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陰魂不散

第八章 陰魂不散

承乾宮。

皇上盯着前面的坐着的阿哥們,笑道:「朕好久都沒和你們這樣坐在一起談心了,現在好不容易盼到老七從戰場上平安歸來,是該父子聚在一起談談心了。」

皇上看着兒子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融洽和睦,不免心情大好,一直害怕皇位之爭會影響到兒子們的感情,現在看來,自己是多心了。

「父皇說的是,我們與敵軍交戰這麼多年,百姓已是民不聊生,這場戰爭的平息,讓百姓終於脫離苦海,七哥功不可沒啊」,一向與祁楓交好的九阿哥開口道,說完,瞥了一眼沉默著的祁楓。

「老九說的是,老七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朕一向賞罰分明,現在當着你們所有人的面,朕就賞你黃金千兩,還把那進貢的雲音瓷器賞你,那雲音瓷器價值連城,朕都捨不得用,今天就賞給你了,老七你可滿意啊」,皇上看向祁楓的眼裏充滿欣賞,他沒疼錯人,老七確有才華,短短一年內能平亂持續八年的戰爭,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兒臣謝父皇賞賜,為國家江山社稷着想,本來就是我們這些臣子們的責任,何況,這還是父皇您辛苦打下的江山,兒臣定當竭力守護」,祁楓淡笑着,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好,說的好」,皇上環顧下眾兒子,高興的拍著龍椅道,「朕的兒子沒一個讓朕失望,都該賞賜。」

「兒臣叩謝父皇」,眾阿哥皆起身。

出了承乾宮,九阿哥跑到祁楓身旁:「七哥,你今天有什麼煩心事嗎,剛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事」,祁楓抿了抿嘴,每次父皇自以為這樣聚在一起,可以增進眾皇子的兄弟情誼,殊不知,表面的融洽卻虛偽之極。雖然自己敬愛父皇,但是,對這種虛偽的相聚,他已經感到厭倦。

「那我怎麼覺得七哥你很不開心啊,父皇賞賜了這麼多東西給你,還不開心,我都羨慕死七哥了」,九阿哥笑着追問道。

「那七哥全送給你,怎樣?」

「好啊好啊,真的嗎?」

九阿哥高興抓住祁楓的衣袖大叫,眼角都笑彎了。

「假的」,祁楓極快的吐出兩個字。

「……」

九阿哥像蔫了的花草,苦着臉看着祁楓:「七哥就是老欺負我。」

祁楓看着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終於勉強笑了笑,道:「那些個東西我也不懂欣賞,留着也是糟蹋,還不如送給懂得欣賞的人。」

「那七哥就送給那些懂得欣賞的人」,九阿哥撇著嘴,走在他的身後。

「笨哪」,祁楓敲了下他的腦袋,朝御陽宮走去。

才知道祁楓說的是自己,忙追上祁楓,大笑道:「我就知道七哥最疼我了,知道我喜歡那些玩意。」

在回御陽宮的路上,九阿哥一直高興地嘰嘰喳喳,看着一臉沉悶的祁楓,終於再次問道:「七哥,你怎麼了?從承乾宮出來,你就這個樣子,笑也不笑,這不像以前的七哥啊?」

「沒有開心的事,自然笑不出來,哪像你,沒事也能笑個不停」,祁楓淡淡道。

「我那是笑一笑,十年少,七哥,你看你不笑,一下子都老了」,九阿哥想逗他開心,卻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七哥笑了,他的眼睛笑了。

自打七哥的額娘死後,他每次看七哥笑,他的眼睛是從來不笑的,就算碰到什麼開心事,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心底里流露着笑意。

九阿哥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那雙深沉的眸子瞬間變的溫和起來,神情溫柔似水,眼角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唇邊已挽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順着他的眼光,他看到一個婢女坐在樹下倚著掃把睡的正香。陽光透過樹葉,如晶瑩般的露珠從繁茂的樹葉間篩落,在她的長睫上舞動。

她皺了皺秀眉,靠着樹裏面移了移,長睫撲閃撲閃動了幾下,接着睡。

忽然,一隻小蟲子飛到她的臉上,她的身體微微一動,伸出了手輕輕的撓了撓,那隻小蟲子驚飛后又很快飛了回來,停在她的鼻子上。

祁楓忍不住抿嘴偷笑,心裏湧起一波波如水般的蕩漾,眼中浮現淡淡的光華。不自覺地伸手替她拂去那隻蟲子,掠過她溫熱的臉頰,觸手之間,暖流自她的臉直涌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心跳漏去幾拍,心弦搖曳,手指彷彿不受自己的控制,想要滑過她柔軟松黑的髮絲,翕動的長睫,柔軟的嘴唇……

