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沒這麼簡單

楚天成道：「諸位不要慌！妖獸來襲時女真族首當其衝，想必這次來找我們不是來找事的。待我會會這個孛爾特，再做決定，諸位意下如何？」

凌絕出來說道：「我贊同楚盟主的提議，妖獸來勢洶洶，背後更有魔族作梗，女真族與我族雖有大仇，但此一時彼一時，這個時候我們應當將重心放在妖獸上！」

單車則出來簡單有力地說了兩個字：「附議！」

無崖真人、逆風笑、覺遠大師等也紛紛出來表示贊同楚天成的提議。各大武林絕大多數權威都表了態，那些持懷疑或反對態度的聲音也便是被壓了下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楚天成在書房單獨會見了孛爾特。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也就少了許多客套，入坐后，孛爾特便直言道：「楚宮主，哦不，或許我應該叫你楚盟主，想必楚盟主知道我此來的來意吧。」

楚天成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便是知道。」

這是一句沒有任何水分的廢話，沒猜錯，便是知道，那不是說了等於沒說嗎？當然，對於此二人卻是不同，兩人雖算不上知根知底，但在當前所面臨的處境，卻有著相同的看法。

當然，楚天成的這句廢話回答得也很漂亮，孛爾特的問話，無疑是想讓楚天成提出聯軍之事，好在談話時佔據主導地位。楚天成卻是打了個太極，輕描淡寫地便將問題拋了回去，簡單不失霸氣。

我心裡在想什麼，你怎麼會知道？總之你不提出來，我也不說，反正現在妖獸要是再來進攻，也是先衝擊黑風寨，誰比誰急？

孛爾特不是第一次與楚天成交談，前幾次都沒說討到好，這次見楚天成妖獸當前，依然極其淡定，當然也不會去糾結什麼，並在心裡對楚天成多了幾分敬佩，他乾笑了一聲，道：「我知道楚盟主是個爽快之人，沒錯，我今天來就是想來與盟主商量聯軍之事，楚盟主先前派人援救我軍，想必也有此意吧！」

楚天成見孛爾特開了口，心裡對孛爾特也多了幾分敬佩，大丈夫能屈能伸。孛爾特在為人上確實足夠圓滑。

兩人談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便將聯軍之事談妥。送走了孛爾特，楚天成便直接將聯軍之事公之於眾。

在楚天成會見孛爾特時，那些勢力代表便猜到了這個結果，為此，勢力代表們倒是對這個決定沒有提出太多疑問，倒是在將這個決定往下傳時，不少勢力的弟子都情緒特別激動。好在楚天成早就料到了這種事，特地提前安排了覺遠大師等一干在江湖中聲望極高之人穿插在人群中做安撫工作。

解決了各大武林弟子的情緒問題，聯軍之事算是落定。

從北溟回來，不及解決女真犯境之事，便是殺出了一大群妖獸。在南山鎮到西陵村一帶與妖**戰時，楚天成與飄飄，封如萱等人雖打過照面，但都沒有來得及寒暄。如今聯軍之事落定，終於有了透氣的機會，楚天成便是一一拜訪了昔時的舊友。

也許是和趙常幾個呆久了，飄飄變得開放了許多，像是回到了從前，變得開朗了許多，並且根據趙青所說，飄飄最近迷上了梨園，時不時還穿著戲服唱兩段，並強行拉著他們做看客。

封如萱卻是相返，整個人冷冰冰的，並且很少說話，經常一個人發獃，一呆就是一整天。不過看到楚天成，她臉上的冰霜倒是減了幾分。

幾個趙家人和墨再問等還是老樣子，特別是趙常，看到楚天成當了盟主，死皮賴臉地要做副盟子，最後被婉兒揪著耳朵拖走了。

楚天成行走江湖沒幾年，認識的人卻是不少，並且各大武林都有，雖是匆匆與大夥打下招呼，但走完一圈，也是夠嗆。

移花宮後院。

楚天成坐在石桌前，看著天空的月亮發獃。連戰了幾天，又忙活了一天，很困，卻不知為何，沒有睡意，總覺得缺點什麼，然而坐下來細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從進入移花宮就一直沒有現身的大小姐從暗處走了出來，坐在了楚天成的身邊，她看著楚天成，輕聲問道：「你都幾天沒有合眼了，明天還要組織防守之事，不睡會？」

