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出府
晏妧姝回府這幾日一直安安分分的，每天定時定點給老夫人請安，雖說晏明生一直沒見她，但她依舊還是差人把鞋子給他送了過去。
晏妧柳在晏妧姝回府那日害了病，第二日才和她見上一面，不知怎麼的兩人關係竟格外親近起來，一直走動著。
老夫人見了倒還欣慰的笑了笑。
晏妧梓特地安排了人盯著暖桃軒和梅園，只要她們倆有什麼異動，就會有人來向她稟報。
不過今日，她得出一趟府，哥哥上次來竹園給她送零嘴的時候，他瞧見哥哥的發冠都缺了一角還在戴。一點都沒發覺，這才打算出去給哥哥買一頂發冠回來。
「姑娘……」
玉清原本是替晏妧梓去和老夫人說一聲她出門的事，回來的時候臉色卻不怎麼好，身後還跟著晏妧姝和晏妧柳。
「老夫人說大姑娘和四姑娘在府里也許久沒出門了。讓您帶著她們一道出去逛逛……」
玉清也不想她們跟來，萬一出了什麼事，全怪在她家小姐頭上那怎麼辦。
晏妧梓挑了挑眉，倒沒說什麼。本來打算讓妧瑜陪她一起去的，只是二伯母如今拘著她要妧瑜在府里學女紅什麼的不能出門。既然晏妧姝她們要跟著出府，那一起出去便是了。
「勞煩二妹妹了，只是……姐姐在庵堂多年，已經許久沒逛過盛京了。」
晏妧姝有些局促的看著晏妧梓，似乎是怕她不肯帶她出去一樣。
晏妧梓勾著唇，掃了晏妧姝一眼，「大姐姐說的是什麼話。走吧。」
晏妧梓率先走了出去，晏妧姝和晏妧柳對視一眼，手挽著手也跟著走了上去。
大安這幾年風氣越發開放，大街上隨處可見相攜出府逛街的姑娘小姐們，只是頭上帶著帷帽或者罩著面紗，身後跟著不少侍衛，街上的那些潑皮們也曉得這種姑娘小姐是自己惹不起的，也不敢來招惹。
「真是熱鬧呢。」
晏妧姝撩起轎簾，看著外面十分熱鬧的景象，目光悠遠，幽幽的說出這句話來。然後又收回了目光，在這馬車裡掃視了一圈。
這是晏妧梓出行專用的馬車，裡面放了許多她平時愛的零嘴，還有一些戲文畫本子，光是從這一點，都能看出晏妧梓在國公府里有多受寵。
不過等不了多久了……
晏妧梓看了眼突然沉默的晏妧姝。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大姐姐不用再去想以前在庵堂之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出府瞧瞧。」
晏妧柳以為晏妧姝又想到以前在庵堂過的清苦日子了，拍了拍她的手，出言安撫。
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樣，倒是把晏妧梓冷在了一邊。
馬車停在了多寶樓外，玉竹扶著晏妧梓下了馬車。
晏妧姝和晏妧柳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走了下去。
多寶樓的掌柜一見晏妧梓的馬車停在門外，連忙就迎了出來。哈著腰，伸手請晏妧梓進去。
「晏小姐許久都沒來小店了，還以為您是在哪兒買到什麼其他好東西了呢。」
那掌柜引著晏妧梓落座，又吩咐小二去給晏妧梓沏茶。態度倒是十分良好。
「這兩位小姐……」
往日里晏妧梓來他們店買東西，要麼是一個人，要麼就是和衛家的小姐或者國公府的三小姐在一塊兒，今日跟著的倒從來沒見到。
「府里的姐妹。大姐姐，四妹妹，你們坐啊。我與這兒的掌柜熟識，你們要也不必拘謹。」
晏妧梓話音剛落。就有機靈的小二邀著二人落座，只是……晏妧姝二人就算穿得再怎麼華貴，再怎麼像那回事兒，也根本比不上晏妧梓。
晏妧姝臉上神色雖未顯。可是捏著綉帕的手卻不由得用了用力，掐得指尖都泛白了。
「晏小姐今日來是想看看什麼？我們這兒新進了一批耳飾和玉鐲……」
掌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晏妧梓揮了揮手打斷了。
「我今日來瞧瞧發冠，你剛剛說的這些東西就拿給其他兩位小姐看吧，其他的……我待會兒再過來瞧瞧。」
