。

三人坐在囚車之中,唐念扶著虞景。白桑一身傷痕。虞景覺得,為了唐麒他也是拼了。

淳和公主拖著江敬遙坐在菜市口前面的樓上,道,「敬遙哥哥,這可如何是好?」

江敬遙捧著茶杯,慢悠悠地喝著茶,「不急,還未到午時。」

「真到那就晚了!我可怎麼跟兄長交代!」淳和公主急得跳腳。

江敬遙只好安慰她,道,「蓁瑤不要著急,若是一會兒真到了砍頭的時候還沒有來救他們,我就去救好不好?」

「敬遙哥哥你要劫法場嗎?」

「嗯,」江敬遙回了一聲,「太子殿下已經安排好人了。」

「兄長他......父皇要是知道......」淳和公主又擔憂起來。

正說著,眾人看到一個女子慢悠悠地走上二樓。

青絲未束,只用一根紅色髮帶扎著,稍稍有些紛亂;黛眉修長,有著一般女子沒有的英氣和果決,眼眸瀲灧,微微抬起,漂亮的雙眼點著淡紅色的妝容,一身正紅色廣袖長袍,襯的整個人頎長挺拔,明艷如烈火,她的手上還提著一個箱子。

這當然是休息了一個晚上的唐麒。

看的幾個男子紛紛抽氣,立刻便議論起來這女子的身份,是京城哪家貴女,這般姿容,怎麼都沒有聽說過呢!

江敬遙也看的一驚,淳和公主立刻踩了他一腳,「敬遙哥哥!你看什麼呢!」

他趕緊回神,低聲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那人眼熟!」

「你天天見我,厭煩了是不是,怎麼看著別的女人眼熟呢!」蓁瑤公主不悅道。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再等會兒吧。」江敬遙抬眸再去看的時候,正好和唐麒四目相對,唐麒微微一笑,那樣冰寒的眸子,讓江敬遙覺得可怕。

他趕緊回頭,心中的一個想法正在慢慢生成。

唐麒收回眼神,落在下面的刑場上,三個人帶著枷鎖,唐念執意不跪,臉色極為難看。

唐麒稍稍動容,在想著是否要現在就下去,結束這場鬧劇。

她飄過去的眼神,不偏不倚和虞景撞在一起,虞景讓她等,唐麒知道。

唐麒捻起點心,也沒心情吃別的東西,要等到午時三刻嗎?

沒多久樓上又上來幾個人,很明顯,不是一般的貴勛,幾個有眼色的人都離開這座茶樓,去其他地方了。

唐麒一動不動,從箱子里拿出一本兵書翻看。

上來的人都注意到這個女子了,一個男子走了過去,道,「姑娘,這裡不能坐。」

唐麒聞言抬起頭,柔聲道,「為何不能坐,我前面的人不就在坐著嗎?」她指了指淳和公主和江敬遙二人,那男子看著唐麒,一愣神。

後面上來另一個男子,嬉笑道,「你欺負人家姑娘做什麼,」接著看著唐麒,「姑娘不要理他,姑娘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唐麒依舊翻著書,頭也不抬,說話的男人有幾分尷尬。

淳和公主上前道,「渝王兄這排場真是夠大,你一上來,竟然還不讓旁人坐了!」

楚徇齊今日和朋友是特地來觀刑的,沒想到會遇見淳和公主。

「皇妹身為女子,不該好好守在宮中待嫁,出來拋頭露面成何體統。」楚徇齊不冷不熱的駁了回去,淳和公主立刻被堵住了。

江敬遙拽著蓁瑤公主坐下,江國公府和李國公府一向不對付,江敬遙也懶得和渝王多說話。

「不勞渝王兄操心!」淳和公主啪的把茶杯磕到桌子上。

楚徇齊在另一個位置坐下,他身側的男子問道,「渝王殿下,今日這三人真的是刺客嗎?一個瘸子還能成了殺手了?」

「瘸子」二字落在唐麒的耳朵里,唐麒翻書的手頓了一下。

「成勇兄你怎麼能這麼說,」另一男子笑道,「讓一個女人低頭的法子多了去了,是瘸子又怎麼了。」

話裡有話,幾個人都笑起來。楚徇齊臉色未改,似乎並不喜歡他們的議論,,道,「既然是刺殺以清郡主的刺客,自然不凡之處。」

「可惜了以清郡主,據說當年的唐王妃可是帝都第一美人啊!」

「西秦苦寒,窮山惡水能養出什麼樣的女子來,就是帝都第一美人的臉蛋兒,恐怕也得折在那種地方。」

「我看窗邊的那位姑娘也不遜色啊!」幾個人的目光飄向了唐麒。

蓁瑤公主索性坐到唐麒對面,道,「姑娘不要被帝都的一些混賬東西給嚇著了。」

幾個男子雖然不滿,可是畢竟楚蓁瑤的身份擺在那裡,也不敢說話。

「無礙,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誰還能把我怎麼樣了不成。」唐麒溫和地笑了笑。

接近午時的時候,樓上又走上來一人,提著長劍走到唐麒身邊,立刻跪了下去,「小姐,白朮無能!」說著,將一個木盒遞給唐麒。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唐麒溫言,將盒子里的東西取出來,聖旨,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江敬遙在那一刻立刻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坐在一旁的楚徇齊看見那一道明黃色的影子,立刻不安起來。

