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了個鬼子

漫天的硝煙，被炮彈轟熟的大地在這個深秋依然冒著熱氣，我所在的二十一軍三營，悄悄地進入了陣地。

「鬼子！」沖在最前面的斥候——「耗子」低聲說道，隨即半蹲做了個隱蔽的姿態。身後的老鬼，柱子幾乎同時蹲了下去，呼吸的聲音都立刻壓得很低，我跟在後面，也做出戰鬥隱蔽的動作，只是腦袋仍舊一片空白，雖然死過一次，但是我依然怕死，我可沒有把握子彈不打我，又或者我還能再重生一次。

「報告營長，前方陣地內發現鬼子，兩個排的兵力，4挺機槍，正在清理戰場，並未發現我們。」耗子悄悄地向摸過來的營長說道。

「一不做二不休，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咱們滅了他們。動作輕點，隊形散開，準備衝鋒。」三營長趙大勇低聲說道。

我想大多數新兵現在應該和我一樣，心中被興奮和恐懼所混雜著，說不上哪種感覺佔了上風，大腦中幾乎完全的空白，看著老鬼他們慢慢的挪動著身體，拉開戰鬥隊形，我才悄悄的爬到他們後面。

「屁股下去，再讓我看到你的屁股我就把它削掉！」耗子回頭沖著我呲牙說道。

我抱歉的回笑了一下，口中小聲的罵道：「我什麼訓練都沒經歷過啊？」前世的軍訓用在戰場上可是不怎麼管用的。

「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別讓我在看到你那可愛的小屁股。」柱子從我身邊爬過，順便還摸了一把。

「操！」心裡暗罵了一聲。

「用兩個胳膊肘帶動身體，大腿內側蹭著地面爬。」老鬼回頭聲音及其低的說了一句。

「沖！」看到隊形散開，三營長趙大勇一聲令下。

「嘩啦」拉槍栓的聲音在一聲令下之後響起，上百人一起做這個動作給人的感覺真的非常有氣勢，那是一種勇氣，一種強烈的支撐感。我跟在其中，手裡拿著不知道能不能打響的漢陽造，一起沖了上去。

這是第一次準備開槍，剛剛進入這個軍營的時候，發給了槍，但是他媽的連怎麼開都沒有教給我，就讓我們這些新兵迷迷糊糊的上了戰場，「媽的」心裡不由得再次暗罵了一句。

「鬼子」。當看到第一眼敵人的同時，我莫名的在心裡對自己喊了一聲，與此同時老鬼他們的槍聲已經響了起來。奔跑，半蹲，射擊，拉栓，退彈，老鬼的動作一氣呵成，就是放在前世的軍營中應該也算是個標準的示範動作。柱子手裡的捷克式也吐出了火舌，這種槍，柱子竟然能變態的邊移動邊射擊，而且準頭一點也不差。我儘可能的減緩自己前進的速度，沖在最前面就意味著面臨更多的子彈，我縮著脖子，低著腰，跟在大家的後面向前沖著，看著身前勇猛的柱子，我突然感到了一絲恥辱，「**的幹什麼呢？是爺們嗎？軟蛋！」震耳欲聾的罵聲，繞開槍炮的吼叫竄入我的耳中，這聲音猶如當頭棒喝，讓我渾身一顫，看了看罵我的耗子正開槍擊斃了一個鬼子，然後轉頭對我吼道：「我們桂軍，沒有軟蛋，滾！」。「滾！」。「滾！」連續幾個從我身邊跑過的士兵沖著我罵道。這聲音猶如無聲的審判，將你的一生坐了判定，恥辱猶如海浪一般席捲了我。「這就是我嗎？這就是我重生的意義嗎？我要這樣縮著脖子，低著腰活一輩子嗎？。。。。。。」無數的聲音在我腦海中衝撞著，「不！」我的眼睛模糊了，眼神聚焦在一個沒有被打中的鬼子身上，混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喊叫著：「我不是軟蛋！不是！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那個鬼子！」我瘋了一般的跑了過去，撲入了戰壕，鬼子的注意力沒放在我身上，當我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的時候，刺刀已經沒有用了。我的雙手狠狠的掐住鬼子的脖子，窒息讓他沒有足夠的力氣掙脫，雙手不斷的向我的眼睛深來，我儘力的將頭向後仰著，臉上被他抓出好幾道血口子，但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我徹底的陷入了瘋狂。

「鬆手！聽到沒有，鬆手！啪！」臉上一陣火熱，讓我恢復了自主意識，「呼！呼！」的喘著粗氣，突然看見自己手裡掐著的這個傢伙，我不由的兩腳撐地，身體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我掐死的傢伙舌頭外伸，整個臉都憋成了紫青色，失去神採的眼睛幾乎鼓出了眼眶。

「乾的不錯，這個給你了！」營長過來拍了怕我的肩膀，將我殺死的鬼子的三八大蓋給了我，同時給了我幾個5發彈夾。

我楞楞的接過槍，摸著這桿還帶著原有主人體溫的三八大蓋，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呵呵，別愣著了，過來幹活吧？」耗子跑過來，一把把我拉了過去。

「對不起，我剛才。。。。。。」我看著耗子，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事，沒事，第一次上戰場，都這樣，以後就好了！剛才你很猛啊，不過下次最好用刀，別用這個」耗子做了一個用手掐的姿勢後接著說道：「太慢了！」

「小子，第一次殺人啊，爽吧？」柱子過來，一把夾住我的脖子說道。

「爽？我現在手還在抖呢！」一個生命結束在自己的手裡，這滋味不好受。

「沒事，殺多了就好了！嘿嘿!」柱子用力的拍了怕我，做了最後的總結。

「別廢話了！看看那些炮坑，如果你不是傻子，就快點挖。」老鬼沖著周圍的炮坑撇撇嘴，示意了一下周圍幾個比較深的炮坑，在老兵的帶動下，大家一起拚命的修復戰壕，首戰的勝利讓大家戰鬥情緒推向高超，從這次交手中，大家並沒有感覺小鬼子有多麼強大，勝利的喜悅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在我們這些新兵的臉上尤其的明顯，但轉瞬而來的便是鬼子兇殘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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