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重見天日

第一百四十章 重見天日

忽然,乙鳴想起鈺萱給自己說過,她那同父異母的姐姐翼彤是被被熊章給放歸民間的,如今怎麼會她又出現在宮中呢?乙鳴清楚的記得,鈺萱告訴他,她姐姐翼彤與罪人石紇之間有一個孩子,翼彤為了救那孩子,向熊章說出自己當年被石紇**的實情,並求情熊章放過那孩子的性命。楚王開出條件,要鈺萱以嫁給他為代價換取那孩子和她姐姐的性命,正因為此鈺萱差點嫁給了楚王。

也是這位鈺萱同父異母的姐姐告知了鈺萱,是乙鳴為救她送來了移魂丸,乙鳴記得鈺萱講到這裡的時候,深情的對他說道:"我在那時候才醒悟,若放棄來找你而被迫嫁給熊章,將是我今生的不可忍受的遺憾。"

乙鳴知道,善良的鈺萱等她姐姐帶著孩子離開郢都之後,便終於來隨國與他相認團聚。乙鳴記得鈺萱對他說完她姐姐翼彤的故事的時候,他還對鈺萱說道:"我乙鳴有幸能在三年多之後,等到移魂之後的你,多虧了你這位姐姐,只可惜她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我沒法當面感謝她了。"

為何明賢口中他向宮中求助的人是鈺萱的這位姐姐,她怎麼會又回到了熊章的身邊?乙鳴急忙從後院回到前廳問明賢。明賢聽了乙鳴的講述,卻搖了搖頭說道:"喔,這位王妃還有這樣的故事,我之前並不知道呢。不過哥,你放心,我們所託的這位王妃,是我了解到的目前楚王的幾個王妃中,最得寵的一位,她是唯一能抗衡王后的人。"

宮外的乙鳴與青寧,焦急的等著宮內翼彤的答覆,如果說等候是一種心靈的煎熬,那麼宮牆之內,鈺萱所受的則是身心皆痛的苦苦煎熬。

關在王后暗示中的第三天,鈺萱已經被折磨得神志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昏過了多久,一身冰水又再一次把她澆醒,之後又是繼續的折磨。

也許換作以前,鈺萱會企求她們別再折磨我,讓她死個痛快,但現在唯有信念支撐著她。"我不能死,我還要看著小堅長大成人,還有乙鳴,無論如何我不能丟下他,他還等著我回去救他呢!"

鈺萱相信乙鳴現在一定也已經知道她離開了隨國,來楚國為他尋那發簪。乙鳴即使病著,也會立即來楚國找她。鈺萱也相信青寧不會拋下她不管,他久等自己不回,一定猜到她出事了,青寧一定會來救她的。鈺萱尋思著,平時不讓她有一點磕磕碰碰的乙鳴,如果知道她出事了,乙鳴一定會無比心疼。

黑屋中暗無天日,鈺萱在疼痛與昏迷交替之中,不知道已經過去幾天幾夜了。忽然間,門嘎吱一聲開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到黑屋裡出現了光線,她下意識的蜷縮起身子,以為又是那些人進來新一輪的折磨。

緊接著,她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走出了房間,那麼多天沒有見過陽光,鈺萱只覺得光線刺眼,鈺萱雙眼刺痛得無法睜開,她本能的用縛在一起的雙手使勁推搡著抱她的那個人,用嘶啞的嗓子說道:"別打我,別碰我!"

之後,鈺萱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鈺萱,你睜眼看看,是我,我是熊章,我現在才知道你在這裡,我來救你的。"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瞼已經被額頭留下來的血水粘在一起,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眼睛,恍惚中,鈺萱看清那人的樣子,果然是熊章。鈺萱擔心極了,努力提起一口氣勁衝破嘶啞的嗓子喊道:"我不是來找你的,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鈺萱沒有放開鈺萱,反而無限憐惜的看著她,熊章用小刀把勒在鈺萱手上的繩子砍斷。然後不停的安慰說:"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

鈺萱終於鎮定了一些,她睜開眼睛看著突然發生的這一切。那可惡的王后埋著頭,躲在一旁,臉嚇得煞白,大氣不敢出。鈺萱這時也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傷,那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口遍布全身,有的地方滲著血,有的地方血已經幹了。熊章看到遍體鱗傷的鈺萱,對著這個本和他不再有干係的女人,卻還是無比的心疼,而他更厭惡的,是他的這位心狠手辣的王后。

此時被熊章抱起的鈺萱,只感覺到被熊章觸碰的地方的地方更是痛極了。她皺著眉頭,咬緊牙關,痛苦的縮在熊章的手臂里,不敢相信自己獲救了,而救自己的人竟然是熊章。

熊章抱著鈺萱,從王後身邊擦過,他對王后冷言了一句:"王后的毒辣陰狠本王今日簡直刮目相看,廢后之心,我曾一直猶豫,現在倒是心意已決。"

熊章說完,他抱著鈺萱快步出了皇后寢宮這件暗室所在的偏殿後院,走入前面的廳堂上。

遠遠的,鈺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直朝鈺萱與熊章的這個方向守望著,一見到鈺萱的身影,他飛一樣的撲過來,越來越近。是的,鈺萱看的沒有錯,是乙鳴。

