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鼎力相助
衛紫媛回頭看了一眼，離仁壽堂已經有段距離了，想來老夫人和曲媽媽應是沒有發現她的吧？這般想著，提起的心便慢慢兒的放了下來。她緩步的走著，腦子裡思索著剛剛聽見老夫人與曲媽媽的對話。
那個東西？可能在我身上或者在我娘身上？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個東西還讓老夫人傾盡一生去尋找，那個東西又為什麼會在我這裡或者我娘那裡？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衛紫媛腦子裡亂亂的，老夫人和曲媽媽的對話她聽的完全摸不著頭腦，卻又隱約覺得他們所說的那個東西肯定與母親關係匪淺。
還有，老夫人不是姓祝嗎？怎麼會叫九雲木雨？這是怎麼回事兒？
還有，曲媽媽，竟然會武功，且看她那矯捷的身手，估計武功還匪淺，定是比之她前世所見的那些武功高手不相上下。
曲媽媽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一個武林高手，又怎麼會甘心屈身在老夫人身邊兒當個管事兒嬤嬤？她又有什麼目的？還有，曲媽媽會武功，老夫人所說的那個東西，和老夫人所說的她九雲木雨的名字，這些是她在前世都不曾知曉的。
突然，衛紫媛心頭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前世的自己，大哥，母親，妹妹的死全都是跟現在老夫人口中所說的那個東西有關？
如果是.......
衛紫媛不敢在想了，她突然沉默了下來。
「三妹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衛紫媛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嚇得「啊」一聲大叫了出來。
轉過身，見得衛清婉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衛紫媛尷尬的掩住嘴，欠了欠身：「原來是二姐姐啊！」嚇她一跳，接著她奇怪道：「二姐姐怎麼在這兒？」她記得她和二房太太可是最先出去的一個，按理來說，人家都應該在家裡喝了幾杯茶了。
衛清婉看著衛紫媛一副后怕的樣子，有點兒好笑，她掩著嘴輕笑道：「怎的了？三妹妹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了，怎的嚇成這樣了？」
虧心事兒倒是沒做，額，聽牆角應該不算吧？
衛紫媛暗自忍下翻白眼兒的衝動，笑道：「哪裡，只是二姐姐突然出現在媛兒身後，沒有準備所以才嚇了一跳。」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她斂了神色，笑問：「二姐姐可是有事兒？」
聽得衛紫媛這般問道，衛清婉也正了臉色，恢復了那副溫婉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紫媛總覺得衛清婉在自己面前都比較沒正形兒。
衛清婉笑的溫婉宜人，拾起腰間的帕子一甩，笑道：「正好，我正找你有事兒呢？上次你不是說叫我來教你一個花樣子嗎？可是巧了就碰上了你。」
我什麼時候叫你教我花樣子了？衛紫媛心裡緋腹道，既是沒有，那便真的是找她有事兒了？並且這事兒很重要，或者說是很隱秘，要密談。
衛紫媛也是心思玲瓏之輩，當下便反應過來，面上也是笑的溫暖宜人，她「哦」了一聲：「原來是這事兒！怎勞的二姐姐你親自來呢？叫個婆子來喚了妹妹便是。」
衛清婉聽罷笑道：「不礙事兒的，正好我也悶得慌，找了妹妹也好聊個天兒什麼的，豈不快哉?」
「如此，那姐姐便跟妹妹在屋裡去坐坐吧？外面兒風大，天兒冷。」
「正有此意。」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風華園。衛紫媛便微微側身讓衛清婉先行，衛清婉也不客氣，抬腳便邁了進去。
衛紫媛緊隨其後，她在這個丞相府中雖沒有衛紫嫣的身份尊貴，卻也大小是個正兒八經的嫡女。風華園更是打造的氣派輝煌，一路雕廊花榭，好不氣派，儼然另一個曉府邸了。經過一個長廊時，衛紫媛突然回頭，便掃見一個身影快速的掩藏在廊柱之後。
她眼眸微微一閃，衛清婉恰好回過頭來，不解的問：「怎麼了？」怎麼又不走了？
衛紫媛笑著回道：「哦？沒事兒？剛剛看見一隻小老鼠而已。」
「哦？」衛清婉也是從小浸淫在大宅院兒里的，深知大宅院兒里的那些彎彎道道，此刻聽得衛紫媛如此說，衛清婉眼光若有似無的瞟向衛紫媛所望之處，她婉約的問道：「要不要清理了在走？」
衛紫媛笑的很淡：「不用，一隻小老鼠罷了，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我們還是快些進屋吧二姐姐，都冷死我了。」不過一兩隻小老鼠就要她孜孜不倦的去收拾，那她還想不想愉快的玩耍了？光清理老鼠就了累死在了老鼠洞前，那樣的話，哪裡還有精力和老鼠洞里的大老鼠斗呢？得不償失！
