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枝妍赴約
「什麼？孔少府親自上門提親？」李典聽天柱哥說完整件事，立刻發出了高八度的聲音作為回應。
「……是啊。」天柱哥被李典突然這麼一下嚇得夠嗆。
「哎！~其實當晚我就看出來了，孔小姐對子脩你是特別關注。之後我還問過禰先生，不過似乎他也不清楚此事，想不到這次孔少府親自上門提親。子脩，你可真有福氣！」李典的口氣似乎有股濃厚的酸味瀰漫。
李典的如此表現，倒讓天柱哥頗為不好意思。畢竟他自己對那位孔小姐其實並沒什麼想法，但是夜宴當晚李典是何等陶醉的模樣他還是記憶猶新的。不過縱然難以開口，天柱哥最終還是將要求李典和禰衡相約孔小姐之事說了出來，不過自然不會說相約是為了考察孔小姐適合不適合自己。
聽天柱哥說明來意，李典雖然有些吃醋不過仍然大度的答應了天柱哥的要求。第二天在李典就給天柱哥捎來孔小姐的會話，三日後就在天柱哥和李典他們一直喝酒聚會的飯館相見。
雖然這個見面的提議是天柱哥自己提出的，但是人家孔小姐真的答應之後天柱哥自己到時頗為緊張，畢竟像這樣正經八百的相親他可是兩輩子頭一遭。
於是天柱哥早早的來到飯館，李典和禰衡早就和飯館打過招呼將整個飯館包了下來。而最近天柱哥他們三個老是來這家飯館，老闆早就知道三人身份豈敢不給面子。
大約接近午時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飯館門前，而車上下來的正是孔小姐。和夜宴當晚一樣，孔小姐還是帶著面紗。李典和禰衡見是孔小姐來了，上前打了個招呼后就很識趣的退了出去。於是飯館里只剩下天柱哥和孔小姐，而飯館老闆和小二都躲在門外候著。
「孔小姐……路上顛簸嗎？」其實本來天柱哥是想以更加經典的「今天天氣好嗎？」作為開場。不過正好看到孔小姐乘馬車來的於是就改成了這句，雖然同樣也沒什麼營養。
「多謝曹公子關心，路上還算平穩。」雖然隔著面紗，但是這次天柱哥聽得很清楚，這位孔小姐的聲音絕對是聲優級別的。
不過雖然孔小姐的聲音極好聽，但是天柱哥卻在心裡拚命的提醒自己。像這種聲音像天仙長得像天線的，上輩子可見過不少。
「前幾日孔少府拜訪家父，說……」雖然的確是孔融上門提親，但是孔小姐畢竟是女孩子，天柱哥如此說起來多少有點孔小姐上杆子倒追他的意思。考慮到女孩子面子薄，天柱哥話一開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不錯，前幾天的確是我央求父親去曹公子府上……」孔小姐倒也乾脆，直接承認了此事，不過始終是女孩子「提親」二字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孔小姐如此表現倒是讓天柱哥對之另眼相看，原先在他看來這個年代的女性不過是男人的附庸而已。只能聽從直接父親或者丈夫，但是就這位孔小姐剛才所說孔融提親是在她要求下才去。看來這位孔小姐到還是頗有主見，至少在個人婚姻問題上還是很敢於積極爭取的。
「小姐錯愛，子脩虧不敢當。」另眼相看是一回事，但是要天柱哥接受這個連真面目都沒看到的女子為妻，他還是很難接受。
「小女子傾心公子，一是公子才學人品，二是因為……公子請看此物……「孔小姐說話突然不利索起來，在猶豫再三之後還從懷中取出一塊絲巾，遞給天柱哥。
天柱哥一看之下，竟然大驚失色。絲巾上用極漂亮的蠅頭小楷寫著一首詞，分明是：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聲聲慢！李清照的聲聲慢！
雖然天柱哥文科不繼，但是上輩子比較喜歡李清照的詩詞，所以怎麼會不知道這首聲聲慢。
「這……這…………這個東西，小姐是如何得來？」天柱哥現在的想法是，估計這個孔小姐和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而來的。
「曹公子果然認得這首詞，其實小女子我也不知道。自從那晚夜宴之時，曹公子念出那首詩之後，我腦中就出現了很多詩詞。還有很多別是事情，也出現在我的頭腦中。比如……」孔小姐說著說著又猶豫起來。
「比如什麼？」此事天柱哥卻是心急萬分，眼前之人可能和自己一樣是後世來的穿越者。如此重大的發現，怎麼不讓天柱哥心急的一探究竟。
「我知道曹公子你應該……應該已經死了。」孔小姐掙扎得說了出來。
「啊？你這麼會知道？」天柱哥心下大驚，脫口而出。
