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心魔

原來，月大老爺繼承家族宗訓看護這封印空間，由於他經常進入這空間之中，心中又時常想著要讓自己更為強大，不知不覺之中便被這裡的魔氣所惑。

這封印空間封印的乃是上古時期的一尊大魔頭，名叫鐵手風魔，傳說該魔曾經在女媧娘娘面前大放過厥詞，不但法力高深。更是目中無人。

鐵手風魔被封印之後，這封印空間內仍是無法完全將他的魔氣壓迫，那些逸散而出的魔氣總是會侵蝕一些心智不堅的人。月大老爺被魔氣所惑之後，鐵手風魔便蠱惑他去取人陽魄為他療傷，並許諾說一旦得了自由，便將自己的本事完全傳授給他。

月大老爺心魔入體，終於沒有抵擋住蠱惑，於是便讓屍兵去到處取人陽魄。本來，月家的神技陽魄飛刀也是需要陽魄淬滌，不過那神技所用的陽魄卻是並不多，他取來的陽魄絕大多數都是提供給了鐵手風魔。

鐵手風魔得了人的陽魄滋潤，逸散出來的魔氣自然更為強烈，他讓魔氣侵蝕這裡的一草一木，於是有的生物便變成了小魔。而後，鐵手風魔又讓月大老爺去惡魔空間抓阿修羅到這封印空間來，那些阿修羅一進入這空間便被小魔所食。食了阿修羅的小魔便成長起來。

鐵手風魔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擺脫禁錮在他身上的封印。今天他見時機成熟，便讓那些成長起來的小魔合體，一些小魔幻化為耕牛，一些小魔幻化為巨人，然後又讓月大老爺按他所教的方法啟動破除封印的機關。

其時我和林雪茹以及月大月二進入封印空間，那時正是風魔要破繭而出的時候。如果那時候有強人前來，本是可以阻止鐵手風魔的，但是我們的法力太低微，鐵手風魔雖然沒有出來，卻是用他的一絲氣息就將我們制服，屍王由於是屍體，更是被那氣息一侵就被慢慢消融。

鐵手風魔出來之後，果然兌現了諾言，將他一身的本事凝成口訣盡數說了出來。

月大老爺事先卻不知道那些口訣對於慧根很深的人是寶貝，對慧根不足的人卻是毒藥。不過，就算再毒的毒藥，只要不去喝它，那也沒事，可是剛才鐵手風魔所念叨的口訣，卻是以強灌的方法讓在場的人被動接受。所以才有了月大老爺的身受重傷、月大月二的慘死、林雪茹的輕傷、我的鴻運當頭。

「現在看來，鐵手風魔早在對我承諾之初就居心不良，所以先前他兌現諾言的時候用了暴力灌輸的方式。」月大老爺恨恨地說道。

林雪茹道：「和魔打交道，當然沒那麼容易的。他雖然不會食言。但是畢竟他的神階比你高出太多太多，他要害你，隨便在許諾之初耍點心眼就可以啦。」

月大老爺道：「我沒想到他對我這種在他眼中好比螻蟻的人也要耍心眼。」

林雪茹道：「魔都是吝嗇的，他的本事豈能易於他人？他承諾說把他全部的本事給你，你怎麼就沒想到你太貪婪了呢？要是你要的好處小一點，他說不定就會照辦。」

月大老爺嘆道：「老朽的確太貪婪了一些。」

林雪茹道：「好在鐵手風魔太過自負，他以為我們這麼低等級的道師被強行接受了他的口訣會經脈爆裂而死，卻不知道我和我的乾兒子能硬抗下來。要不然，我們肯定也會被他動動指頭殺了。」

月大老爺沉默一陣，似乎在調整呼吸。過了一會，他又告訴我們說，其實他早就預感到把鐵手風魔放出來后月家不會再有清凈日子好過，只是因為他自己的心魔作祟，實在是身不由己才聽從了鐵手風魔的蠱惑之言。

好在，月大老爺畢竟也是月家難得的人才，他在被鐵手風魔蠱惑的時候還是留了一個後手。

月大老爺知道自己的小孫子月三。也就是月乾坤的父親宅心仁厚，所以他中了心魔之後便沒有傳授他鬼術，其用意就是要讓他不受自己的邪念影響。

月三的兒子月乾坤因為其父的關係，可說完全繼承了月家好的品質。被月大老爺定為月家的少主。月大老爺只有在清醒的時候才傳授月乾坤本事，並且對於鐵手風魔一事，他在月乾坤面前隻字不提。

