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無對證

第十四章 死無對證

演奏完畢了,並沒有發生鈺萱期盼的穿越,她低著頭回到座位上。藺夫人對她的誇獎之詞,其他人對她敲奏陌生曲調興緻勃勃的議論,都沒能改變鈺萱失落沮喪的心情。

之後藺夫人的壽筵,歌舞助興,吃吃喝喝,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了。鈺萱覺得這裡的熱鬧與自己無關,她獃獃的坐在那裡,偶爾只被比較好吃的稷米酥所吸引。

一個多小時后,壽筵就散場了。母親是藺夫人的表姐,她找藺夫人繼續說些家長里短,楚宮的八卦。鈺萱初來乍到這楚國,自然不知她們所云,她便在壽筵的雲溪殿繼續等母親。

怎樣才能穿越回現代的疑問依然在鈺萱腦海中反反覆復,此時它更如剛才編鐘發出的鐘聲,綿綿不斷的叩問著她的內心。

鈺萱心裡琢磨著,也許能將自己帶回現代的並非曾侯乙編鐘莫屬,,也許隨便一個編鐘都行。想到這一點,她的頭腦中竟然勾勒出自己把頭狠狠的撞向一塊厚重的青銅編鐘,昏過去,繼而穿越回現代的場景。於是她又一次慢慢走到那擺放著編鐘的地方。

此時鈺萱在心中已經做了一個決定,她在心裡不斷祈禱:"編鐘求你啦,讓我撞昏過去吧,讓我穿越回到現代吧!"

祈禱完畢后,鈺萱緊閉雙眼,一頭向那編鐘撞去。

很悶的一聲金屬聲,伴隨著鈺萱劇痛的慘叫,她眼冒金星,卻並沒有昏過去,只是踉蹌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頭部的劇痛伴隨著願望的落空,她咬牙沒有再出聲,但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哇,鈺萱,你傻了吧?我怎麼看見你往那編鐘上撲過去!你以為這編鐘是豆腐做的?"鈺萱以為來參加壽筵的人都散去了,沒想到章王子卻出現在她身邊。

熊章又是那一副玩笑中帶點關心的神色,瞅著正痛得呲牙咧嘴的鈺萱。

熊章身後,乙鳴公子也出現了,他看著鈺萱的樣子,微微蹙了蹙眉,說:"鈺萱,你怎麼了?本來我想宴會結束找你說幾句話,問問你剛敲擊編鐘的樂曲,為什麼如此好聽,像是天外之音,結果卻看見你跌坐在這裡哭。"

鈺萱嘟著嘴,用手捂著被撞傷的額頭。此刻她心情糟透了,對他們倆誰都沒有搭理。章王子不再問鈺萱,直接掰開她的手,"看吧,頭起了個大包,還有點滲血。"他掏出絹帕想幫鈺萱把那撞破滲出血的額頭擦一下,他一碰,鈺萱頭就偏。鈺萱覺得手帕擦拭傷口,一點都不衛生。因為身為現代人的她只習慣給傷口搽碘伏消毒。

熊章加重語氣,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別動,姑娘家破相了,可就不好看了。"

"要那麼好看有什麼用。現在關鍵的不是這個!"鈺萱又痛又氣的擋開他的手。說完這話,她看見熊章臉色冰冷,又有點後悔,她估計熊章早已對身邊那些低眉順眼奴才使喚慣了,哪有遇到過鈺萱這樣言語頂撞之人。

"你這人!"章王子的語氣中明顯壓著怒氣。

"那什麼才是關鍵?你說來聽聽,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乙鳴平和的話語與音調,給怒火中燒的熊章,以及頭痛又失落的鈺萱送來一陣清涼的風。

"沒什麼,說了你們也不能幫我的。對了,乙鳴,你的古琴彈得真好,我聽著你後來斷了一根琴弦,還那麼流暢自然。"鈺萱換了一個話題。

"你聽出我把琴弦彈斷了,而不是看見的?"乙鳴上揚起濃黑的眉毛,驚訝的說道。

"對啊,你一彈斷,我就聽出來了。我的古琴彈得也不賴的,章王子說你比我彈得好,也未必哦。"鈺萱破涕微笑,她就是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剛剛還頭痛欲裂,心痛欲死,轉念間又能換個話題,笑對困境。

乙鳴是個心細之人,他繼續追問鈺萱:"你到底是怎麼弄傷的,編鐘這裡地面是平的,難不成你真的如章王子殿下所說,自己拚命的撞上了這編鐘?"

"我……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頭磕著編鐘上面了。"鈺萱言語結巴的撒了個謊。

章王子似乎還在生鈺萱的氣,他看都不看鈺她萱,卻從地上把她拉了起來,說道:"走吧,好心照看你這個失憶的人,你卻不領情,算了,本王子今天懶得和你計較,我送你們出楚宮吧。"

頭上破皮的地方,已經鼓起一個包,又痛又腫,鈺萱主動讓乙鳴捎帶她一起回家,並讓雲溪殿外的侍女告訴還在與藺夫人說話的母親,她不等母親,先回去了。

章王子陪著他們一直往宮門口走去,出宮的路上鈺萱再一次路過魯班正在修建的藏寶閣,忍不住停下腳步,往工地現場走近幾步。鈺萱問一個在做事的工人,魯班此時是否在這工地上。那人搖頭,說魯班今天上午來過走後,下午就沒再出現了。

一路上,熊章都沒搭理鈺萱,只有乙鳴和她搭話:"你怎麼對魯班這麼感興趣。"

鈺萱說:"唉,真可惜,又沒能目睹鼎鼎有名的建築界祖師爺的真容。他非常的出名,他在以後會被稱為土木工匠的祖師爺,中國建築工程的最高獎也被命名為魯班獎。"

鈺萱說了這些又有些後悔,在戰國時代,周天子統治勢微,諸侯國四分五裂,她也知道哪裡有"中國"的這一概念,好在乙鳴與熊章並沒有咬文嚼字。

乙鳴聽了鈺萱的話,繼續說道:"哦,我聽說楚國的確是花重金把魯班從魯國請來的。不過在楚國和在隨國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魯班獎。"。

鈺萱說:"不是呢,我說的是以後,2000多年後,魯班還是會很著名,在現在他是一個人,在2000多年後他被尊為神啦。唉,說了你們也不信。"

章王子一路沉默,一張冰塊臉下,火山似乎隨處一觸即發。走到宮門口告別的時候,章王子才開口對鈺萱講話。

章王子說:"剛才就想給你們說一件事。可鈺萱你對我那個態度,真是讓我不舒服。現在還是要告訴你們,那個我迫不及待回宮追查的侍從,原本在宮裡是跟在令尹子西身邊的一個小卒子,後來才被調到我身邊,但我回宮已經晚了一步,那小卒子竟然在之前的一天晚上,掉進井裡淹死了,表面看這事純屬意外。我本來想繼續深挖下去,可這個人竟然什麼線索都沒留下,死無對證了。我也查了膳食房做糕點的全部人等,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人。"

"你說的子西是誰?你知道我失憶忘記了。那就去查子西啊!"鈺萱又說道。

接著鈺萱從他口裡得知,令尹子西是楚國的最大官,自然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位超過她父親司馬的楚國第一大官。

熊章搖了搖頭,說:"這個真是不好辦,為了區區一個落井而死的子西原來身邊的小小侍從,我不太好動我父王身邊的重臣子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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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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