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

出了讀書館,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了。我繞過學校軍人,悄悄來到亂葬崗附近,隱匿在樹旁。靜立半個鐘頭后,確定附近沒人,才鑽進林中。林間的夜路,並不好走,四處都是黑暗,隨時可能死亡的恐懼感,縈繞在心頭,令人加倍小心。走一程,就要躲在樹林,確定是心裏作祟后,才敢再出來。半個小時候,我順着模糊的記憶,來到那個洞口前。

環顧一周,陣風吹過,周圍的草木,都在也夜中輕輕抖動。我趴在草叢中,小心往洞口爬過去,終於來到洞口。撥開草叢一看,裏面卻黑漆漆一團,什麼都看不到。於是靜靜等待,觀察情況。突然,一旁的草中飛身躍起一個人,把我按住,搶頂着我後腦勺,聲音很小,但冷靜無比,道:「別動,蹦了你。」我心中一凌,一動不敢動,等回過神來,才小聲道:「侯?」侯大吃一驚,把我放開,噓聲道:「葉天憐,是你!這邊來說話。」

隨後起身,打量周圍一遍,往一旁去了。我也小心跟着過去,走了十幾米,來到一棵樹下,殺手也潛伏在這。遠離洞口后,侯才道:「你怎麼過來了。」我道:「學生那邊,處於僵持階段,就過來看看,看能不能發現廖光月的蹤跡。」侯嘆了口氣,道:「孫書雲不見了。」我半響才反應過來,道:「不…不見了。怎麼回事?」侯臉色凝重,道:「這有人之後,我們三個,也不敢輕舉妄動,準備先來這蹲點,觀察他們動向。七點過來時,孫書雲不知看到啥東西了,突然很興奮,非要分開行動,約好在山腳碰頭。我們在洞口守了半天,也沒看見人,就回去等孫書雲,約定時間到了,也沒見他回來。怕是被人抓走了,於是又追了回來。正準備進洞,你就來了。」我摸了摸額頭冷汗,道:「他這個白痴。」隨後嘆了口氣,道:「你們在外守着吧,我進去看看。」侯搖搖頭,道:「一起去。」我一愣,沒有說話,一起來到洞口。

侯撥開雜草,準備進去,我攔住他,道:「那隻猴子,肯定在裏面站崗,先把它抓住。」侯沉吟會,道:「這怎麼抓。」我撓了撓頭,道:「它能聽懂人語,試着騙它。」侯沉思一會,道:「我們演戲,你抓它。」隨後朝殺手遞了個眼神,聲音故意大了點:「看樣子,這沒人,去別的地方看看。」殺手道:「等了這麼久,要不進去看看?」侯搖搖頭,道:「太危險,走。」隨後二個人起身,往遠處走去,我則藏在洞口草叢裏。

沒多久,洞口的草中,傳來「沙沙」響聲,一隻猴子,從洞裏伸出腦袋,四處瞅了一遍,確信沒人,跳了出來。我正準備抓住它,猴子突然靈動起來,躍上樹梢,望着侯和殺手遠去的身影。我大吃一驚,一動不敢動,唯恐它看見。猴子沒往下看,反而迅速下樹,準備鑽進動。我乘機撲了過去,把它按在地上,捏住它嘴巴。等了會,侯才和殺手摺回來,見我按住猴子,連忙扯下衣服,把猴子綁起來,嘴巴捆住,道:「它怎麼辦?」我沉吟會,道:「扔在這裏吧。」侯把猴子扔在草叢裏,隨後鑽進洞裏。我跟着進去,殺手斷後。

裏面伸手不見五指,也不敢開燈,不敢交談,只能摸著牆壁前行。走了十餘米遠,有一個彎道,是下坡路,隧道逐漸通往地底,越走下走,空氣越潮,彷彿走進水霧中一般。十幾分鐘后,隧道再一彎,走上坡路。侯走到拐彎處,突然停住,望着前方。只見隧道盡頭,有着燈光閃亮,若隱若現。我們三個心領神會,腳步逐漸放慢,來到燈光處,又是個彎道,燈光從彎道**出,此時裏面傳來對話聲,我們掏出槍,靜靜靠在泥牆上。

裏面是一個洞穴,放着木板,簡易物品。牆壁上掛着一油燈,廖光月坐在木板上,低頭髮呆,團長夫人,在他前面走來走去,道:「抬頭看我啊,你不是挺迷戀我的么?」廖光月並未抬頭,低沉道:「誰迷戀你了,你這個變性人!」團長夫人勃然大怒,一耳光甩在廖光月臉上,怒道:「住嘴!」廖光月冷冷抬頭,凌亂的頭髮下,眼光冰寒,道:「變性人!」團長夫人又一耳光,打在他臉上,氣得渾身顫抖:「我不是變性人!」廖光月慘淡一笑,咆哮道:「那就證明給我看!」突然猛地站起來,把她推倒在地,掀開裙子,扯爛她內褲,分開她雙腿,死命按住,盯着她下體,喃喃道:「你的**呢,一定是被切了!多麼精妙的手術,天衣無縫。」團長夫人先是驚恐不安,拚命掙扎,見他舉動后,突然一笑,道:「你以為我是林凌么,她才是男人,哈哈,哈哈!」廖光月眼光一寒,一掌打在團長夫人臉上,道:「不要提她!她是個女人。」

