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何時才叫安穩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何時才叫安穩

第二天一早,周朗開車來到看守所,請求探監。看守的獄警讓他在外面等幾分鐘,隨後將周文才帶了出來。

周文才的精神頭看起來不錯,只是人略微清瘦了一些。眼角的皺紋比以前多了,原本黑色的髮絲間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白髮。

監獄的生活不比外頭,自然不能養人。尤其是在自由受到監控的情況下,做什麼都不能隨心所欲,心態也不可能好,心態不好的話直接會影響到身體的各項機能。最重要的是,還要冒著被獄友打罵的風險。

「爸。」周朗將手搭在玻璃上,輕聲喚道。他想去摸摸爸爸,只是現實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乖兒子,你好久沒來看我,爸都想你了。」看到周朗,周文才臉上帶著慈父般的笑容,眼角的褶子多了不少。

「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沒過來看你。爸,你不會怪我吧?」周朗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心情莫名地沉重起來。

「沒事的,只要你心裡記著我就好。」

「爸,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我感覺自己整個人矛盾極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周朗低著頭,他伸手扯著自己的頭髮,神情異常痛苦。

周文才感覺到周朗的異樣,剛想伸手安慰安慰孩子,手卻懸在了半空中,愣了好半天,最終無力的垂下。

「兒子,有什麼事跟爸說,爸雖然幫不上你的忙,好歹能聽你說說?」周文才看著周朗痛苦不堪的模樣,心疼得很。

「爸,我們是不是應該放棄了。」考慮到獄警在一旁站著,周朗說得很委婉,生怕獄警懷疑什麼。

「放棄,為什麼要放棄。因為他背信棄義我被關在這裡這麼長時間,而且一輩子都出不去。無期徒刑啊,這意味著什麼。兒子,你懂嗎?」周文才看著周朗的臉,眼睛里泛著仇恨的怒火。

他當初聽信遲安澤話,答應幫他作證,遲安澤也答應他會保護他。可是結果呢,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親手把他送進監獄,他被判無期徒刑。一個遲安澤,一個花子皓,都是他恨不得抽筋扒皮的人,怎麼可能會放棄。

他每天在監獄里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起早貪黑的工作不說,連飯都吃不飽。獄友中間有些蠻橫的小夥子,偶爾還指望從他身上撈些油水。兒子送進來的錢幾乎都被別人吞了,而自己還被打得全身疼痛。這樣的苦日子都是拜他們倆所賜,這一輩子就算他出不去,也要讓他們倆得到應有的報應。

「可是……」周朗欲言又止,「爸,我想了很多方法,但是結果都不是我預期的那樣。如果我再堅持下去,依舊達不到想要的結果怎麼辦?」

「難道你想看著爸失望嗎,想看著爸一直把這件事擱在心裡,直到老死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有沒有努力去做的事。兒子,你是我的驕傲,從小到大都是。爸爸相信,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好的。所以,你一定要完成爸爸的心愿,爸爸等著你帶來好消息。」

「爸,真的非這樣不可嗎?」周朗放在檯面上的手緊緊握起,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非這樣不可,除非你不打算認我這個父親。」周文才眼睛里的怒火經久不息,彷彿透過眼前的一切看到了花子皓跟遲安澤的臉。

那兩個人害他一輩子囚禁在這裡,他怎麼能看著他們好過。

周朗沒再說話,直到周文才被獄警帶走的那一刻他都沒說什麼。

那是他的父親,是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卻養大了他的父親。他對這個父親有的是責任,更是深深地感激。所以,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能不能堅持下去,他都必須要在這條路上一直走到黑。前頭就算是霜風血雨,也要伴著風雨前進。

遲安澤再狂妄也就是個人而已,跟神斗他鬥不過,跟人斗還是可以拼一拼的。就算是最後什麼都沒有,他也無愧於父親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了。

