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楚妍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兒，什麼叫又跟她有關係了？

搞的就好像是自己經常惹什麼事兒似得。

一旁的藍柯轉眼看了一眼楚妍，眼裡閃過一絲什麼。

轉頭對付博任說，「付少還是少在這兒亂說話，事情是怎麼樣都還不知道呢。」

付博任反應這麼大，凌啟山都不由轉眼看了他幾眼，隨即又淡淡的移開，不過眼底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楚妍也不管付博任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只覺得付博任也越來越令人討厭。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差別還是很大的。

像是藍柯，至少是公平公正的，知道她和這事兒也沒有多大的直接聯繫。

而像是付博任，一聽凌啟山的話，就說和她有莫大的關係似得。

也哼了一聲，「事情都還沒有了解清楚，你就在這裡亂說，付博任你這個爛人！！」

付博任一聽，不滿意了，反駁道，「嘿，我怎麼就是個爛人了？我又怎麼亂說話了，凌啟山不是說了嗎，出了什麼事兒，問你呀？」

凌啟山說的凌啟山說的！你是豬嗎？凌啟山說的是什麼，就是什麼了？楚妍白了付博任一眼，都不想在和他多說話了。

付博任也是無奈，無緣無故的，不過就是說句話而已，被他們都這樣三面夾擊的，還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吳佳陽在一旁看著，心裡挺震驚的。

付博任幾個人，就是不用說，他也知道，因為這幾個人，一半在媒體前面的曝光率都比較高的，別人都認得出。

吳佳陽沒有想到，楚妍不僅僅是和莫成坤凌啟山認識，看著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很了解他們那個圈子啊！

他也沒有想到，今天會有這麼大的收穫。心裡也隱隱有點兒激動。

通過楚妍這條線，他跟著下去，也多少能混到一些交情。

他們這些人，都是a市數一數二的家族裡面的重要人物，要是處好了，日後好處可多著呢，。

聽著楚妍幾個人剛剛說來說去，吳佳陽不由一笑，站出來開口。

「付少可能誤會了，藍總說的，是因為楚妍捨己救人，和楚妍本人並沒有太大的衝突。」

吳佳陽一說話，還是為楚妍說話，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大帥哥，自然就被大家都關注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吳佳陽的身上去了。

付博任上上下下的睨了一眼吳佳陽，「你認識我？」

吳佳陽一笑，「堂堂付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呢？」

吳佳陽說話令人聽著很舒服，沒有一股很特意的諂媚，就好似很平常一樣的那樣說，可也能讓人在其中聽見一絲的善意。

付博任一聽，就不由覺得很舒服，撇撇嘴，「你怎麼也幫她說話呢？」

一轉眼，「你是她什麼人呢？什麼關係呢？我好像是第一次見你吧？以前都沒有在楚妍的身邊而見過你呢？」

付博任一發話，就是炮彈連珠的，像是在查戶口的，吳佳陽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了。

楚妍一皺眉，打從心底不喜歡，正準備說話，就聽見一旁的凌啟山略微帶笑的開了口。

「付少你可別這樣說，人家是相親對象呢，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話雖然是在笑，可卻微微帶了點兒嘲諷似得。

楚妍聽著，沒來由的，心裡就是不喜的感覺，突然油然而生。

一旁的付博任一聽，卻是眼睛一閃，目光緊緊地定在了吳佳陽的身上，就好似是要把他給看穿似得。

吳佳陽心裡一緊，差點兒就以為是不是自己有什麼不好，突然就讓他們不喜歡了？

隨即卻看見付博任的目光一收，微微眷念的轉到了一旁的楚妍的身上去了。

吳佳陽見狀不由一愣，隨即不由愕然失笑，搖搖頭，心裡苦笑。

沒有想到楚妍竟然讓人如此的……

一個莫成坤不說，看眼前這個凌啟山時不時對楚妍流露出的一些感情和之前兩人之間的一些不對勁兒。

吳佳陽也不難想到，怕是令人之間應當有過一段故事，而現在可好，又來了一個付博任。

搖搖頭，不由輕笑，古言紅顏禍水，這可就當真是紅顏禍水了。

不說楚妍身邊兒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追求者，就說如今的這三位，到時候，如果相爭起來，也是不得了。