楚天成看了眼大小姐，道：「各大武林已是人心不齊，如今女真族的加入，更是讓許多門派多有不滿，若是妖獸直的來襲，還不是不堪不擊。」

大小姐道：「看你做盟主做得那麼起勁，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些呢！既然你知道聯盟聯軍都是笑話，為何還要這麼做？」

楚天成道：「妖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五十年前，各大武林為了對付日月神教組建了滅魔聯盟，卻最終為奸人利用，天機閣慘遭滅門。」

大小姐問道：「你是擔心有人趁著妖獸入侵，趁火打劫？」

楚天成點頭道：「不錯！修道隕落，各大武林可以與妖獸抗衡的弟子並不多，所以我並不指望各大武林可以聯手將妖獸趕回深山，在此期間，各大武林不發生內戰，便是好事！」

大小姐道：「但是如今妖獸並沒有撤回深山，也許今晚就會再次發動進攻，你打算怎麼對付這些妖獸？」

楚天成道：「這個我早就已經想好了，有你的朋友在，想必妖獸不會那麼快向移花谷發動進攻。妖獸之所以會從深山裡跑出來，都是魔族在背後搞的鬼，魔族如今除了那個人之外，強者不多，所以我打算帶一支精銳潛到獸群之後，殺掉操縱妖獸的魔族，另外再從南疆向大長老借幾個懂御獸術的族人，將妖獸驅回深山。」

「沒這麼簡單！」

這話卻並非是大小姐說的，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一隻雪白的小猴子也跟著躥了出來，毫不生分的跳到了桌子上，拿著桌上的點心便吃了起來。

猴子都沒客氣，主子當然也就更沒客氣。夜行天直接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來，向楚天成繼續說道：「你的算盤怕是打錯了，芾芾不過是暫時喝退了那些妖獸，妖獸之所以會撤退，是因為它們害怕芾芾，然而，御獸術的境界達到一定時，妖獸將變得無畏無懼，妖獸勢必會踏平移花宮，甚至整個天下！」

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向夜行天問道：「那魔族如今可有這等人存在？」

夜行天道：「沒有！但是，所謂御獸術不過是對妖獸情緒的控制，所以御獸者之間可以相互聯手，增加術法對妖獸的御力，投身北溟的御獸者不在少數，若是他們聯手，想必再次驅使妖獸入侵，不是難事！」

大小姐向夜行天問道：「那麼若是我們在御獸者聯手之前將之除掉，你的猴子是不是可以將那些妖獸吼回深山裡？」

夜行天道：「我不知道，那些妖獸雖然對芾芾有所顧忌，但是它們如今已經下山，怕是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會離開。不過想要將他們趕回深山裡也不是沒有辦法，南疆的老不死應該知道怎麼做。」

楚天成道：「那麼當務之急，我們就是要阻止北溟的御獸者會集，看來我們還得再去一躺北溟！」

夜行天冷聲問道：「去送死嗎？」

楚天成微怔，反問道：「怎麼說？」

夜行天道：「北溟的那個人，你們打得過嗎？」

「那個人？」

楚天成的神情再次多了幾分凝重，他很清楚夜行天口中的那個人是指哪個人。與此同時，他也忽然意識到了，想要解決妖獸入侵之事，確實沒有那麼簡單。另外，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當即看向了夜行天：「南疆那邊什麼態度？」

楚天成口中的南疆，當然是特指十萬大山裡的那些人。那個人畢竟身份特殊，雖然夜行天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但夜行天向來我行我素，她的立場未必就是那些人的態度。

夜行天卻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理解岔了，淡淡地說道：「老不死的已經派人火速過來了，但沒有千里符，速度再快，估計也要一些時日。」

回答得很利落，但卻帶著歧義，畢竟楚天成雖然相信大長老的判斷，但畢竟夜行天並沒有說明那邊的立場，他想了想，用著試探的語氣問道：「那個人不是你們的始祖嗎？」

這個問題是建立於對大長老判斷的肯定的基礎上，若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麼夜行天便會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之，夜行天必然會挑明大長老的立場。

夜行天的回答總算是讓楚天成鬆了口氣，但同時也發現，原來當前的局勢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甚至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並不是。」

夜行天道：「老不死的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始祖，甚至那個從棺槨里爬出來的東西稱不上是人，我想你可以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楚天成忽然想起夜無寐曾經在北溟對他說的話，守護者始祖的體內也封印著戾氣，若是從棺槨里爬出來的不是守護者始祖，那麼也就意味著——

「天魔！」

楚天成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