「七哥」,背後九阿哥的聲音驀的響起。

祁楓被驚的一抖,手碰到她的眼睛,忙起身退開幾步,背對着言言。

「七哥,你喜歡上她了!」

九阿哥促狹地笑着,頭一次看到七哥這般驚慌失措地移開看那婢女的視線,他笑的更深了。

「小九,別亂說」,祁楓忙矢口否認。

「哈哈,七哥,在弟弟面前你就別否認了,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看着七哥窘迫的樣子,九阿哥笑的更歡了。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婢女,長的不怎麼樣,還一身的毛病,脾氣又爛,這種女子怎麼會入我的眼」,說着,他避開老九的眼神,轉向一邊的言言。

回頭只見一臉怒不可遏的言言瞪着他,他一下子怔住,他剛才說的話,她豈不是一字一句的全聽進去了。

九阿哥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着。

「喂——」,果不其然,言言沖他怒道,「我不入你的眼,你還不入本小姐的眼呢,誰會喜歡你這種自大又霸道的臭男人啊,別以為你是七阿哥就了不起,依本小姐看,這皇宮裏的廚子都比你強。」

言言一想到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胸口就像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疼痛一瞬間竄起,比為還要灼熾,迅速蔓延,以排山倒海之勢佔據了整個胸腔,洶湧澎湃而一發不可收。

「你……」,祁楓懊惱不該說剛才那些話,他心裏明明是不想那麼說的,但看到小九促狹的眼神,他急於否認才說那翻話的。現在,她居然說他連做菜師傅都不如,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襲上心頭。

「你什麼啊……我本在這裏睡的好好的,你不但來擾人清夢,還說……」,一想到他剛剛說她長的不怎麼樣,脾氣又爛,糟糕的不入他的眼,她就氣的跳腳。他以為他是什麼啊,不就是個阿哥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奴婢,就應該做好你的本分,誰允許你在這個時候睡覺的」,他也被她氣急了,脫口道。

「行,你是主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終有一天,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你這個變態,這裏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說着,言言拿起掃把胡亂的掃著,也不管他站在那,徑直從他的鞋子上掃過,眼睛裏已有些微淚意。

「這皇宮是你說離開就能離開的嗎?沒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

聽到她說要離開他離開皇宮,心裏莫名湧起一絲苦澀。為什麼聽到她要離開,心裏竟然有些不舍,感覺空空的。

「七哥,等等我」,看着拂袖而去的祁楓,他看了眼言言,忙追上祁楓。

言言將掃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亂的生著氣。這裏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不管了,今晚她就要想辦法逃走。她突然站起身,反正也沒東西可收拾,不如先去觀察下這皇宮的環境,侍機再逃出去。

言言輕悄悄的來到西邊的宮牆下,走了好久,只有這兒是宮裏最荒涼的地方,侍衛也不多。

好蟄伏着,隱藏在黑暗的角落,四面張望。

幾個侍衛,巡視之後,走了開去。

言言又等了一會兒,見一太監模樣的人,用一條灰色的帕子蒙住臉,只露出一對黑漆漆的眼睛,拿着繩子正準備翻牆,她看了看周圍,並無侍衛巡視,忙跑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人身子頓時僵住。

「喂,兄弟,你是不是也要翻牆出去啊」,言言準備加入他的隊伍,兩個人逃比較有個照應。

明顯的,那人放鬆了下來。轉頭看着她,一臉疑惑:「你也要逃出去。」

「恩,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言言堅定的點了點頭,看着這城牆,她不由的又嘆了口氣道:「這麼高,怎麼爬啊,簡直是lang費嘛,沒事幹嘛砌這麼高的牆啊。」

那人不由地打量了她幾眼,笑道:「砌這麼高就是防止宮外的人進來,又防止宮內的人逃出去,不過,你看,我帶了繩子,看能不能爬出去。」

言言低頭看他手裏的繩子,一頭甩著帳鈎。說時遲,那時快,言言催着他馬上爬,等下侍衛就要過來巡視了,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待他甩著帳鈎,對着牆頭拋了好幾下,鈎子終於抓住了牆頭,他立刻順着繩子,住上攀爬,言言也接在他後面爬。

眼看就要到了,「卡答」一聲,兩人紛紛從牆頭上掉下來。

「不好」,那人抓住她的手狂亂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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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鎖心玉:阿哥個個都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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