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破綻
那怪人閉了閉眼睛，示意楚天成猜對了，他輕嘆了一聲，道：「我萬萬沒有想到，當年在崑崙仙境，柔兒並沒有死，而是一直被困在這個遺落世界。」
楚天成道：「照你這麼說，若你是在無數年前在這個世界遇到了柔兒，那柔兒現在也早就不在了吧。」
那怪人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柔兒一直都在。」
楚天成神情多了幾分不悅，道：「你一會說要復活柔兒，一會說柔兒一直都在，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怪人微怔，乾笑了笑，道：「我想我還是和你實話實說吧，柔兒確實死了，但也確實一直都在！當年我來到這個世界后，便遇到了柔兒，那時，我失去了記憶，但所幸，柔兒還記得我，那時我受了很重的傷，便是柔兒救了我。」
楚天成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崑崙仙境遇到柔兒時的經歷，那時，也是他受傷並失憶，是柔兒一直細心地在他身邊照料他，也就是那時，他和柔兒相愛的。
他沒有打斷那怪人，那怪人便是繼續說道：「雖然我忘記了柔兒，但柔兒還是很快就打動了我，我們便在這個世界成了親，並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曾經想過，以前的事，不記得了，就不記得了吧，只要可以陪在柔兒身邊就可以了。」
說到這時，那怪人的臉上滿是幸福之意，但很快，他的神情變得平緩起來，並多了一絲滄桑。怪人像是楚天成的分身，外表幾乎沒有什麼差異，甚至看著比楚天成還年輕，所以臉上的滄桑，看起來，便是多了幾分怪異。
「但是，隨時時候的推移，許多問題也跟著發生了，最開始是我和柔兒的容貌。在這個世界，我們都不會老，身邊的人一個個生老病死，我們卻沒有半點變化，為此，許多異樣的目光投向了我們。」
楚天成不知道那怪人所說的異樣的目光是什麼，但他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種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的感覺，那是一種很不好受的感覺，像是被人當成了怪物，或者說是異類。
怪人繼續說道：「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開始每隔幾年就換一個住處，但即便這樣，我們還是被人盯上了，有些邪淫的門派，得到了我和柔兒擁有長生之事，竟是想要用我和柔兒的精血煉製長生藥！」
楚天成微怔，為了長生，確實有很多人會不惜做出有違天理之事，他可以想象得到當時那些人的嘴臉。
那怪人苦笑了下，繼續說道：「那段時間，我們一直都在刀光劍影中度過，幸運的是，我們所遇到的敵手都不是太難對付，我和柔兒，還有我們的孩子們，都沒有事。」
「孩子？」楚天成微驚。
那怪人卻是微笑道：「沒錯，孩子，我們的孩子。我和柔兒有很多孩子，孩子們也有自己的孩子，畢竟，那時候，我和柔兒都已經一百多歲了。」
不知為何，楚天成總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可信，但他想，這個人必然還有話要說，便是沒有打斷，示意對方繼續。
那怪人也不在意，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種逃亡的生活，我們持續了數百年之久，當子孫越來越多時，我和柔兒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們不能再逃下去了，於是最終決定，帶著子孫們找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建造了自己的家園。」
怪人的說辭倒是與夜無寐的說辭極為接近，但是，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人的生死問題，沒錯，在夜無寐的說法上，眼前人壽命雖高，但最終還是壽終了，但眼前人卻說，他擁有不死之身，既然擁有不死之身，那麼也就意味著，壽終一事，純屬扯淡。當然，如今眼前這個人也不像是死人。那麼，這也就意味著，眼前人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怪人看楚天成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你猜得沒錯，接下來，發生了很多事，先是我體內的封印，由於長年沒有得到新的宇魂之石補充宇魂之力，體內的戾氣開始反噬。所以我和柔兒不得不離開家完，尋找散落在這個世界的宇魂之石。」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宇魂之石所在的地方太過隱蔽，哪怕我藉助體內的宇魂之力也無法尋得半點蹤跡。於是，我和柔兒開始懷疑，宇魂之石落在了某個靈族勢力的手中。擁有宇魂之石，意味著擁有強大的力量，當時最強大的勢力，莫過於東海龍族。為了追尋宇魂之石的下落，我和柔兒化為龍族，混入了東海龍宮，果然，宇魂之石就在東海龍王手中。」
