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眠之夜

孟玥在看到那火光的一剎那，就知道事情正在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但幸好那些人離院落還有一段距離，他要是拼盡全力的話，或許可以先帶著盈盈離開，如果盈盈就在屋裡面的話……

於是身形一動，孟玥就從樹上躍了下來，然後側身閃到房子西側的窗戶旁，打算從窗戶進去。

「啊」可是他的手才剛碰到窗欞，就被一聲劃破夜空的尖叫聲給驚得停住了動作。

太遲了！

盈盈果然是在裡面！

並且盈盈已經醒來了！

孟玥的眸光在夜色中微微閃動。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於是，他縮回了手，然後身形一側，身子貼在牆邊，就這樣躲在窗戶旁邊靜觀其變，再想對策。

「剛剛那是二小姐的聲音！塊！快！」

盈盈方才的那聲尖叫聲無疑將附近那幾個前來尋找她的人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有幾個家丁和丫鬟提著燈籠腳步匆匆地沖了進來。

但當那幾個人提著燈籠破門而入的時候，卻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甚至震驚得都忘記背過身去。

因為他們透過燈籠的光線，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二小姐孟盈盈未著寸縷地坐在地板上神色驚恐地哭泣著。而在她的身側，正躺著一個中年男人，同樣是未著寸縷，只是他的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因為他們還看到地板上破碎的茶壺，以及一灘血跡。所以他們斷定，肯定是二小姐在反抗這個男人的侵犯時，情急之下就將木桌上的茶壺敲到了他的頭上。這不，男人額頭上的傷痕和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孟家千金貴體的二小姐，居然被一個粗鄙的下人玷污了，並且還讓人給撞破了，此等大事，任誰見了也會驚愕當場。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背過身去！不要命啦！」這個時候，同來的丫鬟終於從驚愕中醒悟過來，她連忙提醒同行的幾個家丁轉過身去，然後她和另外兩個一同前來的丫鬟馬上到處找可以遮蔽身體的東西。

因為二小姐原本穿在身上的那身身裙，早就被那男人撕得破碎。根本就不能再穿了。

所幸她們在這個男人的裡間那裡找到了一條被子，當即就拿了過來給孟盈盈裹住裸露的身子。

孟盈盈早已經嚇得整個人都不清不楚了。她只一味地哭泣，連話也不會說了。

「可以了，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把這個人給綁起來，然後帶去給老夫人和二夫人發落！」那幾個丫鬟將孟盈盈裹得嚴實后，便叫那幾個家丁將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給五花大綁起來，然後帶到紫苑等候老夫人的發落。

其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的時間，如果是平常，這個時候老夫人已經準備歇息了。但是今天孟盈盈忽然不知所蹤。還是在孟府裡頭失蹤的，因此老夫人也是擔憂得睡不著，現在也還在紫苑那邊等待著消息。

二夫人周氏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今晚還找不到盈盈，那她今晚肯定就不用睡了。

然而現在人雖然是找到了，但是這個夜晚對於周氏和很多人來說，依然是個不眠之夜。

丫鬟們扶著受驚過度的孟盈盈準備離開這處院落的時候，剛才也一直躲在窗戶後面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的孟玥，心裡也漸漸有數。

於是他趕在其他人的前面。施展輕功離開了這裡，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明月軒。

他要趕緊回去和禕禕做準備，因為很快，就有一場風暴要來臨。

*******

孟府居然發生了這樣的醜事，老夫人自然是怒不可歇。

「來人啊，到外面抬些冷水進來，給我潑醒他！」老夫人面若寒霜地盯著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並且被五花大綁的穆叔，冷冷地道。

周氏也早就聞訊趕到。當她親眼看到女主被人凌辱過後的那副模樣，心疼得恨不能馬上衝過去拿起最銳利的刀子把玷污女兒的那個狗東西千刀萬剮！

就算他死一萬遍，也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但是老夫人說一定要等此人醒來，好審訊一番再發落他。

