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戰呂蒙（二）

秘密？霍峻見這兩千多兵士均在原地歇息，並不住交頭接耳，彷彿在參加集會般，神情舉止說不出的散漫；這便是屢建戰功的桂陽兵么，他怎麼看都像一群混糧餉的兵痞。

霍峻問道：「據麋芳所說東吳水軍應當就在附近，你們就這麼停在這，豈不延誤戰機。」

王強隨口說道；「這呂蒙的軍艦的確就在前頭，王某是依照龐大人軍令行事，待見信號自然就會出戰；即便是有什麼問題自有大人擔待，您還是請回，切莫單兵出陣打草驚蛇。」

霍峻自是聽得出王強口中不屑，心想，桂陽兵的軍紀未免也太散漫了；不過主公既然已將此次行兵之權盡數交給龐統，自己還是看看再說吧。

王強冷眼望着霍峻等人返回，搖頭道：「不知所謂，什麼中郎將，比起咱們軍中的幾位校尉大人那差得遠了。」

親兵甲附和道：「那還用說，霍峻這酒囊飯袋，以前與咱們交手的時候，哪一戰不是潰不成軍；荊州之中，也只有關張黃魏四位，還算得上有些真材實料。」

王強微微點頭，舉起望遠鏡向遠方眺望；桂陽兵看似各個軍紀散漫，其實卻是借言談嬉笑將戰前怯意進行揮發，試想一下，這兩千多人連面對東吳萬餘大軍都不當回事，又豈會懼怕遠在幾里之外的無害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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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等人終於抵達黃沙灘東吳軍駐紮之地，這呂蒙果然心細如塵，他將那數百條蒙沖大船分散停靠；而且在江邊渡口設立數座哨塔，如此一來，四面來敵皆會落入他的眼中；可惜呂蒙手中沒有望遠鏡，不知道三里之外左右兩側已有數千兵士正在靠近，否則以他的性情早就開始入江直下。

「報，將軍，有一隊約五百人左右步兵正在向渡口前行，為首軍旗綉著麋字。」

呂蒙稍一錯愕，道：「難道真的擒下劉備和龐統了，收買麋芳一人便能讓荊州盡歸東吳，主公果然慧眼識珠。」

副將道：「那咱們就下船相迎吧。」

呂蒙輕撫三縷黑須道：「那好，我也想見見這聞名天下，以九千擊殺步鷙近萬五人馬的黑面鳳雛。」

出於謹慎，呂蒙還是帶領數百兵士一同下船，兩方人馬尚有十數步時，麋芳雙拳相抱，遙聲喊道：「呂將軍，大功告成了。」

呂蒙哈哈大笑道：「這當真是可喜可賀，麋大人，荊州牧一職看來指日可待了；咦，為何不見劉玄德與龐士元二人。」

麋芳被腰后硬物一頂，微微抿嘴道：「這畢竟還是在江陵城範圍之內，跟隨劉備的兵士終究佔了多數，我若冒然帶他出城豈不是自掘墳墓。」

呂蒙淡淡掃視麋芳身邊的眾人，這幾位眼生得很，尤其是位於麋芳左側那人；其面色黝黑，雙目炯炯有神，上身穿着近衛兵甲，可下身褲子卻是另一種顏色；而且從其兵靴來看，沿邊竟然毫無磨痕，顯然是長期騎馬之人；加之那麋芳言辭之間目光閃爍不定，看來似乎有些不對勁，難不成是別有內情。

「那龐士元難道也不方便帶來么，麋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率軍突入吧。」

麋芳無言以對，龐統見狀在旁介面道：「呂將軍果然聰明絕頂，這南城門的上千兵士都乃我家大人的心腹，別說您有兩萬大軍，就算只有數千兵馬，那江陵城也是瞬間可破。」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龐統之卓越口才反讓呂蒙心中起疑；他心想，這人巧舌如簧，顯然是幕僚智才，卻穿着一身不論不類近衛兵服；而且能在麋芳面前搶先說話的人，其身份當真值得推敲；他指著龐統問麋芳道：「這是何人，我怎未曾見過。」

麋芳豈能說出龐統的真實姓名，但他倉促之間又無法替其想出另一身份，結果再度無語；龐統亦察覺有些不對勁，這呂蒙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發覺出什麼，難道是在懷疑自己身份；「小人姓陳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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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一言不發，突然駕馬前行，其身後的數百兵士緊隨其後；龐統暗自將手擺在身後打出信號，五百近衛位於第三排之後的人紛紛將手按在弩箭之上，只帶誰人一人令下便即刻發難。

龐統並未動彈，可麋芳卻泄了底，居然在此關鍵時刻拍馬前行，並向前喊道：「呂將軍，快救我，他是龐統。」

呂蒙果然反應敏捷，即刻勒馬喝道：「將他們給我統統圍住。」

龐統見事已敗露，早已將紙盾取出綁在左臂，「全體精準射擊，留下呂蒙即可。」

隨呂蒙下船的多半是手持長槍的近身兵種，在被桂陽兵兩番勁射之後，頓時潰不成軍；呂蒙雖已取出佩劍，但卻只能呆立當場，桂陽軍只是不斷射殺兩側兵士，而他所在的三尺範圍之內竟然連一支箭都沒有出現；若不是得到特殊待遇，恐怕呂蒙也會像他左右的精兵一般命歸黃泉；而到最後一刻依舊反水的麋芳，被一箭射中后心致死，那屍體正好倒在呂蒙馬前蹄下。

饒是已身處困境，呂蒙依舊顯露出大將風範，他下令所有兵士列隊站在其身後，單騎脫離隊伍向前走去；龐統連忙向前喊道：「呂將軍若讓兵士盡數放下武器，並勒令其他人等不得靠近百步之內，我即刻命令停止放箭。」

呂蒙左臂向後一揮，道：「爾等暫且後退，放下手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