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

根據馬旭的回憶陳述記錄和監控銀屏顯示，馬旭和鳳玲是在當晚9：07時離開23層榮大的卧室的，然後於10:21時由鳳玲一人返回。

她給榮大服了葯，再給榮大掖好被褥，整理一下房間，寫點什麼記錄，然後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發獃。

大約於11:08時，在23層通向榮大房間的走廊上，有一個

「魑魅鬼影」手裡提住果品花籃什麼的，正踟躕徘徊，猶豫一下，消失在消防通道口。

馬旭跟鳳玲乘電梯下樓做了什麼？他倆在依然嘈雜的汽車喇叭聲和人們相互招呼交談聲中，就近拐進一家燈紅酒綠的

「情人酒吧」。倆人坐定，要了一瓶紅酒，斟上酒杯，對酌對飲。鳳玲姑娘，身高1.64米，身材略顯豐滿豐腴。

一頭長長的秀髮披肩，皮膚白皙。五官端正，紅唇白齒，雙眼略微斜睨，活脫脫像一個電視節目中做

「哈力克」廣告宣傳的那位女子。飽實的胸脯微微起伏，不言不語，一個勁地喝悶酒，斟上又喝。

她平時說話，慢聲細氣的，給人以溫柔體貼的感覺。可是今天卻不對勁了，怎麼老是沉悶的呢。

馬旭開口道：「鳳玲，我們相處這麼久了，我一直在等你。我把婚房也準備好，布置一新。什麼時候過去看看，…」鳳玲不吭聲。

馬旭問她：「你為什麼不講話？」鳳玲：「……」矜持一會兒，鳳玲朝他看看，忽然轉換話題，問：「馬旭，你們是研究人的行為的，你看，『人之初，性本善-，又為什麼會變壞呢？」馬旭耐心地回答：「人出生來到這個世上，原先是一張白紙，而後漸漸耳濡目染，將白紙沾上顏色了。」

「這麼說，社會是一個大染缸？不對。有人說，人是有原罪的，上至總統下達草民，無一例外。為什麼說有原罪？」馬旭拿出梔子花嗅嗅，又掏出一支煙點上，吞雲吐霧，緩緩地說：「我也這麼認為，人是有原罪的。為什麼？——你看，人的生長、長大，全都依靠外界的物質和營養來補充、充實自己，於是，挖空心思，在河裡海里撈的，在山巔樹林捕的，在高樹上摘的，在地底里刨的，能吃的什麼都搞來下肚。嬰兒也不例外，他吃的喝的不是母親的乳汁嗎？乳汁從哪裡來？……」他吐了一圈圈煙霧，著重補充說：「人的本質就是不斷攝取大自然中的物質來充實、發展自己，於是產生了弱肉強食，為達到目的而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也許就是『原罪-吧。」

「那人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沒錯，這裡邊有個『度-的問題。如果光顧自己而不管他人死活，這就不行了。——為什麼社會會產生約定俗成的規範、風俗、以及國家層面的法律、規章、制度?這就是劃定了一個『度-。如果超『度-了，人人都像布朗分子運動那樣，沒有規則地亂撞亂碰，其結果必然會導致社會毀滅。人的正常的慾望是社會進步的原始動力，但過度膨脹的慾望則反過來是破壞力。任何事物的發展都要有適度，過度了，就過猶不及啊。」

「哦，這下，我明白了，——」鳳玲忽然噁心欲吐，匆匆起身捂住嘴巴沖向洗手間。

馬旭一頭霧水，他用偵查員的敏銳，努力思索一下，覺得情況不妙。頓時他從鳳玲挎包中翻取出一迭單子，迅速地翻閱，忽然覺得五雷轟頂、天旋地轉：陽性，懷孕二個多月，剛才她是妊娠反應！

？那個對他下手的男人是誰？等到鳳玲返回座位，馬旭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說：「走吧，我該回警所里去了，……」大地漸漸安靜下來，車輛和行人依舊你來我往、井然有序。

霓虹燈、冷光燈還是那麼熠熠閃亮。倆個青年人默默無語兩眼淚，各行其道，漸行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