縱容她心裡再狠再氣，也只能在一旁看著。不過她相信，的老夫人定然不會放過這個狗東西！

只是可憐了她的寶貝女兒啊！就這樣被毀了！

「老夫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個時候，大夫人李氏也聞訊趕來了。

但是周氏一看到李氏的到來，眼神兇狠得似是能噴出火來。

此事都怪她那個傻兒子！要不是他傻兒子的那隻蠢狗走丟了，盈盈也不會因為幫忙找這隻蠢狗而遭遇這種可怕的事情！

要不是那隻蠢狗已經死了，她定要將它煎皮拆骨，然後再扔到野狼群里喂狼！

周氏馬上將部分的怨恨轉移到李氏身上。

李氏剛剛聽到穆叔玷污了盈盈的消息時，嚇得她馬上趕來。她在來之時，還派了身邊的丫鬟趕去明月軒通知曲禕禕。

只要通知了曲禕禕，那麼就等於將此事告訴了兒子。

而她，就先趕過來看看穆叔的情況。

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穆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當年下毒毒害兒子的那個人在背後搞的鬼！

李氏緊緊地攥著拳頭，表面上卻維持不知情的困惑。

「哼，什麼事？你自己不會看嗎？」周氏氣在上頭，也顧不得老夫人在場，口氣極其不善地刺了李氏一句。

老夫人眉頭輕蹙，但終究還是沒有對周氏剛才那以下犯上的態度多說什麼。究竟，盈盈也是因為幫忙尋找毛毛才會出事的。

唉……

老夫人一想到孫女方才那個狼狽又不堪的樣子，心裡也是難受得緊。

這個時候，到外面去搬冰水的小廝已經抬著一大盆冰水進來。

「老夫人，冰水帶到！」

「給我潑！」老夫人下令道。

「是！」然後那兩個小廝吃力地抬著一大盆冰水，就這樣往穆叔的頭頂上潑了過去。

李氏於心不忍，悄悄地側過頭，閉上了眼睛。

穆叔可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可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污衊，還遭受這樣的罪，卻無計可施。

不知道玥兒和依依他們有沒有辦法可以救穆叔！

李氏握著拳頭閉著眼睛，心裡無比著急。

果然一盤冰潑下去后，剛才還昏迷不醒的穆叔慢慢轉醒。

他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就已先被刺骨的涼意給刺激得瑟瑟發抖，緊接著，就是一陣陣噬心的痛意從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穆叔心下赫然。這種感覺。很像是失傳已久的那種蠱心之毒！

中了這種毒的人，每每情緒一有波動，就會觸發鑽心的痛！而這種痛會讓人開不了口說話。

*******

此時的另一邊，梨棠苑。

「娘，聽說盈盈已經找到了，她好像被人……被人那個了，我們要過去看看盈盈嗎？」孟芷柔難過又心焦，她覺得自己今晚要是不親自去看看盈盈的情況，她今晚肯定睡不著覺。

「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邊肯定是亂成一團糟，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要去添亂子了。」韓氏卻拒絕了女兒的這個提議。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擔心盈盈，剛才來稟報的丫鬟也說了，盈盈整個人都獃獃的，只會哭，也不說話，真讓人擔心。」孟芷柔想著，如果母親不想去，她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去。

韓氏自然是知道女兒的心思的，雖然她也很想親眼看看那幾個人失去最有用的那枚棋子時的那個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不出現的好。

「柔兒，你也不要過去，此事事關女兒家的清白，那麼多人知道，總歸是不好的，而且你還是孟家的大小姐，你現在過去，我擔心你二娘會多想，以為你是在幸災樂禍。」

孟芷柔吃驚道，「娘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二娘又怎麼會這樣想我呢？我只是去關心一下盈盈而已……」

「你自然不會多想，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你還是不要出現在盈盈或者你二娘的面前為好，免得刺激她們。」韓氏直截了當地打消了孟芷柔想要過去看完孟盈盈的念頭。

孟芷柔從未見過母親的態度如此強硬，心想此事可能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所以母親才會這樣吧。

而且母親也定然是為了自己好才會如此。於是她也沒有再堅持，懷著滿腹的擔憂和難過回了自己的房間。

韓氏看著女兒回了自己的房間后，卻獨自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她倚在窗邊抬頭望著窗外清冷的月色，心裡升起一股無言的快感。

她就是喜歡躲在遠遠的角落裡，欣賞著那些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螻蟻們，如何在痛苦中掙扎，卻仍然要保持著面上的微笑。

這種痛，其實還不及她小時候所受的萬分之一呢。

韓氏勾勾唇角，瀲灧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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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用什麼辦法。把毛毛和盈盈引到你那房子去的？」老夫人極力地遏制住怒氣，望著蜷縮在地上，神情痛苦的穆叔，厲聲問道。

