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入夢
清晨，一聲聲雞鳴爭先齊鳴。
「小山，你大哥來看你了。」廚房裡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在院子里砍柴的青年一愣，他就是老婦所喊的小山，他的原名叫獨孤城，但是小名卻叫山子。
丟下手中的柴刀，抹了一把汗，扶著一根拐杖向著堂屋而去，他赫然是一個瘸子。
「大哥，你和青池來了，坐。」獨孤城艱難的挪移著步子將椅子給他們端好。
「小弟，我來吧，你的腿，還好吧。」說話的是屈山的表哥屈玄玉，此時他臉上似流露關心問道。
「沒事，從小都習慣了，呵呵，大哥不必擔心。」獨孤城臉上綻放笑顏，只是這笑卻伴著他心裡一陣絞痛。
「我和青池準備在過幾天就結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屈玄玉微微一嘆，還是說道。
獨孤城臉色一陣蒼白，愣愣的看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面的大哥和身邊的女子，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讓心看著就忍不住想保護她的衝動。
「小弟，你沒事吧，其實。」就在屈玄玉開口還沒有說完。
獨孤城將他的話打斷：「大哥我沒事，你放心吧，只是剛才腿有點有些痛而已，不必擔心，到時候我有時間會去的。」
「嗯，那就好，到時候一定要來，那我們就告辭了。」屈玄玉和身邊青池站起來對著獨孤城微微點頭，消失在堂屋。
「哇。」的一口鮮血在兩人走後立馬吐出。
擦掉嘴角的鮮血，獨孤城眼裡泛起悲哀。
還記得三年前他還是一個少年，在落仙村素有好名，經常幫助其他的村民，勤勞樸實，直到他和同村村長的女兒青池相戀，兩人花前月下，不知許下多少山盟海誓，相約白頭，羨煞村裡多少人。
只是這一切看似美好的幸福，在他一年前的那場意外中徹底離開他。
那天他依舊陪著青池來到附近的一座白凌峰約會，只是他被一陣呼救聲驚醒，赫然他的表哥屈玄玉掉入了山崖邊，命懸一線，只抓住了一根枯樹枝，腳下的墊腳石隨時可能碎裂。
他沒有猶豫捨生救上了他的表哥，但是自己卻摔斷了一隻腿。
接下來，青池在不久之後棄他而去，他努力的挽救，去遭來全村人對他的不屑，認為他是為了吃軟飯。
而他也陷入殘廢，生活溫飽都要靠年老的母親，想到這獨孤城就有種離開人世的衝動。
「怎麼樣？是不是很悲涼，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自己的女人被自己親手救上來的表哥奪取，明明是救人的英雄，但是自己卻被人認為是一個卑鄙只知道吃軟飯的廢物，還拖累這自己的老母，想自殺，懦弱！你就不敢握住你的拳頭，將這些欺辱你的人都殺光，殺光，全部殺光，包括村裡所有人，所有誣陷你的人！」一道邪魅的聲音在他腦中吶喊，讓獨孤城神色有了痛苦。
「不，我不會聽你的，他們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鄰居，我不會這樣做的。」獨孤城嘶吼，這道如夢魔一般的聲音足足纏繞了他三年，每當他心情低落時就會出現，讓他心神轟鳴。
「山子，你又犯病了，快洗洗臉，休息一下吧。」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走出來，心疼到。
「嗯，娘親，您別管我，我沒事，自己進去躺一會就好。」獨孤城對著老婦一笑，拄著棍子向著房間而去。
看著獨孤城消失的背影，老婦眼裡一片霧水：「哎，孩子造的什麼孽啊，老天有什麼向我來就是了，不要為難孩子。」
做到茅屋躺椅上的獨孤城在聽到這微弱的祈禱，整個人身軀一顫，淚水止不住的下落。
閉上眼，腦子裡那聲音還在勸說著他，讓他心煩意亂，情緒**。
三天後，天上下起瓢潑大雨，獨孤城站在房間里拿著手中的喜帖，咬著的嘴唇心裡如刀絞。
終於臉上有了決斷。
「還是去看看他們最後一眼吧，了結我的心愿，也讓我徹底死心。」獨孤城喃喃自語。
同時看著院落里給豬餵食的母親。
「娘，我去參加大哥的婚禮，您在家歇著，我去去就回來。」獨孤城對著老婦說道。
