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胖子
胖子是誰？誰又是胖子？？
反正我不是，小張他也不是
儘管他的確很能吃
「服務員，一份全家桶帶走，一杯大可樂加冰現在就喝!」
正值中午，這家位於步行街角處的肯德基，生意異常火爆。
我們的富豪小張大人正一手擦汗，一手捏著嶄新的百元大鈔不斷擺弄，
面前的清純女服務員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那稍稍塗了些唇彩的小嘴擺出了一個可愛的O型
對，就是這種感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一個人吃一份桶，這是什麼境界？眼前這個男子看起來平凡，沒想到竟然有如此驚人的財富！」
小張一邊腦補著可愛服務生的心理活動，一邊痛斥著自己的敗家
」先生，先生！你有在聽嗎？？」
「啊！？不好意思，屋子裡面實在是有點熱。」小張靈機應變，隨口胡謅
「您的全家桶一份，價格97元，外加一份大可樂，價格是9元，總價106元」
小美女語氣輕柔，服務態度十分敬業。
卧槽！100還不夠？丟人了！小張難得老臉一紅，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皺皺巴巴的紙幣，別擔心，這可不是那「片酬」，是小張早就準備好的，萬一自己和女同志共處時，可以展現自己對乞討人士與弱勢群體的關懷。
「請您拿好，慢走。」
一手提著大大的袋子，另一隻手拿著冰涼的可樂，小張慢吞吞地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不過這件事還沒完呢，你說對嗎？胖子。
……
「胖子？誰叫我胖子，出來讓我胖哥見識見識！」周大壯掄圓了蒲扇大手，「噗」地放在眼前半新不舊的麻將桌上，稀里嘩啦地絞著牌，大嗓門一開：「出來啊，胖哥又不揍你，咱好歹也讀過書……」
「來了，這不是來了嗎！」還沒等周大壯吹起來呢，這家棋牌室二樓，一個精瘦精瘦的身影，「噔噔噔噔」地跑了下來，掀起一陣灰土。
那瘦男子，是這棋牌室收來打雜看門兒的夥計，一臉賠笑地道：「周哥，我這不是著急嗎，你看這電話，有人找你不是！」
「誰能找我啊？」周大壯心裡直犯嘀咕，手上動作卻不含糊，一把奪過夥計手裡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笑呵呵地接聽道：「我還說是誰呢！張哥你找我啊，是不是要還我錢啊？沒關係，我真的不著急，別別別，你別客氣，咱倆還客氣什麼！」其實要說起來，這兩個人的關係，還真用不著客氣。周大壯和小張，那可是一個山溝里爬出來的，山村農村就是這樣，十里八村都有點表親關係。這倆人從小就一塊玩，大壯身子壯，小時候可沒少幫小張欺負人，小張人雖然混的慘點，但他腦子確實好用，小時候村裡老師布置作業，那大壯可是一筆不動，全扔給小張。
要說這小張也真是出息，硬生生地考出了山溝，考上了重本，定居在了京都。人家也沒忘了大壯，托關係請同學安排了一個汽修廠保安工作，轉頭把大壯接了出來。
所以這兩人不是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了。彼此知根知底，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吃飯吃出來的。
「好好好，不客氣就不客氣。」小張在電話另一頭苦笑：「你來我這兒吧，找你喝酒，這錢也還你，哎！沒事，我今天賺了點錢。什麼？你放心，隨便你吃，肉管夠，行行行，你趕緊過來啊！」
小張掛了電話，那滋生著稀疏胡茬的臉上，好像展露出一絲笑意。開始埋頭工作——收拾自己的破爛屋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Duang!Duang!Duang!」這聲音還是成龍粉絲啊。
有人敲門！小張一個激靈，「啪嚓」就是一個鯉魚三躍，從床上滾了下來。打開門一看，哎呦！這人比門都寬，可不就是大壯嗎。
「媽的，熱死我了！」大壯二話不說，進門就往小張整理好的硬板床躺了上去：「不行了，讓我歇會先！」
「哎呦卧槽，何止你不行了，這床也不行了啊！」小張轉過頭去，不忍去聽自己的寶貝床發出的呻吟。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歇息夠了，大壯一個「胖鯉四躍」，從床上沒起來。
那就躺著聊吧。
「發財了？」
「小錢！」
「500不用還？」
「……」
大壯也不躺了，費力地爬起來，說道：「講真的，你到底賺什麼錢了」
「你他媽終於問了啊！」，小張心中狂喜，臉上不動聲色，右腳微撤，以腳尖為軸，一個優雅的轉身，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信封拋了過去。
帥氣！這是小張的自我評價。
只可惜大壯不懂欣賞，兩隻眼珠子全部盯著信封去了
「哎呦媽啊！巨款啊！你搶哪家銀行去了？」大壯頭也不抬，一雙肥手刷刷地點錢。
「這麼點錢還用不著搶銀行！」，小張淡定的裝逼：「哥哥我拍了個視頻，被老闆相中了。」
大壯這次是真的吃驚了：「男人拍也有人看？上次你給我的視頻可全都是……」
「去你的！」小張真是哭笑不得：「不是你說的那種視頻，是正經的，表達自己對生活不滿的視頻。」
「是這種視頻啊，我知道了！那個老闆腦子被驢踢了！」大壯包好信封，一臉的信誓旦旦。
小張琢磨琢磨，就那個肌肉塊，一頭驢恐怕夠嗆。
「別管那頭驢了，走走走，吃飯去，中午就吃了一份全家桶，餓死我了！」
……
生活依舊繼續，道路仍然擁堵
大壯照舊揮舞著他那雙蒲扇大手，敲得桌子「嗙嗙！」直響
「老闆，再添兩盤涮羊肉，這鍋里添點水！」
那小張呢？
小張斜倚著凳子，手裡的牙籤被他折成兩段。他兩眼發直，心思顯然不在眼前熱氣騰騰的火鍋上。
「那個鄭老闆最後說的生意是真的還是假的，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不過有錢賺，沒命花，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小張腦子轉個不停，手上功夫也沒落下，一招「海底撈月」是又快又急，「嗖」地撈出來一大堆羊肉。
頓時，火鍋店裡傳出了大壯氣急敗壞地叫聲，還夾雜著小張清爽的笑聲。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有朋友和酒，寂寞時可以唱歌。
只是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