與此同時，他又不禁慶幸。

幸好自己對楚妍雖然有好感，可卻並不是那麼強烈，抽身還來得及。

付博任一聽凌啟山的話，不由撇撇嘴，略顯無趣。

「原來是這樣呀？難怪呢……」楚妍聽著，怎麼就覺得這個難怪，那麼酸溜溜兒的呢？

不過沒有多想，這個時候，莫成坤的病房裡，醫生出來了，楚妍上前詢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取下口罩，然後對著楚妍冷冰冰的說道，「病人沒有什麼大礙了，那麼可以進去看他了。」然後就帶著一隊護士又走了。

楚妍等他一走，連忙就打開門沖了進去，其他人也跟著魚貫而入。

進去之後，楚妍變看見莫成坤的手上打著繃帶，想來之前那樣拉著凌君然，肯定是傷到了手吧？、

楚妍一想，就不由有些心疼。

莫成坤還打著點滴，躺在床上，聽見動靜，就轉過了頭來。看見了楚妍等人，就要坐起來，卻牽扯了傷口，不由的「嘶」的一聲。

楚妍立即跑上前去，一把扶著莫成坤，「你別起來，你身上還有傷呢。」

莫成坤一聽，不由笑著道，「沒事兒，不過就是一點兒皮肉傷，要不了多久就好了，你不要擔心。」

楚妍一聽，心裡不由哼哼，能不擔心嗎？真的是擔心死了好嗎？！

之前看見那一幕的時候，要不是楚妍理智還在，當時都忍不住衝過去，一腳把凌君然給踢開。

凌君然真是一個害人精，一點兒小事兒就鬧的不行，真是害人害己！

不過這話也就是氣憤的時候想想。

現在想來，也是因為自己有錯，楚妍也就不說了。

再說了，還有凌啟山她這個哥哥在這兒呢，這麼說。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呢？

藍雪兒走過來，錘了莫成坤的肩膀一下。

莫成坤就肩膀最疼，這一下，臉上的顏色都變了，偏偏藍雪兒還笑嘻嘻的問他。

「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怎麼一個不注意，你就把自己給整醫院裡來了？」

莫成坤疼的臉色都變了，看了一眼藍雪兒，卻是沒有說話，楚妍立即扶著莫成坤，緊張的問。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嗯？」

一旁藍雪兒見狀，就不由打趣兒。

「喲喲，心疼了？瞧瞧這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感情多麼了不起的情侶呢！哈哈！」

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兒。

楚妍和莫成坤聽了這話，不由就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雖然現在不是情侶了，可關係卻在無形之中，更勝過情侶了。

不過現在來說，怎麼都有點兒尷尬。

楚妍轉過臉去，等了一眼藍雪兒，怒喝，「藍雪兒，就你一天心裡亂七八糟的想些不著調兒的事兒！

還有，你沒有看見莫成坤的傷的最重的就是肩膀嗎？

你還去打人家的痛處，你是成心看不下別人好過是吧？」

這話一說，藍雪兒也不由有點兒訕訕的，摸著鼻子，不說話了。

反倒是一旁的凌啟山和付博任藍柯三人，看見楚妍這麼在乎莫成坤的身子，目光都不由閃了閃。

凌啟山心裡最是煩躁不過的，自從幾年前和楚妍發生那種事兒之後，他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楚妍，所以選擇了出國。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回來，就好像是什麼都發生了變化似得，事情開始往他更加不可捉摸的方向發展而去。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糟心。

楚妍這樣，反倒是莫成坤無所謂的搖搖頭，雖然臉色蒼白，可還是笑著說了句。

「楚妍，算了。」又對藍雪兒說，「你放心，死不了的。」

一句話，說的其他人都不由好笑，楚妍卻有些不高興。

剛剛她為他說話，他卻一點兒都不在乎，真是讓人鬱悶！

莫成坤轉了眼睛，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凌啟山，笑著問他。

「啟山什麼時候回來的呢？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早知道的話，我們就去接你，說不定，這事兒……」也就不會發生了。