唐麒站起來,理了理那一身正紅色的長袍,朝淳和公主行了一個女子禮,道,「今日唐麒多謝蓁瑤公主和敬遙世子相護,來日定然登門道謝。」

唐麒!唐麒!唐麒!

這兩個字落在三個人耳中,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唐麒一手拿著聖旨,和白朮一起,已經下樓了。

「麒姐姐,」淳和公主喊了起來,「敬遙哥哥,是麒姐姐!太好了!」說完,和江敬遙一起追了過去。

江敬遙終於鬆了這口氣,劫法場這種事情,終於不用他做了。楚徇齊只覺得大事不好,也立刻走了下去。

唐麒和白朮一起下樓,她走進人群中,周圍的百姓先是一愣,隨後給她讓她一條路,唐麒柔聲回道,「多謝諸位。」

虞景曬了太久的陽光,已經開始發昏了,唐念扶著他,白桑受傷太重,已經站不穩了。

午時已到,行令官雖然看到人群的不安,但是不為所動,依舊把令牌扔在了地上。

「放肆!」唐麒走到刑台下,一聲冷喝打斷令官的「開刀問斬」四個字。

薛延站了起來,拔劍問道,「什麼人膽敢打斷朝廷執法!」

唐麒沒有回話,走上行刑台,到了唐念身邊,直接捏碎了他手上的刑具,讓白桑扶著虞景。

「阿姐,你怎麼才來。」少年直接抱住唐麒撒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乖,是阿姐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她摸著少年的頭輕聲安撫道。

隱在人群中十五人的將軍衛隊也走上前,其中一人扶著白桑。

「什麼人!」薛延再次喝問了一句。

唐麒一隻胳膊仍然被唐念抱著,她抬起眼眸,看著薛延和他身邊的幾個官員,沉聲道,「唐王府,唐麒。」

白朮手中的聖旨和唐王府金字令牌立刻舉了起來。

薛延看見聖旨差點兒跪了下去,他站穩之後問道,「誰知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前來冒名頂替以清郡主將聖旨拿過來,容我們辨別真假。」

唐麒面色不改,只是挑了挑眉,道,「容你們辨別,你們這群眼睛長在腳底的人嗎,連我唐王府的金字令牌都能認錯,將我的教習先生和我的幼弟冤在大獄中,一群有眼無珠的東西,還敢懷疑我唐麒的身份!」

她的聲音夾著內力,雖然溫和卻還是傳遍了整個人群,場面立刻熱鬧起來,人群議論紛紛。

這真的是以清郡主?

「那就恕本將軍無禮了。」薛延道。

唐麒沒動,唐念心中積怨已深,早就怒了,他從一個侍衛手裡抽出劍,「阿姐,就是這個混蛋抓我們進大牢,還說我們是假冒的,那一枚金字令就是他搶走的。」

「去吧,打殘了阿姐負責。」唐麒莞爾一笑。

唐念立刻和薛延纏鬥起來,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唐麒這才過去虞景身邊,不悅道,「你這是不要命了嗎?刑部大獄那樣陰寒的地方你也敢去待著!」

「若我不去,以清郡主何來今日這樣的場面。」虞景溫和地笑道。

唐麒眉角跳了跳,「一個兩個都是不要命的。」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唐念已經將薛延壓制地不能還手,最後用劍敲在薛延使劍的右手上,唐麒聽見骨頭裂開的聲音。

她開口喝住唐念,道,「阿念,不鬧了,到阿姐這裡來。」

薛延的右手都在發抖,他見勢不妙,立刻將人都召過來,雙方對峙,一時間劍拔弩張,就要打起來。

唐麒一身正紅色錦衣在烈日下閃著炫目的光彩,在人群中極為顯眼。

「忠肅侯府的薛世子,這些年的功夫都花到怎麼誣陷別人上面了嗎,連我家幼弟的本事有沒有。」唐麒拿出帕子給唐念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薛延疼的臉色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二人目光相撞,一個清淡嘲諷,一個憤恨難當。

「凌老王爺來了!」

不止是凌老王爺,凌王府一家都來了,除了還沒回來的凌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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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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