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5）又被指認兇手

大愛刁蠻的確是讓人頭疼，連小斌這種神經病也是躲了一躲，他縮了縮脖子，退了幾步，然後依舊跟我保持那種距離，不遠不近地看着我怪笑。

鬼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

既然人這麼齊了，也不說到底有鬼沒鬼，不說那個是紅衣娘娘還是女神經病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神婆找回來。

我問道，神婆哪個方向跑的？還能找到嗎？

思瑤搖了搖頭，大愛想了想說，好像是那面。

我說，先找到人吧。

其實此時此刻我的心情還真是挺複雜的，主要就是大愛小愛沒事兒，而且證明了的確有一個紅衣女人向著她們跑過來，她們當時就逃命四散，紅衣女人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而現在所有人都在現場，最後就剩下了一個名額，如果紅衣女人真的是紅衣娘娘，是來殺我們的，那麼最後找不到的這個人有多大概率會死？

我不知道，但感覺概率不小。

大家也不敢分開，一起朝着那個方向去找神婆，來來回回累得夠嗆，嗓子幾乎喊破了，這才聽到神婆應了一聲，然後看到她狼狽地在一個草坑之中爬了出來，身上都是草棍兒，好像一個叫花子一樣。

她居然沒死！

原諒我此時此刻的驚訝，因為我們找的時間可不短了，確切地說很長，至少大家喊了半個多小時，在這種精神壓力之下，我已經覺得她死透了，非常透徹的那一種。

思瑤很高興，跑過去把神婆拉了出來，然後幫神婆把身上的草棍兒都撲棱下去，之後神婆面色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們，剛要說話，驚訝地叫了一聲，很高興地說，小斌？你還活着？

小斌離我的距離不遠不近，所以沒有在人前，他遠遠地擺了擺手，然後咧嘴笑了笑。

這一次居然沒有裝神弄鬼？

小斌搖搖擺擺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就是個神經病，我也沒有特別在意。我那面看着神婆，想着紅衣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然後見小斌慢慢地走到了思瑤跟神婆的身後，突然抓住了她們兩個的胳膊，然後往後退，瞪着眼往後退，目光直勾勾地等着我。

說真的，我沒想到小斌來這麼一手，兩個女孩子一聲尖叫，被小斌扯著退了四五步。

我們這面四個人，事發突然，沒有能夠第一時間阻止小斌，想要過去中間還隔着一個草坑，不能第一時間衝上去。之後就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只能看小斌到底想要做什麼。

小斌那面大聲喊道，都別過來，你們別動。

我還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草坑的邊緣，心裏盤算著自己蹦過去之後需要多長時間能夠跑到小斌哪裏。

神婆那面甩著胳膊喊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小斌指着我說，我是來救你們的，他會殺光你們。

小斌指着我，惡狠狠地說道，神婆跟思瑤都是一愣，然後神婆說，你鬆開我們好好說。

小斌說，好，我鬆開你們，你們別跑，就算跑也別跑到他那裏去。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別動，你別動，聽到沒有？

我愣愣地站在那裏，根本不知道小斌什麼意思，這是挑撥離間？瘋言瘋語？還是幻覺沒有清醒？

不過現在的小斌看起來可跟剛剛裝神弄鬼不一樣了，他看起來很正常，他剛剛的裝神弄鬼是為了什麼？

思瑤那面說，我不想聽你說，你瘋了，你是個瘋子。

小斌擺手說，我不是瘋子，我沒有瘋。我剛剛是迫不得已。

思瑤說，你先鬆開我們。

小斌鬆開了手，神婆沒有動，思瑤作勢就要跑，一下子被小斌抓住了胳膊，小斌說，我真的是回來救你們的，你們到底聽不聽我說完？他是兇手，他真的是兇手，你們不要相信他，他會把我們一個接一個的殺光。

我看他的手指確定無疑地指着我，這讓我有一些恍惚，難道我的面前立着什麼只有他能夠看到的東西？

思瑤說，你是瘋子，我不想聽你說話。

神婆說，你先聽他說完吧。

思瑤哼了一聲，小斌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我身後的三個人，他說，你們不要相信他，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同夥，可是他是殺人犯，他殺了好多人。真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跟我的距離不遠不近，他們並沒有接近我的意思，我也不好亂動，被人指認為兇手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說，你最好拿出證據來，否則……