其實如果這個人不是孫兒親自帶回來的，她可能都懶得審問，直接讓人將他拖出去五馬分屍。

穆叔因為中了蠱心之毒，痛苦得根本就無法開口說話。

周氏見穆叔對老夫人的問話恍若未聞，心中更是來氣。

「老夫人，我們應該再給點顏色他看看。不然他是不會老實招的！」周氏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穆叔，對老夫人提議道。

李氏一聽，心裡就更加著急了。

她連忙上前一小步，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屈打成招的，往往都不可信。」

「姐姐，他做的那些事，還需要我們屈打成招嗎！」周氏極力壓制著怒火，冷哼道，「而且等明天你兒子知道他心愛的毛毛就死在了他的住處，我看，到時候你兒子只會比我們更狠！」

言下之意，就是孟玥是個傻子，傻子發起狠來，可不是他們這些正常人可以比擬的。

她雖然沒有挑明了說，但是她這話背後的諷刺之意，李氏和老夫人都聽得分明。

老夫人雖然可憐盈盈。也同情周氏，但是她居然敢暗諷孟玥是個傻子，她心裏面就很不高興了。

「一事歸一事，你也不要胡亂猜測。」老夫人沉著臉道。

「可是老夫人，他對盈盈做了那樣無恥的事，死一百遍也算是便宜他了，現在對他用點刑，又有何打緊？」周氏卻不似先前那樣忍氣吞聲了，女兒的清白被毀。她這個當母親的不可能不痛心，並且現在行兇者就在眼前，她就更加不可能會放過他！

老夫人也知道周氏的這口氣今晚要是不發泄出來，是不會罷休的。於是她看向依然痛苦地捲縮在地上的穆叔，再次說道，「你再不開口說話，那麼就用刑了，直到你願意開口為止！」

「老夫人，妹妹，可以讓我來試試嗎？」這個時候，李氏卻忽然提議道。

「你？」老夫人顯然沒想到李氏會有這樣的想法，心道她就算想要保住玥兒的人，但是也要看事情的性質和嚴重性呀。

如今他居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明日傳了出去，不光丟了他們孟府的臉，還讓盈盈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

因此在這件事上，老夫人其實心裏面還是站在周氏那一邊的，故而剛才周氏三番兩次對李氏說話的語氣不佳。她也沒有怪罪於她。

李氏點點頭，道，「是的，請讓我試試。」

如此情形，除了她親自去「勸」他實話實說外，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來拖延時間了。

「姐姐如此袒護此人，到底為何？」周氏擰著眉頭問道。

其實周氏倒沒有太過留意穆叔和孟玥的關係，她甚至連穆叔是孟玥還沒有變傻之前就已經帶回府的事情都忘記了。

再加上穆叔平時為人低調，存在感幾乎為零。像他這樣沒有存在感的下人，周氏又怎麼可能會對他有印象呢？

孟府上下，除了老夫人、大夫人以及一兩個對孟玥還算關心的人之外，恐怕就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那麼多年前的這件事了。

「不是我想袒護此人，而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很痛苦，就像是被人下藥了似的。」李氏雖然無憑無據，但因為多年前害她兒子的人就是用的毒，所以她才會忽然想到這個可能。

「下藥？」李氏的話，倒是提醒了老夫人。

然後她眯了眯眼睛，仔細地瞧了瞧被綁在地上的穆叔。只見他痛苦萬分地閉著雙眼，臉色發紫，並且全身都在發抖。但她剛開始只是以為，他是因為那盤冰水的緣故，才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但現在仔細瞧著，又好像不是因為寒冷才顫抖。也對，現在又不是寒冬臘月，再冰冷的水，等那股子寒氣過了。其實也不會太冷才對。

因此老夫人對李氏剛才的話，也開始有幾分相信。

李氏見老夫人的神情有所放鬆，隨即趁熱打鐵，繼續指出她心中的疑點，道，「是的，他很可能被人下藥了。試想一下，此人不過是府里最低等的下人，他又如何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毛毛給哄到他的房子去，然後又恰巧讓盈盈找到他那邊去了呢？」

「他可能是沒那個能耐，但誰能保證不是毛毛自己跑到他那裡，然後盈盈為了找毛毛，就找到他那裡去，他見色起意，然後就……就……」說到這裡，周氏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然後拿起袖子，掩面哭泣。

