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東邊日出西邊雨

第一百七十九章:東邊日出西邊雨

「你們這群敗類,這麼多的天聖龍甲竟然被你們束之高閣,真是玷污了它們。」

一座銹跡斑駁的房間內,排放着一列列整齊的木架,木架上疊放着一套套銀色的板甲。四周的牆壁上,掛着一把把鋒利的兵器,相同的是,它們上面落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

田凱穿梭在木架間,手指輕輕撫摸著木架上板甲,拂去上面的塵土,頓時露出板甲鮮艷的松花綠的外表,田凱的眼睛瞬間睜大了,眼睛中吞吐著熾熱的目光,心中一邊為得到這些而喜悅,一邊又腹誹蔡彪那些人有眼無珠,竟然白白糟蹋了如此珍貴的板甲。

大致瀏覽了一遍,裏面的裝備讓田凱咋舌,「羽少,這裏有叢林戰狼板甲三百套,刀槍劍戟等各類兵器兩百餘件,足夠武裝一個大隊。而且,這裏還有一枚空間石戒,裏面有五十立方米的空間。」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田凱的眼睛中不自覺的泛起一道熾熱,可見那枚空間石戒對田凱的影響力有多大。

「全部收了,赤鐵團員人手一套叢林戰狼板甲,剩餘的收入空間石戒中,由田副隊長自由支配。」羽塵擺了擺手,示意田凱不必如此客氣,自始至終,羽塵臉上都蕩漾著和洵的笑容,沒有一絲大家世族公子少爺飛揚跋扈,見利忘義的模樣,反而慷慨大方,直接將三百套叢林戰狼板甲毫不猶豫的送了出去。

田凱很吃驚,也很慚愧。當田凱認出那枚放在盤子內的戒指具有空間屬性時,他的第一意識是將其據為己有,田凱相信,如果自己不說,沒有任何人會懷疑自己身上有空間屬性的戒指。

但田凱還是說出去了,因為他有良心,他承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田凱慚愧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如此令人唾棄的想法,但羽塵的話語卻深深震撼住了田凱,羽塵竟然直接將三百套叢林戰狼板甲划給了自己,自己可以任意支配。要知道,一套出自皇家戰狼軍團的板甲,件件價值百萬,但羽塵卻送的如此果斷,彷彿拋出的不是叢林戰狼板甲,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羽少,這件禮物太太貴重了,恕田某不能從命。」田凱的心頭猛然一顫,如同被大鎚重重砸了一下,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凱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彷彿自己被別人丟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慚愧的無地自容。

「田大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們是保證這批藥材安全的中流砥柱,只有你們安全無恙,羽塵才能成功將這批藥材送到京師啊,這一路漫漫無期,要歷經千難萬險,羽塵不想再看到阿福大哥的事情再在我們身上重演。」羽塵急忙扶起田凱,不讓他下跪,一邊語重心長的娓娓道來。

「田凱願為羽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田凱臉龐的肌肉不停抖動着,他雙手抱拳,單膝下跪,鏗鏘有力的說道。說話時,田凱的眼中不斷吞吐著精芒。

「羽塵不讓你死,要讓你好好活着,這個世界沒有你,沒有殺將田凱,會少了很多樂趣。」羽塵拍了拍田凱的肩膀,遞給田凱一道堅定的眼神,隨後走出了房間。

田凱怔怔的望着羽塵的背影,嘴唇嗡合了幾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羽塵離開房間,直接朝跪在院落中一副獻媚的看着自己的蔡彪走去。

「羽少,知道的我都全部說了出來,我對你們造不成任何威脅了,羽少能不能把我當成個屁,放了我啊,」蔡彪看到羽塵走了出來,用膝蓋快速朝着羽塵走去,同時露出一副笑臉,央求道,一邊被五花大綁的杜奎看到這一幕,眼中的不屑更加濃郁了。

羽塵俯下身子,嘴唇貼在蔡彪耳旁,笑着問道,「你想活命?」

蔡彪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的臉色隨即一變,略帶偽笑的眼睛中掠過一道遲疑,身體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羽塵笑了笑,又道,「那些慘死在你屠刀下的人們也很想活命。」

「轟~」蔡彪耳邊炸起一道驚雷,大腦在那一瞬間陷入了空白,一股前所未有的駭然如驚濤駭浪似得從蔡彪內心深處席捲而來,在那一瞬間,蔡彪的一顆心不斷下墜。

「羽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我發誓,我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動殺念了,羽少,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蔡彪一邊哭喪著央求道,那種聲淚俱下的模樣如喪考妣,一邊如小雞啄米一樣不停的對着羽塵磕著頭,腦袋撞在地面上發出的「咚咚」聲如同擂鼓。,僅僅片刻,蔡彪前面的那片土地被染成了血紅色。

「你現在知道錯了,當初你揮下屠刀的那一刻怎麼不說自己錯了呢,想要憑着一句話就抹點所有的過錯,你想得太天真了吧!」羽塵雙手抓住蔡彪的衣領,直接將其提離了地面,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充滿殺意的看着蔡彪,邪魅的問道,「誰說認錯了就能夠得到原諒?」