乙鳴來到鈺萱的跟前,看著她傷痕纍纍,衣衫不整的樣子,乙鳴先是一驚,頓時臉色煞白,嘴唇張了張,竟然一個字沒有說出來。他忍無可忍的衝過去,一把按在王后的肩膀上,然後雙手死死掐住,使出力氣。

旁人只看出乙鳴的手指因為用力的捏住王后的肩膀,而綳得指關節發了白,卻並不知道這力道有多大。那惡毒的女人痛得嗷嗷直叫,大呼:"楚王救我,楚王救我!",鈺萱心中痛快,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夫君總算稍微替她報了仇。

抱著鈺萱的熊章,一言未發,冷眼看著乙鳴教訓皇后,鈺萱離熊章最近,她聽見他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作惡多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楚王並沒有幫王后。

乙鳴的手一直未鬆開,若再任由乙鳴狠狠的捏下去,那皇后的鎖骨估計就要被捏斷了。鈺萱從熊章的懷裡掙脫下來,站在地上,她的手正好能夠到乙鳴的衣服,她顫抖的伸手拽住乙鳴的衣服下擺,虛弱的說道:"停下吧,我知道你怒到極點,但熊章的王后,畢竟應該交給楚王懲罰她。"

乙鳴這才收了手,痛心疾首的看著遍體鱗傷的鈺萱,緊緊抱住她,將鈺萱的頭貼在他的胸膛。

一滴水從頭上滴落到鈺萱臉頰的傷口處,加劇了她傷口的疼痛。她抬眼看見,乙鳴的眼中長長的睫毛下,晶瑩透亮蒙著一層淚光。剛才那一滴,不是水,而是他的淚。乙鳴剛才動作的時候,一定有一滴淚從他眼眶中滑落了出來。

那淚水是鹹的,滴在傷口上本是疼痛,但在他懷裡,鈺萱卻不那麼疼了。這是我第一次看乙鳴落淚,之前乙鳴身體發病的時候,痛得再難受,他也未掉過一滴淚,這為鈺萱而掉的淚水,讓鈺萱的心中也一驚,就像一片飛雪忽然融入一池春水之中,冰冷瞬間熔化,心中泛起溫暖的漣漪。鈺萱依靠在乙鳴的肩頭,身上再疼,心裡也覺得安心,她只覺得這個懷抱才是最讓人貪戀的地方。

乙鳴將頭埋在鈺萱的肩頸上,他不想當著在場的人流淚,卻還是有淚水無聲的滑落在鈺萱的肌膚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乙鳴看到慘不忍睹的鈺萱,心疼得不可抑制。

鈺萱微微張開嘴,微弱的聲音說道:"乙鳴,你身體不好,別為我難過,我把事情辦砸了。"

他努力的壓制住抽泣,視線慢慢的掃過鈺萱的那些傷口,說道:"鈺萱,我只要你好好的,你這個樣子,我已經無比自責和心痛了。"

在一旁的熊章,鈺萱一直拿捏不准他是什麼態度,此次還算理智的他對鈺萱和乙鳴說:"我已經命醫官,立即過來,給鈺萱檢查傷口。你這個樣子移動困難,就暫時在王后的床上躺著,讓醫官檢查吧。至於我這個王后,我沒想到她心腸是如此毒辣,鈺萱,你相信我,我這一次一定要廢后,給你,給宮中所有人,一個交代。"

鈺萱心裡一想到她身上所有的傷和羞辱都是拜那皇后所賜,自然是不願意躺在那女人的床上。鈺萱依在乙鳴懷裡,帶著情緒說道:"不要去她寢室,她恨我,我也恨她。"

乙鳴看鈺萱是真心芥蒂,便依著鈺萱說道:"好,那不呆在這,聽你的。"

熊章聽見鈺萱和乙他的對話,便說:"那就去我那吧,我的長明殿,是離這裡最近的一處。"

"不妥。""好"鈺萱和乙鳴發出了兩個不同的聲音。

乙鳴也不看鈺萱,只情緒激動得對熊章說:"不勞煩你了,我自己帶鈺萱出宮,這楚宮是龍潭虎穴,上一次她掉了孩子,這一次她遍體鱗傷,差點被折磨死。"

鈺萱虛弱的說:"讓醫官檢查吧,我全身都好痛,說不定骨頭都斷了。"

鈺萱說得一點不誇張,乙鳴心疼她,遲疑了片刻,在鈺萱楚楚可憐的眼神下,答應了她。鈺萱其實還是不死心,一心想去看看那個寶石發簪究竟還在不在熊章殿內,不然這一趟楚宮之行,就真的一無所獲,還枉受了那麼多罪。

乙鳴無比心疼又小心的抱著鈺萱,盡量不碰到她的傷處,但她全身上下都是傷,乙鳴的手臂即使再小心的摟著她,鈺萱還是覺得觸摸到的地方傳來陣陣疼痛。

乙鳴抱著鈺萱,一步步向前走。鈺萱在他懷裡,所有的委屈、心酸、后怕全部湧上來,鈺萱縮在他懷裡,緊緊依靠著他,嚶嚶的哭著,乙鳴痛心無比低頭吻她的唇,她的眼窩,一路上他自責的反覆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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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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