「山子，算了吧，你腿不方便，今天又在下雨，留在家吧。」老婦停下手裡的活勸道。
「娘，大哥好不容易結一次婚，我如果不去，多不好，放心吧娘，我會早點回來。」獨孤城笑道。
「哎，你這孩子脾氣還是那麼倔，我知道勸不動你，你自己小心點，早點回來，娘在家等你。」老婦搖頭無奈一嘆。
「嗯，走了娘。」說完獨孤城轉身拄著拐杖離開了家。
出來門，外邊下著小雨，雨中獨孤城一瘸一拐向著大哥家走去，其實兩家相隔並不遠，以正常人的腳步一炷香就到了，畢竟一個村子，但是獨孤城卻要費好大的勁。
「嘭。」一個石頭絆住拐棍，獨孤城一個跟頭摔在地上。
「看，那不是村裡的那個廢人嗎，他幹嘛？」一個女子走過獨孤城的身邊指著他問道。
「看他今天穿的那樣，因該是去參加他表哥屈玄玉的婚禮吧，看他那廢物樣，連路都走不穩，還去湊熱鬧，聽說以前青池還和他好過，辛虧現在這個廢物殘廢了，不然怎麼知道他這麼無恥，對著人家死纏爛打。」一個中年婦女叱道。
「走吧，看見這個人就覺得晦氣，我們一個村就他一個殘廢，你們說是不是晦氣。」幾個人說著嫌惡的避開獨孤城，向著前方走遠。
「哈哈，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人的嘴臉，都那麼陰險，當年你還幫助他們，而今不僅沒有招惹他們，他們還這樣惡語相加，你不出手捍衛你的尊嚴，你還是不是男人，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腦子裡的聲音又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讓獨孤城有了掙扎。
「滾，你給我滾，我不想聽！」獨孤城嘶吼道，同時雙眼暴虐的看著虛空：「為什麼上天對我這麼不公平！我不甘心。」
「小山子，看著這麼憤怒，小心傷了身體。」一個青衫老人路過獨孤城身邊說道。
「夫子。」看著老人獨孤城躬身到。
「恩，小山子，別傷神，夫子想對你說的你，別怨天尤人了，其實這根本沒必要，就像這大地一般，他可以承載一切，你看天上無論是瓢潑大雨，還是山川河流他都可以包容，這是因為他廣闊無邊，其實你也同樣，在往前邁出一步，轉念一思，你就會明白你不過是困住了自己的心。」
「我困住了自己的心？」獨孤城聽著夫子的話，自語喃喃。
「夫子，何為困住自己的心？」獨孤城抬頭問道，只是夫子卻已消失在雨幕。
苦笑一聲，獨孤城繼續拿起拐杖向著前方走去。
中午時，看著鞭炮炸響，屈玄玉一身紅袍拉著披著蓋頭的青池走進禮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媒婆喜氣洋溢的主持這儀式，整個大院中都充滿笑語。
一個清冷的角落，獨孤城獨自坐在酒座上，默默的飲著酒水，辛辣的酒竄進他的胃，讓他忍不住長嘯。
看著前方新人，他卻被所有人忽視遺忘，不如說看見也只會是嫌惡和漠然吧。
「心痛了，既然心痛了，你就搶回來啊，去殺了他們，你的心就會得到釋放，你就會快樂起來。」邪魅的聲音如催命的符又開始響起。
「我想殺了你。」獨孤城對著腦子裡咆哮。
「殺了我？我本就是你，我是你的另一面，另一面知道嗎，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害你。」邪魅的聲音繼續道。
「你是我的另一面？」獨孤城一愣，但是轉眼卻一片寒意。
「滾，這樣的一面，我寧願不要，你說的全都是鬼話！」獨孤城驀然喝道。
「哎，這麼多年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真的不會傷害你，我只是讓你釋放壓抑而已，讓你找回尊嚴，懂嗎，只有殺了這些虛偽的人，所有的一切骯髒都會消失。」夢魔一般的話重重的敲擊在獨孤城的心，讓他猛地灌下碗中的烈酒。
一碗接著一碗的喝，獨孤城漸漸的迷失了神智，腦子裡想到的都是屈玄玉和青池洞房的那一幕，揮之不去。
ps」也不知道兄弟們看這一章習不習慣，但是的確劇情的發展需要，白色還是將他寫了出來，有什麼意見可以在書評里告訴我，白色抱拳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