「我月家本來是看守這鐵手風魔的，如今我放走了他。神域肯定會發生一場騷亂。」月大老爺嘆了口氣，說道，「我違背了祖訓，現在只有讓乾坤去替我挽救月家了。我想拜託二位的事就是讓你們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一切。」

林雪茹突然嬌笑一聲。說道：「月大老爺，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我面前耍心眼么？」

月大老爺猛咳一聲，虛弱地道：「林姑娘此話怎講？」

林雪茹道：「你好不容易為你月家留下了一粒種子。難道你捨得讓他陷入這種無法復仇的痛苦之中？」

月大老爺道：「林姑娘，你還是把我月家看得太輕賤了些，我自己沒有控制住心魔，但我月家難道就沒有人能人么？乾坤慧根很深，並且品行又端正，我月家犯下的錯，我自然是要讓他知道的。以後他痛苦也罷，糾結也罷。反正該承受的他一定要承受。」

我見月大老爺很快就會真元耗盡而死，心想將死之人其心也善，於是說道：「好，我替你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的曾孫就是。」

林雪茹道：「那麼，月大老爺，你有什麼法寶就拿出來吧，我們絕對幫你把它交給你曾孫就是。」

聞言，我這才明白林雪茹說的耍心眼是什麼意思，看來她知道月大老爺要拜託我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心想月家畢竟傳承了這麼久，他家的法寶肯定不簡單。

月大老爺嘆道：「好罷，還請二位將這本冊子交給他。」他說著掙扎著就從身上摸出一本模樣古樸的書冊。

「記憶天書！」林雪茹驚道。

月大老爺面色一變：「林姑娘認得這東西？」

林雪茹突然咯咯一笑，說道：「我懂了，怪不得你會中了鐵手風魔的蠱惑，原來你有這個東西。」她見我茫然，便把這《記憶天書》的功能說了。

原來這《記憶天書》本來是幫助那些資質愚笨的人學習法術武功的一種神器，以前的師父傳道授業總是口頭講解練功口訣，而那些資質愚笨的人當場無法理解師父的口訣，於是便用記憶天書將之記錄，然後回去慢慢研究。

記憶天書的作用就是一旦啟動，那麼便會將聽到的一切自動記錄在書中，然後再次打開時就會將那些記錄的聲音復原出來。說白了，它有點像現在的錄音機。不過，錄音機錄的只是聲音，而這記憶天書記憶的除了聲音之外，那些練功的口訣的真諦也會被納入其中。

我聽了林雪茹的解釋，明白了過來，心想剛才那鐵手風魔的口訣月大老爺雖然無法領悟，但是這記憶天書卻是把那些口訣一字不差地記錄在冊了。

卻聽月大老爺道：「如果你們也想學那鐵手風魔的道術。那麼我肯定你們和我曾孫一起研習。」

林雪茹咯咯笑道：「鐵手風魔是魔，我可不練他的本事。」

我也是嘿嘿一笑，對月大老爺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吞了你的天書。」心想我腦中已然有了那些口訣。還要你的天書幹什麼。

月大老爺聽我們這麼一說，掙扎著要給我們行禮道謝。不過最終他卻是沒有掙紮起來，終於真元耗盡就此死去。

我從月大老爺手中把記憶天書拿了過來，心想這是月大老爺用他的全部家當才換來的東西，到時一定轉交給月乾坤就是。

林雪茹突然道：「你真的不據為己有么？」

我怒道：「我會欺騙一個死人么？」

林雪茹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魔的修鍊方法是非常怪異的，要是控制不好就會入了魔道。不過月乾坤那孩子心智堅定，我想他一定可以克服自己的心魔。」

我道：「那麼我能克服自己的心魔嗎？」

林雪茹道：「你天魂如此強大，沒什麼東西可以撼動你自己。你認為你是魔那麼你就是魔，你認為你是妖，那麼你就是妖。」

我覺得林雪茹不是在開玩笑，問道：「那麼我認為我是一個人呢？」

林雪茹突然一愣。說道：「怎麼，你覺得你不是人嗎？」

我啞然失笑，心想自己怎麼突然有那麼奇怪的想法，哈哈笑道：「老子當然是人，不過以後會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