不過他默了默，笑笑，沒有在說下去。

楚妍一聽，心裡有些彆扭，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莫成坤和凌君然是青梅竹馬，那和凌啟山交情肯定也不淺了。

凌啟山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淺淺的笑道，「家裡老爺子通知的，這次回來，正式接手了。」

他說的這話，楚妍雖然不懂，可莫成坤、付博任藍雪兒南柯等人卻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莫成坤眼睛一亮，「真的？」

一直沒有做聲的南柯也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差不多就都接手了家族事業了。」

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付博任，頓了頓，道，「除了你。」

付博任聽罷，不由聳聳肩，道，「我？我無所謂啊。」

搖搖頭，「反正我們家都是閑散的，我什麼時候願意了，就什麼時候去接手。」

藍雪兒立即在一旁笑道，「那你怕是要玩到你老子死的時候都不夠呀！哈哈！」

付博任聞言，不由瞪了她一眼，「要你瞎說？你不是一樣的！」

藍雪兒癟癟嘴，「別啊！我可是好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像你那樣呢！」

摸了摸頭髮，藍雪兒不好意思的笑道，「那麼就等著吧。我也快了！到時候，可要讓你們好好兒的看看我的本事。」

楚妍一聽，不由看了她一眼。

藍雪兒其實現在已經開始接觸家族業務了，雖然是個女孩子，可上次香港一行，楚妍也看出來，她這人也不簡單。

不過他們現在是好閨蜜，自然沒有去損她的道理，也就默不作聲。

說起來，藍雪兒智商120，也算得上天才。

幾人聞言，不由嗤之以鼻，卻是沒有搭理她的，藍雪兒自己也無趣。

楚妍見狀，就不由一笑，給她台階打趣，「冷場了吧？」

莫成坤搖搖頭，笑道，「好了，別說了，對了。」轉頭。問楚妍，「君然怎麼樣了？」

楚妍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兒，「目前還不知道呢，就你這裡好了，她那裡，還沒有通知來。」

莫成坤一聽，不由哦了一聲，然後淡淡的點點頭，隨即又問，「我們的事兒，應該……」

楚妍知道，莫成坤大概是在說新聞的事。

楚妍就對著他搖搖頭，安慰道，「你放心，這些都有盛總在處理，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莫成坤一聽，哦了一聲，點點頭。

然後扭頭去看了一眼凌啟山，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微微有些抱歉的低下了頭。

「啟山……對不起，這件事兒，我沒有……」

「好了，你不要說了。」凌啟山冷著一張臉，「你放心，我眼睛知道了，這件事兒，怪不得你。」

說話的時候，不由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楚妍。

楚妍聽著凌啟山說話，不由的點點頭，「的確是，這事兒可不能怪莫成坤。」

沒有想到凌啟山又看著自己，她心裡以為凌啟山是以為這事兒不怪莫成坤，就會怪自己了。

想要說點兒什麼，可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管是說什麼怕都是徒勞的。

於是乾脆也就一癟嘴，什麼都不說了。

無所謂，自己反正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怪我就怪我吧，這事兒多多少少的也是因他而起，可不能把無辜的莫成坤又帶進去被誤會了。

到時候，她就是有兩張嘴也說不清楚了，自己的心裡也有愧疚，自己虧欠莫成坤的，也太多了。

凌啟山本來還以為楚妍肯定會說些什麼的，可是沒想到楚妍竟然默不作聲的轉過了頭去了。

凌啟山不由想，這算什麼？默認了嗎？還是說，因為聽見自己沒有怪罪莫成坤，所以就以為自己把過錯就全都承擔了？

一想楚妍那耿直的心思，說不定還還真就是這樣了。

凌啟山的心裡，就不由升起一絲不悅，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的冷了一些。

隨即又覺得好笑，不是說好了，自己在不會被她的情緒而左右嗎？怎麼又這樣了？

就在這時候，背後有人敲了敲門兒，眾人轉過頭看去，是一個小護士。

「怎麼樣了護士？」

眼尖兒的方梓涵，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凌君然的哪個護士，忙就上前緊張的問道。

護士對著方梓涵點點頭，笑著道，「病人醒了，不過情緒有點兒不穩定，嘴裡還嚷嚷著要見家屬。你們這兒誰是家屬的，趕快過去看看吧。

不過記住了，千萬不能讓病人受了刺激，還有，請一個家屬過後在醫生這裡來一趟，醫生有話要說。」

方梓涵忙就道，「這樣啊，那多謝護士小姐了，多謝多謝！」

眾人一聽凌君然也醒過來了，忙就要過去看，凌啟山走到最前面。

楚妍想了想，還是去了，不管怎麼說，不論他們之間的恩怨如何，至少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要少了吧。

