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失蹤
普華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全球最知名的四大會計事務所之一。每年為各行各業提供審計、金融諮詢等服務。
這也是小張目前的工作單位。
老實說,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能進到如此知名的企業,已經足以令人羨慕。小張也沒有辜負這樣一個機會,每天的工作完成的也是異常辛苦。
月薪6000,如果正常開銷,每月也可以應付過去。要不是這工作量過於龐大,乾的久了精神也會感到壓抑,這份工作對小張來說,可以算得上完美。
「啊!!終於可以吃午飯了!」小張脖子伸得老長,仰天長嘯,順便扭扭腰,活動下筋骨。
那晚的火鍋大餐早已過去,算起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3萬塊扣去飯錢和雜七雜八,足足剩下2萬5千多。小張心頭盤算地飛快:「拿出一萬給爸媽花,讓村裡人開開眼!一萬自己留著備用。剩下的錢給阿梅買條項鏈吧,就買金的,就買貴的。
阿梅,全名叫李芳梅。論親戚的話是李大壯的表妹。和張李二人也都熟得很。只不過小小年紀便輟了學,在家裡幫些農事,做做針線。
小張打小就對這清秀恬靜的姑娘有好感,自從工作賺了些錢后,總變著法的給心上人買些城市裡的新鮮事物。上次借了大壯500,也是用來買一套化妝品。這小子看起來油滑,在感情上可還是個雛呢!
嘿嘿!想象著心上人收到禮物的美好景象,小張口水都美出來了。直到有通來電驚醒了他……
「喂,是老王吧,我還以為你真把我忘了呢!」小張一張嘴就開始跑火車。
老王其實不老,我是說年齡,不是長相。人家就比小張大一歲,是小張四年大學的上下鋪,也是所謂的富二代。
上面提到的大壯的工作,就是小張求的他給辦的。
「我就算忘了你也忘不了你那聞名419的臭腳啊!」
老王的還擊也毫不遜色——凡是能長期和小張生活下去的人,無一例外地沾染了張氏臭嘴。
「我問你個事。」老王潤了潤喉嚨,說道:「上次你跟我推薦那個李大壯,你還知道吧?」
「大壯?幾天前還和我喝酒來著,怎麼?他又犯啥事了?」
居然不是要小張還錢的?
「就是我那邊管廠子的人跟我說,李大壯已經兩天沒上班了。人也不在宿舍。我估摸著你能知道些情況,就來問問你。」
語氣雖然平淡,但談話的內容足以讓小張驚慌失措。
大壯是甚麼人他可太了解了!老實,能吃,還有農村人特有的樸實。無故退工可不是大壯的風格。再者說,大壯在京都能說上話的朋友滿打滿算就兩個,一個是小張,還有一個是大壯的前女友。不過人家早就攀上高枝,飛到美國去了。
小張搖搖頭,扯開紛亂的思緒,對電話那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可能回老家去了,等下我打電話回去問問。這事交給我吧。」
沒有多少心情寒暄,小張草草地掛了電話。心裡的憂慮卻沒有減少半分。
回家?不可能的,山村路遠難行,兩天時間估計全得搭在火車上。
大壯的家庭狀況小張十分了解——大壯母親死得早,含辛茹苦地把大壯拉扯大,還沒來得及享福就去世了。父親早些年還能幹些農活,直到去年大壯帶父親來京都體檢,才查出老父親身體里有個瘤。雖然是良性的,但大夫說年紀太大,做手術會有風險,而且費用不菲。
大壯父親自然是拒絕手術,按他的話說就是:我都活這麼多年了,早都夠本了,你要是敢給我亂花錢,你看我不抽死你!
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大壯腦中的刺,心中的疤。你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虎里虎氣。只有小張才知道,這兩百多斤的大漢,一個人喝酒的時候,也會流淚,也會悲傷。
……
難道是大壯他爸病危了?
小張越想越有可能,趕緊給小初戀——阿梅撥過去電話。
「喂,阿梅嗎?是我。
「張哥哥?真的是你!怎麼有空來電話?」
聽著少女清脆的嗓音,小張心中的焦躁也化去不少。
「沒事,我想問問咱李爸身體怎麼樣了。」
「啊!你不是想我了啊!嘻嘻,你不用擔心,老爺子身體好得很呢,前兩天還說要出去跳廣場舞呢!哎,你不知道,咱們村成立了一個老年舞蹈隊……」
少女難得和少年電話交流,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堆。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這兩天看到大壯了嗎?」
小張趕緊截住阿梅的話頭,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說大壯哥?沒有啊,他不是在城裡幹活嗎?」
完了!小張心裡咯噔一下,隨意安撫了一下興奮的少女,輕輕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大壯到底在哪裡呢??