團長夫人盯着他,舔了舔嘴角血跡,輕笑道:「嗯,自欺欺人。」廖光月看着她淡定表情,突然驚恐不安起來,按住她雙腿,瘋狂撥弄着她下體,道:「誰做的手術,我真佩服他,你一定花了很多錢吧。你的**呢,在哪,我幫你找找。」隨後把手指伸進她下體,顫抖的手,在裏面搗動。團長夫人疼痛難忍,一耳光甩過去,盯着他,咬牙切齒:「我懷過你孩子!」廖光月聽了,身子一僵,臉色慘白,猶如失魂一般。隨後眼睛動了動,道:「你不是變性人?」

團長夫人冷哼一聲,道:「你聽誰胡說的。」廖光月喘了口氣,道:「那你買雌性激素幹嘛。」團長夫人迷醉一笑,摸著自己白皙的手臂,道:「我有種秘方,是靠這個養身的。不然,你能為我傾倒么。剛才的你,男人味好足,令我蠢蠢欲動。嗯,來吧。」隨後解開衣領,露出迷人的胸部,閉上眼睛,撫摸著下體,發出誘人的**。

廖光月茫然無感覺,搖着她胳膊,道:「我的女兒呢,在哪?」團長夫人聽了,**一下沒了,道:「你問這個幹嘛,找到天書,自然告訴你。」廖光月暗淡一笑,道:「為了討好那個老怪物,你連女兒都不讓我見,呵呵。」團長夫人容貌一冷,道:「住嘴,他才不是怪物!他孤傲,冷僻,溫柔,狂野,最完美的,是骨子裏的魔力,令人傾倒。」廖光月冷笑聲,道:「原來那個老怪物,還有這麼多優點!」團長夫人鄙夷看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說誰?團長么,幫他提鞋都不配。」廖光月一愣,道:「我只想知道,女兒在哪。」團長夫人猶豫會,避開他眼光,垂頭道:「你找到天書後,就知道了。」廖光月站在那,拳頭慢慢捏緊。

我從洞旁走去來,用槍指着他們,道:「我來告訴你,你女兒在哪。」侯和殺手也持着搶,對準他們。廖光月見我們闖進來,反而驚喜連連,團長夫人則臉色大變,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洞口,準備逃離。侯用槍指着她,道:「別想啥心思,槍不長眼,衣服穿好。」團長夫人很快鎮定下來,把衣服整理好。廖光月望着我們,焦急道:「我女兒呢,在哪,你們誰知道?」

藉著燈光,我這才看清他容顏。消瘦的面容,依稀可見當年的俊朗,如今卻只剩黯淡的眼神。我抿抿唇,道:「她跟着肖雄走了,去了遠方。」廖光月失落的表情,很快轉為驚喜,流淚道:「好,很好。那林凌呢,也跟着走了?」我搖搖頭,沉聲道:「她死了,臨死前,讓我轉告,一直愛着你。」廖光月終於忍不住,捂著臉頰,眼淚順着指尖流了下來。團長夫人見了,哈哈大笑起來,道:「別聽他胡說,林凌根本不愛你。」我一槍打在牆壁后,塵土飛瀉,道:「閉嘴。」團長夫人咬咬牙,閉口不言。

許久,廖光月才擦乾眼淚,緩過神來,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那麼多。我的猴子呢,它在哪?」我一愣,道:「綁住扔在洞外了。」廖光月大驚,道:「你們等等,我去找它回來。」說完就要出去,侯和殺手躍躍欲試,準備攔住他,我搖搖頭,道:「讓他去吧,他會回來的。」廖光月謝過後,匆忙去了。

我走到團長夫人面前,道:「說吧,幕後主使是誰。」團長夫人輕蔑一笑,把頭扭在一旁。侯道:「我在一個秘密組織活動,知道很多用刑手段。你可以保持沉默,我則令你痛苦不堪。」隨後朝殺手遞了個眼神,殺手掏出一個小包裹,裏面有各式鋼針。我搖搖頭,道:「不用這麼麻煩,把她臉刺花就行。」團長夫人咬牙切齒,盯着我道:「你夠狠!」侯也道:「嘴硬。」此時殺手也按住她,鋼針往她臉上刺去。團長夫人嚇得花容失色,道:「我說,我說,背後主使,是木焚。他令我用女兒要挾廖光月,替他找到天書,就這了。」

我搖搖頭,道:「沒說完,也沒說對。」殺手一針,刺在她臉上,她嚇得大叫,道:「求你們,別。」我繼續道:「剛才的談話內容,我們都聽到了。你根本不是受令於團長,而是另一個人。說,他是不是讀書館一個先生。還有,誰是真正的木焚。」團長夫人冷冷一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問我。」我點點頭,道:「我要明確的答案。」