莫成坤也要下床，去看凌君然，被楚妍他們制止了。

「你別去了，你自己都才醒過來，身子也還沒好利索呢，別去了又怎麼了。」

莫成坤笑，「我這兒沒什麼大問題，沒事兒，楚妍，你扶我起來，我去看看君然，他才醒過來，只怕鬧騰的很。」

楚妍白了一眼，說，「那好吧，不過，人家的親哥哥在這兒呢，還要你去瞎操什麼心呀？」

嘴裡說著就準備去扶莫成坤起來。

卻，凌啟山一聽楚妍的話，不由睨了楚妍一眼，然後冷嗤一聲。

「算了，阿坤，你還是聽楚妍的話算了，君然那裡有我呢，你不要擔心。」

說罷，冷冷的看了楚妍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

楚妍莫名其妙的，不過莫成坤不用起來去看凌君然。他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兒。

「你也聽見了，凌啟山自己都這麼說了，你就更不用去管他了，好了，你好好兒的躺著，我……我也過去看看，過會兒來看你啊。」

莫成坤一聽，一把抓住楚妍的手，「楚妍，你……要不不要去了吧？」

他又不是不知道，楚妍和凌君然之間的是是非非，早就有了不少了。

今天這樣的事兒，誰也沒有想到，凌君然和他雖然受了驚嚇和苦累，可楚妍的心裡難道就能好過了？

他好心疼這樣的楚妍。

楚妍聽著莫成坤這話，心裡不由微微一暖，然後笑著搖搖頭。

「不，這件事兒，我有責任，我必須要去看他，我也說了會好好的照看著你們的，你看我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

看著楚妍這傲嬌的模樣，莫成坤簡直是好笑，心裡也不由更加的憐惜楚妍。

她總是這樣，在人前給眾人展現的是她青春活潑的一面。

自己的傷痛，卻都是深深的掩埋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不讓別人去知曉的。

這樣的楚妍，怎麼能讓他不愛，不去喜歡，不想去保護呢？

楚妍最終還是過去了，去凌君然的病房。

一進去，就看見凌君然抱著凌啟山的腰，哭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才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回來，怎麼可能會若無其事的？

凌君然的心裡簡直快要怕死了，那種在死亡邊緣行走的感覺，這輩子都不想要在體驗第二次了。

看見凌啟山的時候，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好似彷彿一下就找到了宣洩點。

一把抱住凌啟山的腰身哭個半死，一點兒都沒有了平日里大小姐的派頭了。

方梓涵竟然看著這一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其他人也比較冷靜，就連藍雪兒都沒有先前在莫成坤的房間里的那種活潑和爛嘴巴毒舌。

楚妍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面兒，而開門兒的聲音讓其他人聽見，都不由轉頭來看了一眼。

凌君然在凌啟山的懷裡，哭哭啼啼的好一陣。

楚妍走到窗前的時候，看著凌君然說了一句，「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凌君然聽見這個聲音，一時間，心裡的情緒，五味雜陳，說是恨吧，怎麼可能不恨？