……
「嘟嘟!!!」
前排的司機心情明顯不是太好,不斷地拍著喇叭,來發泄有些人不顧信號燈,在車流間穿行的不文明行為。
坐在後排的小張一臉愁容,兩條眉毛都快皺成一條了。
自己的朋友、兄弟不見了,失蹤了!而且還是在和你喝酒吃飯之後失蹤的,換誰來都心急。
按照汽修廠那邊的說法,大壯兩天都沒去上班,而且他也不在廠區的宿舍里。小張實在是想不出大壯可能去哪裡,最終還是決定去大壯宿舍看一眼,找找線索。
一路走走停停不提,還沒等司機停穩,小張急忙躥下車,隨手甩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竟然連余錢都不要了。和門衛打了聲招呼,一路風風火火,直奔大壯的宿舍。
沒人!這是小張開門后的第一反應。
乾淨!這是小張進屋后的第二反應。
大壯母親走得早,所以他早早地就廚藝滿級,打掃滿級。做起家務得心應手。收拾這麼一間小小宿舍,自然也不再話下。
這是一間單人宿舍,是老王——小張的舍友特意託人安排的。
宿舍里有張床,不大,被子疊的整齊,看樣子這被子的主人還沒來得及寵幸它。
旁邊是一張小桌子,上面有些瓶瓶罐罐,是一些日常的洗漱用品和一些男士化妝品。大壯對打理皮膚這方面還是很上心的。
只可惜這些對小張來說沒什麼幫助。
還有什麼?小張環顧四周,還有什麼呢?
還有廢紙簍!
藍色的塑料紙簍,裡面還套著一個塑料袋子。沒什麼東西在裡面,只有幾張揉成一團的紙。小張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團,仔仔細細地展開。
幾行字瞬間吸引了他的眼球——……視頻一經採用,獎勵人民幣30000元。
是驢老闆的傳單!小張在不經意間又給老鄭換了個新名字。
原來大壯也收到過,他怎麼沒去賺這錢?
其實大壯雖然手機擺弄的還可以,但是傳單上說的發送郵箱什麼的他可是一竅不通。
大壯從小就堅信「出一份力,吃一碗飯」,所以對這傳單的真實性,他也表示懷疑。自然也就沒有參與這檔子事。
「難道他去拍視頻了?拍了兩天還沒回來?」小張是愈加想不通。
突然,小張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被他忽視的事。
「該死,這個憨子,不會真的答應了吧!」
……
山上有山,泉生白雲間
水中有水,雲起寒潭北
你若是心焦氣燥,急火攻心,不如靜坐下來,好好品一品茶。
茶是洞庭碧螺春,水是廬山谷簾水。
泡茶講究溫、置、沖、倒、奉。不同的茶對應不同的手法。只有真正喜好茶道的人才會細細研究。
「道理我都懂!我今天來這裡,可不是看你表演泡茶的!」
說話的這位男子,身穿黑色風衣,長長的頭髮在腦後被扎束起來,分外顯眼。外貌頗符合某些少男少女對於花樣美男、氣質貴族的定義。
只可惜臉上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男子的眉毛與眼睛,使人不得窺其全貌。
「年輕人就是有激情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每天不喝可樂,簡直活不下去啊。」
泡茶的這位男子熟練地擺弄著紫砂茶具,身著洗的透亮的白襯衫。上面的扣子沒有扣好,裸露出大塊大塊的肌肉。
「得了,老鄭。你趕緊告訴我,這批次的種子,你到底收集了多少?」
那文藝青年顯然不太耐煩,一把奪過老鄭手裡的茶壺,也不管裡面滾燙的熱水,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
「行了,這下你也泡不成了,趕緊告訴我,我還得回去陪我的小花呢!」
這……老鄭看著手裡空空的茶壺,不禁一陣苦笑。
「算了,那你記好了。到昨晚為止一共有2568人報名。」
老鄭把手放在茶壺口上,也不見如何作勢,一壺清水又憑空出現。
「這麼少?」
「不少了,我跟其他人可不一樣,所有人都是自願的,我沒有半點強迫!」
「自不自願誰會去關心啊?人數!人數才是最主要的!」那文藝青年
顯然不太買賬。
「你若是不滿意,大可以讓你哥來找我。」老鄭猛地站起了身,腰板挺直,宛如凜冽的鋼槍。
「在京華區,我說怎麼收人,就是怎麼收人!」
霎時間,威風無兩,氣勢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