「盈盈遭受了這種無妄之災。我們都很痛心，但正因為這樣，我們更加要找出幕後的兇手，不能讓害了盈盈的人逍遙法外！」李氏頂著壓力，繼續說道。

「姐姐簡直是越說越離奇了！這件事本就明明白白地擺在這裡，他就是玷污了盈盈，害得孟府蒙羞的人，妹妹不明白姐姐為何總是要為真正的兇手說話，姐姐到底是何居心？」周氏一邊掩面哭泣，一面激動地說道。

「妹妹誤會了，我只是……」李氏見了周氏激動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接話。

老夫人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

「好啦好啦！都別吵了！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但此人玷污了盈盈是事實，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了他！」老夫人冷著聲音放話道。

「有了老夫人的這句話，妾身也就放心了。」周氏聽了老夫人的這個承諾，心裡的氣才稍稍出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她要不親眼看著這個人受苦受罪，她依然氣憤難填。

於是周氏又繼續說道，「而且他就算真的被人用了葯，他也應該為自己辯解呀，現在又不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是他自己不願意說。他不願意說，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夫人點點頭，道，「你說的話也有道理。機會已經給了他，是他自己不珍惜。」

老夫人和周氏的話，瞬間讓李氏陷入了困境。

難道她真的要眼白白地看著兒子的救命恩人斷送了性命？並且還帶著這樣的污名……

「來人，用刑！」李氏怔愣間，就聽到老夫人一聲令下，準備要對穆叔用刑。

「是！」馬上，就有人拿著刑具應聲而出。

那是古代用來夾手指的刑具。正所謂十指痛歸心，幾乎沒有人可以逃得過這種刑罰。

「且慢！」

正當兩個小廝押著穆叔，並且要將那個刑具夾上穆叔的雙手時，千鈞一髮之際，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喝止聲。

大廳之上的眾人大吃一驚，目光都齊刷刷地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來人正是曲禕禕孟家的大少奶奶。只見她孤身一人地抱著承珏出現在大廳入口，臉上神色凜然。

「依依？」老夫人一看是曲禕禕，並且看到她手上還抱著她的乖乖曾孫兒承珏后，就立馬沉著臉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過來？而且還帶上珏兒？」

語氣中，難掩責怪的味道。

周氏對曲禕禕的忽然到來，內心也是深感詫異。

可能大廳之上，就只有李氏對曲禕禕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她一定是想到了辦法去救穆叔了！

於是李氏將希望的目送投放在曲禕禕的身上。

曲禕禕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緩緩地走了進來。

沒錯，她已經跟孟玥商量好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了。

那就是，快刀砍亂麻！

不過在開砍之前，主要人物還是得悉數登場才行。

現在的話，最大的那個主角還沒出場，她現在還躲在自己的地方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呢。

於是曲禕禕抱著承珏，直直地來到老夫人跟前，然後撲通的一聲跪在了老夫人跟前。

眾人見狀，心裡皆是吃了一驚。

老夫人皺著眉頭問道。「依依，你這是怎麼了？」

「你對老夫人行那麼大的禮，而且還抱著珏兒，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孟家的事？」周氏一直都看曲禕禕不順眼，如今有機會讓她奚落她，她還不趁機添油加醋讓她難堪？

曲禕禕沒理會周氏語言上的挑釁，只是抱著兒子低著頭，恭敬地對老夫人說道，「奶奶，有一事，禕禕確實是要跟奶奶坦白。」

李氏聽到這裡，心下一驚，不禁想道，依依口中的坦白，莫非是……是要在這裡說出玥兒裝傻的秘密？

她緊張地看著跪在地下的曲禕禕，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就要在這個糟糕的時間將此事和盤托出。

「到底是何事，竟讓你挑在這個時間前來坦白？」老夫人心裡也有點不安，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也實在是難以讓人安生。

曲禕禕依然沒有抬頭，道，「但是在禕禕坦白之前，禕禕還有一事相求。」

「好，你說吧。」老夫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禕禕要說的事情與三娘有關，但因為禕禕是晚輩，現在夜已深，禕禕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三娘歇息，故而還請奶奶現在派人去梨棠苑，把三娘請過來。」

曲禕禕此言一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特別是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