自己的執念太深，楚妍就是一個引子。

可若說恨，好似在她從鬼門關門前被楚妍救回來的那一瞬間，好似什麼恩怨都眼睛隨著她的這次新生，而煙消雲散了。

她靜默了好半天兒，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楚妍。

楚妍臉上尷尬的都能死了一層臉皮子了。

正在楚妍不知所從的時候，凌啟山出聲。

「君然眼睛好多了，不過因為收到的驚嚇有點大，所以目前說話有點兒困難。」抬眼看著楚妍，「所以，還請你見諒。」

凌啟山這個借口，找的可真是蹩腳，明明剛剛凌君然還開口說了話的呢。

藍雪兒最是不屑，暗暗的撇了撇嘴巴。不過卻沒有做聲了。

楚妍心裡鬆了口氣兒，雖然知道這是凌啟山撒的謊。

可不管怎麼樣，總比讓她一個人就這樣乾乾的像個木頭似得站在這裡要好的多吧？

楚妍感激的看了一眼凌啟山，第一次覺得凌啟山也是比較可愛的，然後點點頭。

「這樣啊，那平日里一定要多注意修養，這樣的話，才能好的更快，你……你也不要多想，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擔心你而已。」

楚妍說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怕凌君然多想，忙又改了口。

凌啟山掀了掀嘴角，抬眼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凌君然卻是微微的扭了扭眉頭，楚妍的話，她知道是為了他好，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聽在她的耳朵裡面兒，就是覺得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然後道，「我知道了。所以，可不可以請你想出去一下？」

她這話一說，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

剛剛看著凌君然的態度，都以為還不錯的，可沒有想到，她這麼快的就又變了臉。

楚妍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被凌君然這麼直接的赤裸裸的嫌棄。

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饒是楚妍平時不注意這些，此刻也是尷尬的要命。

可她反應亦是很快，連忙就哦了兩聲，臉上帶著笑。

「這樣啊，那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啊，我就先出去了，我去看看莫成坤。」

說完這話，楚妍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

凌啟山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楚妍的後背，直到楚妍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裡面兒。

凌君然心裡本就煩躁不已，沒有想到楚妍出去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去看莫成坤。

她更加的煩躁了，看誰都不順眼，煩躁的揉了揉額頭，然後大聲的咆哮。

「走啊！你們都走啊！讓我一個人好好兒的靜靜！」

「君然……」方梓涵擔心的叫了一句。

「好！」凌啟山卻是冷冷的出聲打斷了她，看著凌君然。

「就讓你一個人好好兒的靜靜，我們都走吧。」

說完，也不理其他人，轉身就大步的邁了出去。

最終，方梓涵還是留了下來，陪著凌君然，怕他一個人的時候，又做什麼壞事兒了。

凌啟山出去之後，眼睛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楚妍的身影。

想到她之前的話，凌啟山微微遲疑，然後邁步去了莫成坤的病房門口。

站在外面眼睛看向裡面，果然就看見楚妍在裡面，不知道在給莫成坤說什麼。

莫成坤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凌啟山的眼睛。

他閉著眼睛後退一步，然後深吸一口氣，在睜眼，裡面無情無緒的。

轉身，往凌君然的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去。

而莫成坤的病房裡面兒，楚妍問莫成坤，「你要不要吃蘋果？」

莫成坤為難一副為難的模樣。「好呀，不過……我手都這樣了。」

楚妍立即就笑道，「那有什麼的？我給你削。」

莫成坤甜蜜蜜的應了一聲，看著楚妍去拿蘋果，洗蘋果，然後給他削蘋果，臉上一直掛著滿足幸福的笑容。

這一刻，他甚至是在想，如果能永遠和楚妍這樣的話，那他就是在病床上躺著一輩子，他也願意。

可隨即不由在心裡嘲諷自己，這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這般想著，臉上高興的神色也稍微消逝了一些。

這些小情緒，楚妍都注意到了，雖然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是不是擔心凌君然呢？」

莫成坤一聽，也就順著楚妍的話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這件事她是最難受不過的了。」

雖然莫成坤這麼說，楚妍心裡不大是滋味兒，可還是對他說。

「你放心，凌君然小姐恢復的很好，就是……」

「就是什麼？」莫成坤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忙就緊張的問道。

楚妍一下就笑道，「就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我啊！哈哈！」

莫成坤一愣，反應過來，才知道楚妍這是在逗他，不由搖搖頭，道，「你呀……」

又無奈道，「君然他是小孩子脾氣，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你不要和他計較，說不定日後她就想起你的好來了，到時候粘你的不行呢。」