正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葉天憐,我來告訴你。」我們大吃一驚,往後望去,只見身後的洞口,走出二個人影。廖光月抱着猴子,被老前輩用刀架在脖子上,慢慢走了進來。團長夫人見到他,喜不自禁,驚呼道:「木焚。」就要跑過去,殺手用槍對準她,我和侯,槍口則對準木焚。

木焚躲在廖光月身後,看不清身子,道:「我才是真正的木焚,團長只是我布的一個棋子罷了。」我雖早有準備,心裏還是忍不住冒寒氣,道:「能明言么?」木焚哈哈一笑,道:「當然可以,我欣賞你。當年我家族顯貴,衣食無憂,可惜所愛的女人,嫁給哥哥。我逃避到這,開始求學。在學校里,認識一個人,也就是團長,叫丘山。有一天,天氣不好,我們在讀書館翻書。那天,我看到一本書,很黑,很沉,一直呼喚着我。我打開后,罪惡的血,就在心裏流淌。太不湊巧,哥嫂過來看我,我殺了他們,帶着這本書,逃了出去。一年後,我得到了她,組建了亡靈劇團。」團長夫人聽到這,迷離道:「我不會忘記那天的。」

木焚淡然一笑,道:「後來,丘山找到了我。勸我迷途知返,同時帶來一個消息。原來讀書館,有二本書,我只帶走了地書。讓我去尋找天書,得到解脫。我是那麼信任他,葉天憐,你猜猜,他幹了什麼?」我搖搖頭,道:「猜不出來。」木焚輕哼一聲,繼續道:「他帶來了一個敵手,把我重傷了。侯,你知道是誰。」侯和我面面相覷,聯想一番,可能是黃康太爺爺,天地二書出土后,為再度尋回,把他擊傷了。木焚沉寂一番,道:「我不懼怕任何敵手,但不能容忍背叛。要不是裝死逃過一劫,就沒有今天的我了。」我沉默一番,道:「你那次沒死,令人失望。」木焚聽了,哈哈大笑,道:「天不絕我,我必逆天。當時我為了防備,把《裂場》藏着,以防萬一。敵手見我死了,帶着三本地書走了。把天書埋了起來,地書交給丘山保管,讓他尋回,妥善安置。」

洞內寂靜的令人窒息,只剩下木焚的自言自語:「一天下雨的晚上,我找到了丘山,他見我沒死,非常害怕,求我放過他。我奪回地書,準備了結他。不過後來,我有了個更好的主意。要不要猜猜?」我搖搖頭,道:「你的行為方式,不是我能猜出來的。」木焚得意一笑,道:「哈哈。我把《裂場》給他看了,他看了之後,就跪着求我,奢求剩下的幾本書。我會這麼便宜他么,給了他一個永久性的謊言。讓他帶着《裂場》,替我看管亡靈劇團,才能得到其餘三本書。同時,我也得到他女兒,每天給她講童話故事,賜予她聖潔的心靈,一朵純潔的玫瑰。十八歲那年,她被人姦殺了,是我安排的。」

我和侯捏着手槍,忍不住想扣動扳機。許久,我才道:「那若希呢,也是你安排的。」木焚點點頭,道:「當然,丘山被困在亡靈劇團。忍不住思念女兒,就收養了一個女孩。我會讓他好過么?後來我找了個男生,令他們倆相愛,最後殺了那個男生。葉天憐,你吃過她苦頭,是不是很恨我?不過,你會和她糾纏,是我沒料到的。」我搖搖頭,道:「不恨,是我一時淪陷。但還是要殺了你,你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木焚哈哈大笑,道:「你們有這個本事么?故事講完,輪到交易了。」隨後語氣轉冷,道:「放開她,我放了廖光月!」我和侯對視一眼,事情明了,留着團長夫人無用,於是點頭答應。木焚道:「葉天憐,我要你保證,不會追上來,我相信你的保證。」我點點頭,道:「我保證,交易完畢,三個鐘頭內,不追殺你。之後的事,我不擔保。」木焚哈哈一笑,道:「成交,你們先放人。」殺手朝團長夫人使了個眼色,她連忙跑到木焚身後。木焚帶着她,緩緩退後,最後把廖光月一推,道:「後會有期!」隨後消失在隧道。

廖光月解脫后,抱着猴子,幾個人坐下,把事情縷了一遍。原來他也不知情,以為團長是木焚,其實是丘山。團長夫人,就是木焚安插在丘山身邊的棋子。丘山有什麼舉動,都偷偷彙報給木焚,從頭至尾,丘山的一切,都被木焚掌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老巫婆之死,卻依舊是個謎團。最後,我道:「那你準備去哪,遠走他鄉么?」廖光月眼光堅毅,道:「女兒由肖雄照顧,我就放心了。林凌為我而死,我要替她報仇。」我躺在木板上,嘆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侯哈哈一笑,道:「一死百了。」隨後都笑了起來。我要逗那猴子,它氣我欺負過它,齜牙咧嘴。聊著聊著,輪著值班,我也漸漸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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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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