那掌柜的聽了晏妧梓這話，臉上不禁出現了喜色，這位晏小姐可是個有錢的，先不說國公府的家底兒，就是她自己開的知鴛閣也讓她賺得金銀滿缽了，若是不趁機好好賣點東西，都對不起媳婦兒在知鴛閣敗的錢財了。
「晏小姐你跟我來，好東西都在裡面呢。」
掌柜的喊了幾個小二把珠寶首飾擺到了晏妧姝二人面前，自己卻親自迎著晏妧梓過去了。
晏妧姝和晏妧柳坐在大廳里，看著眼前的東西，臉色並不好看。
「大姐姐習慣便好，我們……是不比二姐姐的。」
晏妧柳握住了晏妧姝的手，低聲寬慰道，言語低沉，竟帶了些許凄涼之意在裡頭。
晏妧姝聽到了晏妧柳的話，身子一震。一把就縮回了手，「四妹妹什麼意思，我可……」
晏妧柳搖了搖頭，又指了指站在門外守著的江城，示意晏妧姝不要繼續說話。
「晏小姐，你看這款可好？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鑲了碧璽，外面還鍍了一層鎏金……您瞧瞧如何？」
晏妧梓看了看那掌柜手裡拿著的華貴得近乎奢侈的的發冠，搖了搖頭。
晏霍舟哪裡會喜歡這種張揚的東西，更何況依著他在練場就忘乎所以的性子，只怕不出兩日就又會缺個角了。
晏妧梓的目光在那一排的發冠中掃了一遍，卻突然在一個一個簡單的墨色發冠上停住了視線。
「把這個發冠拿給我瞧瞧。」
那掌柜的一聽晏妧梓說想要看看這發冠。立刻殷勤的拿了下來，彎著要捧到了晏妧梓面前。
晏妧梓拿著那發冠端詳了許久，越發覺得精緻華貴，極為適合……裴司璽。
她楞了楞神。本來是打算給哥哥買發冠的，怎得給裴司璽看了起來。
「晏小姐是看上這個了？這可是咱們店裡最好的一個發冠了，看著樸實無華，這材料可是少有的墨玉。」
晏妧梓看著手裡款式雖簡單。卻低調華貴，越看越覺得符合裴司璽的氣質。
「替我包起來吧。」
晏妧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這句話，那掌柜的就一口應下，動作迅速的把發冠裝到了雕花木盒裡。
罷了罷了。既然都包起來了，就沒有退貨的道理了。
晏妧梓搖了搖頭，又在掌柜的推薦下，給晏霍舟買了一頂白玉發冠，雖不及裴司璽的那個，但也找不出第二個更好的了。
晏妧梓買了兩頂發冠，便打算出去瞧瞧晏妧姝和晏妧柳兩個人選得怎麼樣了。
「大姐姐，這對耳環很襯你的膚色呢。」
晏妧梓現在不遠處，看著晏妧柳拿著一副一副耳環在晏妧姝耳邊比劃著，看邊上那小二端著的木盤裡，竟裝了不下三對耳光，四支簪子，還有其他一些小玩意兒。
晏妧梓眉頭跳了跳，這多寶樓里的東西可樣樣都不便宜，這兩人身上有這麼多銀子？難不成是以為她會給她們出銀子？
「大姐姐和四妹妹可選好了？」
晏妧梓走到二人跟前，仔細瞧了瞧她們二人選的東西。又看了那掌柜的一眼。
晏妧姝選了這麼多，竟全是些二流貨色，是去年盛京就不時興了的老東西。
那掌柜的被晏妧梓看了一眼，忍不住心底罵了那沒眼水的小二一句。自己親自拿了許多好東西來。
「幾位小姐，瞧瞧這裡的吧……」
晏妧姝的視線朝掌柜端出來的那珠寶首飾看了過去，手裡原本還拿著一對耳環，現在卻被她直接放了下來。
哪怕她再不識貨，現在也看出來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了，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晏小姐您瞧瞧這臂釧，多襯您啊。」
那掌柜生怕剛剛的事兒惹惱了晏妧梓，直接把店裡最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還單獨拿個臂釧到晏妧梓面前。
晏妧梓看了一眼，那臂釧是銀制的，上頭雕著鏤空的木蘭花狀，十分精緻。她手臂白皙，這東西的確也適合她。
晏妧梓還沒想好要不要買呢，門外就傳了一陣聲音進來。
「掌柜的，把你手裡的東西包起來。」
晏妧梓循聲看了過去，竟是房家兩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