「羽,羽,羽少,我,我真的……」被羽塵提離地面,蔡彪呼吸困難,臉龐漲得通紅,一句話說了許久也沒完整的說出口,如鯁在喉。而一旁的杜奎看到這一幕,原本不屑的眼睛中突然多出一絲異樣的目光。

「你真的該死!」羽塵冷冷的回了一句,血紅色的眼睛中透射而出目光如利劍般切割著蔡彪的身體,羽塵雙手向上一提,蔡彪接近兩百斤的身體頓時被拋向空中,緊接着快速向下墜去,而此時羽塵手中多出了一把血紅色的長劍。羽塵一聲暴喝,長劍高舉,以舉火撩天之勢自下而上倒提而出。

只聽「嗤啦~」一聲,血劍刺入了蔡彪的身體,一道血箭頓時從破裂處飈射而出,蔡彪悶哼了一聲,而羽塵卻是手腕連抖,血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血線,肌肉撕裂與骨骼斷裂的聲音不斷從蔡彪體內穿出,如霧般的血雨完全包裹着羽塵和蔡彪二人,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啊……」在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中,血霧劇烈沸騰起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血色刀刃不斷從血霧中攢射出來,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那團血霧漸漸凝成一朵血紅色的蓮花。

血紅色的蓮花剛剛出現,便在「嘭~」的一聲爆裂聲中化為烏有,可謂是真正的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連同一起現血色蓮花一同消失的,還有蔡彪。而羽塵此時也是鮮血淋淋,氣息奄奄。但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卻是驟然突變。

田凱剛剛收完叢林戰狼板甲,便聽到外面想響起一聲爆裂聲,田凱目光一凝,旋即一個箭步從房間內暴射而出,同時手腕一轉,一把嶄新的斬馬刀便出現在田凱手中,鋒利的刀尖貼着地面,擦出一連串的火花,澄亮的刀面反射著陽光,明亮刺眼。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出屋門,田凱便看到庭院正中央鮮血淋淋,搖搖欲墜的羽塵,而其他人卻如此蛇蠍的看着羽塵,田凱心中一驚,閃身來到羽塵身邊,穩住羽塵的身體,焦慮的問道。

正在其他院落休息的赤鐵團員聽到聲音,也在第一時間趕來了,卻都被羽塵猙獰可怕的模樣嚇了一跳,想要向前問詢情況,卻有畏懼羽塵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若有若無的陰冷的氣息。

「沒,沒什麼,虛驚一場!」許久,羽塵空洞的眼神恢復了一絲神采,看到面前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人,羽塵突然有些拘泥不好意思了,隨意敷衍了一句,羽塵想要再次回到剛剛那種目無一切卻一切又在心間的感覺時,才發現它早已無處可尋。

那種感覺,真實竟然沉醉啊!羽塵心中感嘆了一句。剛欲轉身離開,卻聽到杜奎開口說道,「羽塵少爺俠肝義膽,愛憎分明,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十五歲尚未踏入修道途中,竟然能夠觸摸大道,真是怪才。」

「你認識我?」羽塵停下步伐,轉身看向杜奎,略帶迷惑的問道。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也有情!」杜奎吟出一句詩,對着羽塵笑着說道,完全沒有一副階下囚的模樣,「東邊日出說的是中東部平原上天聖王朝京師安詳的皇室楚家五皇子初陽,這西邊雨就是說的泰西洋沿岸羽族嫡長子羽塵了,楚初陽與羽塵被人譽為天聖王朝的絕代天驕,羽塵少爺的大名,杜某可是如雷貫耳啊!」

「五皇子楚初陽?不正是三皇子登基稱帝最大的絆腳石嗎?」羽塵眼珠一轉,再次看向杜奎,說道,「你說這些,結果還是要死。」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杜奎呵呵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今九霄風起雲湧,百家爭鳴,個個勢力都想在這場不可避免的大動亂中分一杯羹,我想羽族同樣不例外,」

說道這裏,杜奎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一個伶牙俐齒,牙尖嘴利的老虎讓人敬而畏之,但如果這頭老虎失去了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那他它就是一頭等待屠殺的羔羊,曾經的羽族令人敬畏,但失去了虎狼之師的羽族是真正的羔羊,繼續蜷縮在與世隔絕的泰西洋吧,像一隻烏龜一樣蜷縮在泰西洋,永遠不要出來!」

「王八蛋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一劍劈了你。」聽到最後,羽塵一步沖了上去,帶着血跡的手掌緊緊攥住杜奎的衣領,成病態的泛白臉龐也因為充血從而紅漲起來,一道道如虯龍的青筋不約而同的浮現在羽塵的額頭、脖頸、以及手臂上,此時的羽塵,看上去猙獰恐怖。

「呵~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羽族真的有膽量,那就走出泰西洋,光明正大的與世人鬥上一斗啊!」杜奎笑的很肆意。羽塵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嘲諷,同時也看到了解脫。

突然間,杜奎的身體猛然痙攣了起來,眼珠上翻,口中不斷向外溢着白沫,不過片刻,白沫變成了鮮血,然後在變成黑血,散發出一股噁心難耐的腐臭。

羽塵噔噔噔減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穩住身體,胃中傳來一陣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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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落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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