想到這,周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坐進車裡,開車絕塵而去。

而此時,遲安澤剛一出警察局,一大群記者蜂擁而至。儘管他身邊有保鏢相隨,那些個記者硬是把道堵得嚴嚴實實。

「遲先生,環球集團是不是已有多年的偷稅漏稅行為?」

「遲先生,麻煩您對此事的事情做一番解釋。」

「環球集團是不是已經陷入財務危機,而你本人又將以什麼方式來解決這次的事情呢?」

……

記者的問題如同連環炮,一個接一個。遲安澤並不打算回答,眼下正是敏感時期,他不管說什麼,記者都會進行一番扭曲再上報。這些記者已經認定環球集團的偷稅漏稅行為,畢竟這對大眾來說很有吸引力。

他這個時候安然無恙的從看守所出來,即便給出什麼官方的解釋,記者都不會相信。環球集團的聲譽也會因此受到重創,接下來將是一場硬仗,能不能打得贏,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阿彪,別讓這些記者跟上來,但是也不能傷到他們,免得傳出一些不好的事情。」遲安澤打開車門,快速地坐了進去。

阿彪點點頭,將一眾記者擋在了外頭。許多不死心的記者開車準備追上去,均被遲安澤遠遠地甩在了後頭。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站在院門處的張曉曦看到熟悉的身影,眼淚差點沒忍住。

不過才幾天沒見,他下巴冒出了細碎的胡茬,神情疲憊又倦怠。他的眉眼處藏著深深地擔憂,或許是怕她看見,才故意沖著她笑。

「我回家了。」遲安澤的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伸手將張曉曦攬在懷裡。

「嗯。」張曉曦重重地點頭,將頭靠在遲安澤的胸口。

依舊是熟悉的溫度,依舊是熟悉的律動。不知從何時起,她依賴這個男人勝過依賴她自己,只要他不在,她做什麼都不對。一個人能如此的依賴另一個人嗎,可為什麼她願意一直這麼依附著他,就像絲蘿依託喬木,永遠都不分開。

「傻丫頭,我不是回來了嘛,哭什麼?」遲安澤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太開心了。」她猛地吸了吸鼻子。

「開心還哭啊,這麼大的人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遲安澤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隨即牽著她朝別墅里走去。

張媽知道遲安澤今天要回來,特意做了不少好吃的菜,都是他平常最愛吃的。說是要給他接風洗塵,洗掉一身的晦氣。

「你怎麼不吃了?」張曉曦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遲安澤。

「曉曦,我有件事要問你。」遲安澤放下碗筷,說道。

「你問吧。」

「是誰救我出來的?」

他在拘留所的時候,阿彪雖然請來了最好的律師幫他打官司,但直到昨天晚上律師還是一籌莫展。他以為這下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擺脫困境,沒想到第二天警察就把他放了出來,還跟他說不會再找環球集團的麻煩。

「是花子皓,那天去看過你之後正好在門口遇見他,他讓我放心,說有辦法救你出來。」張曉曦往遲安澤碗里夾了一塊魚肉,回道。

「看來他是真的放下了,打算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遲安澤扯了扯嘴角,打心眼裡為花子皓開心。

他們倆鬥來鬥去鬥了這麼久,也沒分出個勝負來。如今對手突然撂挑子不幹了,他還有點小失望。不過,花子皓能放下心中積壓已久的仇恨,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確實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失去了一個對手,換來了一個朋友,怎麼算都是他賺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雖然細若蚊蠅,卻直直的敲進了遲安澤心裡。

「曉曦,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遲安澤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

「不是不喜歡,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麼樣都是開心的。只是我突然好害怕,好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我感覺自己就像生活在漩渦中心,不知道哪天就被卷進去了。我只想跟你過安穩的日子,不想捲入無謂的爭鬥中。」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遲安澤,眼睛里的情緒錯綜複雜。

都說人一旦有錢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誰知道有錢人的煩惱更多。每天都在算計,步步都要小心。一步錯滿盤皆落子,有時候她真的覺得累。

「曉曦,我答應你,等解決了這一切,我們也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好不好?」遲安澤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

「好。」她點點頭,將遲安澤的衣服抓得更緊一些。

可是解決一切是什麼時候,原來以為只有一個花子皓,如今花子皓走了,卻又來了一個周朗。暗處潛藏的敵人到底還有多少,什麼時候才能打完boss,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為何非要在鬥來鬥去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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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嬌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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