「我們原想與東海龍王說明情況，請東海龍王將宇魂之石交給我們，但不料，東海龍族一直奉宇魂之石為聖物，東海龍王聽到我們是沖著宇魂之石來的，當場就翻臉了。但是，宇魂之石，我們勢在必得，所以沒談攏，我們也就只能用老方法。」
所謂老方法，不外乎就是偷，宇魂之石關係重大，所以必要時，也就不得不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在所有不光彩的手段中，偷，是好的選擇。
楚天成知道，故事快要到**了，便是主動示意眼前的怪人繼續。
那怪人也不磨嘰，繼續說道：「一切都很順利，我和柔兒成功地將宇魂之石帶出了東海龍宮，但是，在我吸收宇魂之石中的力量時，我體內的戾氣竟是暴動了起來，就是那時，柔兒為了助我鎮壓體內的戾氣，動用了元魂之力，最終——最終陷入了沉睡！」
「沉睡？」
楚天成微微皺眉，用著質疑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另一個自己的人，對於眼前人前邊所說的，他並沒有質疑過什麼，但對於眼前人最後說的，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可信，他直接追問道：「那你為何會被封印在棺槨里？柔兒現在又身在何處？」
怪人微怔，向楚天成問道：「這是兩個問題，你想讓我先回答那一個？」
楚天成道：「隨便你，你看著來。」
那怪人抿了抿嘴，道：「那我還是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吧，柔兒沉睡后，她的身體被我冰封在了冰海之中，但是，如今已經過了無數年了，想必她的身體早就不知所蹤，但是好在當年，我將她體內的殘魂引到了這根發簪之中。」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根看著極為普通的發簪。
「這是——」
楚天成伸手將發簪從眼前人手中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他可以感覺到，這根發簪確實殘有柔兒的氣息。
「這發簪中真的有柔兒的殘魂？」
「不錯！」
那怪人堅定地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修為似乎遠不如當年的我，當我想憑你現在的修為，也可以感覺到這發簪之中的殘魂。」
楚天成微驚，道：「什麼意思？難道你來到這個世界時，沒有像我一樣修為盡失？」
「修為盡失？」
怪人微驚，搖了搖頭，道：「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時，我不僅沒有失去修為，並且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楚天成看著眼前人，但眼前人卻是表現得極其自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可以回答第一個問題了。」
那怪人略微思索，淡淡地說道：「第一個問題，就稍微複雜一些，當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聽得懂我在說什麼，畢竟，你就是我！」
楚天成道：「這個問題不需要強調，你是不是我，我是不是你，在我看來，暫時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怪人大笑了起來，道：「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還把主次分得這麼清，看來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優秀啊。」
楚天成道：「你現在也不老——至於看起來不老。」
怪人笑著點了點頭，道：「也是，畢竟我們在這個世界是不會老的，我相對於你，只是活得久了些罷了。」
楚天成看著眼前人沒有說話，但有時候，不需要說話，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思，或者說，可以將那種意思表達得更明顯。
那怪人見楚天成如此表情，乾笑了笑，道：「好吧，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柔兒為了助我封印戾氣，不惜動用了元魂之力，最終陷入了沉睡。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致力於尋找喚醒柔兒的方式，直到當我感覺戾氣再次暴動，我不得不將自己封印了起來，並告誡我的子孫，在新的守護者到來前，千萬不要打開棺槨。」
楚天成道：「你的意思，在你感覺到了戾氣再次反噬時，你自己主動將自己封印到了棺槨里？」
怪人微笑道：「沒錯，畢竟你也知道，若是沒有新的宇魂之力，我終究會被戾氣反噬，一旦戾氣成功將我反噬，我將會化為天魔，毀滅這個世界，甚至是更多的世界。所以，為了防範於未然，我選擇了自我封印。」
楚天成搖了搖頭，道：「不對，宇魂之石呢？照你這麼說，宇魂之石早就被你吸收了。」
在南疆神宮，夜無寐說過，宇魂之石是守護者之族的聖物，與始祖葬在了一起，但照眼前人所說，宇魂之石卻是早在無數年前就被吸收掉了。
這個人，果然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