小斌說，否則怎麼樣？殺了我？你露出本來面目了吧，我告訴你，想要殺人滅口的話，你已經晚了。

神婆說，你別廢話了，趕快說吧。

小斌說，我們的人都死了，你們知道么？

思瑤點了點頭，神婆嗯了一聲，然後說，丁凡已經跟我們說了，風月是真兇。

小斌說，他放屁，他才是真兇，其他人都是他殺死的。

溫度驟然下降，連我都打了一個冷戰，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斌說，他給我們下了葯，之後他殺死了張大壯，是用石頭硬生生地砸死的，之後他又把風月逼到了河裏，不讓風月上岸，直到風月精疲力竭之後淹死在河水中，再也爬不上來了。這都是他做的，他做的這一切，然後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插在死人身上，畢竟四人不會開口說話，對吧。你這個兇手倒是逍遙自在。

思瑤捂住了嘴，然後搖了搖頭，她說，不會吧，怎麼可能。

小斌說，要是殺人犯的話，你覺得風月可能性最大，還是他？風月可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誰知道他是誰？

思瑤說，就是不認識他，所以他為什麼殺害我們？

小斌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們，或許他是個變態，或許他就是一個殺人狂魔，或許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隱藏在這裏。

思瑤又啊了一聲，然後說，你……你是毒販？……你跟毒販是一夥的？你……是不是因為我們……來了，暴露了你們的基地，所以你才殺我們的？

我不清楚這時候小斌把這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有什麼意義，不過一個疑點卻很明顯，他訴說張大壯的死因是被石頭砸死，風月是在河裏面淹死，這都是對的。這個情況我跟其他人都講過，但小斌不在現場也沒有聽過我說故事，為什麼就知道得如此透徹？

我對小斌說，當時我們已經趕走你了，對吧，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小斌哼了一聲，然後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得那些事兒，老天爺看得清清楚楚。我這一次跑過來，就是為了救她們兩個，不能再讓她們兩個莫名其妙地死在你的手裏了。

我說，你現在別跟我扯什麼鬼啊神啊的，老天爺看到也不會告訴你。我就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自己想出來的？你開天眼了？你自己臆測出來的東西，用來指正我？而且那一天你的水裏面應該也被風月下迷藥了，你就算跟着我們也會看到幻象，對吧。你指正我是殺人犯，給出我證據來。

小斌呵呵地乾笑了幾聲，然後說，他肯定是跟你們說風月做的這一切吧，你看他現在得意的樣子，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以為所有人都死光了，沒有人可以指證他。那麼我告訴你，金三胖沒有死，你知道么？他沒有死。

我一愣，然後說，他沒有死？

小斌很得意，他說，對，金三胖沒有死，按照他跟我說的，他被你的迷藥弄得自己跳了河，然後到河裏他就清醒了，金三胖本來就會游泳，而且他那個體型在河裏面飄個三天三夜也不是問題，他說你為了讓他死得徹底，還在他的懷裏面塞滿了石頭。你說說，你到底是不是人？金三胖把石頭扔下，這時候他已經飄得很遠了，他勉強上了岸，想要救其他人，可是回來之後遠遠地看着你逼風月站在河裏，直到風月被淹死……他就是人證。

我氣得咬牙切齒，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誣賴我是殺人犯了，我不知道金三胖到底是不是被lsd弄糊塗了，不過就算他想起了那一切有這種說法也不奇怪，畢竟張大壯是他親自砸死的。

也就是說他把這一切賴在我的身上，讓自己洗清殺人嫌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他不清醒，那麼離遠了看，我的確有逼死風月的嫌疑。

我對小斌說，金三胖呢？你讓他出來，我跟他當面對質。

小斌說，你還想殺人滅口對吧。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他是殺人犯，最擅長裝神弄鬼，你們兩個不能再跟在他的身邊了。

我對小斌說，你回來肯定有圖謀，我才不信你能逃命還會回來救他們，而且你出去報警不是最好的選擇么？怎麼跑到這面了？你說吧，你想要幹什麼？

小斌說，我跟你說不著，她們是我的朋友，落入了你的魔爪之中，我不該回來救她們嗎？

我對思瑤跟神婆說，你們兩個考慮一下，我們之前被人抓，然後半夜往出跑，我們能跑到什麼位置，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肯定有所圖謀，你們不要上當。

神婆對小斌說，對啊，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裏的？這不可能啊，沒有人知道我們該來到這裏，包括我們自己啊。你怎麼知道在哪裏救我們？我感覺人類都不可能有這種推理，對吧。

思瑤臉色蒼白，對小斌說，對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裏的？我們逃到這面，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那個紅衣女人是誰？難道真的是紅衣娘娘？

順着思瑤的話音，我看到遠處有一股濃煙飄了出來，那濃煙似一朵黑雲在山中飄出，飄飄蕩蕩，凝聚在半空之中，好像是黑山老妖一般。

而那個方向，正是我們剛剛打算休息吃點東西的營地方向。

有什麼東西正在那裏。

在那裏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