「枝妍也知道這些事情無稽得很，但是就是出現在我腦海中。」孔小姐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看來她對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這一切也並不清楚。
天柱哥此刻的腦袋飛快的運轉著，考慮著可能出現這樣情況的每一種可能。最終他想到了，可能是一位穿越者想奪取孔小姐肉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但是這個穿越者的大部分記憶卻留在了孔小姐的腦海中，而當天柱哥在孔府夜宴之時念出那首詩之後，孔小姐腦海中原先被壓抑的穿越記憶被激活了。
「小姐不要驚慌，看來你和我一樣都是得到天兆的提示。」天柱哥想清楚其中關節，就又開始信口胡謅起來。
「天兆？」一臉詫異的孔小姐看來是被天柱哥的信口胡謅唬住了。
「不錯，就是天兆。在出征宛城之前我和所有普通人一樣，但是在張綉派人來投降的那一晚。我也和小姐一樣，頭腦中出現了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而且小姐說得不錯，本來子脩應該在宛城中張綉賈詡之計，死於亂軍之中。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得以知道張綉和賈詡的計謀。得以保命，從而協助父親收服張綉。而那首詩也是當時突然出現在我頭腦中的，想不到小姐竟然我和一樣。」天柱哥乾脆將自己和孔小姐都歸結為天兆，不過這樣說來倒也是可以自圓其說。
「那為什麼公子和枝妍會得到天兆？」孔小姐看來倒是信了天柱哥的說法，不過所謂天兆畢竟是虛無縹緲之事，心中難免存疑。
「枝妍？是你的名字嗎？」天柱哥既然知道這位孔小姐竟然也有穿越記憶，心中思量再三作出了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啊，是……枝妍一是情急，曹公子請勿見怪。」孔小姐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言語有失。
「能聽到如此好聽的名字，是曹某的福分才對。」天柱哥開始油嘴滑舌了，眼睛還死盯著孔枝妍的眼睛。
雖然有個後世穿越者的記憶，不過孔枝妍的思想還是屬於這個年代的。又這麼受的了天柱哥如此，煞那間一張臉羞得通紅，雖然隔著面紗，但是一直紅到耳根又有誰會看不出來。
「公子取笑了……」孔枝妍勉強說了句后，就羞答答低下頭。
「小姐，曹某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天柱哥凝視著孔枝妍的臉。
「公子有事請講。」孔枝妍努力得避開天柱哥的眼神。
「在下先後見過小姐兩次，但是小姐始終以面紗示人，不知所為何事？」其實這也是長久以來天柱哥比較抗拒這門婚事的原因之一，畢竟誰都不知道面紗下面究竟是一張這麼樣的臉。
「這……」天柱哥言語一出，就看見孔枝妍娥眉緊鎖，面露難色。
「孔小姐，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請今天盡量告知，畢竟你我可能是要今後相對一輩子的人。」天柱哥冷夏臉來說道。
「這個……好吧……公子請看……」孔枝妍見天柱哥堅持，猶豫再三還將面紗放了下來。
一張絕美無暇的側臉呈現在天柱哥眼前，如果要具體描述的話那隻能說是：膚如羊脂，眼如秋水，櫻桃小嘴，加上小巧卻挺拔的鼻子，簡直是東方女子五官容貌的傑出代表。
但是請注意這絕美無暇的僅僅是左側半邊臉而已，孔枝妍的右半張臉竟然有這一大塊嚴重的傷痕，看起來相似嚴重搽碰之後而留下的。
天柱哥心中浮現出兩個大字：杯具！~
「怎麼會這樣？」天柱哥被驚呆，即被孔枝妍半邊絕美的面容所震撼，同樣也為另外半邊慘遭壞損的容貌而惋惜。
「當日北海被圍，家父隻身出奔。不久城坡，我和母親和兄弟姐妹皆被賊人俘獲。我和我大哥冒死出逃，結果半路上遇到追兵。我兄妹二人害怕被賊兵捉后受辱，便投崖以守節。不想我大難不死，但是這右邊的容貌盡毀。」孔枝妍努力的讓自己平靜的說完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眼淚卻已經無聲的從臉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