楚妍一聽，哈哈大笑一聲，忙就擺擺手。

「算了吧，我不求什麼他和我好的什麼，只是希望她通過這次的這件事，認識到自己的一些不足之處，以後也不要這麼衝動了。這樣的話，大家也都省了些心思就好了。」

莫成坤搖搖頭，道，「你啊，要是她能像你想的這樣，也就好了！」說著無奈的嘆口氣。

楚妍無奈一笑，道，「她是千金小姐，從小就被人捧在手裡，嬌生慣養的慣了的，自然會不一樣。

我相信，其實他的本性是不壞的，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嗎？你說，是不是呢？」

楚妍說罷，嬌俏的看著莫成坤。

莫成坤看著楚妍的模樣，不由微微一呆，隨即笑著點點頭，「是的。」

凌君然是這樣的，外面看起來壞死了。

其實也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她常年都有資助貧困人群，默默無聞的。

這件事，除了她自己和方梓涵，就只有莫成坤知道了，連她的家裡人，她都是瞞著的。

這就是為什麼凌君然哪怕有時候在是無理取鬧，莫成坤也能靜下心來給她慢慢兒的磨合的一個重大原因。

察覺氣氛沉悶，楚妍一笑，道，「你知道嗎，你之前那拉住凌君然的那一瞬間，真的是太贊了！雖然驚險，可是看的讓人熱血沸騰的你知道嗎？」

楚妍這打趣兒，聽在莫成坤的耳朵裡面兒，卻全然都是驚艷和苦笑無奈。

當時他怎麼會想到那麼多？那樣做也是出於本心，抓住的瞬間就決定他不能輕易的放棄。

現在想想，都覺得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如果，只是如果當時一個不穩，他沒有抓住凌君然反而還被凌君然給帶了下去的話……

想著，他笑道，「真的么？」

又搖搖頭，「當時哪裡記得了那麼多？只有一個不能讓她跳下去的想法，就那麼一抓。幸好我平時也做點兒鍛煉，身子異於常人，不然的話，今天躺在這裡的我們，可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莫成坤這玩笑開的，有點兒悲傷有點兒無奈，更多的是劫后重生的慶幸和激動。

楚妍一瞬間又微微沉默了。

或許，真的只有在生死一線，我們的潛力永遠都是意想不到的吧？

莫成坤見狀，不由問，「你怎麼了？」

楚妍反應過來，搖搖頭，笑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幸好，那一切，都沒有發生。」

莫成坤一愣，接而也忍不住一笑，點點頭，「是啊，幸好，沒有發生。」

因為幸好，所以，他們活下來了。

楚妍笑，因為這樣，所以她更能放下了。

人生在世，世事無常，還是要好好兒的享受人生才是。

莫成坤看著楚妍的笑顏如花，心裡某個地方不停的悸動，不由脫口而出。

「小妍，如果，今天我意外了，你會對我說出……」

話還沒有說完，楚妍拿手指抵住他的嘴巴，輕笑，「噓，有些話，我們知道就好，放在心底，不要說出來。」

因為。有時候，說出來，反而沒有了那種感覺了。

楚妍知道，她和莫成坤，這輩子，就是這种放在心底的感覺了。

一輩子，都不要說出來，那樣的話，某一天回憶起來，有的，只是滿滿的感動和幸福。

莫成坤怔了怔，眼睛眨了眨，隨即楚妍的手指已然離開，楚妍笑著問莫成坤。

「你要吃什麼東西嗎？我出去一下。」

莫成坤愣愣的點點頭，「好……」

楚妍聽罷，點點頭，轉身離去。

莫成坤一直看著楚妍的身影消失不見，而後才後知後覺。

唇畔上，楚妍指尖的溫度似乎還在。

可人，早已離去，心底悄然落下一聲嘆息，一如他們之間錯過的那份感情。

為什麼他總是後知後覺？

莫成坤突然想其有一首歌，叫後知後覺……

纏綿悱惻的歌詞，痛苦和甜蜜在其中交雜。

可最後留下的，不是痛苦亦不是甜蜜，而是那種想留留不住的淡淡的遺憾和落寞……

楚妍關上房門，轉身，就不由愣住了。

凌啟山站在她的面前，楚妍的眼眶紅紅的，大顆大顆的眼淚正從裡面兒湧出來。

怎麼可能不痛？親手隔斷自己的感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試試就知道了。

此刻看見凌啟山，楚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他的面前，用如此狼狽的方式和他見面，怎麼能這樣？

