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與此同時，李德全正在大街上跑的氣喘吁吁，身後十幾米外，五個膀大腰圓的黑衣壯漢正窮追不捨。

十幾分鐘之前，李德全在行乞過程中，見到一位衣著清涼、身材超級惹火的性感美女扭著屁股向自己走過來，李德全心頭大樂，暗想可能來了個大金主。誰知道他剛伸出手，美女突然加速從自己身邊走過。一時收不住手的李德全一把按在美女圓翹的屁股上。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女性一般都愛乾淨，特別是美麗的女人，都不可能低下高傲的頭顱跟自己扭打，最多也就罵上兩句，然後自認倒霉。

不過這次顯然不同於以往，美女雖然沒有揍自己，她只是輕巧的一揮手，立時五名凶神惡剎、黑衣墨鏡，形象極為符合電視中打手角色的大漢沖了出來。李德全見事不秒，丟下破碗撒腿就跑，也難為他穿一雙破破爛爛又不合腳的鞋子還能跑的如此之快。然後，事態就如範本一般，李德全被狂追了三條街。

兩腿有些發軟的李德全不由回想起初進行時被一條瘋狗狂追的慘痛經歷，對比此時的情形竟然與那次頗為相似，甚至連追趕奔逃的路線都是一致的。只不過現在，後面的狗換成了人，數量也從一條變成了五個。記得上次那條瘋狗雖然很親密的吻了自己的屁股一下，但最終成了自己的盤中美味。至於這次……李德全突感額頭冷汗之流，腳底下更加勁了。

「別跑！你這不長眼的叫花子，再不站住我可要不客氣了。」

沖在最前面，也是體型最壯碩的領頭大漢用手抹了把滿臉的汗水，邊喊邊追，李德全聽言不禁有些好笑，心道：

「你不追我跑什麼，又沒抽風，再說停下來你就能饒了我？」

聽到大漢堅持不懈的又喊了一聲，李德全感到正追趕自己的大漢與上次想非禮自己的瘋狗更相像了，就兩個生物之間的智商而言，幾乎不相上下。

李德全心頭正待得意，忽然樂極生悲，一直光顧逃跑，沒有留神腳底，被一塊微微凸出的地燈燈座狠狠的絆了個狗啃屎，趴在地上直哼哼。

「你個狗養的小赤佬，剛才不是跑的挺歡騰嗎？你有本事倒是繼續跑啊！XX的，累死老子了。」

領頭大漢說完，對著李德全柔軟的肚子就是兩腳，躺在地上的李德全小腹受到如此巨力的打擊，立刻痛的蜷成一團，聲音都發不出來，肚裡的膽汁都差點吐出來。

「竟敢冒犯我們夫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兄弟們，往死里打。」

說罷，幾個大漢目露凶光，衝上來就對著李德全一頓拳打腳踢。被狂毆中的李德全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雙手抱頭，隨著加註在身上的拳腳不停的翻滾著。周圍的路人見有熱鬧可瞧，紛紛圍攏了過來，在一旁指指點點，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如同，或者根本就是看戲的觀眾。

圍毆持續了好幾分鐘，一直到大漢們感到手腳都酸痛時，才停止下來。領頭的大漢看了看還在慘叫連連的李德全，心裡有些納悶。自己兄弟可都不是普通角色，手下的力道就是尋常壯漢也挨不了幾下子，可是眼前這個瘦不拉嘰的叫花子，被自己這幫人揍了不下上百拳，踢了不下幾百腳，竟然還能哼的出來。雖然說大庭廣眾之下，兄弟們都暗中收了些力道，可那仍然不是尋常人能經受的起的，這個叫花子也太能挨了點吧！

大漢甲揉著揉自己略顯酸痛的手指，正巧看見一個巡警正費力的向人群中擠來，於是招呼了一下同夥，片刻就分散消失於人群中。

「你沒事吧！」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的巡警，看見人群中僅僅是躺了一個不斷呻吟中的乞丐，登時就沒了興緻。只是用腳尖戳了戳李德全的後背，問了一聲，也沒等人答話，就轉身離開了。周圍的觀眾見戲都散場了，也都各自離開。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再去看李德全一眼，因為在他們眼裡，乞丐與路邊的野狗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李德全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才慢慢的撐著手臂坐了起來，還沒有什麼動作，就覺喉間一熱，嘔出一口鮮血，灑在淺色的街道的地板磚上，非常的顯眼。

內腑翻江倒海的抽瘥讓李德全知道，自己受了些內傷，好在不是很嚴重，剛才雖然用手腳掩護住頭臉等要害部位，並且順著打擊的方向御去不少力道，但是一連幾分鐘的狂毆亂揍之下，自己受的傷也不算輕，幸虧大多是皮外傷，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李德全略微移動了一下身體，只感覺全身骨頭肌肉如散架錯位一般，稍稍一動，周身各處皆傳來刺骨的劇痛，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這幫孫子是什麼來路，一拳一腳就能要人命了，要不是爺爺我骨頭硬，換個尋常人，十遍都死乾淨了。不過就摸了那臭婊子屁股一下，又沒少半兩肉，至於搞出人命嗎？再說，爺爺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媽的，今天倒八輩子霉了。」

李德全有氣無力的罵了半天，順便休息了一會，然後幾盡艱難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向自己一直視為家的貧民區走去。

這段原本不是很長的路，李德全足足走了三個小時，看到老馬的小餐館就在眼前，不由緊趕了幾部，誰知立刻觸及傷處，疼的他冷汗直流。

「老馬，在不在，你在不出來可要出人命了。」

李德全進了餐館後院子，虛弱的聲音盡量想喊的大聲疑點。

「吵什麼，吵什麼，叫鬼啊！你小子沒事不去討錢，又在我這瞎轉悠什麼。我可先警告你，我們家阿花一會就放學了，到時候她拿棍子揍你，可別怪我當初沒提醒。」白白胖胖的老馬叼著根煙出了房門，看見李德全的慘狀不由一驚，連口中的煙掉落都沒有注意到。

「你這是偷誰搶誰了，是那幫兔崽子把你打成這樣？」

說完將搖搖欲墜的李德全扶進西邊原本裝雜物的空房內。

「唉！別提了，我丫的命背到頭了，一點小事，差點沒把命要了。」

李德全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老馬聽言一皺眉頭，叫來一個十**歲，一臉忠厚相的小夥計。

「給，去巷口老王那買點跌打酒，在抓兩副活血化淤的葯，這治內傷，還是咱老祖宗的寶貝強。」

說罷從口袋裡套出兩張老人拖，遞在夥計的手裡。

「老闆，一會老闆娘回來見著還不鬧翻天啊，昨天你不就……」

老馬臉色一沉，狠狠的瞪了小夥計一樣，把他到嘴邊的話給嚇了回去。

「記住，在老子這干，就別忘記誰是老闆，讓你干點事那來那麼多話，還楞著幹什麼，等我抽你呢？」

小夥計腿腳一哆嗦，扭身就出了門，老馬隨後去外面搬了一張摺疊鋼絲床，又找了一床半新的被褥，鋪好后，扶李德全躺下身來。看的李德全鼻子不禁一酸。

「好了，就在這裡安心養傷吧！別擔心阿花，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的。」

老馬給李德全餵了杯水，又噓寒問暖了一番，這才離開小屋。李德全看了一眼身上骯髒不堪的破衣，有看看身下乾淨整潔的被褥，淚水忍不住在臉頰上劃過兩道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