衛清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衛紫媛，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竟然會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衛紫媛不理會她，說罷便獨自向前走去了，衛清婉再次看了一眼廊柱，便又追著衛紫媛去了。
等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后，廊柱后一個弱小的身形跳了出來。出來的是個丫鬟打扮的小女孩，年約十一二歲，一張小臉兒蒼白的好似一張白紙，唯獨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她身形瘦弱的仿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似得。
她看了眼衛紫媛的方向，咬了咬牙，一轉身，向風華園外跑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剛剛的走廊盡頭出來兩個身影，正是已經走了的衛紫媛和衛清婉。
衛清婉看了眼小丫頭跑的方向，嘖嘖有聲道：「還真讓你猜到了，她，這是報信去了？」
衛紫媛望著風華園外的蒼茫雪地，眼中一片清明，聽了衛清婉的話，她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但笑不語。
轉身進屋，寶珠琳琅連忙迎了上來：「小姐，剛剛.....」
「我知道了。」衛紫媛打斷她，輕聲道：「備茶，有客來了。」
琳琅一愣，連忙屈膝道是，便退了下去。寶珠探著頭，恰好看見與琳琅擦身而過的衛清婉進來。
「二小姐？」寶珠愣了一下，連忙就迎了上去。
衛紫媛淡淡吩咐道：「寶珠，上座。」寶珠聞言，忙將五彩絡子的坐墊放在椅子上。
衛清婉對著她點點頭，坐在衛紫媛對面：「沒想到三妹妹的院子里也這般的不安靜，怕是有些人等不急了吧？」說著，掩嘴一笑。
琳琅進來，給兩人添了茶，便又退至衛紫媛身後，垂手而立，不語。
衛紫媛聽著衛清婉的話自是知曉她所指何事，不過是提醒她的院子里怕是被人動了手腳罷了。她淡淡一笑，此刻不管她意欲為何，她這份好心她是收下了。她端起茶盞，捻著茶蓋兒掀了掀水面上漂浮的碎葉兒，呷了一口，這才輕飄飄的開口道：「二姐姐來此何事就明說了罷，不必如此拐彎抹角兒的。」
衛清婉被她如此直截了當的話說的一哽，有點兒不知如何開口。不過，卻也是鬆了口氣兒。她說話了總比她沉默要好，衛紫媛如此直截了當，衛清婉說話自然也就不在拐彎抹角兒了：「三妹妹，實不相瞞，姐姐此次來，確實是有事兒相求，還望三妹妹......」
「哦？」衛紫媛倒是奇怪：「媛兒人小力微，倒是不知能幫的了二姐姐什麼忙？不過，姐姐若有何在媛兒力所能及的之內的事兒，姐姐開口了媛兒自是鼎力相助。」
這倒不是衛紫媛拿喬了，實在是她與衛清婉二房的人相交甚淺。就算是在前世她與二房的人都是不相往來，依稀記得好像前世衛清婉的母親是在她出嫁前去世了。而後大方與二房合併，衛清婉也被過繼到衛均德的名下，由當時被扶正的李氏撫養著。
最後.....倒是不清楚了，不過，衛紫媛用腳趾頭想都想的到，衛清婉肯定是被李氏作為一個棋子被用了吧。
聽罷衛紫媛的話，衛清婉的心裡更是添了幾分把握，她鼓起了勇氣，突然湊到衛紫媛的耳邊，絮絮的說著什麼。
衛清婉說完，回到位子上，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可另一塊兒石頭又起來了，她把這個計劃說與衛紫媛，若衛紫媛同意相幫倒是無所謂。可若是衛紫媛不同意，更甚者到時候衛紫媛一把告發到老夫人那裡去，那她乃至整個二房必定是大禍臨頭。
這般想著，收在衣袖裡的手，不由下意識的緊緊篡住。額頭隱隱冒了層晶瑩的汗珠兒。她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泰然自若的坐著，輕輕的呷著茶，卻覺得這茶怎麼品怎麼澀，便放了下來，時不時狀似無意般，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衛紫媛的神色。
看著衛清婉這幅樣子，衛紫媛不由感到好笑，明明很緊張卻裝作這般無所謂。
她垂下眼眸，遮掩住眸子里的精光閃亮。
她沒想到，衛清婉找她竟然是想與她結盟！結盟？就是這事兒，而恰恰剛好的是，她曾經也生出過這個念頭，卻因為後來斷斷續續的事情給耽擱了。而今天衛清婉來找她倒也好，免了她去尋她了，況且有求於人與別人求自己這可是兩種性質了。
如今衛清婉來找她，那麼她就是絕對的主導權！
這般想著，她蹙眉，似是為難：「姐姐，這.....不好吧？這事兒若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