楚妍急忙的就擦乾眼淚，看向凌啟山，聲音有點兒哽塞的問。

「你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來的？」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你不會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講話吧？」

楚妍想到這裡，不禁有點兒氣急敗壞的，看著凌啟山，更加沒好氣。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偷聽是你的興趣嗎？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喂！喂！」

楚妍嘰嘰喳喳的說著，凌啟山一點兒都不耐煩聽楚妍說。直接伸出手拉住楚妍，把楚妍往前拉著走。

楚妍氣急敗壞的問。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你快放開我！凌啟山！我告訴你！你如果不放開！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閉嘴！」

凌啟山終於聽不下去了，轉身過來，一張英俊的臉上全是不耐煩，黑沉沉的，就好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似得。

楚妍被他的模樣有點兒唬住了，可反應過來，不對呀！

這是誰在對不起誰呢？楚妍一把就睜開凌啟山的手，表情倨傲的看著凌啟山。

「你什麼意思呢？是我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我啊？還好意思對我凶？！你有那個立場嗎？不說一句話就把人家隨隨便便的拉走，你到底是想要幹嘛？」

「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凌啟山也終於忍不住了。

「你總是這麼咋咋呼呼的，難怪沒有人喜歡你，當然，除了我之前，那是眼睛有問題了！」

「你……！」楚妍被凌啟山的話給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才沒有時間陪你玩兒呢！我要走了！」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卻，凌啟山一把就拉住了楚妍的手。

楚妍轉過頭，滿臉的不耐煩，「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快放開我！不然我真的就對你不客氣了！」

楚妍氣憤的說，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

凌啟山忍著心底的氣，壓著聲音，看著楚妍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兒要給你說。」

楚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禁嘟囔，「既然如此，那你早些給我說不就好了，偏要動手動腳的，我還以為你要做什麼呢！」

說著，轉身看著他，「說吧，又是什麼事兒？」

凌啟山見狀，臉色這才好了點兒，轉了轉臉，看了看四周。

「這裡不行，我們找個地方慢慢兒說吧。」

「什麼事兒啊？搞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楚妍嘴裡說著，臉上也是不耐煩的神色，可還是跟著凌啟山的腳步走了過去。

心底，到底是好奇的。

凌啟山沒有理睬楚妍，把楚妍帶到了一個陽台處，有個座椅，凌啟山直接就坐了下去，雙腿疊加起來。

楚妍走過去，看著凌啟山，又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果然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快說吧，別耽擱時間了，我還有事兒呢！」說著，也在一旁坐下來。

好一會兒，凌啟山卻沒有做聲。

楚妍等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凌啟山，怒不可歇。

「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你自己說的要說什麼事兒嗎？要我跟你來，我來也來了，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玩兒我呢？」

「呼……」楚妍說完，氣呼呼的，卻聽見凌啟山好似是嘆了口氣。

與其說是嘆了口氣，不如說是呼了口氣吧。

楚妍聽的一愣，凌啟山這是怎麼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凌啟山這樣，即使是之前在天台上樓頂上，勸著凌君然的時候。凌啟山都沒有這個樣子。

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感覺……

好似有點兒，頹廢呢？

不錯，就是頹廢！

楚妍從凌啟山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頹廢，好似是對於什麼事情，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心裡這個想法有點兒好笑，凌啟山大少爺，有什麼會是他無能為力的呢？

這有點兒讓她感覺太不真實了，楚妍不由問凌啟山。

「喂……你到底是怎麼了？」皺著眉頭，「如果有什麼事兒，倒是給我說呀，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什麼原因？」

就在楚妍以為凌啟山還是不會做聲的時候，凌啟山突然道，「楚妍……」

又沒了，楚妍都有點兒急了，這話說的，勾的她是心痒痒的。

她不禁看著凌啟山，嗯了一聲，「你說，我在這兒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